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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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姜女子,個個都是后宮典范。不同于姑母的是,我的不驕不妒,源于不愛。 ―――――――――――――――――――― 次年夏天,熱得異乎尋常,好像很久都沒有下過雨了。我的產期就在這幾日里,所以格外小心,也不再出去亂走,只在院子里的紫藤架下放個漆木榻,斜躺在上面翻翻書簡。果兒就在一旁陪著我,替我搖搖扇子。 大暑那天,正看得興起,只覺竹簡上蓋過一層陰影,抬頭一瞧,原來是天邊一團烏云滾滾而來,擋住了光線。我道:“回屋去吧,要下雨了?!辈乓粍由碜?,驚覺一陣腹痛,我捂著肚子,咬牙道:“果兒,我要生了?!?/br> 我的宮里忙碌起來。我被按在榻上,疼得死去活來。我知道會疼,卻不知道是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疼法。 “果兒,果兒……”她的手臂被我抓出了血印,我哀叫道:“是不是天黑了,怎么還沒有生出來?” “公主,現在才是晌午,外頭是烏云。您再使把力氣,很快就好了?!?/br> 穩婆也一個勁地催促我,我被催得心慌意亂,只覺得時間漫長得像凝固了一樣,這場災難仿佛永遠也不會過去。我拼命地喊叫著,叫聲混合著窗外隆隆的雷鳴,再傳進耳朵的時候已經混雜不清。 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一道閃電劃破夜空,我在隨即而來的雷鳴聲中清晰地聽見了嬰兒的啼哭。周圍有片刻的寂靜,我慢慢松懈身體,仿佛得到了救贖。慢慢的,才注意到自己已經被汗水浸透,就像一個剛被人解救上岸的溺水之人。 “是個公子?!狈€婆把皺巴巴的孩子抱到我面前,在昏黃的燭火中,我看見了諸兒的眼睛。 “天黑了?”我又問。 “才過未時?!?/br> “那是下雨了吧?!?/br> “還沒有下下來,估計是不會下了?!?/br> 我抿了個笑花,娓娓道:“我有一個故人,也是生在這種天氣,光打雷不下雨。這孩子可別和她一樣,也是個別扭的性子?!?/br> 穩婆笑道:“君夫人有所不知,妾的家鄉有個傳說,光打雷不下雨也分兩種:若是沒有閃電,那是上天在發怒;若是雷電齊鳴,就是上天在笑。公子出生的時候,正是天笑,就不知君夫人的故人是哪一種呢?” 我合上眼睛想了想,輕聲道:“這我倒不清楚了?!?/br> ―――――――――――――――――――― 孩子剛滿月,姬允就帶著我大宴群臣。 我當著滿朝文武,向姬允請求:“孩子至今沒有名字。妾聞申繻大夫博學,想請他為公子取個名字?!?/br> “寡人也正有此意?!奔г庶c頭,示意我過去。 我抱著孩子走到申繻面前,道了句:“有勞先生?!?/br> 申繻躬身道:“不敢”,掐著指頭略略想了一會兒,便說:“起名有五法:信、義、象、假、類。公子與主上是同一天生辰,可取‘類’法,取名:同。主上,意下如何?” “姬同。這個名字甚好,甚好!”姬允覺得好,我也滿意。我看著孩子酣睡的模樣,和諸兒,著實有太多相同的地方。我朝申繻一福,恭敬稱謝,抱著姬同回了主座。 只見姬允起身,大聲道:“寡人還有一事,要當眾宣布:今日起,嫡子姬同立為魯國世子!天下大赦,舉國同慶!”他端起酒杯,底下眾臣一飲而盡、皆額手稱頌。 我低頭拍著懷里的孩子,緩緩露出了笑靨。 幾個月后,容容也誕下一子,排行第三,姬允為他取名:叔牙。 每當有人喚起這個名字,我的腦海里就會浮現出那個好茶的老頭。仿佛天意如此,過去,還真是無法擺脫。 第19章 信約 外甥長得像舅舅,本來也無可厚非,但坊間還是有不少關于同兒出身的質疑。姬允知道以后,出面壓了下去。他夜夜來我宮里糾纏,是誰的孩子,他心里清楚。 這就是女子的悲哀,不管你愛不愛他,都會懷孕。 半夏出嫁以后,我常常想,如果讓我和她遭遇同樣的命運,我寧可選擇冷宮,或者死亡。而禁足在桐月宮里的那段荒蕪歲月,才讓我漸漸明白自由的可貴,偏激的行為和過分的執著只會扼殺希望。