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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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修應該算是較難學的技術性專業,畢竟聽說他們畢業出去后,隨便在哪一個月都能賺好幾千上萬,攢幾年出師自己開個車行,一輩子不愁吃喝。但陸陳幾乎的時間都泡在網咖玩游戲。 許鹿鳴走過去,把可樂給他:“陸陳,你玩多久了,該走了吧?” 她自己不玩游戲,也看不懂,但看陸陳cao縱著鍵盤鼠標大開殺戒的樣子,覺得十分英雄氣概。 舊空調制冷一般,這會兒他大概玩得正火起。仿佛沒聽到她說話,沖對面喊:“靠,丁麗、張宗,你兩個是組隊拖油瓶吧?弱雞,別玩了!” 丁麗在對面嬌嗲抱怨:“干嘛這么殘忍,人家是女孩子,你大男生多讓著一點嘛?!?/br> “麻煩精?!标戧惓读讼伦旖?,抬頭看許鹿鳴:“還是我女朋友可愛,乖,幫我擰一下瓶蓋謝謝?!?/br> “哧——”許鹿鳴聽話一旋,可樂冒出氣泡的細細聲響。 丁麗是許鹿鳴最好的朋友,她們倆初中就是同學,丁麗是不肯讀書,許鹿鳴是天生讀不好書,反正每次考試都一起排在倒數十五名左右。 像是突然看見許鹿鳴的出現,丁麗笑著招呼道:“鹿鳴,你上課回來了?” “是啊,太陽真曬?!痹S鹿鳴點頭,丁麗沖她笑笑、眨眼睛。這是個無處不放電的美人。 幾個人出去,在附近的冷飲店門口坐下。 許鹿鳴點了杯燕麥燒仙草,又給陸陳點了一份。陸陳他在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吃塊雞rou他媽都給他先把皮去掉,你問他自己想要什么,他肯定說不清楚,不過許鹿鳴幫他要了金磚奶茶,因為知道他喜歡彩色椰果和黑糖。 丁麗和張宗也各點了杯大滿貫,坐在陸陳的另一手側。剛才的游戲勁兒還沒過,正在興致昂然聊著裝備和打法,丁麗撞了下陸陳的肩膀:“要不然你在游戲里跟我結婚吧,帶我升級了重重有賞?!?/br> 許鹿鳴一顆一顆挑著珍珠仁吃掉。張宗“喲嚯”叱了一笑:“什么賞?美人入懷,英雄肝膽?” 陸陳聽見了不耐煩道:“有完沒完,就你倆這智商帶十年都是廢?!闭f完又攬了一下許鹿鳴,勾唇:“你說對吧,鹿鳴?” 丁麗不過癮地嘟嘟嘴,涂了唇釉的嘴唇瑩亮水潤:“許鹿鳴你不能重色輕友,你得站我?!?/br> 許鹿鳴抬起頭:“我又不玩,誰知道你們在聊什么?!?/br> 丁麗就聳肩嘻笑:“吃醋了?我就跟他開個玩笑,瞧把你護的,游戲里又不當真?!?/br> * 六點鐘回到家,這天是司馬達發工資的日子,曹冬梅提早關了鋪子,通常這一天的菜會別樣豐富一些。 一家子圍坐在飯桌旁,司馬達和曹冬梅坐在寬的兩頭,四個孩子分坐在長的兩面。每人面前一個餐盤,按著各自的食量,一坨米飯,兩素一葷,外加一塊煎牛rou和一小碗蝦米紫菜湯。 分餐制是司馬達父輩傳下來的習慣,聽說司馬達爺爺的爸爸以前是東南亞移民的商販。一家六口人,這樣一頓下來得洗好多碗,有如開了個小食堂。所以洗碗是身為老二的許鹿鳴最虐心的一件事。許鹿鳴因此從來不請同學在家吃飯,生怕這樣浩大的場面會讓人承受不起。 