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生日宴上她羞辱了元氏阿妤,第二天便被彈劾處罰!賞花宴上她甩了元氏阿妤一鞭子,今日便被人在馬車上動了手腳,摔斷一條腿還傷了臉! 元氏阿妤!元氏阿妤! 她在心底瘋狂帶恨地叫著元妤的名字,那一瞬間她恨不得將元妤抽骨剝皮。 然后她就想到林莘雪的話。 林莘雪說,當初她是在謝硯的私宅堵住的元氏阿妤,雖沒堵見她和謝硯在一處,但她是眼看著元氏從謝硯住的院子走出來的。 謝硯那樣一個人,如果元氏同他沒什么瓜葛,怎么會允許元妤進宅門后又進了院子? 當初聽林莘雪說這些話時,李晟只覺得荒謬,她根本不信謝硯會看上元氏,甚至與她私會。 更不信謝硯會為了元氏叫御史彈劾她! 因而之前被彈劾處罰,她雖把元妤記恨在了心里,卻也只是因為她被彈劾處罰是因她而起,根本沒想過是元妤或元妤的什么人下的。畢竟她也知自己這么多年得罪了不少人,有人要借機彈劾她也不奇怪。 但現在她不得不想想了! 一次二次,哪有這么巧合的事! 但她不信憑元妤一個禮部侍郎的女兒,能有這么大本事報復她。唯一能解釋通的就是她背后有人! 和她有牽連,又有能力有膽識為她出頭的能有誰? 就算李晟不愿意,也不得不聯想到謝硯。 只她一時沒有證據,思緒混亂,也不敢相信,故而也不能貿貿然去咬謝硯,只能讓人先查。 她要看看究竟是不是謝硯! 三公主受傷,對質當然是不可能的,李晟是被抬著回的公主府。 她成婚后沒幾天便搬回了公主府,對此竇家是沒有什么異議的,竇湛身為駙馬,收到消息便立刻趕去了公主府。 李晟的臉并未完全毀容,雖是擦傷,模糊一片,但用宮廷上好的藥膏養著,也不是養不回來,只不過需要個一年半載罷了。 腿也是,斷了再接上,養好后完全不影響以后走路。 至于這次被彈劾的事,因為李晟遭了這樣的“報應”,受傷在身無以對質,也就不了了之了。 長安城里的人聽到李晟受傷的消息,有覺得爽快的,也有覺得竟沒毀容可惜的了。 元妤屬于后者,她覺得可惜倒不是李晟沒毀容可惜了。只是覺得折騰了這一下,沒能再朝堂上咬李晟一口,進而叫豐慶帝借機發作一下竇家什么的有點可惜。 可她也知道,之前自己還是天真了。 這么點小事,怎么可能動得了竇家呢? 要動竇家,還是需要從長計議啊。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七八十個訂閱,大央還這么勤奮,你們是不是該給朵小紅花? 第59章 公主府。 臥室內, 李晟拖著條被夾板固定好的殘腿, 頂著張上了藥后紅腫殘破的臉倚靠在床頭??v身形狼狽, 亦一身高傲尊貴的氣質。 竇湛則坐在床榻榻尾邊的一個圓杌上看著她。 李晟對這個丈夫并沒有什么好臉, 冷著臉道:“你看也看過了, 該向外人表現的也表現了,作何還不離開?”李晟從不認為竇湛對她真的有情,她心底清楚地知道竇湛接近她不過是為了將她母妃和皇弟拉上竇家的船, 今日會火急火燎地跑來公主府看她,不過是為了做給外人看的罷了, 因而才有這般的言論。 不過她也不在乎, 畢竟她對竇湛也沒什么情意在。 左不過相互利用。 竇湛有些無奈, 看著她道:“公主何必和我置氣, 你我畢竟是夫妻,我關心你也是應當的?!?/br> 李晟卻笑了,道:“關心我?看著我這張臉不覺得頭皮發麻嗎?”連她自己如今看著這張臉都忍不住摔鏡子。 竇湛卻道:“會好的公主,陛下賜下的玉膚膏已經在路上了?!庇衲w膏是養顏圣品,唯有皇宮有存貨。只這玉膚膏不是豐慶帝主動賜下的,而是他求的。想到這個,竇湛望著李晟的目光便含上了一分淡淡的憐惜。 陛下果然是個心狠的,寵了十幾年的女兒說舍棄就舍棄了,明知李晟摔壞了臉,也沒提賜下玉膚膏。 他甚至都能想象得到李晟今后的處境。 不知怎的,只要想起觀音禪院那日,她華貴雍容坐于院內說要嫁給他的模樣, 竇湛便不愿看到她失去一切,被眾人踩在腳底。 她縱然跋扈囂張,他也希望她能尊貴雍容如往昔。 提到陛下賜下的玉膚膏,李晟臉色果然好看許多。 她是大殷朝驕傲的公主,唯一在乎的便是豐慶帝對她的態度??梢哉f,這世上只要豐慶帝對她的寵愛還在,其他任何事都擊垮不了她。 包括賢妃舍她而保其弟。 她只要父皇寵她,父皇寵她一日,她便是被母妃舍棄也能挺直腰桿想她母妃終有一日會后悔;縱是毀容斷腿,也有自信早晚叫算計她的人十倍百倍的還回來。 竇湛看她對他的臉色好些了才正色問道:“馬突然發瘋,可查到原因了?” 提到這個,李晟臉色便又冷了幾分,道:“還沒查到,你若有心幫我盯著元氏阿妤?!?/br> 竇湛眉頭微皺。 