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羅文茵撫額,啊,這個兒子整個戀愛腦,入魔了。 她沉下臉說:“李飛墨,你先出去,沒有想通之前,不用來請安?!?/br> 李飛墨還待再說,吳mama已一臉氣憤,過來道:“二爺,請吧!” 看著李飛墨出去了,羅文茵語調柔和下來,叮囑林修雅道:“你這陣要養胎,不須早起請安?!?/br> 林修雅眼睛一溜正和田mama玩耍的林賓,低聲道:“母親幫著照料賓哥兒,兒媳已是感激不盡,哪敢再偷懶不來請安?” 羅文茵一怔,好吧,你愛來就來。 待一眾人請安畢退出院外,房內清靜下來,羅文茵感覺連空氣都清新了。 昨天因為李飛墨吵了一吵,今天又是為他吵了一吵,如果他跟方姑娘的事不解決,家宅不寧。 羅文茵思考了一下,喊過吳mama道:“mama,你讓府中管事去查查方如心爛臉的事,另外,查查方如心近來的行蹤。記得,要悄悄兒的,不要讓二爺知道?!?/br> 吳mama點頭道:“正該如此?!?/br> 到得晚間,吳mama便有了消息,跟羅文茵道:“老夫人,林伯一個遠房侄女林珠兒,剛好在方家當差,服侍著方家一個庶出姑娘。林伯給那林珠兒許了好處,問及方如心的事,林珠兒把知道的全說了?!?/br> “據說是章氏接了文伯侯府的請帖,原是昨兒要領府中姑娘們到文伯侯府中做客,方如心一個庶出meimei,名喚方如芬的,恨方如心囂張,不管到什么地方都自己撥尖,狠踩庶出meimei們,因悄悄兒放了茉莉花在她窗下。方如心一早起來爛了臉,自不能跟章氏去侯府,就便宜了庶出meimei們?!?/br> 羅文茵聽得驚奇,方府真亂,宅斗很厲害的樣子。 她吩咐道:“你交代林伯,讓他跟林珠兒說,多盯著方如心的行蹤,去了哪兒,跟誰見面,說了何話,都悄悄來告知,自有她好處?!?/br> 吳mama應下,又發表自己的意見道:“別看方家姑娘看著體面,實則都愛窩里斗。二爺看上方如心,真是豬油蒙了心?!?/br> 羅文茵嘆息道:“可不是么?問題是,現在一提方如心,他就斗眼雞一樣要吵架,跟他說方如心爛臉的真相,他指不定還不信,還要認為是我編排方家姑娘們?!?/br> 吳mama道:“總得想法讓二爺清醒過來,想當年方侍郎他……” 她話沒說完,急急止住,裝做沒有說過這句話的樣子,忙忙搶了寶珠的活兒,去給羅文茵鋪床展被。 羅文茵:唔,聽著這話頭,原主跟方家的矛盾,主要是跟方侍郎的矛盾了?男女的矛盾,不是情,就是仇。 她馬上喊起來:系統同學,原主跟方侍郎,是不是談過戀愛??? 系統:“你知道的太多了!” 羅文茵:系統同學,這一段舊情事,你還是要好好跟我說一遍,這可是矛盾的根源。 系統:“這些爛桃花,說起來太羞恥,我給你一個資料頁,你自己看吧!” 羅文茵:“……” 關于原主和方侍郎方若成的舊情事,果然是爛桃花。 原主少女時期,有一次隨母親到廟里上香,期間自己偷跑到廟后摘桃花,在山坡上滑了一腳,一只繡花鞋脫落掉到坡下,正好方若成經過,就幫著揀回繡花鞋。 其時桃花開滿山坡,到處灼灼燦燦,猶如仙景。 一對少年男女在坡上相遇,斯情斯景,很容易勾人動情思。 及后,方若成又“巧遇”原主幾次,言語撩撥,訴說癡情。 原主漸漸也動了情愫,送了方若成一個荷包。 不料數月,傳來一個消息,原來方若成已有未婚妻,兩家婚事已近。 原主惱羞成疾,病了好久。 又一年,原主出嫁,正好夫婿和方若成同朝為官,兩家少不得碰面。 原主找了借口制造和方家的矛盾,撒潑大鬧,給外面造成她和方家因誤會生矛盾,以至解不開,從此結仇的印象。 羅文茵看完資料頁,心下也不由痛罵方若成一聲:這個渣男! 她痛罵完,正要上床,突聽守在碧紗廚旁邊的乳母驚叫一聲道:“賓哥兒額角發熱,這是發燒了?!?/br> 田mama率先過去碧紗廚察看,用手撫了撫李賓額頭,回頭和羅文茵道:“老夫人,哥兒確實發燒了,怕是要趕緊請大夫過來瞧瞧?!?/br> “平素是請哪個大夫給他瞧的?”羅文茵忙也過去看李賓。 田mama道:“老夫人忘了么?一直是請白御醫給哥兒診脈的呀。白御醫擅長婦科和兒科。他只要不在宮中當值,老夫人的名刺一到,不管多晚都會過來?!?/br> “那趕緊遞名刺請他過來?!绷_文茵忙吩咐下去。 半個時辰后,婆子便報進來,說是白御醫來了。 “快請!”羅文茵讓人撩起簾子。 白御醫很快進來了,后面跟著一個背藥箱的童子。 “見過夫人!”白御醫給羅文茵行禮,口稱夫人。 羅文茵看一眼白御醫,唔,年約三十多,白凈面皮,清長眉,含情眼,笑唇,稱呼我時只喊夫人,省掉一個老字,頗體貼的樣子。 