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
站在萬丈云峰下,沐岸已經打量好了,云峰之巔下的十丈之地就是他今后二十年的窩了。 一個月后,因為聽道的人太多,明儀山太小,沐堯接了宗令移步云峰繼續講道,而韓穆薇也迎來了她一直在想的友人。 再次見到那個可明顏若妖,又可清冷如蓮的女子,韓穆薇是既感慨又無奈,但看著她一身的功德,心中也甚是為她歡喜:“我以為你不在蒼淵?” “本是要離開的,”音裳離走近韓穆薇,與其迎來的雙手相握:“但在離開之時還是想來天衍宗看看,”雖然她不是出身于天衍宗,但天衍宗在她心中的地位無可替代。 韓穆薇拉著她去了席水林的牧云居:“簫簫卸了掌門之位,入了煉虛后一直都在天衍宗等你,直至煉虛初期巔峰才離開去往了域外仙魔戰場?!?/br> 她說她會回來,所以他便等著。音裳離輕笑言道:“我打算去找他,”曾經的她背負了太多的孽,雖然不是自己造下的,但出身由不得她,現在她還盡了,一身干干凈凈地去尋他,這樣在他面前的才是真實的離殤。 “真好,”韓穆薇請她落座:“你現已大乘中期巔峰了,去仙魔戰場歷練一番也屬必要?!?/br> “看出來了?”音裳離就知道瞞不過她:“這封禁修為的秘術還是我在藏冥界尋到的,”說到此,她也有一事相告,“藏冥界邀月殿的殿主歷彥一年前在金烏山脈渡了飛升雷劫?!?/br> “什么?”韓穆薇清洗茶具的手微微一頓,抬眼看向對面的音裳離:“他在金烏山脈渡的飛升雷劫?” 走南闖北這么些年,隨著修為境界的增進,音裳離對韓穆薇的身份多多少少有些猜測:“不但如此,你知道他為什么會選在金烏山脈渡飛升雷劫嗎?”說著就拿出了一本泛黃的獸皮書推至韓穆薇面前,“歷彥是個魔修?!?/br> 韓穆薇雙眉緊蹙:“魔修,”可以想象,畢竟道修要修心境,他敢屠戮于他有教養之恩的鐘家,心境就不要再提了,拿起桌上的獸皮書,“《正元魔月訣》?”這功法的名字好生熟悉。 “褚喜云和衡元界盛魔門圣女周寧兒的小女周語瑯,你應該還記得吧?”音裳離現已經可以很坦然地提及過去:“《正元魔月訣》就是周語瑯修煉的功法,”這并不奇怪,畢竟周語瑯是盛魔門的人。 “這和歷彥有什么關系?”韓穆薇只知道自幼長在金烏山的歷彥一開始肯定是個正統道修,至于后來他怎么那就是他的事了,她不管那么多,只要他的命。 音裳離右手手指輕輕敲擊著茶幾:“這本《正元魔月訣》是以心魔入道,雖傳自上古,但據周語瑯的親姐周玉云說《正元魔月訣》乃是依著遠古天階魔功《真魔訣》推衍出來的?!?/br> 見韓塵微眉頭越擰越緊,她也不再賣關子了:“《真魔訣》雖是正統的天階魔道功法,但周玉云說卻很少有魔修會修煉,”她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不是真,但一個殺了那么多待他若至親的人,絕對不會是個心地善良的,更不是因愛生恨可以解釋的。 “修煉《真魔訣》有什么條件?”韓穆薇倒了兩杯茶,遞了一杯予音裳離。 一語點明要害,音裳離抿了一口云霧茶:“《真魔訣》和《正元魔月訣》一樣都是要以心魔入道,不過相比于《正元魔月訣》,《真魔訣》要的是入魔的心魔,也就是最純粹的心魔,譬如殺妻證道、殺父、殺子等等,你懂了嗎?” 