而在我孕育生命的那段日子里,才開始真正了解半夏,不管曾經對她有多少鄙夷,我們最后的結局,恐怕就是,殊途同歸。 我的身子復元以后,姬允又搬回我的宮里。美貌不啻為一種武器,我已經學會了虛與委蛇,只要我愿意,就能得到。我不會再回冷宮,更不能死,現在,我非但要保住后宮里無法超越的地位,更需要占據朝堂上的一席之地。因為魯國不再是我的蟄伏之地,而是我的兒子即將君臨的天下。 魯國單憑周禮立于天下,別人敬你的時候,可以稱你是諸侯典范,一旦翻臉,鐵蹄踏處,哪還有道理可講?作為國君,姬允的性格太過優柔,照他的不作為,守成幾年,或還可以。但當今天下,適逢亂世,有多少諸侯蠢蠢欲動。以姬允的手段,等到同兒繼位,恐已滿目瘡痍。 周禮固不可廢,管夷吾的書里曾提過“尊王攘夷”的國策,無非是扯著正義凜然的旗幟,行著稱霸天下的勾當。那么行周禮,奉王道,也可以成為魯國立身的大纛。有了周禮這塊遮羞布,強國的關鍵,其實還是買賣。 姬允和我說國政的時候,我不再是個甘于沉默的聆聽者。不得不承認,鮑叔牙是個不錯的老師,而管夷吾的買賣委實做得精彩,說起來我也算從師二人,不敢說名師出高徒,起碼也不會辱沒他們。 我是不能直接上朝聽政的,羽父這樣的人喜歡阿諛奉承,申繻這樣的人習慣直言死諫,但無論他們怎樣費盡心機,也遠不及我在姬允身下宛轉承歡的時候,吹一兩句枕頭風的效果來得實在。 我不是要和朝臣作對,相反,這兩種人都要為我所用。申繻的忠誠敢言,可補我的策略不足;而羽父這樣的馬屁精,執行起我的意志,也可算是雷厲風行。如果這樣下去,不消幾年,魯國便會有百廢待興的景象。離開諸兒以后,同兒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我必要留給他最好的江山。 生子以后,父親大概對我有所松懈。次年生辰,阿蘇轉交給我一罐杏脯,那罐杏脯用了特別的方法腌制,我來到魯國以后曾經派人四處搜尋,都沒有找到過桐月宮里似曾相識的味道。這種獨一無二的味道,只會出自一人之手。 我捻了一顆放在嘴里,又沾了一手糖絲。同兒坐在榻上玩耍,好奇看我,嘴里咿咿呀呀叫著“娘娘”。同兒現在只會說“娘娘”二字,而且據我觀察,多半是在叫她的乳母,麗娘。在一群待選的奶娘中,我一下子就挑中了她,只因她是唯一一個喚我“公主”的人,帶著純正的齊國鄉音。 麗娘是不敢應的,笑著說:“君夫人,世子又叫您呢?!?/br> 我將沾了糖絲的手指塞進同兒嘴里,他滿意地吮吸著,發出嘖嘖的聲響。我開心地哄道:“同兒,我是娘娘,娘娘在這里。舅舅腌的杏脯,好不好吃???好不好吃???” “什么好吃的東西???”姬允應聲進來,見我手里拿著杏脯,伸手來取。我一把護住罐子,嬌聲嗔道:“女人家吃的東西,你搶什么?”果兒不露聲色地接走我遞去的罐子,藏了起來。 我起身去接他的大氅,問道:“君侯,今日怎么回來得這么早?” 姬允也沒在意,笑道:“賢惠如夫人,我也省了不少事。夫人今日生辰,我也放自己半天假,夜里為你辦了個壽宴?!?/br> 果兒給麗娘使了個眼色,麗娘抱著同兒隨她出去了,我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們,直到同兒從我的視線里消失。我轉身服侍姬允上榻休息,他半枕著我的腿,我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揉著他的額頭,片刻之后,他的手滑進了我的袖管,像一條滑膩的蛇蜿蜒而上。無論經歷過多少次,我依然不能習慣其他男人的觸碰,但不得不說,能夠在宮廷里生存下去的女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杰出的伶人。 我被他拽到身邊,褪去衣服的時候又聽見了裂帛的聲響。姬允帶著粗重的喘息在我耳邊傾訴:“桃華桃華……我下了朝便想往你這里趕,管也管不住自己的腿。大白天關在屋子里,被人知道了倒要笑話,那個申繻八成又要在朝堂之上給我難堪了……” 我輕噬著他的胸膛,仿佛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技巧,可以掩蓋我的心不在焉。我喉嚨里發出的酥軟音調,粘膩到連自己也無法辨識,“你我是夫妻,你想來便來,管別人做什么?” 