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節
但事實證明,一個能養廢一幫孩子的人,她永遠都不會去反省自己的錯誤,走入正途。 郭梅一生氣,直接扒拉上來了:“蘇向晚,你用我閨女不用我,你太侮辱人了你?!?/br> 蘇向晚不需要動手啊,屋子里兩個公安全沖出來,直接就把郭梅給摁扒在地上了。 而就在這時,突然之間,院子那頭響起一陣歌聲,哽噎著,哭嚎著,是一個年青人在唱:“mama,月光之下,靜靜的我想你了。靜靜淌在血里的牽掛,mama,你的懷抱,我一生愛的襁褓……” 這歌是宋南溪會唱的,她唱起來是那么的甜美,動聽,但這個唱起來,就好比對于母愛有著極獨的渴望,但卻從未得到過一樣。 …… “郭梅,老子生下來就是我奶帶,你沒有給我洗過一次尿布,也沒有抱過我一次,小的幾個全是我帶大的,你不配當我媽?!本o接著一聲吼,大家聽出來,這才是陳光榮啊。 他果然來找宋南溪了,估計一直就潛伏在這院子里。 要不是郭梅從中作梗,陳光榮可能就此抓到了。 但是,郭梅的心思永遠就是那么不可揣摩,她給倆公安壓著,還得爬起來叫一聲:“陳光榮,你個沒出息的,我讓你好好工作,你把個紅星廠給人丟了,要不是你,我的質檢員還當的好好兒的呢,你賠我的質檢員,你賠秦州的紅星廠,要不然,秦州人一人一口唾沫,就得啐死你?!?/br> 房頂上瓦片亂飛,顯然,陳光已經跑了。 劉在野帶隊,所有人都去追陳光榮了,只留下一個公安看守著還在發狂的郭梅。 “你可丟人吧陳光榮,所有的事情都怪你!” 都怪你,鍋糊了。都怪你,你爸不回家。都怪你,弟弟meimei感冒了,還是都怪你,我的工作都沒了。 這是郭梅罵了陳光榮一輩子的話,而紅星廠,是陳光榮這二十多年替自己找到的,唯一可以翻身的途徑,那么一聲都怪你,活生生的,就毀了一個孩子。 折騰了一整天啊。 直到此刻,南溪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了,于是說:“媽,我考上軍藝了呀?!?/br> “哦!”蘇向晚說。 “全秦州軍區就選了我一人,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軍訓我沒有缺過一天的勤,而且曬的最黑,幾個老師都表揚我呢,說我是全國最優秀的女兵?!蹦舷獦酚朴频?,又說。 蘇向晚又輕輕的哦了一聲,轉身進門了。 “你就一點都不高興?”宋南溪可失望可失望了。 “你爸拿他半年的工資,托人從香港給你買了一套化妝品,因為那人十二點才下飛機,他去機場守著給你第一時間拿化妝品去了。你大概沒聽說過,那個牌子叫蘭寇,當然,要說它貴,還不算最貴的,最貴的是媽給你買的面霜,叫雅詩蘭黛,悄悄跟你說,那種媽都很少用?!鄙陷呑拥奶K向晚,為了買瓶海藍之謎的面霜,都要熬夜守雙十一呢。 南溪哦了一聲:“我還沒有用過化妝品呀?!?/br> “那就從現在開始用,媽教你用。奶粉廠馬上就能贏利,分錢啦,這樣的化妝品以后媽給你買?!碧K向晚笑著說:“咱要當穿著綠軍裝的歌唱家,皮膚不好哪行呢?” 閨女當然要疼,只是有時候父母該怎么疼愛她,大家不會太多的說出來而已。 宋青山三更半夜在機場守著,等著花了他們倆口子一年工資的化妝品,也就小小的幾玻璃瓶子而已。 小姑娘的臉而已,怎么涂點東西就那么貴呢。 就指著它們,他的南溪才能再白回來,漂漂亮亮的登臺。 只以說女兒比兒子可難養多了啊。 第229章 反壟斷法案 本來蘇向晚和宋青山倆口子已經打算好,是要去趟北京,應訴,并且打官司的。 結果沒想到,倆口子卻得臨時去一趟邊疆。 這天夜里,電話是聶博釗打來的。 “有個叫阿德里安的人來烏瑪依收購企業,收購案沒談攏,但他現在在烏市被人綁架了,這種事情一旦傳出去,極易引發外交事件,綁匪提的要求特別匪夷所思,他們不需要錢,也不需要物資援助,他們希望你們能去一趟烏市?!甭櫜┽撜f。 宋青山聽完,當時就答應下來了。 