他自是聽說了玉榮長公主所辦賞花宴上發生的事,也知道李晟看不上元氏阿妤不是一日兩日,找她麻煩也不是一次了。 但他不太信元氏阿妤作為一個禮部侍郎的女兒能有這么大膽識敢在李晟車馬上動手腳。 可看李晟臉色,他沒敢把這想法宣之于口,只沉吟著點頭應了。 不過是個小小的禮部侍郎之女,既然李晟不喜她,便是弄死又何妨。 他知道在長公主賞花宴上元氏阿妤為崔氏女出頭而頂撞了她,就當為李晟出氣,哄她開心好了。 謝硯出手,自不會叫人查到蛛絲馬跡。 那發瘋的馬經由人查過之后,只得出個馬本身得了瘋病的結論,氣得在公主府里養傷的李晟渾身發抖,卻也無處宣泄。 元府里,李嫣和溫芊芊坐在床榻前陪趴在床榻上的元妤聊天。 李嫣因為李晟摔傷的事痛快了好幾天。 “真是活該遭報應,這些年來多少宮女、宮妃還有朝臣家的女郎白白受她欺負了?要我說摔得還太輕了,聽說那臉還能治好,就該再摔重些,徹底毀了容再不能出府禍害人才好?!?/br> 溫芊芊卻蹙著眉,一本正經地道:“還是別了,本來性情就乖張,再徹底毀了容怕該陰暗了,到時候只怕她會變本加厲地出來禍禍人?!?/br> 聞言,元妤和李嫣先是稍愣,后對視一眼,“噗”地一聲齊齊笑出來。 從沒見溫芊芊背地里說誰,冷不丁地聽這乖乖女說出這樣的話來,還挺有喜感。 溫芊芊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們。 元妤笑得后背有點疼,微微吸了吸氣。 溫芊芊趕忙湊過去,想看她傷口。只元妤怕嚇著她們,摁著衣裳不讓掀,笑道:“無礙的,已經快結痂了,約莫明天就可以下地了?!?/br> 溫芊芊卻記得那日她背上血淋淋的鞭痕,愁眉道:“不知道會不會留疤?!迸颖成狭舭桃院笕菀撞皇芊蚶上矏?,那么長一條鞭痕,留下的疤痕必是十分難看的。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道:“皇宮里有一種叫玉膚膏的膏藥,據說具有極好的祛疤效果,回頭我叫爹爹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弄兩瓶來?!?/br> 元妤哭笑不得。 玉膚膏是生肌養膚的圣品良藥,就是在皇宮里也是珍品,哪是她想要就能弄來的,還兩瓶? “別麻煩溫大學士了,不過是條疤痕罷了,長在背上外人又看不見?!?/br> 溫芊芊想說你未來夫主能看見啊,可到底是沒出閣的女郎,沒好意思說出口。 一旁吃著瓜果的李嫣則向沒聽到元妤的話般,道:“回去我也叫爹爹幫問問,看能不能弄出一兩瓶來?!?/br> 見她們二人如此上心,元妤覺得啼笑皆非的同時又覺得暖暖的。 以她現在的處境能得這樣的兩個人為好友,是她之大幸了。 在府里養傷,享受著兩位閨中好友殷殷切切關懷的元妤,一時之間將那日被她氣走的謝硯忘了個干凈。 她也是習慣了把人惹毛后晾幾天再哄的做法,心底里就尋思反正謝硯正在氣頭上,自己也在養著傷無處施為,那就以后再說吧。 連帶謝硯這次暗中施為,令李晟受了這么大一個教訓,也沒去個信表示表示之類的。 謝硯瞪眼等了兩天,愣是半點表示都沒等到,沒耐住徹底爆了。 “給她臉了,這么多天不回來便罷了,連個信兒都沒遞!” “自己做錯事還要郎君去哄不成?!” “……個沒心沒肺沒心肝的!” 謝硯在書房里暴躁地來回走了幾圈罵了一陣兒,最后有兩分萎靡地坐回了椅子里。 站在旁邊一直秉著呼吸半句話沒敢說的石青聽到他小聲嘟囔著,“郎君都為她教訓了三公主……” 那口吻真是好不委屈啊,叫石青這個大男人都…… 沒忍住哆嗦了一下。 他看著自己的主子郎君,目露驚恐。 心中一個聲音止不住哀嚎:悲矣,他英明睿智的郎君真真是栽在了那個慣會哄人的女郎手里。 他覺得身為郎君最信任的屬下,他有責任規勸郎君,不能看著郎君走上歪路一去不歸。 什么歪路? 自然是寵那元氏大姑娘寵到沒邊的歪路。 可他方張口欲言什么,便被他們郎君接下來的話給堵住了。 謝硯道:“也不知她背上的傷怎么樣了,那日匆匆一瞥瞧著傷得很重,不知會不會留疤……”念叨這么兩句,又想到什么道:“聽說竇湛給三公主求了玉膚膏,哼,白瞎了那好東西?!?/br> 他瞧了石青一眼,那眼神叫石青沒忍住哆嗦了一下,直覺沒好事。 果然下一瞬便聽謝硯理所當然地吩咐道:“今晚你去三公主府一趟,把那玉膚膏拿回來?!?/br> 石青:“?。?!”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拿回來? 說得好聽,直白來說不就是偷嗎?! 石青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