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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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偉當下蠻聲道:“就是你打了我手下兄弟的?這事你想怎么解決?” 原本鐘洲衍打完就擱置一邊了,根本沒往心里去。 聽完不亢不卑地答他:“先攪我女人場子的是他們,你想解決我奉陪。不過話也說在前,我打輸了,隨你任打任罰;我打贏了,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侵犯,一筆勾銷?!?/br> 字正腔圓的發音,淡漠無波的情緒,連說話也帶著那股貴族公子勁。呵,很狂妄的口氣啊。 黃偉混h市各中學圈多年,可從沒被這種氣焰壓過,便吐了口煙圈道:“一個人應七個的場,還是太不懂把人放在眼里了。那就別廢話,開干吧!” 幾個黃毛仔、白毛仔劃了劃手上的棍子,預備沖過來。 鐘洲衍兀自不動聲色,只稍整了下護腕,單腿往后騰開半步。世界仿佛又將孤寂拉開漫長弧線,而他便在那沖不破的弧線中亂舞春秋。 …… 許鹿鳴再抬起頭,那邊的路燈下已經看不到“衍”的人影了。 她想起來已經快到九點,就跟陸陳說要告辭,還要幫一個女生帶夜宵。 陸陳正準備和他們幾個男生轉戰網吧打游戲,皺著眉不盡興道:“放暑假,出來久一點又沒事,去陪我玩會兒再送你回去?!?/br> 他就是想在游戲的時候,讓許鹿鳴站邊上給他捏捏肩、遞遞水,陸陳說他打起來都有戰斗力。 但等到他打起來就剎不下手了,許鹿鳴站起來說:“不行。你名字被司馬益他們知道了,現在那兩個就跟貓一樣盯著,不能再被他們抓到把柄?!?/br> 陸陳跟著起身,俯肩看著她說:“他們怎么知道的?……說,你是不是在日記本里寫我了?” 許鹿鳴不置可否,聲音低下來:“女生不都在日記本里寫這個嗎?”指向對面馬路一棵樹:“不然你送我到樹底下好了?!?/br> 帶夜宵的路可以有兩條,往煌港巷走能節省好幾分鐘,但那邊大概在打架,許鹿鳴就只能約小男生在另一側的馬路口見面。 她的家離織衣街不算遠,此刻八|九點鐘,路上人很多,還是安全的。 陸陳便把她送到樹底下。 夜風習習,兩人走過煌港巷口,陸陳身高也一米八,不過許鹿鳴走他身旁并沒感到壓迫感。軟風吹得許鹿鳴的短裙輕拂,她的雙腿其實又直又白,即便稍有多rou,但仍是勻稱而白皙的。 陸陳捏了下她的臉蛋說:“這么乖的女朋友,鹿鳴,你就是我的小鹿寶?!?/br> 陸陳是個超級大直男,夸人每次只會這兩句。 許鹿鳴知道他是想哄好她然后去打游戲,但聽著難免甜絲絲。她本來認為,自己是個不會有人喜歡的女生。就嘴上仍說:“才怪,游戲才是你的小鹿寶,你不能一天沒游戲?!?/br> 說著扭過頭,眼睛看著一側的廣告牌。 她想陸陳親她,也嘗嘗初吻的感覺。反正他談過女朋友。 陸陳正了正黑色的帽檐,看到許鹿鳴光潔的臉頰與嫣紅的唇,唇瓣微微上翹。并沒有上妝,卻那樣潤澤晶亮,看起來像個涉世未深的莽撞小俠女。 但如果她是小俠女,陸陳是否能做那個無所拘束叢中過的花無缺? 許鹿鳴腳尖輕輕的一點一放,含著唇。 陸陳起初幾分猶豫幾分掙扎,但最后不自覺地就把頭俯下去了。 兩個人離得很近,許鹿鳴依舊保持著側臉的視覺,心跳噗噗噗的。陸陳貼過來,他有一張雋毅的臉龐,唇角輪廓清晰,就……很有男人味。 許鹿鳴希望他快點,不然她可能快要撐不住這個姿勢了。 忽然身后傳來一聲輕喚:“魔……小學姐打擾了?!?