司馬達和曹冬梅是重組家庭,兩人在結合前都曾有過一次婚姻。大姐季蕭蕭是曹冬梅和前夫的女兒,隨父姓,現在全市重點高中之一的五中上學,馬上要升高三了。 許鹿鳴是司馬達和前妻生的,隨母姓,排行老二。 meimei曹可妍,隨曹冬梅,今年十歲;幺弟司馬益八歲,隨父姓。 就跟他們飯桌上的餐盤一樣,一家人斑斕地聚在同一張桌子上,卻又各自不同的演繹著。 司馬達在附小當數學老師,是個快50歲的老好人。他有點遠視眼,這點讓他上課很煩惱,他摘下眼鏡可以看到同學們在底下做哪些小動作,但是看不見字;戴上眼睛就只能看見跟前的黑板了,所以司馬達的課上常常光明正大充斥著各種辣條與薯片的味道。 老司馬達月工資到手大約3750,他們的房租每月2600,大姐季蕭蕭在五中上學,五中是典型的公立貴族高中,里面的學生出手不是名牌就是進口產品,無形中有一股攀比的力量。所以季蕭蕭每月零花錢大概有650,許鹿鳴150,曹可妍80,司馬益70,再加上四個孩子的公交卡充值,司馬達的月工資到手基本就瞬間光光。 好在他有在外面接一些幫人算賬目的小活計,每個月還能多余千百塊的收入。 曹冬梅在附近的街道開了一家小食店,早上賣包子豆漿,店里還放著冰柜、烤熱狗機和奶茶桶,這附近好幾所小學中學,所以每當中午和下午放課后,店鋪里生意都不錯。 每個月除去昂貴的店租和各種成本,凈利潤還有6千上下。但要承擔日常開銷,再加上儲備將來的學費,所以過得也是緊湊。 隔著樓下窗外的市井叫囂,餐桌上叮叮當當的碗勺聲響顯得別樣清脆。曹冬梅的廚藝是眾人首肯的好。 季蕭蕭掂住筷子,說道:“下周要上高三補習班了,大家都有去,上完四周,中間休息幾天接著開學?!奔臼捠捲诩依锖苌匍_口說話,話里也大多不帶主謂賓。 司馬達是老好脾氣,呵呵應道:“高三補習班挺好的,很有必要性,學費多少和爸爸說?!?/br> 季蕭蕭垂眉:“四個星期是六百,加上書本材料和試卷費,大概八百七十多?!?/br> 司馬達想也不想點頭:“一會爸爸取給你?!庇纸又溃骸案呷?,營養要跟上,要不考慮搬回來,你mama飯菜做得也可口些?!?/br> 季蕭蕭沒應,只看了眼身旁的許鹿鳴和對面。許鹿鳴正低頭喝湯,弟弟meimei邊吃飯,邊互相為自家的愛豆打著嘴仗,季蕭蕭就不說話。 曹冬梅反應過來,便接過話道:“我看還是住校吧,在家連個安靜復習的地方都沒有?!?/br> 五中的住校條件很不錯,季蕭蕭成績佼佼,她上五中學校有優厚政策,免住宿費,每學年還有飯卡補貼。 司馬達恍然,連著點頭道:“哦,也是,怪我沒有想周全。那還是住校好,考上大學了才有更好的人生?!?/br> 許鹿鳴耳朵一豎,安靜吹著面前的碗,紫菜在湯中泛起漣漣的波紋。她小時候一句“鵝鵝鵝,曲項向天空”,她爸爸教她一百遍還是記不住,通常這樣的時候一般就是她化身為空氣的時候。 關于下午的培訓,就更不好意思張口了。 等大家都忙完回了房,打開客廳電腦搜了搜淘寶。 全進口歐料高檔演奏級小提琴18789元,值哭了! 你買貴,我包退,純手工制作880元雙色可選! 小提琴初學者入門手工實木專用399元全網最低…… 也不是全然買不起嘛。 她關了機,摁掉顯示屏回房睡覺。家里就一臺電腦,放在客廳里供大家公用,還是司馬達學校機房淘汰下來折舊買的。 