當然,這時候他的轉業審請也已經遞上去了,他和鋼廠,從現在開始要跟部隊割離,連帶轉業的,還有鋼廠的幾萬職工。 脫離部隊,有遺憾也有傷感,更多的是不舍,宋青山始終舍不下自己這么多年為之奮斗的事業,這時候倆口子一起來趟旅行倒也不錯。 從秦州到邊疆,坐火車得三天三夜,汽車要快一點,但是宋青山因為還有很多書要看,所以他還是選擇了坐火車。 兩張下鋪的臥鋪票,一路上晚上睡覺,白天看看窗外的風景,這個過程應該是很愉快的。 不過才過了兩站,就上來倆個加起來至少一百五十歲的老人,扛著花生,背著土豆,還扛著半只腌過的羊,據說是要上邊疆看兒子去。 估計是個不怎么孝順的兒子,給老人買的臥鋪票在上鋪,倆老人還怕他們的花生和土豆要叫人偷,非得扛到上鋪去。 宋青山嘛,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發揮優良傳統的,立刻就把自己的鋪位讓了出來,讓給了這倆老人。 倆老人為了表達對宋青山的感謝,送了他半袋子花生。 于是,倆口子沒得風景看了,只剩下宋青山在讀書,和蘇向晚吃花生米,邊吃,邊往他身上砸花生殼。 宋青山既然把蘇向晚的鋪位讓給別人,只能忍受她的花生殼攻擊,而且他現在讀的這本書還非得這幾天之內讀完不可,為了抵御蘇向晚的怒火,只好拿被子把自已給罩起來。 三天時間,宋青山馬瘦毛長,蘇向晚的頭發也揉的跟個雞窩似的。 下了火車,宋青山的意思,據說陳麗娜和這邊公安廳的人就在烏市等他們,他們也該立刻去見人家才對。而且,人家是替他們開好賓館的,只需要他們去住就行了,會受到熱情的款待。 但蘇向晚不肯,非得自己開個賓館,先去洗個澡再說。 “你已經很漂亮了。阿德里安不是個東西,這我知道,但是官司咱們能打,這我也知道,現在的問題是陳光榮和金石把阿德里安給綁架了,要引發外交危機,咱們得把那個王八蛋給救出來,讓他跟咱們打官司?!彼吻嗌礁谄拮由砗?,忍著焦躁說。 蘇向晚才不管那個呢。 給南溪代購化妝品的時候,她也替自己代購了一套,認真化妝,那還是上輩子的事兒了。 “聽說陳麗娜長的特別漂亮,我當然得打扮一下自己?!碧K向晚看著鏡子,拿粉餅往臉上輕輕撲著粉:“女人見面,那是沒有硝煙的戰爭,阿德里安死不死關我什么事,我今天一定要是最漂亮的那個女人?!?/br> 宋青山在看一本書,叫《美國反托拉斯手冊》,車上看,下了車也看,有些地方一道又一道的劃了好多遍,還在不停推敲。 “你就算披著麻袋出門也是最漂亮的女人,相信我?!彼吻嗌秸f。 蘇向晚才不信:“你都沒抬頭看過我一眼?!?/br> 宋青山確實這一路上都沒看過蘇向晚,埋頭半天,直到蘇向晚揪了一下他的耳朵,才抬起頭說:“終于完了,咱們可以退房了?” 蘇向晚白了他一眼,轉身提起電話,就開始給陳麗娜打電話了。 離的其實不算太遠,但是蘇向晚住在市委招待所,而陳麗娜安排的賓館,則是自治區的區招待所,之間不過五百米的路程,但對于聽說要見一個長的漂亮,經濟獨立,還是某個自治區最有錢的女人的蘇向晚來說,這五百米就可以幫她完成漂亮的變身,這個錢花的很有必要啊。 “在秦州的時候,也沒見你這么注重打扮過?!钡溶嚨臅r候,宋青山感慨說。 不過上下打量一遍,只能說蘇向晚是真漂亮。 邊疆的夏天賊熱,她穿著無袖的包腳裙褲,再把頭發盤起來,說不出來的洋氣。 當然,那張臉大概是化妝品的功效,確實看起來至少年青了十歲。 不得不說,金錢能叫女人重返青春,幸運的是,等宋青山一轉業,就不必拿死工資了,到時候看來得多給蘇向晚買幾件漂亮的裙子,多買點化妝品才行。 看她今天站在路邊趾高氣昂的樣子,再看看路人們的目光,宋青山的心里也很舒服啊。 車是這邊公安廳派來的,一上車就有人給蘇向晚和宋青山介紹案情:“綁匪應該當過兵,反偵察能力特別強,也應該沒有撕票,現在就一點,他們非得見了蘇向晚才肯釋放人質,而我們一再追查,就是找不到他們。昨天他們打來了一個電話,讓我們問你,官司一定能贏嗎?” 蘇向晚抿了抿唇,宋青山卻篤定的說:“只能輸,不能贏?!?