/br> 呼…… 兩個人身板晃了晃,空氣仿佛瞬間疏解,迅速分出來距離。 許鹿鳴側過一看,是那個叫送夜宵的初三小男生。 男孩明顯因為打斷了別人而尷尬,但是,給自己心上人送夜宵是不可耽誤的。 秉持職業保密原則,不泄露二次元id,改喚許鹿鳴叫“學姐?!?/br> 許鹿鳴假裝若無其事,雙頰卻泛著紅,叫陸陳:“不然你先走吧,我幫他送個夜宵?!?/br> 陸陳點點頭,剛才心理還沒準備好,揪了下許鹿鳴的鬢發說:“那你早點回家,給我短信匯報?!?/br> 職高大佬在初中生面前要保持架勢,叮囑了許鹿鳴幾句就先走了。 許鹿鳴接過紙袋,看到里頭兩盒巧克力、幾顆泡芙和一包果脯,還有三十塊錢。她就跟男生說:“到了響你電話?!?/br> 心里還是有點落差的……就差那么一下下。 到小區門口,不一會兒下來個扎丸子頭的女生,笈著拖鞋一跳一跳的過來把東西取走:“是他送的吧?謝謝你!” 找個小奶狗弟弟談戀愛的感覺好像也挺好。 * 回程時已經九點過十分,許鹿鳴往煌港巷里抄近路。 一條并不寬敞的街道,幾個夜攤在醞釀著收攤,街上亂糟糟的,不少倒地的磚頭和砸破的塑料器皿,并沒有多少生意。 她不自覺盯著路面看,大約想粗略摹畫一番可能的場面,然后腳下就踩到了一把彈簧刀。 黑色利落的刀身,陌生的外文字母標識,頂端手柄的小孔吊著個心形樹脂小墜,好像有幾個年頭了。 她展在手心里看,只見一面刻著“琳”字,翻另一面,刻一單字“衍”。只不過刻著衍字的,刀筆清秀而生澀,而刻著“琳”字的,則遒勁有力——明顯就是互相為對方刻上的。 巷子口幾個治安隊大叔立住,手電筒照過來,問許鹿鳴:“前面那個女生,剛才在這里打架的一群人看見沒有?” 許鹿鳴正要抬頭,只覺一道圓形的鏡面幽光映射而來,恍惚那是他的腕表。 她就搖了搖頭說:“沒看到,跑掉了?!?/br> 治安隊絮絮叨叨:“又被跑了,黃偉這一群小子早晚搞事情!剛才接到電話說打得忒厲害,眨眼功夫又不見人影……” 等到周圍確定平靜下來的兩分鐘后,許鹿鳴便聽到右手邊的墻壁動了動。 并不陌生的頎長人影,只是在先前的清貴氣宇里,今晚又多了分沒有溫度的冰冷邪尊。左眼梢旁似乎受了傷,掛著一條黑紅的血跡,灰色t恤上也是灰塵零星。 許鹿鳴看過去說:“還你?!?/br> 鐘洲衍晃了下肩膀:“那把刀拿過來給我,20塊?!?/br> 她對他的出現分明并不意外,可見剛才在對面馬路也看到了自己。上天這安排什么意思,硬把這只丑小鴨塞到自己眼皮下。 許鹿鳴頗意外他還能好端端站著。不過沒送過去,不曉得為什么賺別人的錢有來有往,就這個男生的不想賺,仿佛隔著等級。 她站了站,然后蹲下去,把刀擱在路邊走掉。 鐘洲衍見她一到跟前活氣就收斂,像一樁木僵的死魚。方才分明看她和那個男友從路上手勾手晃過去,臉上笑容甜心蜜意,若非她忽然晃到巷子口,他也不會錯神著了人的酒瓶。 語調就不善道:“許鹿鳴,別人用十塊錢可以讓你在路邊蹲守2小時,我叫你,你就想這樣走掉?” 許鹿鳴根本沒料到他突然知道了自己名字,還會拆穿自己這些事,不就只給了個電話號碼嗎?是的,給十塊錢蹲2小時消息她以前就是干過又怎么? 許鹿鳴如同受到了羞辱一樣,步子停頓,轉回頭:“衍!你竟然用手機號人rou我?” 她其實就僅是因為只知他叫“衍”,而順勢叫出了口。 不料鐘洲衍聽得怔了怔,末了英俊的臉龐上目若幽光,仿佛命令的口吻道:“想知道你事情還不容易嗎?過來扶我一把,給你三百?!?/br> 第十一章 喜歡錢你就考慮下 許鹿鳴還是走過去扶鐘洲衍了,主要是看到鐘洲衍除了眼角劃傷之外,還有胳膊和一側的腿膝也受了傷。 怪她這種女生,就是很容易瑪麗蘇圣母心泛濫,別人還沒怎么著,她就自己代入進去的想。 