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把人放到床上,在隔壁院里被扣了快一日的沈太醫也被石青叫了來。 謝硯忙起身讓開,對沈太醫道:“麻煩沈世叔幫我這婦人看上一看?!?/br> 沈淙淮同謝家有故,謝硯稱他一句沈世叔不為過,若不是信任沈淙淮,謝硯也不敢將他帶來這里給元妤看病。 他的婦人? 沈淙淮驚詫。 今日被他請來給人看病,初時他還以為是謝家夫人或誰病了,叫請他來的人那么焦急匆忙。 到了地方之后卻發現不是謝府,且他匆匆忙忙趕了來,生病的人卻還沒到。 當時他已有些微惱,但覺得請他來的人畢竟是謝硯,若不是什么急事應不會如此對待他。 可他等了一炷香的時間,病人還是未到,只等到人來回稟說病人要夜間才能到。 既如此他便想著自己先回府去,晚間再過來,卻被謝硯扣住了不讓走。 這就太叫人生氣了。 氣了他大半日。 可剛進屋時瞧見了謝硯焦急失措的神情,又覺算了吧,許真是什么重要的人。 但也未曾想過會是他的婦人! 作者有話要說: 吐血,終于碼出來了,此刻我都不想回想昨天到今天是怎么過來的,就想哭…… 不管怎樣,文文上架了,感謝姑娘們的支持,更感謝大家訂閱正版!大央會努力將這本文寫好的,盡我所能~ 大家記得撒個花留個言湊個熱鬧喲,大央每人送個小紅包,明日更文前送完~ 么么噠! 明天的更新依然在晚上8點到9點間哈 end. 第47章 沈淙淮心中訝然, 卻知此時不是追問的時候。 他雖與謝硯不常見, 但這么多年還從未見過他如此心神慌亂的模樣。 心神已慌, 可見愛已入心, 只這女郎被安置在這處宅子, 未被接入謝府,怕是出身有什么問題。 他對這女郎如此上心,也不知是好是壞。 少年人總是多情人, 世人眼中朗朗如玉、清高自持的謝三郎也不例外啊。 沈淙淮雖想得多,動作卻沒耽誤, 在謝硯讓開的時候就忙忙湊到床邊, 檢查元妤的情況。 他雖聽過元妤與謝硯的傳聞, 卻從未見過元妤, 之前也不曾信謝硯真與元妤有過什么糾纏,因而這會兒見了床榻上病得迷糊的女郎,一時也沒將她身份往元妤那處想,只覺這女郎雖在病中,容色卻清麗無雙,也難怪謝硯對她上心。 他靜下心來給元妤把脈,越把眉頭皺得越深。 將元妤的兩只手輪換著把了小半刻鐘的脈,沈淙淮才松手,匆忙走向旁邊的桌案上,提筆寫藥方好叫下人抓藥煎藥。 謝硯面色微急地追問,道:“沈世叔,我這婦人如何了?” 沈淙淮在寫藥方, 一時未回答,待寫完藥方放下筆將墨吹干遞給石青時,才對謝硯道:“說是病卻也不是病,此女郎心思太重,本就耗費著心血,這次怕是受了什么刺激,入了心魔啊。這身體一時受不住,便倒下了?!倍笥謱κ嗟溃骸八偃コ侵兴庝佔ニ巵砑?,當務之急是要將燒退下?!?/br> 明芷伸手搶過石青手中的藥方,急道:“我去吧?!笔撬闹髯庸媚?,她不放心他人去抓藥,怕耽擱。 謝硯卻一臉冷色地道:“石青去!”口吻中滿是壓抑的怒意。 石青看了謝硯一眼,沒敢多說或耽擱,從明芷手中又奪回藥方,匆忙去城中最大的藥鋪,硬敲開了人家藥鋪的門抓藥。 石青方走謝硯便發了怒,發怒對象不是別人,正是明芷明若! 這口怒氣從見到元妤面無血色、人事不知躺在馬車上時便有了,直到此刻才發作。 “姑娘病重,爾等因何不派人通知?”明知那些庸醫連叫元妤退燒的能力都沒有,還敢這么拖著不報! 若不是他覺得不尋常派人去問,還不知元妤竟病重至此! 明芷明若未曾想謝硯會為此發這么大的怒火,在他厲聲斥問下,沒忍住跪地請罪了。 兩人面上皆是急色愧色,但面對謝硯的追問,卻緊閉著嘴半句話未回。 她們如何能說這是她們姑娘吩咐的,不準告知三郎。 若不是這好幾日了也不見姑娘好轉,謝硯派人來問她們都不敢告知的。 她們老爺也去請了太醫,只是太醫聽聞是要給她們姑娘治病,沒一個愿意來的。 一來她們姑娘名聲盡毀,沒一個太醫愿意降身價給這樣一個女郎醫治;二來她們姑娘得罪三公主的事誰都知道,如今三公主就在長安,誰敢去給得罪過三公主的人看病,不要命了嗎? 也是沒了法子,她們老爺才做主將姑娘送了這里來。 不然單是她們自己是不敢違背元妤意思的。 謝硯見二人不回,又厲聲問道:“那你們姑娘是受了何刺激病重至此的?” 對此,明芷明若就更不會說了,只低著頭死咬著唇。 把謝硯氣得差點眼前一黑! 他弄不懂元妤究竟瞞著他多大的事,能叫兩個婢女守口如瓶至此?叫自己憂思過重,還入了心魔?! 