第1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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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伊麗莎白·陳,你好了沒有?” “好了,馬上就來?!?/br> “……” 我信你才怪! 俞錫臣都無力吐槽了。 關于陳玉嬌的這個名字,還是她的合伙人馬玉梅女士給她取得,馬玉梅又叫瑪麗,來自英國。 兩人互相給對方取了個名字。 這兩年,國家改革開放,更是對外放開市場,前幾年他們還在泰安縣的時候,利用當地的特色物產帶動經濟,其中有很多產品直接銷往國外,后來又將泰安縣打造成了一個旅游景點,一直都發展不錯。 馬玉梅女士就是那時候和陳玉嬌認識的,她是陪著她丈夫過來尋找投資項目,她從小就喜歡中國文化,會說一兩句。 哪知道兩人一見如故,話都說不通,還能嘰嘰喳喳個不停,離開時,陳玉嬌還送了她一只自己繡的香囊,頓時讓人大為驚嘆。 后來那人還特意過來找陳玉嬌,從泰安縣找到了省城這里,然后合計創立一個高級定制品牌。 馬玉梅是個服裝設計師,也不知道跟陳玉嬌怎么商量的,兩人還真合辦起來,里面彎彎繞繞俞錫臣也不懂,反正就是走什么中西合璧風格,有時候是一起設計,有時候是分開,上次陳玉嬌還參加了一個國際品牌的走秀。 不過,不得不說,因為她的名聲,連帶著整個省城知名度都提高了,還吸引來了不少投資商。 現在,陳玉嬌還在省城開辦了一個刺繡班,傳授刺繡工藝,經常有國內的刺繡大師過來交流拜訪。 小家伙已經洗好臉了,人還沒進屋就喊,“依依牙白mama,快出來吃飯啦?!?/br> 俞錫臣:“……” 他都不知道兒子怎么叫出口的? “是伊麗莎白!好了好了,一個個就知道催我?!?/br> 陳玉嬌氣呼呼道,雖是這么說,但手里動作也沒見她加快。 選了一頂黑色的貝雷帽,然后在鏡子面前左照照右照照,最后終于滿意了。 這才悠閑的從屋里出來,看到門口站著的俞錫臣,還用手給了個飛吻。 “……” “我也要?!毙〖一锟吹搅?,興奮的跑過來。 “來,給你一個?!?/br> 說著就又給了小家伙一個飛吻。 還沒出門呢,就先去門口把高跟鞋給穿上了,先在屋子里顯擺的走了一圈,這才坐在桌子上吃飯。 小丫頭看了有樣學樣,也拿了雙高跟鞋在屋子里嘚嘚嘚的走。 俞錫臣都怕她摔了。 一家子吃完飯,終于磨磨蹭蹭出門了,因為要在帝都那里過年,特意多帶了點東西。 陳玉嬌手上跨著個小皮包,噔噔噔踩著高跟鞋走在旁邊。 俞錫臣則苦哈哈拎著一大包東西,都不敢讓她拎,那么細的跟,感覺要斷。 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適應的那么好,國家才放開政策,很多人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已經穿上高跟鞋裙子了。 去年還染了個頭發拉了個卷,就因為自己一句有點像隔壁大黃,氣得兩天沒跟他說話。 坐上大巴車去了車站,等了半個小時的樣子,又上了火車。 俞錫臣買了下面和中間的床鋪,一家四口先坐在底下,小家伙拿出寒假作業來寫,想趕緊寫完好留多點時間出來玩。 寶珠則拿著糖吃,手里還捧著一本漫畫看。 有些字不認得就指給哥哥看,問他什么意思。 俞錫臣打了點熱水端過來,毛巾浸濕擠干凈,先給兩個孩子擦了擦臉和手。 然后重新浸濕擠干凈遞給陳玉嬌。 陳玉嬌正坐在窗口桌子那里,手里還捧著一本書在看,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看進去,反正樣子倒是擺出來了。 不僅如此,鼻梁上還架著一副金絲框眼鏡。 抬起頭來,裝模作樣的推了推鏡框,“怎么啦?” 俞錫臣看她這樣子,差點忍不住笑出聲,抿了抿嘴,“來,擦擦手吧?!?/br> 穿那么點衣服,真不知道她怎么扛得住。 坐在對面一個老婆子看見還忍不住笑著道:“你們一看就是文化人,真好,坐車還看書呢?!?/br> “我們家都沒幾個人認識字的?!?/br> 她旁邊是個年輕婦女,懷里抱著一個娃娃,抿著嘴笑。 陳玉嬌聽人這么說,腰不自覺挺了挺。 她最喜歡聽這話了。 小家伙也給面子,從作業本里抬起頭來,“我mama還是老師呢?!?