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
是她十月懷胎剩下的女兒,可她自己連一面都沒有見過,然而孩子也是一年之后才被送到封知行手里。 池秋眠朝兩人揮揮手,轉身走到馬路對面,上了車。 慕婳最近很容易走神,薄祁燼強行把她的身子轉了方向。 “剛吃完飯,陪你散散步?!?/br> “好啊,那我們就在周圍逛逛吧?!?/br> 薄祁燼休假的時候,慕婳忙著拍戲,現在慕婳有時間了,薄祁燼又沒日沒夜的忙。 上一次一起逛街還是去買家具,那陣子坨坨就像被打了雞血似的,能把沙發咬個稀巴爛,換了好幾套才消停。 商業區,最繁華的賣場都聚集在這里,逛著逛著,慕婳就有點想去醫院。 婚禮南倩不能到場,慕婳找熟悉的朋友錄了視頻,今天剛好剪輯好了發給她,想拿去給南倩看看,彌補遺憾。 “后天再去,正好找趙醫生給你檢查身體,我陪你去?!?/br> “也行,”慕婳現在挺好商量,“去那邊逛,我買條領帶送你?!?/br> 仔細想想,從談戀愛到結婚,她好像還沒給薄祁燼送過什么禮物。 薄祁燼似是意外,“所以,領帶就是生日禮物?” “別想炸我,”慕婳一點不上當,“你還有兩個月才過生日,我記性不差的好吧?!?/br> 去年這會兒他們還沒有正經在一起。 吃完晚飯喜歡來逛商場的一般都是女人,慕婳挑領帶的時候,薄祁燼就靠在柜臺旁邊等她,頻頻引起側目,還有人假裝拿手機當鏡子補妝,其實是在拍照。 薄祁燼太過于專注,甚至都沒有留意身邊多了幾個眼睛里冒著小心心的女孩子。 慕婳有一點點選擇困難癥,不嚴重,一般選不定的時候都是兩個都要了,所以影響不大。 店員去把慕婳挑好的領帶包起來,慕婳轉過身就看見幾個扎著雙馬尾穿著超短裙的小姑娘圍在薄祁燼身邊。 “你是不是明星???” “好帥好帥,我能不能跟你合張影呀?” “單身嗎?” 薄祁燼站遠了些,淡淡道,“不是,不能,我已婚?!?/br> 小姑娘們被拒絕之后,也不死心,還在哪兒嚶嚶嚶。 慕婳也不過去,看得津津有味。 先覺得煩的是薄祁燼,等店員把領帶包好,他就直接摟著慕婳離開了商場。 慕婳也逛累了,上了車就摘掉帽子和口罩靠在男人懷里,開玩笑一般,“我聽你meimei說,你沒正經談過戀愛?!?/br> 說實話季苒真不能算。 “可看著不太像,你這個年紀了都還那么招小女孩兒們喜歡,以前應該也有很多人追吧,尤其是在學校?!?/br> 薄祁燼似笑非笑,“想套我的話?” “就聊聊天啊,”慕婳玩著手機,這里點點那里點點,“你一天忙到晚,我也就只有睡前能跟你說說話?!?/br> 薄祁燼聞到了酸味。 “那我以后都早點下班,反正錢也賺不完?!?/br> “你扯開話題的方式太明顯了,”慕婳不買賬,“秋眠說我是你的初戀,是嗎?” 手機屏幕的光亮映著她笑眼盈盈,薄祁燼竟然有些失神。 初戀。 初戀。 薄祁燼默默重復著這個詞,腦海里走馬觀花似的往后倒退,撥開時光掩埋的灰塵。 小小年紀就是驚為天人的美貌,擁擠的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她,倔強又孤傲,不愛跟周圍的同學說話,偏偏又長了一張絕對不可能低調的臉。 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他見到慕婳的時候,比許青山更早。 “如果我說是,你信嗎?” 手機被抽走,慕婳沒什么玩兒的,又開始撥弄著男人腕上的手表。 舊了,等他生日那天送他塊新的吧。 “那就當你是心情不錯哄著我玩玩兒好了?!?/br> 她其實不太介意這些。 就算有一卡車的前任都沒什么,只要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一心一意就夠了。 誰還沒有個過去呢。 “不過,你好像真的沒什么爛桃花,到現在都沒有今天一個新歡明天一個舊愛找上門膈應我的戲碼,”慕婳,“那是不是說明,在我之前,你都超級乖,沒有亂搞?” 