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快去你岳丈家去,盡給我搗亂,好好的花都給錯剪了!” 許母嗔罵的聲音傳過來,云卿卿在黯然中回神,就見許鶴寧嬉皮笑臉地捧著錯剪了的牡丹,給婆母簪到鬢發上。 “嗯,瞧瞧這是哪里來的小姑娘,好看得緊。嗷——” 他話剛落,就被母親狠狠踩一腳,疼得抱腳跳出花圃。 云卿卿就笑了,不正經,活該被踩。 許母踩一腳還不泄憤似的,追出來作勢要打他。許鶴寧把剪刀往地上一扔,拽住云卿卿就往外快步走,邊走邊回頭喊:“等兒子回來再哄您高興!” “臭小子,看著點腳下的路,卿卿挺著肚子呢!” 許母的罵聲越來越遠,許鶴寧猛地停下腳步。云卿卿抬頭,見他正抬頭望天,不知為何心里一酸,伸手去拽了拽他袖子。 他低頭,變戲法一般,手掌里出現一朵牡丹,然后簪在她發間。 “嗯,這個小姑娘更好看?!?/br> 云卿卿什么情緒都沒有了,笑得眉眼彎彎。 他低頭:“小姑娘笑那么好看,想親……” 被她啐了一口。 等到夫妻倆到云家后,一應長輩都在廳堂里,云老太爺和云大老爺神色異常嚴肅。 許鶴寧理虧,低頭摸了摸鼻子,這個時候該裝孫子就裝孫子吧。 家里的男人們都到了書房去,云卿卿則被祖母母親拉著問情況。 她知道長輩是擔心的,可想到許鶴寧的交代,只能閉緊了嘴巴,撿了安慰的話說。 兩人再從云家離開已經是一更天,許鶴寧上車就揉耳朵。 “你被祖父教訓了?”云卿卿好奇,一雙杏眼睨著他。 他咳嗽一聲:“沒有?!北砬椴蛔匀?。 她就笑倒在他懷里。 是夜,許鶴寧發現云卿卿特別黏自己,睡夢中都攥緊自己的胳膊。 他沒有什么睡意,樓著她,一手輕柔放在他肚子上,睜著眼想事情。 忽然手掌想是被什么輕輕碰了一下。 他一愣,暗夜中一雙眼明亮極了。 就在這時,手掌再度傳來動靜,還是那樣輕輕一下的震動。 ——孩子在動! 他驚喜,手心更加緊貼,但許久后都沒有了動靜。 好像剛才是他的錯覺。 他屏息等了許久,孩子還是安安靜靜的。 許鶴寧等得全身都僵硬了,最后只能搖頭失笑。 小東西,這是又睡著了吧。 但他還是許久都不曾挪動手,直到迷迷糊糊睡著。 次日,浙江百姓上書請求許鶴寧剿匪一事被當朝宣布。 大皇子馬上要離京去封地,皇帝又派許鶴寧到浙江,朝堂的事一件接一件,讓官員們也嗅到不尋常。 而當晚,許鶴寧出現在皇帝壽辰的家宴上,宮里的妃嬪先是都嚇一跳,太子看向他的眼神更是不敢相信。更是讓大皇子緊緊握住了酒杯。 心想他父皇居然能對一個水寇如此看重,調往他離京果然是必要的。 許鶴寧跟沒事的人一樣,入席后該吃該喝,一樣不落。 太子捻著酒杯,整晚都心不在焉。 這夜,許鶴寧回到侯府時,正院還燈火通明。 云卿卿準備了酒菜在等他,他快步進屋,將人抱到懷里,心里都是滿滿的。 第二日,他離京,云卿卿沒有起身相送,只當他是去上朝了。 許鶴寧在馬背上回望侯府,一甩馬鞭,沒有猶豫,與劉燦陳魚到城門和錦衣衛集合。 當他到了城門的時候,見到太子披著斗篷就站在那里,手里握著酒壺。 許鶴寧勒停馬,沒有下馬的意思,就那么居高臨下望著太子。 魏公公此時遞上兩個酒杯,太子親手斟酒:“許鶴寧,我在京城等你大捷歸來!” 許鶴寧沒有猶豫,探手接過,仰頭飲盡。 太子微笑,他在太子的笑容中卻是高抬手,狠狠把酒杯摔了個粉碎。 太子低頭看了看碎在腳邊的杯子,眼里還是笑意,輕聲說:“有脾氣,回來再鬧?!?/br> 許鶴寧被他的話里那種縱容惡心得打了個激靈。 ——狗太子,他真糊涂還裝糊涂! 當即一甩馬鞭,策馬遠去。 作者有話要說:昨兒家里聚會,浪了一天,沒更新,咳咳,又欠下一更。 今天晚上會有二更,先把舊賬補上,再賒賬一更哈哈哈哈。