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
欽差辦案,他們必當全力協助。 這可是自己治下的案件,難道讓人家忙活,自己卻是什么也不干嗎? 趙致遠是個負責任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出來那樣的事。 有外域探子的話,又有蔡府那么些被嚇尿的供詞,三天就逮了十個外域探子,對于這些人,審問之后,在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被推到祈臺城的菜市口給斬了。 當天的菜市口沒有賣東西的,倒是有很多的人都掩著一大籃子的菜啊雞蛋啊土疙瘩之類的東西。 在囚車將這四個外域探子連同蔡家的十個人過來的時候,這些東西都有了用處。 “該死的壞人!” “去死吧!” “就這么砍了太便宜這些王八蛋了!” “一刀刀的片死這些壞家伙……” 鄉親們氣急敗壞的扔著手里的東西,有扔完了,甚至連自己家的籃子也給拆了扔過去。 這是惹眾怒的下場! 就是因為這些人的自私,祈臺城死了那么多的人。 雖然后來顧丹青回來之后,帶了謝一林給的防疫方法,更是讓人熬制了各種湯藥,可是效果太低了。 其實現在想來不是效果低,而是那邊喝著藥,這邊又喝著有毒的水,能有效果已經是說明藥效足夠高了。 那么多的無辜的人被害死,要不是朝廷要砍了這些家伙,鄉親們甚至都想手撕了這些家伙。 太可惡了! 周圍的侍衛也沒有趕人的,只要鄉親們不影響他們走路,就任由這些人挨砸。 侍衛們也是人,這半年來一直都是在為瘟疫這事忙碌著。 更是因為這事,也讓他們其中的兄弟給左右了。 如果沒有這些壞家伙使壞,相信自己的兄弟就不會中招了。 侍衛們也就是不方便,要是方便的話,自己都想扔些東西砸死這些家伙了。 在這樣的想法之后,囚車走的特別特別慢,慢到幾乎讓人以為會停下來。 這樣一來,扔過來的東西,準頭就更多了。 囚車里的人已經是面目全非,可是卻也仍然攔不住其它人的動作。 終于到達菜市口之后,午時也正好到了。 閃著亮光的大刀片子,剁下了一個又一個的腦袋。 邊關的人們已經不止一次的看過這樣的場景,可是唯獨這一次,絲毫沒有感覺到害怕和恐懼,反而多了一些安心。 再也不用擔心會被人給嚇毒了。 惡人終有惡報! 將人頭掛在城門處示威三天,每天都會有鄉民過來扔葉子,雞蛋殼,以發泄自己心底里的憤怒。 鎮守使府。 趙致遠坐在正座,謝一林和顧丹青坐在一旁。 趙致遠滿頭的細汗。 他本來是想要希望請謝一林過去坐的,結果謝一林卻道,自己現在并不是以欽差的身份過來,所以他的位子還是他自己坐的比較好。 趙致遠這個糾結就別提了。 謝大人的恩情他已經還不清了,尤其是這次的事情不但解決的速度,更是將所有的犯案人員給處決了。 謝一林倒是無所謂這些。 他今天確實不是欽差,因為他身著的是便裝。 顧丹青很高興的和謝一林說著話。 其實他是來請謝一林今天是去顧家拜訪的,只是謝一林沒有同意,不過卻是同意了會在這鎮守使府和自己閑聊。 閑聊什么的難道不是要找個比較舒適的地方嗎? 他們卻是選在這個鎮守使府的衙門里是幾個意思? “師弟,咱們真的不換個地方嗎?在這里說話,真別扭!”作為商戶起家的顧家,其實最不喜歡的就是和官家打交道。 就算是有,也是大哥的事兒。 謝一林:“這里是最適合的,趙大人認為呢?” 趙致遠抹了一把額頭,在謝一林和顧丹青的雙重注視下道:“謝大人乃欽差,就算是顧家的女婿,也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前往,在鎮守使府有本……我在這里正合適!” 謝一林點頭。 這是默認了。 顧丹青:……好吧,明白了。 