薄祁燼失笑,“是啊?!?/br> 她身上總是很香,已經不用香水了,是沐浴露的香氣,薄祁燼撥開她柔軟細膩的頭發,親吻著她漂亮的天鵝頸,呼吸微重,連帶著嗓音也更顯沙啞,“我超級乖的?!?/br> 慕婳怕癢,忍不住笑。 前面開車的秦時很自覺的放下了隔板,就算能隱約聽見慕婳靈動的笑聲,也要裝作什么都聽不到的樣子。 秦時已經是經驗豐富的司機了。 想想父母,再想想晚上吃的飯,問題不大。 “可你看看顧時南,他最近像個人嗎?” 真正換女人比換衣服快。 慕婳想起那天梁淺給她發的短信就頭疼,“梁淺可是我的女主角,電影還沒上呢,在娛樂圈女演員的形象和人設太重要了,尤其是不溫不火的女演員,你告訴顧時南,別給我找事?!?/br> 忽然提起顧時南,也是讓薄祁燼很無奈,“他談戀愛我哪兒管得著?!?/br> “請問他那是談戀愛嗎?” “行,我回頭跟他說說,梁淺是我老婆罩著的人,讓他悠著點,”薄祁燼嗓音幽幽慢慢。 慕婳打的這一岔,成功砍斷了薄祁燼心里蠢蠢欲動的旖念。 到家后,照舊是坨坨撲過來迎接,葡萄長大一點就比較高冷了。 “先生,太太,”琴姨提醒慕婳客廳有人,“他已經等了兩個多小時了,說是來給董事長傳話的,見不到您就不走?!?/br> 他是跟在慕成峰身邊十年的助理。 在慕婳面前也是畢恭畢敬的,“小姐,董事長讓我來跟您說一聲,希望您和薄總下周回慕家一趟,一家人吃頓飯?!?/br> 所謂的慕家二小姐回來了,慕婳就知道慕成峰會來這一出。 “我跟他們兄妹是一家人嗎?”慕婳輕笑。 “小姐,你們都姓慕,當然是一家人?!?/br> 這種定義‘家人’的概念可真簡單。 慕婳問薄祁燼,“你有空嗎?” 薄祁燼吻了吻女人的側臉,“你不回去我就在家陪你,你回去我就陪你一起?!?/br> “坐一會兒,我去給你洗水果?!?/br> 慕婳在車上隨口說了一句想吃點酸的。 薄祁燼進了廚房,琴姨也跟著進去。 助理還在等答復,慕婳直接把話敞開了說,“飯可以吃,但我把難聽的話先說在前面?!?/br> 反正早晚都是要見的。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這么多年,偏偏挑了她婚禮那天回來,還出了場小車禍。 說是無心,誰信呢? “我不一定能有什么好臉色,搞不好還會吃到一半掀桌子,我爸如果覺得這種場面他可以穩住,那我就回去?!?/br> “我、我會轉告給董事長的,小姐,您還是別跟董事長鬧了,董事長最近身體很糟糕,走哪兒都要帶著醫生隨行?!?/br> 助理走后,慕婳坐在沙發上逗貓,神色懨懨的。 如果說,她生活里有百分之二十的煩惱,那其中的百分之十九都來自于家庭,可是又回避不了。 “我嘗過了,很酸,”薄祁燼把洗好的葡萄拿到客廳,剝了一顆喂給慕婳,“吃幾顆,洗澡睡覺?!?/br> 慕婳想把慕家暫時先忘掉。 “你跟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吧?!?/br> “多???” “就你還能記得的、最小的時候?!?/br> 薄祁燼想了想,“七歲算嗎?” “算啊?!?/br> “那就跟你講一件有意思的小事,我哥比我大一歲,很皮……” “你還有哥哥!”慕婳吃驚。 被打斷的薄祁燼無奈的揉了揉女人的頭發,“到底要不要聽故事?” 慕婳從來都沒有聽薄祁燼提起過,他曾經說,就只剩秋眠一個親人,那應該是……不在了吧。 “聽,你繼續說,”她在薄祁燼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葡萄趴在慕婳腿上,坨坨在角落里骨頭。 說是小事,但薄祁燼記得很清楚。 “有一次,他非要在感冒的時候吃冰激凌,趁家里人不注意就偷偷去翻冰箱,咬了一口又放回去,晚上就被發現了,他不承認,栽贓給我,但我媽一看就知道不是我偷吃的,你猜,她是怎么破的案?” “……因為……你比較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