二更在晚上十點半左右~ 第119章 隨著大皇子和許鶴寧離京,聚焦在兩人的話題慢慢散去,而京城在下了一場連綿細雨后迎來端午。 明昭帝壽辰沒有大辦,禮部自然也不敢提議大辦端午,單單組織了一場賽龍舟,連彩頭都從金銀改為禮部特意和皇帝討的墨寶。 今年端午不大辦,一切從簡,護城河岸只搭了竹棚供應茶水,連瓜果都沒有。 云卿卿攜著婆母與娘家人來到河岸觀賽。 她肚子如今已經快六個月。她生得纖細,即便懷著身孕,四肢依舊細長,就顯得肚子特別的大。 李mama和翠芽小心翼翼扶著她坐下,走那么一路已經是滿額的汗。 翠芽在邊上給她打扇,四處看了眼,沒有發現冰盆。 “夫人恐怕得受熱了?!?/br> 身后傳來聲音,云卿卿回頭見翠芽皺著眉努嘴,就往四周掃一眼,無所謂笑笑。 她沒有那么嬌氣,不過就是沒有冰盆。 許母在邊上也熱得直冒汗,望著燦爛的陽光卻是抿著嘴笑:“寧哥兒一到這天,就喜歡泡在水里不出來,要不是我總嘮叨,他估計能泡掉一層皮才算?!?/br> 提起許鶴寧,云卿卿不自覺也翹了嘴角笑。 他人是離京了,書信卻是一天都沒有斷。 真是能累死給他跑腿的。 而且信里往往都是些他走到哪兒,吃了什么,有時甚至就是一句:卿卿可思君? 更離譜還曾就寫兩個字,親親。 那股不正經的流氓氣息能從信紙上撲面而來。 不過不得說每日來信確實讓她放心不少,他到了浙江后還傳來兩場小捷,可以說這就是給她的定心丸。 云卿卿正想著,高架在河邊的大鼓突然就響起。 是開始比賽了。 她抬頭往外看,前邊傳來她祖母的話:“你瞧那皮猴子樣,一勁兒朝我們這兒揮手的,是不是嘉祺?穿紫色那隊?!?/br> 她聞言忙看過去,果然見到云嘉祺正朝著這邊揮手。但她揮了一下就立刻放下了,云嘉祺邊上是林濉,這是有交情的世家公子組的隊,就是湊湊熱鬧的。 她避嫌端坐,云嘉祺卻很滿足的坐回小舟上,準備開始比賽。 隨著比賽開始的高喊鼓聲落,龍舟都沖了出去。 云卿卿望著乘風破浪的舟艇,突然索然無味,思緒已經飄到浙江。 今日端午,許鶴寧應該會自己吃粽子吧,五彩繩不知道他收到沒。 收到了是戴手腕上,還是跟別的成婚了的男子一樣,害臊,偷偷戴腳上了? “快看!我家娘子給我親手編的!” 許鶴寧揚動著腕間五彩線編織的繩圈,眉眼飛揚朝劉燦和陳魚炫耀。 兩人都翻了個大白眼,轉頭不想看他那得意的樣子。 許鶴寧躺在飄在河心的船頭,舉著手,望著繩子對著太陽癡笑。 可惜太短,不然他非得掛脖子上。 陳魚見他那傻笑的樣兒,心里又酸又澀,怎么他就沒個姑娘家疼呢? 劉燦偷偷瞥他一眼,把他那樣看在眼里,翹著嘴角微笑。 船順水往下游去,慢慢悠悠的,劉燦枯坐片刻,見四周連船只都不見才開口道:“義兄,底摸得差不多了,下一步怎么走?!?/br> 他們和水寇打了兩場,那些水寇明顯是得了命令的,進攻撤退時間都拿捏得十分好??隙ㄊ撬麄冞@邊的人有消息往來,就連敗給他們也是算計好的。 兩場小捷,不過是把水寇驅趕了出去,俘虜了不過十余人,還都是傷殘。 但要是換了別人,肯定就會居功沾沾自喜,偏偏遇到是的他們三兄弟,不過幾場仗就知道這里帶著鬼。 許鶴寧聞言,把手放到胸口,瞇著眼看太陽:“這才小捷兩場,怎么夠,后頭肯定有一場大仗。我們太穩了,他們不是傻子,肯定知道我們警惕著,準備再來一次試探?!?/br> “等他們再送一波功勞。只是那般蠢材設計不出戰場那種險,我們幫他們一把,今晚讓人開始在船上做手腳,陪著他們演得真一些?!?/br> 陳魚雙眼一亮。 劉燦思慮了片刻說:“士兵還是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