咔嚓,韓穆薇攥著青玉杯的手稍一用力,青玉杯盡碎,眸中厲色不掩,音裳離的意思她明白了:“你確定歷彥修煉的是《真魔訣》?”所以整個鐘家,就成了他魔道的祭品嗎? “我不確定,”音裳離深嘆:“但在藏冥界歷練時,我遇上了出身衡元界盛魔門的周玉云,她現已是盛魔門圣女,歷彥渡飛升雷劫的時候,我們正好離金烏山脈不遠,她斷言的?!?/br> 那就不會錯了,韓穆薇握起放在茶幾上的手。 “而周玉云這般肯定還有一個原因,”音裳離看著韓塵微:“歷彥之所以選擇在金烏山脈渡劫,是因為《真魔訣》的雷劫威力非比尋常,而金烏山脈曾經是……那里積滿功德,所以……” 原來人可以惡到如此地步,韓穆薇曾經也以為歷彥是因情生恨,現在看來是她低估了人性的丑陋:“在藏冥界有聽說過邀月殿的前任殿主鐘異嗎?” “聽說過,不過沒見過,”音裳離垂首長吁了一口氣:“你們是不是離了蒼淵就會直奔藏冥?” 韓穆薇沒有出聲,但音裳離已經知道答案了:“最好不要過了三十年,歷彥受傷不重,他的飛升之期不會太晚,”一旦讓他飛升了,鐘家再想找人就難了。 “多謝,”韓穆薇重新拿了一只青玉杯,給自己倒上茶端起:“我敬你?!?/br> 音裳離莞爾一笑舉杯相迎:“干杯,”除了見好友,重要的事情也說了,現在她來講點在藏冥界聽來的流傳吧,“藏冥南巖山桃家最近可忙了,說是終于推算出了他們家無鹽仙君留在下界的遺府了?!?/br> 這個她有點興趣,傳音入聚魂燈:“無鹽前輩,您在下界的遺府中留了什么?” 正在想著怎么對付韓旻的桃無鹽睜開雙目,仔細回憶了一會才回道:“一院子的蒲草,”好東西都被他取出來修建蒼淵界通向蒼梧和衡元界的符文傳送陣了。 “那就留給桃家吧,”韓穆薇剛生的興趣立時就熄滅了,不過桃家若是真的參與了鐘家滅族之事,想必也用不著那些蒲草。 音裳離在天衍宗留了三年,聽了三年的道,便隨著秦傾一行去往了云外天域外仙魔戰場,而韓穆薇依舊和沐堯一人一年地在云峰講道。 二十年一晃眼就過去了,這日一道金光沖破云霄,飛入蒼淵界云邊,閃進了金城秘境金色門樓中,在庭院里顯出了身形。 “您來了,”一男音落下,鐘珠珠腳下驀然出現一條小道,直接通向后院。踏著小道入了后院,院中盡是梧桐,她來至梧桐林中,聽到一聲貓叫,慢慢走近,一鳳目男子正在烹茶。 男子感知到來人,停下手中的事,起身拱手行禮:“鐘暝拜見珠珠姑祖?!?/br> “鐘暝,”鐘珠珠打量著十丈外的男子魂體,收盡從仙魔戰場中帶出的一身煞氣:“你是鐘曉的雙胞弟弟,”鳳目卷發,有日在側,不會錯的。 “是,堯日是暝的兄長,”男子一笑堪比百花盛開:“姑祖請坐,小子烹了茶,您嘗嘗?!?/br> 鐘珠珠看著即便是魂體,舉止依舊十分優雅的男子,心中滿是自豪,這就是她鐘家的男兒,來到石幾旁坐下:“你怎么會在這里?” “因為金城秘境是我的,”鐘暝給鐘珠珠倒上茶:“它是兄長為我煉制的歷練塔,”放下茶壺,伸手擼了擼守在一旁身長僅一尺的黑貓,“而金城也是景程,景程是我的道號?!?/br> “所以塵微在此處得的那節玉骨是你的?”鐘珠珠心中極為酸澀,更是恨透了孽族。 鐘暝沒有否認:“只可惜我資質不佳,只能凝煉出一滴古神血脈,”他羨慕兄長能為天刑而戰,但也極為心疼他背負太多,之所以在要坐化之前攜金城入蒼淵,就是為了給鐘家天刑累積福德。 “你……,”鐘珠珠眼淚在眼眶中打滾,雕龍玉瓶候在一旁。 “姑祖不用替景程傷懷,”鐘暝擼著九幽翎貓:“景程一生在兄長的庇佑下過得可謂是順風順水,”雖然臨死的時候為凝聚那一滴古神血脈受了些苦,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鐘珠珠端起茶杯一飲而盡:“你放心,我們會找到堯日,”他已將神魂獻祭于金城秘境,只要金城秘境不滅,他們兄弟就有再見的一天。 “兄長不會在上界,”他與堯日是雙胞兄弟,他能感知到他:“你們要尋他就先尋枯木梧桐,”他的神魂在獻祭于試練塔后入了沉眠,在沉眠中他時常夢見自己身處一處枯木梧桐林,他聽到堯日在與他說話,但卻一句也聽不清。 “枯木梧桐,”鐘珠珠想起桃無鹽的二十字箴言,心頭一緊:“梧桐積暗而生為枯木,”這個說好找也好找,說難也難。 鐘暝細細回憶夢中的場景:“那是枯木梧桐林,成片成片的,”他很不喜歡那個地方。 “我明白了,”鐘珠珠看著繼續垂首擼貓的鐘暝:“我和塵微要去藏冥界尋仇了,報仇之后會奪回金烏山,然后在那里突破,渡飛升雷劫,可能有非常長遠的一段時日不會回蒼淵?!?/br> “景程知道,”鐘暝輕笑,面上帶著諷刺:“那些人一直都在尋第三處鐘曉秘境,想要找到天刑劍,他們簡直是癡人說夢,”他兄長是煉制了三處秘境,但有一處是用來蘊養新的劍靈的。 承天自以為聰明,但卻因太貪,看不清堯日只是拿第三處秘境在牽制他罷了,真真是可笑。 “姑祖和塵微萬事要小心,切勿著急,謹記保命為上?!?/br> “好” 韓穆薇和沐堯結束了講道,拜別了父母,揮別了宗門親族,遁入了虛空。 鐘珠珠已早早地等在虛空之中了,見到他二人前來,便收斂了心緒:“開山講道這事,做得很好,”蒼淵是隱神之地,與塵微和沐堯息息相關,在即將飛升之際,傳下道法是最好不過了。 “珠珠姑祖,您怎么回蒼淵了?”韓穆薇以為她會與韓顯老祖宗一行直接在藏冥界面外等他們。 “回來見一個后輩,”鐘珠珠看向他們:“瞧瞧去往藏冥怎么走?”鐘暝的事日后再說,現在他們有更緊要的事要去做。 后輩?韓穆薇見她無意多說,也就沒再繼續問,喚出諸天星羅圖找到藏冥界就交給了沐堯:“姑祖,您看了我請音裳離帶去的信嗎?” “看了,”鐘珠珠不但自己看了,還讓鐘懿、鐘璃等人都看了,在仙魔戰場待得久了,他們的心境早就堅如銅墻:“我們也是算著時日出的仙魔戰場,”歷彥不是渴求大道,成仙成神嗎?那他們就成全他,讓他看著七彩接引之光而不得入。 沐堯確定了方向,便將諸天星羅圖給了妻子:“我們走吧?!?/br> 韓穆薇放出小九兒,韓小九一個飛旋歸來,三人也不客氣直接化作流光纏在她的身側,穿空飛掠無盡虛空。 藏冥界月宮山脈邀月殿,歷彥坐在大殿之上,俯視站于殿中央點著桃妝的桃易:“你可有什么事?” 飛升在即,連日來他都在考慮是在月宮山脈,還是回金烏山擺飛仙臺?桃易這個時候過來,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喜,二十余年了,用盡手段始終未能尋到通天路的入口,現他只求安穩。 “昔日的鐘家家將遺腹子,現今當真是貴人了,”桃易眼睛明亮,雖然歷彥掩飾得很好,但她還是能瞧出他的不愉:“一手掌著月宮山脈,一手把著金烏山,要說目前藏冥界誰能與你并肩,可真的沒有?!?/br> 話是美言,只是有些不中聽。歷彥走下大殿,來至大殿門口,他最近喜歡看天,因為這樣越來越難安的心會稍微踏實一些:“桃家想要金烏山?” “我以為你不知?”桃易轉身抬腳,款步走到他身旁,眺望遠方那群高聳連綿的山脈:“桃家的南巖山緊鄰金烏山脈,現在金烏山脈空著,桃家族口又眾多,歷殿主若是能割舍金烏三峰,桃家上上下下定感激不盡?!?/br> 歷彥嗤笑:“你拿什么感激本尊?”桃家人不但膽子就連胃口也變得越來越大了。 桃易聞言凝眉:“歷殿主,現在邀月殿的情況還好嗎?”有些事情不是相瞞就能瞞得住的,譬如邀月殿外強中干。 第229章 聽到這問,歷彥眼睫輕輕一顫,后驀然笑了:“邀月殿的情況如何,本尊心中有數,”稍稍扭頭看向桃易,“就不勞桃大族老費心關懷了?!?/br> 邀月殿確實是只剩虛名,這一切也是他接手之后才清楚的,可桃易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到他了嗎? 她大概是在桃家過慣了順遂的日子,已經忘了曾經在阿璃跟前的伏低做小和曲意逢迎了,竟然開口就要金烏三峰,他還以為她有多惦念阿璃呢?可惜再大的胃口,沒有他點頭,她也只能餓著。 心思微動,想到近日的種種不安,歷彥眼中的墨色起了微微波痕,不過說句實在話,桃易的確很聰明,現在要金烏三峰,他也不是不能允。 歷彥這般不給情面,桃易也只是莞爾一笑,并未有不喜,顯然這已在預料之中:“前日我突然心有所感,就卜了一卦,卦象示意‘涅槃重生鳳歸來’,”這是她為鐘璃卜的卦。 “桃易,本尊還有半月就會迎來接引之光,”歷彥早就知道鐘璃和她的兩個孩子沒有身隕,曾經他還以為鐘異定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誓要將鐘家斬草除根。 可是等了又等,邀月殿卻一直沒有動靜,后來他知道了,不是邀月殿不想動靜,而是邀月殿根本就不敢大動。 誰能料到占著藏冥界霸主之位的邀月殿徒有近百萬信眾、門徒,內里就僅僅十三渡劫?更叫他瞠目的是因為鐘異的兩次錯斷,邀月殿的合體境幾乎已斷層,只是大事并非發生在藏冥,外界難能知曉罷了。 歷彥的話叫桃易頓時笑靨如花,她上彎著紅唇說道:“不知歷殿主準備在哪擺飛仙臺,到時小妹定帶著桃家一眾族老前來觀禮?” 原來他也有怕的時候,也好,鐘璃不來則罷,若是來了,為了桃家她也不能再顧念昔日的姐妹之情了。 想到曾經的那位意氣風發的金烏山少主,她眸色微暗,擁有高高在上的身份,鐘璃總是能輕而易舉地得到她桃易求而不得的東西,真是叫人艷羨。 也許在桃易來之前,歷彥還會有猶豫,但現在他已經有了算計:“飛仙臺就擺在金烏山主脈桐林峰,”那里是歷代鐘家家主的居所,也是金烏山脈僅次于金屋峰的高峰。 “好,”桃易雙手放于腰間,朝著歷彥行了個世俗宮禮:“那小妹先在此恭祝彥哥哥乘風破浪,直上九天之巔,”她這一趟也不算白來了。 “借桃meimei吉言,”歷彥抬手示意她起來:“只要那日一切安順,你也定會心想事成?!?/br> 不要怪他無情,他今日是邀月殿的殿主,那邀月殿和金烏山就是他的,可待來日他飛升了,那邀月殿、金烏山就不是他的了。 