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補充：“這兩句話還故意跟我同桌顯擺了好幾個兒化音?！?/br>
    時亦：“……”

    “帳不能這么算，小書呆子?！?/br>
    林間把花灑打開，讓溫熱的水流跟暖色的燈光一塊兒澆下來：“不能這么不公平?！?/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11蹲在桌子底下，第一次亮出了爪子。

    然后得到了一個從耳朵纏到尾巴尖的毛線團。

    第81章

    時亦看著他男朋友。

    林間這個人長得其實很暖和。

    除了眼睛, 五官輪廓都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暖，現在眉峰眼廓都被水汽蒸得柔和，背后還帶點兒浴霸的光。

    溫柔得不行。

    林間看了看他同桌, 挪了挪，伸手在他眼前擋了下：“不能這么看浴霸，一會兒真五百二十一度了?！?/br>
    時亦：“……”

    “到時候我還得給我同桌配眼鏡?！绷珠g還在絮叨, “配那種進口鏡片，薄如蟬翼……”

    時亦在他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就推翻了他同桌很溫柔的念頭：“林間?！?/br>
    “嗯？”林間轉過來，“怎么了——”

    小書呆子很顯然找到了新的武器, 舀起一捧水, 毫不留情地潑在了他的臉上。

    “這就是我的患者和他對象關于浴缸的初體驗?！?/br>
    程醫生對著視頻, 有點感慨：“談心, 打水仗, 然后我的患者感冒了?！?/br>
    時亦咳嗽了兩聲，蹙眉糾正他：“都感冒了?！?/br>
    “好嘞?！?/br>
    程航打了個響指，在紙上重新記了兩筆：“說實話, 這個發展跟我的擔心有點區別，又讓我出現了新的擔憂?！?/br>
    “什么擔憂？”時亦問。

    “我的患者和他的門, 在學習和電競之外的內容上是不是缺乏一定的常識性知識?！?/br>
    程航挺正規：“以及在某種不受預料的脫韁關系里, 原本應該正常發展的方向不知道為什么, 似乎出現了奇怪的分支?！?/br>
    時亦打了個噴嚏：“人話呢？”

    程航：“我可能接診了兩個小傻子?！?/br>
    ……

    又一次被患者直接掛斷了視頻通話的程醫生非常放心，高高興興關了視頻，隨便打開了個新的電競直播間。

    時亦收起手機，沒忍住又打了個噴嚏。

    十一假期時長有限, 他們兩個沒在賽事主辦方提供的酒店住太久，就一塊兒回了學校。

    林間負責給靜姨租新的鋪面，他負責租房子，兩個人兩頭跑，都忙得沒時間多想。

    直到第二天對著打了十二個噴嚏，才反應過來可能不只是“一想二罵三惦記”這種神秘的玄學原因。

    “正常?！?/br>
    梁見負責跟二當家跑腿，勤勤懇懇幫他蹦起來撕租房小廣告上的電話條：“一個噴嚏有人想，兩個噴嚏有人罵，四個噴嚏往上基本不是過敏就是感冒了?！?/br>
    本來也正好趕上換季，感冒的人不少，不愛學習小分隊都中招了好幾個。

    幸好這次的感冒也不算嚴重，他們幾個都不通氣了幾天就重新活蹦亂跳，像林間這種抵抗力強的，吃了兩天藥就基本全好利索了。

    他們二當家可能是全身的細胞器都用來學習了，所以在抵御感冒這種事上好得要比別人慢一點。

    時亦擰開保溫杯，喝了兩口水。

    梁見閑不住，措著電話條卷了兩個圈，又過來興沖沖問他：“二當家，所以現在間哥是已經知道你特別能打了嗎？”

    時亦擰上保溫杯蓋子，搖搖頭：“不知道?！?/br>
    “這還不知道？”梁見愣了愣，“你不是都跟間哥說實話了，間哥沒道理捂著耳朵我不聽我不聽……”

    “我?！睍r亦補充。

    梁見停下瞪著他。

    時亦：“怎么了？”

    “二當家，其實有件事我們一直在私下討論?！?/br>
    梁見挺鄭重：“我們一致認為你和間哥可能進化出了語言之外的第二套交流體系?！?/br>
    梁見：“而沒有這套體系的我們，通常情況下要理解你表達的意思，一般靠運氣跟瞎瘠薄猜?！?/br>
    梁見：“主要靠瞎瘠薄猜?！?/br>
    時亦：“……”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br>
    時亦收好保溫杯，給他補全整句話：“后來沒談這個?！?/br>
    林間對這件事的關注還不如他浴缸里的水好像有點兒涼，兩個人蹲著研究了半天怎么放水，該說的都基本忘在了浴缸的下水口。