他們家租住的是70平米的兩室一廳半,半間本來是書房,改裝給司馬益睡。其余兩個房間,一間司馬達和曹冬梅,一間架了兩張上下鋪給三姐妹。許鹿鳴和曹可妍睡上下,季蕭蕭一個人睡下鋪,拉了簾子。因為住校,她的床平時大都空著,但雖然空著,許鹿鳴和曹可妍也不敢隨便亂動。有一次許鹿鳴抱著故意試探的心,坐了坐大姐的床,周五季蕭蕭回來,眼睛一瞥就鎖定是她了。據說可以根據床單上微微彎曲的尺度判斷出是誰的屁股,從此在許鹿鳴的心里留下了可怖的陰影。 總之,多年來他們家里的經濟就是一個字,窘。 許鹿鳴曾經有過許多愛好,比如她可以自己勾勒出新穎的時裝圖樣,有幾張被服裝班的小穎30塊錢買去使用權,獲得了市中高職比賽二等獎;還有她在毫無基礎的前提下,參加一個星期的西班牙語體驗課,就能夠有不錯的語感。就像她小學三年級的美術老師說的一句話:許鹿鳴你一定是個很有天賦的女孩。 不過天賦也是需要金錢物質來觸發的,否則很多人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具備哪些方面的天才。只是她每次都跟鞭炮點火又被水澆了一樣,還沒觸發就蔫了。 * 一晚上倒是睡得挺香。 她的睡眠是真好,這使得她臉上的膠原蛋白豐富,皮膚白皙,身材也偏rou感。反正陸陳說他喜歡有點rourou的小女生,太瘦不好看。 下午先陪丁麗去超市買了點東西,然后約了陸陳出來逛,總在網吧里也是無聊。 樹蔭下影影綽綽的,蟬鳴聲聒噪起伏,陸陳穿著黑色的運動休閑褲,白色寬t恤,手上夾著煙,風度酷帥。許鹿鳴走在他身旁十分平凡,她的人生里很多平凡。開學他就職高三年級了,許鹿鳴問他:“陸陳,你是準備去大專還是實習呢?” 陸陳蹙眉:“實個毛線的習,玩游戲。我家里就是開車行的,叫我哥蓋個章就完事了?!?/br> 那就是準備在家里玩個大半年等畢業了。許鹿鳴知道他家里有錢,他爸爸是典型的暴發戶??墒亲约菏裁匆矝]有啊,陸陳也什么都不會,許鹿鳴下意識問:“那我們以后怎么辦?” 她在原生家庭的存在感入微,總是很惦記以后自己的生活。 陸陳沒心沒肺地掐了一下她的臉蛋,忽然勾開笑顏道:“我媽說了,如果我滿20歲有女朋友,想結婚她就同意我結婚?!?/br> 那才兩年時間呢,許鹿鳴那會兒才剛滿18。許鹿鳴有點不甘心地問:“這么早就結婚,難道你一輩子就都這樣嗎?” 陸陳反問:“你覺得不好?很多人混個十年八年都沒我20歲的樣子?!闭f著,手機響起來,陸陳看了眼說是丁麗發的,叫他去打怪。 剛才丁麗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可沒說她會約陸陳。 許鹿鳴蹙了下眉:“那你不陪我逛了?” 陸陳正要轉過身,聞言扭頭道:“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吧。丁麗是你的好朋友?!蹦且馑际?,因為丁麗是她的好朋友,所以他才會認識。 ……還怪上她了。 一輛摩托車從后面騎過來,許鹿鳴站在路邊沒動彈,車把手差點擦上她。她咬著唇,風吹著她淺黃色的t恤,肩膀小圓潤。 陸陳連忙攬臂過來,護住她討好道:“這么可愛的小rou臉,笑一個嗎。只是去玩一會,昨天綠毛仔殺了我兩盤,我今天要去收拾回來?!?/br> 許鹿鳴最受不了人哄。 