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
“忠君忠國的自然無辜,重新編隊,把他們的人都往那些船上摻一半,其余的全安排水性好的。正好讓他們看到我們的謹慎,等過了‘險境’,我們居功了,就顯得更自然?!?/br> “我這軍師來到現在,都是打雜的……” 劉燦聞言搖頭。 許鶴寧在這回當真是事事親力親為,讓他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許鶴寧聞言,爬起身盤腿坐在船頭,咧嘴一笑:“你這軍師用處在后頭呢,不急?!?/br> 說罷,又跳下船頭,往船艙里去。 陳魚忙跟上:“義兄,是不是要做計劃了?” “嗯?我是給你嫂子寫信去?!?/br> 許鶴寧留下一串笑聲,讓陳魚又翻了個白眼。 浙江局面仿佛是在變好,太子那頭卻是一點也沒敢放松,讓人隨時探著情況,并且死死盯著已經到了封地去的大皇子。 魏公公今日正好收到大皇子封地的消息,偷偷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侍妾懷孕一個月?我這大哥倒是子嗣旺的?!碧勇勓脏托?。 魏公公望著太子,不好接話,心里是覺得老天不公平的。 太子仁義,卻是連個皇孫都來得艱難。 “讓人繼續盯著,不能放松。他既然敢在浙江養私兵,和他們勾結,還把許鶴寧用所謂的民意給支走了,必定有大動作?!?/br> 太子沉默片刻,沉聲吩咐。 魏公公當即轉身去交待。太子妃坐在側邊,兩人說的話聽了大半,面上帶著憂色。 她不太明白大皇子為什么能夠認為可以與太子為敵。 太子的儲君當了二十年了,大皇子何來的自信能夠替代而之。 這個問題已經讓太子妃疑惑很久,但每回想問太子,都被她自己給壓了下去。 東宮子嗣艱難的事她一直就認為有人下手,可是她查過,最后發現所有妃嬪都正常了,也沒有人能在東宮做手腳。 所以,她很早就在猜測是不是太子自身問題。 所以她不敢問大皇子的事,她也不知自己恐懼什么,就是隱隱覺得大皇子敢造次和太子身子有什么關聯。 太子妃在猜測中狠狠揪著帕子,岸邊爆發出一陣歡呼和叫好。 是已經有了結果,由京城的五大營組成的船只得了第一。 也算是為皇帝掙了臉面。 云卿卿亦在歡呼聲中回神,見到奪冠的隊伍是五大營的,雖然知道云嘉祺是得不了冠,還是免不得可惜。 云嘉玉此時回頭跟她說話:“嘉祺那隊好幾個營里的,他也算沾個光了?!?/br> “還有哥哥這樣算的,那考個秀才,是不是就算是進士了?!?/br> 云卿卿好笑,云嘉玉聽過后也笑:“算吧,霍二過了院試跟中了進士一樣,差不多差不多?!?/br> 說起霍二,還真讓他險險的過了院試,可以參加秋闈,閔大老爺這回是沒話說了。 兄妹倆說著,在云卿卿身側的李若悠小小聲問:“秋闈就只有不到四個月了吧?!?/br> 現在是五月,一般中秋前開秋闈。 云卿卿點頭。 “確實……”然后就想到什么問,“二弟可是要參加科舉的?” 李若悠皺著眉頭搖頭:“我也不知道,應該是吧?!?/br> 應該是? 云卿卿對李若悠和劉燦的相處實在不知說什么好,她視線落在李若悠眉心的那朵蓮花上。 明明花鈿是劉燦讓她幫忙找人做的,可就是不讓告訴李若悠……云卿卿想著嘆氣,實在是鬧不懂男人的心思,就跟她一開始也就沒有鬧明白許鶴寧一樣。 “二jiejie!你看見沒有,我很賣力!”云嘉祺一身是水就跑了過來,笑著的眼眸明亮若星。 “你二jiejie可受不住你滿身水汽,別靠近了,站邊邊去?!痹贫蛉艘妰鹤幽菦]點貴公子的落湯雞樣,嫌棄連連揮手。 少年郎委屈地站在一邊,把大家逗得哈哈笑。 云婉婉被孩子纏得沒能出門,云卿卿見他實在可憐,朝他招手。 云嘉祺跟個孩子似的就蹲她身邊:“jiejie快給我擦擦臉?!?/br> 她就拿著帕子把他連頭發都擦了擦,云嘉玉在邊上看得眼睛直抽。 今日沒有更多的節目,龍船過后大家就都散了。 云嘉玉一直跟著云卿卿,扶著她上馬車。 云卿卿一腳踏上馬車,感覺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而且不是一時半會了,好像她一路來就在盯著。 她猛然抬頭朝人群看去,見到一個男子忙低了頭。 她愣了愣,因為她清楚看到那男子正是林濉,不過林濉好像也是路過,直接從那男子身邊走過。 那個身影……有些熟悉? 云卿卿閃神片刻,再抬頭,林濉不見了,那個男子也不見了。 “二jiejie,我到侯府蹭吃的好不好,聽說侯府養了不少鴿子,給我燒一個啊?!?/br> 云嘉玉仿佛沒有察覺,笑著去拉她袖子,把她拉回神。 云卿卿低頭就見到堂弟燦爛的笑臉,“好,把大哥也喊上,不能叫你吃獨食?!?/br> “是家里的廚子做不了鴿子嗎?你見天就想往侯府竄?!那是養給你二jiejie生產后補身子的,你就知道吃!” 云嘉玉從后邊過來,抬手就給堂弟后腦一個暴栗。 某人索性捂住腦袋就喊:“二jiejie,我腦袋被打壞了,要三只鴿子才能治好!” 經過的人家都被云家兄弟給逗得一直笑,云嘉玉都恨不得捂上這廝的嘴,真是丟臉! 云卿卿坐的馬車徐徐出發,她坐在馬上里,回想了一下剛才的事,又撩起簾子往外看。 外頭車馬人頭涌涌,哪里再來剛才那一眼就見到的身影。 ……可能是她多心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欠一更~~晚安~ ———— 第120章 端午過后太陽越發毒辣,云卿卿懷著身孕,又不敢貪涼在屋里放太多的冰,每日在屋里蒸得要換幾套衣服。 到了這個月份,孩子動得越來越多,她給許鶴寧回信就添了不少孩子的趣事。 能看到他頂起的鼓包,肚子餓時不安分,似乎是隨了她性子云云。 許鶴寧每回收到信眼角眉梢都染滿了笑意,會想象著她低頭摸著肚子安撫孩子的樣子,笑得跟個小毛孩子似的,總是露著白晃晃的牙。 劉燦和陳魚只要一看他在傻笑,就知道是京城的信來了。 這日,許鶴寧又收到京城來的信,卻不是云卿卿的,而是太子的。 太子寫信與他,用的不是館閣體,是他上回幫著皇帝批折子時見到的那個和自己相似的字跡。 他捏著信箋,平和的眉眼看不出情緒,就站在陽光下一字一字地細看。 太子信里寫的問候的話居多,還有皇孫的一些小事情。 什么皇孫會爬了,會和人搶東西了。 “是太子那里有什么好消息不成?” 陳魚抬頭就見到義兄唇角微揚,在淺笑,好奇探頭。 聞言的許鶴寧表情一僵,當即斂了所有神色,把信折起來放進袖子里道:“沒有,太子就是假惺惺關切關切我們?!?/br> “嘖,他倒是表面功夫都做得好?!标愻~一聽,百無聊賴吐掉嘴里叼著的草桿,“最近那幾個大人也乖乖的,倭寇也乖乖的,這還打不打了。不打了別耽擱我們,我們好回京城去?!?/br> 劉燦拿著圖紙過來,正好聽到這話,笑道:“他們不打,我們打啊。義兄,圖好了……連夜趕的,但細致?!?/br> 許鶴寧當即接過,看那海圖,手指點了個用朱砂特意標記的地方:“是我們上次經過的地方?” “對,我們一到那附近他們跑得就沒了身影,思來想去就只有這個小島了。他們估計還讓人做了偽裝,所以我們從邊上經過都沒法出異樣?!?/br> “是個藏兵的好地方?!?/br> 陳魚在劉燦說過后探頭一看,咧著嘴笑。 兄弟三人相視一眼,許鶴寧搭著劉燦的背就往外走:“走走,我們找提督去商議進攻的事?!?/br> 笑容再jian詐不過。 如若沒有云卿卿來信說端午遇到一個古怪的人,他斷然還能再忍忍,現在沒空忍,一切都得按照他的意思來。 他只需要給皇帝創造一個極佳的借口,徹底揭了浙江的底就完成任務了。 兄弟三人到主帳,浙江提督正和副將們不知商議什么,見他過來,大家都閉上了嘴。 許鶴寧當什么都不知道,笑吟吟把海圖攤開在桌案上說:“我這兒找到了他們的藏身處,想當年一舉震懾了倭寇,就是先攻下他們的占據島嶼,讓他們斷了補給的便利,才將他們逼退不敢輕易再犯。如今卷土重來,那我們就該再一擊,讓他們徹底怕了!” 提督一見那張海圖臉色就先變得古怪,但在他的注視中,很快就笑開來:“肅遠侯果然是這江海上的霸王,短短的日子里連倭寇老巢都摸到了!好,只要肅遠侯有把握,我們就主動出兵!” 許鶴寧在他爽朗的笑聲中亦挑著眼角笑。 但等到他們商議細節和確定出兵日期離開后,提督一張笑臉霎時變得陰狠。 他手下一名副將咬牙道:“提督,我們要怎么做,真的打過去嗎?打過去了,后面的計劃怎么實施?!” “他想打就打,但是在那之前不能夠讓他保持這種冷靜。那邊已經在準備了,只等我們這邊計劃順利,就是里應外合!皇宮那兩位怎么都不會放過我們,許鶴寧手上的證據恐怕早就交了,不然他的爵位怎么來的?” 提督眼里都是狠厲。 “只是我們先讓倭寇打了進來,他們不敢妄動,所以才讓許鶴寧壓陣。局勢定了,就是我們的死期,我們不能死,那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