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夜帶刀_分節閱讀_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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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前輩!”鐘靈趕緊更換稱呼,并且腦中靈光一閃,有了新招。 鐘靈就著猶如鯉魚打挺的姿勢揚起頭,望向阮霰雙眸,熟知這一眼,便讓他心生膽怯。 阮霰那雙眼,便如冬夜高掛天幕的寒月,幽、冷,且淡,襯得這張普普通通的美人臉更為出塵,亦襯得氣質疏離無邊。 讓人無端生出一種,他該在那山巔,在云端,而非身處泥沼一般的人間之感。 面對這樣的眼睛,這樣的眸光,鐘靈有些退縮,但一想到若是完不成交代的任務,所要面臨后果極其嚴重,還是咬著牙開了口,不過聲音仍是哆嗦的:“我我我觀前輩風采極佳,想想想想厚著臉皮,請前輩指點一二!不、不知前輩可否……” 阮霰聽聞此言,連垂眸的角度都未變,聲線清寒,“容我拒絕?!甭曇袈涞貢r分,那縷衣角從鐘靈手里滑出去,翩飛于風,宛若一尾斑駁的蝶。 “前前前前輩,你你你你出手相救,我們便結下一樁緣。有道是有緣千里來相會,若若若我沒有榮幸得到前輩指點,那不知前輩是否能夠允許我,追隨在在在你身側?” 鐘靈從地上爬起來,把手心里的汗往衣擺上一擦,忐忑地,又誠懇地對阮霰說道。 阮霰立在原處,靜靜聽他說完,然后道:“不能?!毖粤T抽身離去,不做半分逗留。 鐘靈朝著阮霰離去的方向望了一陣,抓了抓腦袋,又氣餒一嘆,從地上把掉落的東西一件一件撿起,丟進背簍里,轉身朝山的另一邊走去。 ——月不解在半山腰上、一座廢棄的獵戶木屋里,等他過去匯報任務完成情況。 鐘靈的表情很喪。 再觀阮霰,他并未回去先前的地方。 方才出手,已是自發暴露行蹤,當另覓一處隱蔽之地,暫且棲身,而返回城中便成為一個不錯的選擇。是以他取出飛行法器與隱匿符紙,收斂氣息,迅速回城。 夜還不深,酒坊食肆喧鬧,阮霰在城中尋覓一番,于某條街道之后、一座僻靜的臨河涼亭落了腳。 接著,取出一張符紙點燃?;鹧嫔v之間,他收到天字七號傳來的消息。 這是阮霰與阿七之間特有的聯系方式,以火為引,可傳遞文字與聲音。阿七使用的是文字,寥寥幾行,有些潦草,看起來是匆忙間拿爪子刨出來的: “這百年間,阮家一直在查徹底修復神魂與徹底損壞神魂的方法。前者,除獨明草與功法外,情報樓似乎找到了一種可以修復魂魄的神器。具體為何,且讓我再探?!?/br> 第十三章春夜冷花 阮家這百年來的綢繆,倒是在情理之中。 寒露天的刀鞘,本就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器物。徹底摧毀阮霰的神魂,或是搜尋并毀滅一切修復神魂的法寶,便能使這具同刀鞘相融合的軀殼沉寂為一個物品,安安分分為阮家所用,百利無一害。 得知這個消息,阮霰心緒毫無波動。他抬起手指,打算熄滅火苗,垂眸調息。熟料剛伸出手,便見火焰猛然一竄,又吐出幾行字。 阿七說:“主人,花朝節這幾日,龍津島上每晚都有花神游街的活動,你可前往一觀,看個樂子。心情好了,對神魂極有好處!” 這幾行字,同方才那拿狗爪子刨出來的差別迥然,不僅整齊上許多,還行云流暢、飽滿有度,一看便知落筆之人對島上節日盛況的向往之情。 阮霰卻是不同,他向來不過年節,更對所謂的風氣習俗無甚興趣,因而半分不留情,干脆利落熄滅了火焰,闔上眼眸,開始打坐。 此間清凈,宵風拂過亭外新柳,波蕩亭外小河,吹出如鱗的波紋。阮霰坐于亭中,竟生出一分大隱隱于市之情。 不過,這樣的寧靜未能保持多久,漸漸的,喧囂的鼓樂聲從隔壁街巷飄來,且有逐步走向他身后那條街的趨勢。 按照常理而言,阮霰不會因此等嘈雜而分心,但是——他在鑼鼓嗩吶聲中,聽見了一陣笛聲。這笛聲朗朗清越、悲而不涼,從城外傳來,源頭之地,約是博山。 阮霰曾聽過一次這首曲子。 那日他剛從鏡湖湖底出來,拎了三壇酒去竹林祭典亡母故友,有個紫衣人打林間過,刻意將此曲吹給他聽。 觀如今情形,這人恐怕又是故意的。 花間獨酌果然追來了。阮霰翻了個白眼,覺得此人真的很煩。 他從鴻蒙戒里取出一把刀。 同阿七化作的那把相仿,長三尺三寸,刀身筆直,只在尖端有些微弧度,材料及做工,皆普通至極,是走進任意一家武器行,都能找到相類似的款式。 他右手提刀,起身走出涼亭,拐過青石墻面的轉角,素白衣袂輕閃,人影踏入虛空。 地面上,花神的隊伍于長街緩緩前行,身著繁復服飾、臉覆神女面具的女子跪坐在花團錦簇的十六臺長轎上,四方垂輕紗,又因著夜風不停吹拂,輕紗起落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