他說著抱了抱她的頭,然后就這么去了。 第三章 幫我扔下罐子 許鹿鳴獨自往回走,h市地形多起伏,這是一段下坡的路,兩旁香樟樹郁郁蔥蔥,墻壁上爬著青苔。她有點不高興,邊走邊轉著太陽帽,一圈一圈的。 陽光打著柏油馬路,像泛出光圈,光圈外逐漸聚攏烏云,視線也顯得云里霧里恍惚。 前面的拐角處繞出來一個高挑的男生,身穿著跆拳道服,黑帶,腰很細,肩展腿長。許鹿鳴知道這附近有家日本人開的武術館,不過價格昂貴,他顯然臨時因著什么事出來,練功服都沒換下。 清爽的短發,五官棱角分明,大概得有一米八多,修長的雙腿仿佛一個后旋踢,就能夠帶起一首《龍卷風》。視線卻淡漠,清清冷冷的,面目白皙英俊,像存在于許鹿鳴的世界之外,看起來很有身家和品學教養。 他大約目光也順勢往側后方瞥了一眼,許鹿鳴好巧不巧手上的太陽帽正好轉歪,下意識就屈了下膝蓋接住。他以為她看自己看到呆,眼里瞬時就不屑,冰冷地轉回去。 可她真的不是因為他長得好啊,只是要接帽子。 大概糗事也比較愛光顧在倒霉蛋身上,許鹿鳴已經不是第一回 遇到這樣的事了。 高一上學期,有一回她在去機房的路上邊走邊啃玉米,體育班兩個男生從她跟前走過,而她恰好因為嗆住而沒握穩玉米。那兩個男生見她在對面張大嘴,跟個瑪麗蘇傻白甜似的,嘴角瞬時就勾出了自戀的戲謔。 然后隔兩天,高二的女生幫就把她堵在了路上。 陸陳就是在那次幫她解了圍,放學的小道上,陸陳居高臨下地睨著她說:“小花癡,身材又不好……長相普通的女生對校草犯花癡就是容易挨打,記住了?!?/br> 天曉得,許鹿鳴對殺馬特男生根本就沒興趣??偸浅鲞@種誤會……,真叫人沮喪。 去沈家亭公交車站要路過一個蛋糕屋,透過落地玻璃,里頭窗明幾凈,陳列各種新鮮誘人的蛋糕甜品。 許鹿鳴把帽子牢牢地扣在頭頂上,看見門上貼著個公告,上面寫:“招聘小工,薪水15元/小時,包吃午餐?!?/br> 她在門前頓了一頓,決定走進去。 * 收銀臺前站著個小哥,圓臉大壯個的,招財又喜慶,正在結賬。許鹿鳴等他忙完,指了下外面的玻璃門:“你好,你們還要招人嗎?” 小哥睨眼打量她的模樣:“不好意思小meimei,我們只招成年人?!?/br> “我成年了?!痹S鹿鳴說。有些國家滿16就算成年。 小哥也不反駁,笑笑的:“請出示下身份證?!?/br> 許鹿鳴拿不出來,卻又不想就這么回去。她就挑了個芒果布丁杯,付掉6塊錢,坐在窗邊一張小桌上吃。 她的零花錢每個月150,平均一天只有五塊,按說吃個小布丁都很費勁,更別說還能屯出錢來染頭發了。 不過她有其他的來錢門路,比如替學生抄練習冊,幫服裝班畫圖稿,幫人在路口蹲等喜歡的對象,提前短信報信等等,一次也能賺個十塊、二三十塊錢。 隔壁桌是兩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正在專注著聊天。 黑衣服的問綠裙子的:“鐘太叫你找的伴讀找到了沒有?” 綠裙子的愁眉:“哪是那么容易。要說找,都找了三四個了,有的一來就走,有的待不住兩天也不干了。鐘太要找十幾歲的,你說男孩子十幾歲吧,肯定沒耐心;女孩子呢,來了鎮不住,家里頭也不放心送到這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