自古以來都是人走茶涼,即便他是飛升成仙也一樣,所以邀月殿和金烏山的以后是盛是衰就只能看天意,而他是有心無力。 桃易心滿意足地走了,歷彥將將把搭建飛仙臺的事吩咐下去,愈顯老態的鐘異就到了,看著坐在大殿金座之上,一身矜貴的男子,鐘異略顯渾濁的眼中似淬了毒一般:“要飛升了,你很開心?!?/br> “自然,”歷彥雙手放于膝上,因為鐘異當年的那些話,他這二十余年過得并不好,雖沒有鐘異期盼的惶惶不安,但心緒確實受了不小的影響:“帝父是特地來恭賀彥的嗎?” 鐘異嗤笑:“我的恭賀你也不稀罕,”走上前去,右邊空落的廣袖輕輕晃蕩著,目光掃過大殿,心中多有怨恨,只可惜他現在只是廢人一個,不過想到在祱藍界外遇上的那位,他心中有些期待之后的大戲了,雖然他也逃不過,但總好過看著歷彥飛升成功。 那就是又來給他找不痛快的,歷彥瞧著這樣的鐘異,是真的舒坦,曾經他懼怕他,不不,應該說是懼怕鐘異背后的邀月殿,這都是拜莫重歡所賜,畢竟有他在時的邀月殿就連金烏山鐘家都得避其鋒芒。 “彥這還有些極好的云霧茶,帝父可賞臉品一品?”說著他也不等鐘異回應,就離了金座,走下大殿,來至一旁的白玉茶幾那準備泡茶。 鐘異也不怵,直接來到歷彥的對面坐下:“你是不是一直以來都在和我虛與委蛇,根本就沒有費心去找過鐘家的通天路?” “我用心找過,幾乎翻遍了明煙海地,可惜一無所得,”他都懷疑這消息的真假:“帝父能告訴我,這消息是來自誰嗎?” 沒有?不可能,鐘異像扒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肯相信這是假的:“肯定是有通天路存在的,”鐘家乃是天刑古神后裔,怎么可能會沒有,“你知道莫重歡是從哪來的嗎?” 歷彥清洗茶具的手微微一頓,莫重歡來路不明這在藏冥界并不是秘密,抬眼看向對面,難道他不是來路不明,而是根本就不是出生在下界? “你猜到了,”鐘異已近瘋狂,他的神魂瀕臨潰散,現通天路就是他唯一的生門:“對,莫重歡就是來自上界,”他還抱著希望。 不止莫重歡,一些古老的家族像霄瑱雪家,歷代千雪宮的宮主都是來自上界;還有姬家,若是下界沒有合適的家主人選,上界也會派嫡系降落下界,所以通天路一定存在。 “莫重歡來自上界?”歷彥現想到了一個他一直都在疑惑的事情:“所以邀月殿到底何屬?” 要知邀月殿立世時日并不長,僅有二十萬載,但它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股勢力,且一開始就讓藏冥各界摸不到底,而世人也只知邀月殿信奉“天”,只是這“天”不知是否指的天道? 這一點,鐘異還真的被歷彥給問住了,其實他知道的也不多,只因為莫重歡叛出邀月殿時帶走了一物,這也是為何隱在月宮地脈下的長老們幾乎傾巢而出追殺莫重歡的關鍵,只可惜那些追出去的長老沒一個能活著回來,不然他也不至于會落到今天這般地步。 歷彥見鐘異無言,心中多有猜測:“莫重歡難道真的是因為鐘懿母女才叛出邀月殿的?”他一直都忽略了一個問題,作為邀月殿殿主,莫重歡叛離,邀月殿就真的會輕易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