其實來的時候大哥也說起來了,不過他還是想要堅持一下,萬一要是成功了呢? 不過現在知道了,沒有那么個萬一了。 謝一林:“我給大哥他們都帶了一些禮物,是明月給準備的,師兄回去的時候帶著,我就不特意去拜訪了,以后方便的時候再帶明白過來小??!” 顧丹青:“別哄我了,大哥說至少要等到師弟你回鄉了!” 謝一林:“大哥睿智!” 顧丹青:“我就知道你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謝一林輕笑,點頭,那意思似乎是在說:說對了。 趙致遠看著這兩人的互動,沒有任何要說話的意思。 除了謝大人要讓自己說,他才會開口,其它的時候,趙致遠就當自己是背景了。 “我過些日子就要回去了,到時就不專門派人去顧府道別,師兄幫忙說一聲就行!” “哪天,我去送你!”師弟這么大老遠的過來,自然是要送的。 謝一林:“不用送,你們好好的就行了,我和明月在京城就放心了!” 以往的時候還是沒有意識到這些的,顧丹青也清楚謝一林的身上有著太多的壓力。 不過像這種的情況,還是沒有想到的。 待顧丹青離開鎮守使府衙門的時候,謝一林親自送他離開,這才小聲的說了一句:“陛下是有著自己的心思的,做事別過線,過了,誰也拉不了,蔡家就是最好的例子!回去之后和大哥說,大哥明白!” 顧丹青怔怔的應了:“哦!” 顧丹青:……大哥明白自己不明白啊,可是當著趙致遠的面又不好說出來。 還能怎么著啊,這么別致的叮囑,當然是回家和大哥說了。 在一片荒蕪的樹林里,有一些才剛起不久的新墳。 這些新墳大部分都是死于這次的偽瘟疫,因為擔心傳染,衙門單獨給了這片荒地,讓這些丟了性命的人有個地方安身。 在最偏僻的角落,是昨天剛起的。 墳前,一塊木頭就算是墓碑了,上面沒有名字 ,空空的豎在那里,孤零零的讓人看著有些揪心。 顧為民提著一個食盒過來的時候,謝一林已經坐在那個新墳的前面。 “你已經努力的加快速度了,姓蔡的都太毒,我想……他應該不會怪你的!”顧為民將食盒放到一旁道。 謝一林:“可我仍然來晚了,臉皮送過來了,卻是破境難圓,一尸兩分!” 顧為民不知道怎么說了。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顧為民將食盒打開,里面是一壺酒和三個酒杯,將灑斟好,遞給謝一林一杯。 謝一林接過來,并沒有飲用,而是倒在地上。 顧為民也是一樣的動作。 連續三杯。 再次將杯子倒滿放在墳前。 “你說如果當時我如果將蔡平安留下的話,他是不是就能妥過這一劫了?”謝一林的聲音有些發寒。 那些外域探子和收留者被處以極刑,卻也沒有救下來其它的人。 偽瘟疫是因為喝下了有毒的水所致,而有的人卻是被生生的剝了臉皮,丟在地窖里生生疼死。 這個人就是蔡平安。 那個當時要跳墻逃跑的的人當時所易容的人模樣就是蔡平安的。 在謝一林看過去的時候,就發現這個蔡平安并不認識他,要知道兩人在離京的時候還說過話的。 以謝一林的腦子,馬上就知道了原因,所以這才將那人的易容術給識破了。 搜集那個院子的時候,在一個新挖了不久的地窖里,找到了幾具尸體,其中有一個正是已經失去了生息的蔡平安。 只所以能夠認得出來,是因為只有這個尸體是沒有臉皮的。 天氣的炎熱,地窖的溫度,蟲蠅的蠶噬,讓人看到那張臉時,不禁的都忍不住的捂住了嘴。 謝一林在看到時,更是有些自責。 如果自己不是為了要將這個老窩給找出來等了一天的話,提前一些,是不是就能夠活下來了。 雖然活下來也是在受罪。 可是為了事情能夠更加的順利,他不可能提前。 他到來之后能夠看到的,已經是沒有了性命。 謝一林的自責,顧為民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