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節
想到這里,有一簇火苗又從小腹上升騰起來。 曾經軍中有副將貪戀床幃誤了職司被他懲辦,他從沒想過這有什么難以克制的,可經過昨夜之后,他好像有了別的思量。 昨晚雖然短暫,又因為愛惜她的身子沒有太過放縱,卻還是有些食髓知味,今日竟然就不想起身。 又躺了一會兒,宋成暄才起身穿了衣服走出去。 徐清歡是好久之后才醒來的。 真的是太累了,這一晚上連夢都沒有做一個,要不是心中惦記著今天要早起去給宋老太太奉茶,她大約能睡上一整日。 睜開眼睛發現宋成暄已經出去了。 徐清歡輕輕扯動了床上的鈴鐺,很快銀桂快步走進屋中。 “大爺呢?”徐清歡問過去。 銀桂道:“早就起身出去了,還囑咐我們不要叫醒大小姐,老太太那邊的管事mama方才也來了,說老太太一早去庵堂聽經,看樣子要一個多時辰才能結束,讓您晚些時候再過去。 奴婢想著,既然是這樣就不要打擾大奶奶?!?/br> 徐清歡臉微紅,宋老太太明顯是想要讓她多睡會兒才去的庵堂。 銀桂低聲道:“要不然您再歇一會兒?” 徐清歡搖搖頭:“那怎么行,拜見了長輩還要去認親呢,昨天宋家已經很照顧我了,不可怠慢了規矩?!背捎H時來新房里的宋家女眷不多,定是怕她見到太多人會費精神,今天認親她要過去與大家好好說說話。 “快去拿衣服吧!” 銀桂應了一聲,立即下去安排。 徐清歡從床上坐起來立即感覺到腰疼腿酸,她再也不信宋成暄的鬼話了。 什么年少時傷了身體,虧他說的出口,第一次時她心中還笑他是只紙老虎,第二次她就笑不出來了,她深切理解到身體強健是什么意思。 這個混賬。 經過了昨天一晚,他還能起來練拳腳,難不成真是鐵打的…… 銀桂和鳳雛上前侍奉徐清歡起身,陳mama看著徐清歡強打精神的模樣,不禁心疼起來,立即轉身吩咐廚房準備些湯水給大奶奶補補身子。 剛穿好衣服,宋成暄就從外面回來。 徐清歡站起身就要迎過去。 “歇著吧,”宋成暄眉目舒展,聲音輕柔,“我自己去梳洗更衣?!?/br> 現在他又變得這樣溫存了,昨晚如狼似虎的也不知道是誰,徐清歡心中埋怨著,卻忍不住多看他兩眼。 只覺得他眼睛更亮,整個人更加神清氣爽了似的,連嘴角上都還帶著一抹笑意。 這不公平啊。 …… 徐青安半晌才睜開迷蒙的雙眼,昨日怎么從宋家回來的他都不知道。 從屋子里走出來,徐青安坐在臺階上享受著陽光,少年舒坦地深吸一口氣,瞇著眼睛看著下人忙忙碌碌,多了一個將軍妹夫,感覺也還算不錯,而且經歷了meimei成親,他的人生仿佛又上了一個臺階,可以自在地看待世事。 有種快要達到巔峰的感覺。 “世子爺,有人來找您了?!?/br> 看看這不,很快就有了訪客。 徐青安起身準備去迎人,很快一個熟悉的人影走進院子。 那人穿著一身女子的衣裙,身材卻十分高大。 衛娥。 衛娥上前道:“在牢中這么久,也算經歷了不少的苦痛,我卻一直沒有放棄,世子爺可知為什么?” 徐青安茫然地搖了搖頭。 衛娥道:“因為我一直惦念著有一筆賬還沒有算完?!?/br> 什么賬?為何來找他? “我記得世子爺說過,如果我是好人,世子爺就光著屁股撒歡,”衛娥說到這里看了一眼徐青安的屁股,“現在……還賬?!?/br> 第六百三十一章 熟悉 話說出去容易,收回來難。 徐青安不禁吞咽一口,然后又抿了抿干燥的嘴唇,鄭重地看著衛娥:“你就當我十六年前已經還賬了行不行?” 那時候剛剛出生不久,他那不靠譜的爹,肯定將他帶出去炫耀過,至少他的出生證明安義侯府還能傳承到下一代。 衛娥目光炯炯:“不行?!?/br> 徐青安覺得自己屁股火辣辣的,褲子也有點透風,再想想衛娥盯著他看的神情,這衛娥果然不是個正常人,說不定覬覦他已久,現在非要找個借口正大光明地看一看。 要不然誰會記得這樣的話。 “昨天是徐大小姐的好日子,我沒找過來,也算給了世子爺顏面,”衛娥道,“現在世子爺脫衣服吧!” 徐青安立即攥緊了褲腿,這衛娥著實太猖狂,也不看看這是誰家的地盤,竟然在這里放肆撒野,小爺就是不脫能怎么樣,反正他腿上功夫好得很,轉眼就能跑得無影無蹤。 安義侯府沒法呆了,他還能去宋家,現在宋家也是meimei做主。 徐青安想到這里就準備出去避風頭,這事要快刀斬亂麻,免得驚動了后院的如貞meimei,他這兩日還準備約如貞meimei說話,若是被如貞meimei知曉這件事,定然會嫌棄他眼光太差,竟然賭輸了。 徐青安想著向院子外跑去,衛娥見狀急忙阻攔,可徐青安跑得太快,如同一陣風從他面前刮過。 衛娥不禁怒紅了臉,他本就是來奚落安義侯世子,沒想到就被世子爺輕輕松松逃脫。 