/br> 公安倒抽了一口冷氣:“但他們說,如果能贏,這次就只給阿德里安一個警告,只廢了他就好,如果你們的官司會輸,他們會直接撕票?!?/br> 蘇向晚的意思是,一旦要打官司,或者說紅星廠并購案,可以被稱之為歷史性的事件。 它不僅僅是一場官司那么簡單,所以,為防陳光榮和金石倆要撕票阿德里安,就騙他們說能打贏就行了。 但宋青山是個軍人啊,而且他有自己的原則。 在連著一周之內,看了那么多資本案例之后,他已經確定這個官司不可能打贏了,而這個事件的意義,也不在于這個官司是贏是輸,所以他仍然說:“只會輸,不能贏,但是你可以告訴綁匪,這不僅僅是一樁案子輸贏的問題,讓他們來跟我談?!?/br> 坐車就幾步路的事情,眼看就到目的地了。 公安下了車,跟宋青山握手的時候說:“總之,我們的一致目標是解救人質,官司會輸的事情咱們先瞞著,你們準備一下,我們跟綁匪聯絡好之后,你們就過去?!?/br> 當然,蘇向晚下車的時候,這個公安盯著多看了兩眼,等她再走兩步,還輕輕打了一聲口哨。 邊疆民風彪悍人也大膽,不過這個公安可沒想到,蘇向晚居然回頭,還沖著他回眸一笑。 好吧,四十歲又怎么樣,女人的美丑和魅力,只能說不分年齡。 公安小伙子的心在一瞬間,就跟著蘇向晚一起進酒店了。 現在是下午四點,因為是蘇向晚和宋青山要見陳麗娜的,所以,按理來說應該由蘇向晚請陳麗娜喝杯茶才對。 蘇向晚卯足了勁兒的見面,就這樣發生了。 當然了,期望有多大,見面就有多震驚。 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臨窗坐著,長的就跟年青時代的陳紅似的,而且衣著也非常時髦,就一點,因為邊疆不像秦州風水那么溫潤,她的皮膚稍微差了一點。 乍一見面,蘇向晚心中一聲驚嘆:天啦,她長的可真漂亮啊,要是皮膚跟我一樣白,我豈不要叫她比下去了?” 當然了,陳麗娜站起來的時候,也不禁失聲問了一句:“你真是秦州婦聯的主任?” 蘇向晚笑著點了點頭,坐下了。 陳麗娜多尖的眼睛,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女人見她之前格外打扮過。 她輕輕的在心里嘆了一聲:呵,女人啊,都是那么的有心機。 而且更可恨的是,她丈夫看起來比聶工還年青,估計倆人年齡差不多,更重要的是還挺帥。 “天啦,我好想擁有她那樣的服裝廠啊,聽說她賊有錢?!碧K向晚心里也說。 當然,她不知道的是,對方心里也說:“我要一直認真從政,今天是不是也能像她一樣當個婦聯主席,真羨慕人家那么風光,當官就是不一樣啊,氣質那么好。哎呀,秦州女人的皮膚就是好,可恨我跟著聶博釗,就只能呆在鳥不拉屎的邊疆,哼!” 總之,心里的戲不往外露,表面上倆人還是客客氣氣的。 “官司不可能打贏?!标慃惸嚷犔K向晚把紅星廠的案子講了一遍,然后斷定說。 蘇向晚說:“您不能一語否決了它,相信我們,我們還會有別的辦法?!?/br> 陳麗娜當然也有她的自信:“怎么說呢,有時候外國企業對于咱們的經濟侵略是不可避免的,就比如說像樂口可樂,像西門子,還有很多大企業,你不可能阻擋他們的壯大,這是人家資本主義近百年的歷史累積成的,我們能做的,估計也只能是做好自己?!?/br> 蘇向晚聽了這話,心里不禁咯蹬跳了一下,心說這個女人不會跟自己一樣,也是穿越的吧? 要不然,她怎么知道經濟侵略是不可避免的。 “站在私人的立場上,當然是保護好自己就行,但要是站在國家的立場上,能走到多遠我就愿意走到多遠?!闭f著,宋青山把那本《美國反托拉斯手冊》推過去了:“這是美國的反壟斷法,我是個軍人,在經濟領域并不算太熟悉,聶工說你認識很多人,能給我們推薦一個能推行這個法案的人選嗎?” 陳麗娜其實很忙的,畢竟隨著改革開放,她自己經營的公司也發生著各式各樣的問題,所以她沒有太多的時間聽宋青山和蘇向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