九點多鐘路上閑逛的學生已經減少了大半,許鹿鳴把鐘洲衍扶到一個小吃攤的桌邊坐下。 日常運動又習武的鐘洲衍,少年頎健身軀對于1米58的許鹿鳴來說是個沉重的負擔。路上他走路微有些拐,許鹿鳴都在暗暗擔心,他要是一個不慎砸下來,是不是她就要立刻被壓成rou餅了。他的三百塊錢還沒付。 鐘洲衍倒是面不改色,好整以暇地由著許鹿鳴像個胖丫鬟一樣趔趄挪步。 夜燈打著他條長的陰影,坐在矮凳上的他,額前幾道精練短發垂下,勾勒著玉鑿般的五官,是真的英雋。 許鹿鳴沒有多看,她錯開眼神。主要是,一來撿到的那把彈簧刀,昭示他和他女朋友的感情多年篤定。身為女生將心比心,誰都不愿意自己的男朋友被別的女生仔細打量吧,就比如她也是。但是丁麗比她美,許鹿鳴有時只能夠假作不知道,畢竟在她的心里,陸陳一直是個撿來的男朋友一樣的存在。 二來,她也不想因為多看鐘洲衍幾眼,他那種自負自傲的性子,又以為自己對他怎么怎么了。許鹿鳴對他并沒有興趣。 擺攤的是個五十歲左右的大嬸,見他兩個光坐著不動,就提醒道:“同學,這里的座位,不點單不坐啊,一會來吃夜宵的人要坐的?!?/br> 許鹿鳴聽了站起來,鐘洲衍兀自坐著未動,大概因為腿受傷了不便起身吧。但也沒表示他想不想吃夜宵。 許鹿鳴就覺得這么坐著挺那啥的,只好跟老板說:“來兩碗小餛飩……再加兩個茶葉蛋?!?/br> 她剛吃了燒烤沒多久,其實現在一點也不餓,但是單點一份給鐘洲衍太尷尬了。青春期的女生都愛面子,有點小小的虛榮心,生怕他以為自己點不起兩碗餛飩。算下來,兩碗餛飩2乘8塊十六,兩個茶葉蛋5塊,加起來二十一,她口袋剛進賬的三十塊還是夠充裕的。 點完掖起裙擺在矮凳上候著,手腕上一串彩色石頭發出叮鈴輕響,她用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撥拉著打發時間。 鐘洲衍略了眼她裙擺下白皙的雙腿。短短的,卻蔥白一樣細膩又勻稱,仿佛籠子里圈養的白兔兒。 ……就很想抓緊在手心,用力捏揉的錯覺。這種感覺讓他心生厭煩,怎么會有這類女孩,像無時無刻不充滿活力,色彩斑斕又庸俗,各種的在人眼前晃蕩。 兩個人互相望了一眼,并無對話的欲念。 大嬸很快端來兩碗熱騰騰的餛飩,又鏟了兩個茶葉蛋分別端過來。許鹿鳴象征性地吃了顆餛飩,又咬了口蛋。 鐘洲衍用筷子叉穿蛋殼,蹙眉道:“我從不吃這個,一股屁味兒,能換鹵水豆腐嗎?” 鹵水豆腐,他還能知道有種小吃叫這個,講得如此自然而然。 許鹿鳴不知道怎的,忽然想起鐘雁辭一副雋凈的呆樣——變成大便,炸掉! 莫非富人家的少爺都是這么風格迥異、出其不意的? 許鹿鳴漂亮的眉頭不自覺揪起,既然你一開始就不想吃,為何非要叉一筷子,直接退了換豆腐不行? 但有眼力見的大嬸已經端來了兩盤鹵水豆腐——這個男生一看就是家底不菲,有錢那就賺。 許鹿鳴推掉自己的:“我的一份不要,謝謝,剛吃過燒烤了?!毙α诵?,眼梢瞥鐘洲衍。21加3二十四,千萬別再喝可樂。 鐘洲衍面無表情地夾了一筷子豆腐。 眼角劃傷的血跡因著面部的咀嚼而再次滲出,他吃得克制,興致卻不淺。 許鹿鳴掏出紙巾遞過去:“流血了,你擦下吧?!?/br> 鐘洲衍:“你幫我擦,我餓了?!比缓笞テ鹨黄靠煽诳蓸反蜷_了蓋子。 一般夜攤的桌子上都放著可樂冰紅茶之類的飲料,比超市里賣得要貴,可樂一瓶最少七塊錢。 但這種幫忙擦的話難道不該去對自己的女朋友說嗎?許鹿鳴算了下價格,已經三十塊加一了,她可不愿在他走后留下來,尷尬地和老板磨那一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