    后來草草收拾干凈換了衣服，又一塊兒餓得坐不住，下樓補了趟夜宵。

    然后這件事好像就這么過去了。

    他同桌甚至還非常心大地在睡前抱著他轉了四分之一個圈，重新躺下的時候嚴嚴實實抱著他，差點兒把他捂死在同桌溫暖的懷抱里。

    “一句都沒談？”梁見難以置信，“間哥對你的武力值這么不重視嗎？”

    “談了一句?！睍r亦仔細回憶了一遍，“問我當時被我掰斷胳膊的同桌是不是缺鈣?！?/br>
    梁見：“……”

    時亦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對著新出現的租房廣告拍了一張，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梁見可能說得對，他和林間在一塊兒的時候，更多時候是不太靠說話這種方式交流的。

    所以其實哪怕林間不說，不主動跟他提起來，他也能一樣意識到。

    這件事在他們這兒就算是聊完了。

    他同桌知道了他能打，接受得很順暢，并且還很勇于繼續在全方位多角度的邊緣試探。

    ……

    也不知道他連貓都打不過的同桌為什么會有這種無畏的勇氣。

    “二當家?！?/br>
    梁見邊跟他往前走，邊做了個人生中最重要的決定：“既然間哥都已經知道你的秘密了，公平起見，我也有件事要想方設法暗示你，你不要跟間哥說?！?/br>
    他好不容易克服了內心的障礙，深吸口氣抬頭：“其實間哥——”

    時亦照下來一張小廣告，比較了一下室內面積跟樓層采光：“怎么了？”

    梁見張著嘴，麻木地看著盤好了店來找同桌、意外在巷子中間遭遇野貓并激烈搏斗的他間哥：“……”

    “小書呆子！”林間一眼看見他，按著野貓招了招手，飛快躲過了一招無影爪，“快來幫忙！”

    時亦跑過去，及時把踩著墻頭跑酷天降的野貓接住。

    膘肥體壯的黑貓，在他懷里掙了兩下，朝著林間超兇地炸毛：“嘶哈！”

    時亦遮著黑貓的眼睛，攥著四個爪子等它冷靜下來：“要摸頭嗎？”

    “……”林間蹲下來，一塊兒看著那只貓：“事實上，我其實沒招它?！?/br>
    時亦攥著貓爪抬頭。

    “真的?！绷珠g覺得小書呆子這個懷疑的注視挺過分，舉手保證，“我現在都揉我同桌，很久都沒在外面找別的貓了?！?/br>
    “會不會是狂犬??？”梁見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很擔心，“間哥，你疫苗過期了嗎？”

    林間搖搖頭：“還沒呢，它看起來也不太狂?！?/br>
    “……行吧?！绷阂娍粗g哥已經被撓成流蘇的袖口，“您開心就好?！?/br>
    “我不開心啊?！绷珠g撿了根小樹枝，點了點被時亦捂著眼睛的貓腦袋，“我在路上走得好好的，拎著一份給我同桌買的香噴噴熱騰騰的關東煮，它忽然就從陰影里暴起偷襲我……”

    時亦看了看他手里拎著的那個袋子，接過來，在貓鼻子前晃了一圈。

    野貓瞬間激動：“嘶哈??！”

    時亦把關東煮掛回他同桌手指頭上，摸出袋便攜裝的貓糧，撕開倒給野貓：“不行?！?/br>
    野貓炸毛，抬爪想撓他，被他格外精準地一手攥住了爪子：“貓不能吃鹽?！?/br>
    野貓掙扎了兩下，沒掙動，身后的尾巴用力甩了甩。

    時亦很認真，指了指林間和關東煮，繼續給它講道理：“我的?！?/br>
    “人生?！?/br>
    林間被他同桌救出了小巷，回頭看了一眼氣得呼哧呼哧大口吃貓糧的野貓：“總會有那么一兩件不擅長的事?！?/br>
    時亦抿了下嘴角，拉過他的手看了看：“撓到了嗎？”

    “沒有?！绷珠g把袖子往里挽了半天，怎么都卡不住，索性直接往上擼到肘間，“以我的身手，不被撓著還是綽綽有余的?！?/br>
    “下次先給它?！睍r亦教他，“野貓搶食很兇?！?/br>
    “手撓破了還能再長上，關東煮沒了就沒了?！?/br>
    林間過得特別明白，敞開袋子給他遞過去：“先趁熱吃，墊墊肚子，我找找咱們今天吃哪家?！?/br>
    他走了一段，覺得好像忘了點兒什么東西，掃了一圈：“梁見呢？”

    時亦被他提醒才想起來，跟著回頭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