/br> 平時那些刺繡班的人都喊陳玉嬌老師,所以記在了心里。 “人家都叫她依依牙白老師?!?/br> “是伊麗莎白?!?/br> 沒好氣看了眼兒子,怎么老是叫不對。 “喲,還有英文名字,可真洋氣!” “還好啦?!?/br> …… 傍晚,忙碌了一天的胡小云從店里出來。 手里拎著一袋子的糕點,沉默的從后面巷子里穿過。 路越走越偏僻,但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低著頭從不停往前。 看著腳下旁邊的垃圾,臉上什么神色都沒有,只是抿緊的唇瓣又似乎表明她并不愿意甘愿如此平庸。 大約走了二十多分鐘,人終于到家了。 一棟破破爛爛的筒子樓,從旁邊樓梯上去,到了三樓時,熟練的打開第二間屋子。 門一開,里面似乎傳來了一股難聞的霉味。 南邊最近下雨頻繁,她白天在店里忙活,沒工夫曬被子什么的,也不敢曬,怕東西被隔壁偷了。 改革開放雖然好,但也引來了不少亂七八糟的人,她住的這筒子樓就是,都是從外地過來想發大財的。 有的是夫妻倆,有的是小偷小摸的單身漢…… 屋子里東西不多,不過這兩年她也掙了一些錢,日子勉強能過得下去。 只是沒有達到她的期望而已。 她原以為只要碰上改革開放,一定能憑著自己對后世的了解過上好日子,她可以做糕點,可以賣衣服,可以發展房地產…… 只是想法是好的,做起來卻很難。 最后將當初拿的錢全部敗光了,才不得不認清現實,決定先租個店鋪賣吃的。 只是沒了靈泉,她做出來的糕點味道并不算多好。 想到這里心里有些難受。 她想不通自己的手鐲到底什么時候丟了,當初走的匆忙,真正察覺到時她已經坐上火車了。 又沿路回去找,還略帶期盼的去了部隊,哪知道周志軍人卻離開了。 其實她知道,應該不是周志軍拿的,別說他那天晚上根本沒回來,就算回來了也不可能,他那人不會隨便拿人東西。 應該是擠火車時被人偷了。 那時候身上錢也被偷了一部分,幸好她沒有放在一塊兒。 坐在床上,拿著糕點湊合當晚飯吃,胡小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什么感受。 只是覺得自己人生一片黑暗,當初剛來這邊時,她想過掙大錢,出人頭地,然后風風光光回去。 現在卻突然覺得有些沒意思,就算掙再多錢也回不到過去了。 說到底還是有些后悔了,如果她沒有自以為是,如果能耐心等到改革開放再做生意,不會像現在這樣孤苦無依…… 她現在都不敢回去,害怕熟人看到她這樣面黃肌瘦過得不好,也害怕他們過得太好。 聽說周志軍在抗越戰爭中立了大功,現在過得很風光。 想到這里,眼睛里泛了紅。 糕點也吃不下去了,直接扔到一旁,然后躺下去蓋上被子。 屋子里安安靜靜的,但隔壁和樓上卻轟轟隆隆沒完沒了。 胡小云以為自己會和平時一樣睡不著,但可能是真的疲憊了,轉而就迷糊起來。 也不知睡了多久,原本一動不動躺著的人突然猛地坐起來。 眼睛瞪得老大,同時,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手緊緊抓著被子。 好一會兒,回過神后抬起頭看簡陋狹窄的房間,眼神漸漸空洞起來。 怎么會這樣? 她剛才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看到了一個本書,書里有個主人公,像她又不像她。 那個女人也叫“胡小云”,上輩子被父母用一袋糧食嫁給了隔壁生產隊的一個混混,婚后因為生出不兒子來經常被打,后來還被婆婆丈夫趕出家,父母哥哥不愿意接納她,自己只好在外面苦苦掙扎,日子過得凄慘無比。 重生回來,“胡小云”決定要改變這一切,不要被任何人欺負,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 她不僅躲避掉了父母讓她嫁給上輩子的那個混混,還默默照顧上輩子那個幫助過她一次的知青,那個知青雖然上輩子被別人說忘恩負義,白眼狼一個,但她就是覺得他是個好人。 可能因為同病相連,也可能是患難見真情,兩個同樣不幸的人最后居然走到了一起,“胡小云”勤快麻利,知青聰明有能力,雖然胡家人難纏,但兩人都一一化解,還把日子越過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