眼前這二人也就不是他的人,否則謝硯絕對立刻就叫人拉下去砍了! 見如此場面,沈淙淮不得不出面緩和一二,他道:“這些事之后再計較吧,眼前當務之急是要想法子叫女郎退燒,如此燒下去沒有好處?!?/br> 謝硯此時雖氣急,恨不得把元妤救醒再親手掐死,聽到沈淙淮的話也不得不把滿腔怒火壓下,隱忍了幾息的時間,才恭謹地問沈淙淮道:“世叔可有旁的法子?”石青已去抓藥,一來一回再煎藥,少不得需要一個來時辰。 叫元妤這般燒著,他看著也是又痛又急又氣。 沈淙淮道:“藥未煎來之前,先叫婢女拿烈酒給女郎擦拭全身,能有降溫的效果?!?/br> 明芷明若聽了,忙抬起頭去看謝硯。 她們的姑娘理應由她們服侍。 謝硯看了床上滿頭虛汗、昏迷不醒的元妤一眼,又瞪了明芷明若一眼,甩手道:“還不照太醫的吩咐去準備!” 明芷明若忙起身出去拿烈酒水盆巾子來,要給元妤擦拭身體。 沈淙淮早已避了開,謝硯卻站在床前守著未離開,明芷明若一邊給元妤解衣,一邊拿浸了烈酒的巾子給元妤擦拭。 明芷明若解著元妤的衣服,身邊又有郎君看著,雖知道郎君和姑娘的關系,卻還是忍不住不自在。加之謝硯氣場太強,又明顯周身都是壓抑的怒氣,明芷明若被盯的手忙腳亂,顯得極為笨手笨腳。 謝硯看著,周身怒氣明顯更重了。 直接上前,搶了在給元妤擦身的明若手上的巾子,推開她厲聲道:“都出去!看石青藥買回來沒有,去煎藥!” 明若真的是又焦急又委屈,可看謝硯親手給她家姑娘擦身,她也不敢說什么,含著一泡眼淚被明芷拉下去了。 明芷是看出來了,謝硯對她們姑娘,不比她們少焦心,交給謝硯她們也沒什么可不放心的。 謝硯這會兒看她們不順眼,她們還是不在跟前晃惹他動怒才好,出去煎藥也是正事。 明芷明若出去時,正碰上石青滿頭大汗從正門奔進來,兩人連忙迎上去接了藥包去煎藥。 此時正屋里只剩下昏迷不醒的元妤和在幫她擦拭身體的謝硯。 謝硯沒干過伺候人的活,但給元妤擦拭身體他倒不手生。明芷明若替元妤擦拭身體時,礙于謝硯在旁邊盯著,沒給元妤完全解開衣服,遮遮掩掩的擦拭,顯得便笨手笨腳忙忙叨叨。 謝硯上手后,直接退了元妤的褻衣,只留下肚兜,順暢地一遍遍給元妤用烈酒擦身。 怕元妤這樣會進一步著涼,他便擦上身的時候,用被子蓋著下半身體,擦下半身體的時候又給元妤上半身蓋住。 來來回回折騰,到藥煎好送上來時,元妤體溫當真降下不少。 謝硯心下松快不少,忙接了藥碗要給元妤喂藥。 只喂藥時,元妤似因退燒意志恢復了些,昏昏沉沉間竟說了話。 “哥哥……” 呢喃的一句,謝硯一開始沒聽清,只知道元妤說話了,以為她有哪里不舒服,又把藥碗塞回明若手中,湊近去聽,嘴上還應著聲,“阿妤?哪里不舒服?要什么?” 元妤卻只又呢喃了一句,便不再說話了。 謝硯抬眼去看明芷明若,眼中不無詫異追問。 明芷明若心中一慌,不曉得謝硯是否聽到了什么,眼神微有躲閃。 明若忙把藥碗再塞回謝硯手中,忙忙道:“姑娘燒糊涂了,還請郎君喂藥?!?/br> 謝硯看了她們一眼,沒有追問,靠在床頭把元妤扶坐起來,伸手給她喂藥。 許是體溫降了些,元妤對吃藥沒那么抗拒了,一點一點倒也把藥吃了。 把明芷明若激動高興壞了,之前她們給姑娘喂藥,幾乎都喂不進去。 能吃藥就好,能吃藥就會好了。 等給元妤喂完藥,將她衣服都整理好,謝硯又請沈淙淮給元妤把了次脈。 沈淙淮把完脈道:“病情算是穩定住了,今晚派人守著,一個時辰擦拭用烈酒擦拭一身一次,一次一刻鐘,只要今晚不再燒起來,明天就該醒了?!?/br> 謝硯謝過沈淙淮。 折騰到這會兒,夜已深了,不好再送沈淙淮回府,謝硯便開口請沈淙淮在旁邊院子住一晚,正好明日里再給元妤看看,之后便送他回府。 沈淙淮能說什么?自然是應了。 夜里,謝硯打發了兩個婢女親自守著元妤。 明芷明若不放心,一來不放心元妤的病情,怕真再起了燒;二來怕元妤病重說胡話,叫謝硯再聽了去可怎么好。 只兩人敢急不敢說,更不敢不聽謝硯的話,退出去守在外間也是一夜未睡好。 但她們憂心過多了,謝硯守了元妤一夜,這一夜元妤除了喂藥時呢喃的那兩句,整夜再未說過半句胡話。 謝硯心中有疑,卻也未表現出來。 這一夜,謝硯按時給元妤擦拭身體,她倒也未再燒起來。 早上給元妤又喂了次藥,叫沈淙淮再給她把了把脈,知道無虞后,一眾人總算都放下心。 明芷去元府給元江送信,明若守著元妤,謝硯派人送沈淙淮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