眼見前面的人影離他也來越遠,衛娥正準備要放棄,徐青安卻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雖然勉強穩住身形,卻因此讓衛娥找到機會。 衛娥一個飛撲將徐青安壓倒在地。 旁邊的清陵道長慢慢收回了自己的腳,臉色陰沉地看了一眼徐青安,然后繼續向前走去,安義侯世子爺……從前徐大小姐在的時候,他還不好意思出手,現在可不一樣了,沒有人護著世子爺了。 這筆賬早在鳳陽的時候他就想要與世子爺清算,每次他將一切布置圓滿的時候,世子爺總要為了那么一點點錢財暴露行蹤,弄得他們一行人如同喪家之犬,他連靴子都跑爛了幾只,這也就罷了,世子爺竟然教師兄帶他去花船上。 想到這里,清陵道長又冷冷地轉過頭,張真人被看得一陣瑟縮。 “張真人……”徐青安剛要起身頓時被糊了一臉的胭脂水粉。 徐青安愣在那里,這衛娥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只顧得提著褲子,卻不想顧得了屁股顧不得臉,就這樣著了衛娥的毒手。 “世子爺,這香粉不好嗎?”衛娥道,“抹了香粉就是壞人的話,世子爺只怕是壞人中的翹楚了?!?/br> 徐青安正要將臉上的脂粉都擦干凈,就看到不遠處幾道人影。 好似是母親、清悅、貞meimei在陪著祖母散步。 今兒是什么好天氣,怎么大家都這么有心情出來賞景,最可恨的是張真人,竟然見死不救。 為了給自己挽回些顏面,徐青安大喊道:“沒事,沒事,我們在試胭脂呢?!?/br> 徐太夫人微微皺起眉頭,想起多年以前兒子為了討媳婦歡心,躲在角落里試哪個胭脂抹起來更好。 果然是父子。 “走吧,”徐太夫人看向眾人,“這里的薔薇不好看,跟著老身去后花園看翠竹?!?/br> 徐夫人和徐清悅望著一臉胭脂的徐青安都不知該說些什么。 “挺好看的,”徐清悅半晌才道,“二哥哥臉上的胭脂顏色很正?!闭嫦褚欢渌N薇花。 說完這話,徐清悅看向趙如貞:“如貞jiejie喜歡什么樣的胭脂,趕明兒讓二哥哥帶我們買去?!?/br> 徐青安那狼狽的模樣,不禁讓趙如貞抿嘴一笑:“我也覺得世子爺臉上的很好看?!痹捳f到這里似是想到了什么,就不再說了。 徐夫人搖了搖頭,清歡剛離開家,她就已經開始想念女兒,多虧還有清悅和如貞陪著她。 …… 張真人一瘸一拐的向安義侯府外走去,大舅爺不能怪他不去幫忙,他如今也是自身難保,本來借著公子和徐大小姐的好日子帶著師弟去游船,希望師弟就此能明白些什么。 開始的時候氣氛還算不錯,他抱怨腿疼,師弟還肯幫他揉捏,那手段真是恰到好處,讓他想起了小師妹。 可等花船靠上來,幾個花娘一到就全都變了。 他剛剛向師弟介紹了花娘,師弟就攥住了他的腿,然后“咔”地一聲,湖面上留下了他慘叫的聲音。 到現在他也沒明白過來,他到底哪里錯了,他要趕緊回到公子和軍師身邊,這樣他才能聰明起來,與大舅爺為伍,他好像變傻了。 …… 宋家。 宋老太太看著面前的一對璧人,笑得合不攏嘴。 “清歡,來祖母身邊坐?!彼卫咸蛐烨鍤g招手。 宋二太太也跟著抿嘴:“老太太這下能睡個安穩覺了,自從訂了親,老太太就扳著手算好日子,早在常州見過清歡之后,老太太就惦記著今日?!?/br> 宋老太太慈祥地道,“只有將清歡抬回來,我才能安心?!?/br> 大家一起都笑起來。 徐清歡看向蓉姐兒,蓉姐兒向徐清歡眨了眨眼睛。 蓉姐兒的父親是宋氏族中二房的次子,族里行三,蓉姐兒上面有一個哥哥,一個jiejie,哥哥沒有來京中,jiejie叫嫻姐兒,這些蓉姐兒昨天告訴她的。 徐清歡向蓉姐兒身邊看去,那里坐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子,應該就是嫻姐兒了。 嫻姐兒生得很漂亮,皮膚白皙,眉毛漆黑頗有幾分英氣,一雙大大的眼睛格外的明亮,不知道為什么,徐清歡覺得嫻姐兒很眼熟,前世她應該見過嫻姐兒,只不過印象不深。 嫻姐兒看到徐清歡在瞧她,立即站起身拿出一只暖套:“這是我做的針線,送給大嫂,不知道大嫂喜不喜歡?!?/br> 嫻姐兒上前將暖套放在徐清歡手中。 雖然已經春暖花開,但徐清歡因為服過毒丹的緣故,比尋常人怕冷,嫻姐兒送暖套她正好用得著,可見嫻姐兒是個心細的。 徐清歡看向暖套,上面繡的蘭花格外漂亮,看著這蘭花徐清歡想起來,這繡樣她在李大太太那里見過。 可是,嫻姐兒跟李家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