她忙虛扶一下說:“白御醫多禮了,我家孫兒突然發熱,還請你給瞧瞧!” “是?!卑子t在婆子指引下,過去碧紗廚給李賓望聞問切。 白御醫問脈完,站起來道:“著了風寒,不礙事的,服三貼藥,發了汗便好?!?/br> 羅文茵忙吩咐吳mama給白御醫拿診金,再引他去廂房開藥方。 一會兒,吳mama拿了藥方進來給羅文茵看。 羅文茵瞧一遍,也瞧不懂開的藥對不對癥,但想著人家是御醫,應該不會錯到那兒去,便吩咐道:“著人趕緊去抓藥?!?/br> 吳mama出去吩咐人抓藥,很快又折回來,小聲道:“老夫人,白御醫還在廂房沒走,他說道見著老夫人眼眶烏青,怕是最近夜晚睡臥不寧,肝火郁織,問老夫人可要讓他診一回脈,也開一貼藥來吃吃?!?/br> 羅文茵撫撫胸口,這兩天確實因為李飛墨的事有點上火,這個白御醫不愧是御醫,眼力杠杠的。 她點點頭道:“也好?!?/br> 吳mama似乎有點小掙扎小猶豫,終是道:“老夫人過去廂房罷,這主臥人多眼雜?!?/br> 羅文茵不疑有它,跟著吳mama過去了廂房。 吳mama推開門,讓羅文茵進去,自己守在房外。 “白御醫?!绷_文茵進了廂房,見白御醫坐在方桌前,便喊了一聲。 “你來了!”白御醫忙站起來,神情激動,幾乎帶翻了椅子。 羅文茵:這有點不對??!怎么回事? 她心里有點疑惑,不由停了腳步。 白御醫緊走兩步,站到羅文茵跟前,借著燭火看她,“你瘦了!” 羅文茵:什么鬼?這怎么像老情人見面? 她一定神,“白御醫,你不是要給我診脈么?” 白御醫抹抹眼角道:“你坐下!” 羅文茵怔怔坐到椅子上,把手伸在桌上。 白御醫坐到旁邊,伸手指給羅文茵診脈,凝神一會兒道:“果然是憂思過度,肝火上升之癥。我給你開一個藥方,照著吃幾貼,若得緩解,便不須再吃,若不緩解,不單要換藥方,還得尋出那令你憂思之事解決之?!?/br> 羅文茵點頭,低聲道了謝。 白御醫縮回手,語氣有點凄楚,“茵兒,你何必跟我見外?” 羅文茵:啊啊,真的不對勁??!系統同學,這怎么回事? 系統:“你當年在方侍郎那兒受了情傷,是白御醫給你診治的,他不單給你開藥方,還一直開解你,對你日久生情??上愀改负芸鞂⒛阍S了別人,令他落了空。他對你念念不忘,至今未娶?!?/br> 羅文茵:打住打住,他其實是對原主念念不忘,并不是對我。 系統:“你和原主已成一體,原主即你,你即原主,沒差?!?/br> 羅文茵:可是原主情史也太豐富,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她和三個人發生過感情,一是夫婿,二是方侍郎,三是這個白御醫。但是我本人,嗚嗚,初吻還在呢! 系統:“要不,你現在把初吻獻給白御醫?留著干什么,那東西又不會長利息?!?/br> 羅文茵:…… 第6章 吳mama在門外度著時間,感覺診脈應該診完了,便大聲“咳”一下,再推開門道:“老夫人,時間不早了?!?/br> 門一響,白御醫迅速坐正身子,開始寫藥方。 羅文茵也松口氣。 唔,在古代養老,醫療條件差,所以跟一個醫術好的御醫保持友好關系是必要的。 但是舊情復燃這個么,就不必了。 咱得調整好態度,拿捏好分寸,慢慢跟白御醫同學把舊情轉化為純真的友情。 白御醫開好藥方,遞給羅文茵,聲音低沉道:“記著我的話?!?/br> “嗯,謝過白御醫!”羅文茵把藥方遞給吳mama,吩咐道:“明兒拿去藥鋪,先抓三貼吃一吃?!?/br> 吳mama應下,朝白御醫道:“白御醫,我送你出去!” 白御醫眼看也沒機會再單獨跟羅文茵說話,只好抬步走了。 羅文茵回到房中,忙又去看李賓,摸得額頭還是一片guntang,度著大晚上抓藥回來再煎,也沒那么快,便喊田mama道:“mama,你拿毛巾濕了冷水,先給哥兒敷一下額頭?!?/br> 田mama剛才也摸過李賓的額頭,心下正慌著,聽得羅文茵的吩咐,忙忙應了。 敷了幾次冷水后,李賓的額頭和手心終于沒那么燙了。 羅文茵今兒起得早,鬧騰了一天,現困意襲來,偏生不好意思去睡覺。孫兒在發燒,祖母要是大大咧咧去睡覺,會不會太那個? 嗚,等孫兒退燒了,活蹦亂跳了,得想個法子,把他甩回去給他媽自己帶著。 我一把老骨頭了,吃不消哪! 羅文茵迷迷糊糊想著這些,在椅子上打了一個磕睡,差點掉到椅下,虧得手抓著椅把,這才穩住了。 她努力睜大眼睛,喊田mama道:“mama,再捏一把濕毛巾,也給我敷一下?!?/br> 田mama大驚,“老夫人,您也發燒了么?” 羅文茵搖頭,“并不是,我只是困得張不開眼睛,得拿冷水敷一下醒醒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