他憨憨地笑:“夫人懷同兒的時候,不知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管住自己呢?!彼昧艘环N邀功的語氣,而我也不會責問姬叔牙的來歷。我沒有愛情可以給他,故也無所謂他的忠誠。姬允的吻混著濕漉漉的汗水和唾液,雨點般落在我的頸項上?!疤胰A桃華……美貌如你,聰慧如你,向你父親求婚的時候我還有所猶豫,現在想來,那真是我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了……”姬同自顧喃喃地說著。我被他壓在身下,抻著脖子,瞪著兩眼,虛空地望著天。如果他肯抬一下頭,就能看見我死不瞑目的表情。 可是他沒有,兀自發動了進攻,這是他衣冠之下的另外一面,瘋狂得像個野獸。我開始發出斷斷續續地嚶嚀,帶著魅惑人心的哭腔,連我自己都為之迷惘。 等一切偃旗息鼓,重著黼黻的姬允,又會恢復一個膽小而文弱的男人該有的樣子。他的身上,有一種過氣的美貌。他又開始和我溫和地說話:“今天紀國派來使臣,想要和我們結盟?!?/br> 我攏了攏衣服,從剛才的夢魘中清醒過來,“君侯怎么說?” “我本也覺得是好事,但羽父說不妥,他說紀國和你娘家是世仇……我既已和你父親結盟……我想,還是罷了?!?/br> 紀國和齊國的世仇恐怕要追溯到八世之前,紀國國君向周天子讒言,周天子信了他的話,便活烹了齊國國君。他的謚號便是“哀”字,想來也很挺慘烈。但這筆陳年舊帳,父親恐怕早就忘了,也不見齊國有人提起。我道:“君侯已經回絕紀國了?” “還沒有。申繻力勸結盟,今天在朝堂之上籠絡了一伙人,言辭鑿鑿,分明不給我臺階下。我一生氣,就甩袖退朝了?!?/br> 我把衣服穿戴妥當,坐在鏡前,一面梳頭,一面暗忖:魯國和紀國都不算強大,但都處于咽喉要塞,如果有人想要擴張,這兩國是兵家必爭之地。打起仗來,魯紀兩國能夠結盟抵抗,才有勝面。如果各自為政,非但不能自保,最后還要落個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 我轉頭朝姬允笑道:“君侯,我倒覺應該結盟,唇亡齒寒,這道理想必申繻大夫也說過了?!?/br> 姬允低頭思量,“這個……”他現在會認真考慮我的建議,事實證明,我提出的建議多半可行?!翱墒?,你父親那里……” 姬允一直覺得娶到我便算與大齊結盟,殊不知我和半夏是不一樣的,父親嫁我純粹為了丟卒保車,魯國真要有難,他是決計不會派出一兵一馬來接濟他的。但這話我不會與他說,因為我同樣需要大齊這塊金字招牌來保住我在魯國后宮里至高無上的地位。我笑道:“紀齊兩國的世仇,少說也有一百多年了,之間有八世國君,以齊國之力,若想報仇,這仇早就報了,哪會拖到今日?我在齊國長大,從未聽人把這件事放在嘴上,可見父親是不在意的?!蔽乙娂г蔬€有猶豫,起身上前,窩進他的胸膛,嬌聲道:“結盟的好處你也知道,你不過擔心我父親那里,我不是與你做了保票?如今我身在魯國,丈夫兒子都在這里,我的家便在這里,難道還會害你不成?” 明擺著的好處,姬允也不傻。我見他不作聲,似在思考,知道他已有所動搖,便笑著從他懷里退出來,“君侯,我也是婦人之見,隨便說說,不作數的。您快去處理正事吧,真在我屋子里呆一個下午,倒又要叫那個申繻編派我的罪名了?!?/br> 姬允又把我摟回去,親昵道:“誰敢編派你的不是?我看你姑母美名天下,都不及你旺夫宜子?!?/br> 姬允的懷抱如同沼澤,潮濕而煩悶。我虛應得不耐煩,只好把他推出屋子,嬌嗔道:“你快去吧,夜里還有壽宴,你容我打扮一下,免得給你幾個夫人比下去了?!?/br> “哦,哦”他好像恍然大悟,擺手笑道:“好,好,夜里再來陪你?!闭Z畢,老叟似的邁步走了。 我斂去笑容,回屋找我的陶罐,也不知道果兒藏到哪里去了,連陪嫁的箱子都被我拖了出來。那是我出嫁時候的貼身箱子,最上面放著一卷散亂的竹簡,我不記得有這樣東西??戳艘谎?,原來是姑母的詩集。 竹簡被我扔了一地,我最終還是失去尋找的耐心,大叫:“果兒,果兒……”果兒應聲進來,我像個瘋婦一樣朝她大吼:“杏脯呢?你藏到哪里去了!” 果兒打開我的梳妝臺,從里面拿出陶罐,交到我手上。這是最容易尋到的地方,我卻舍近求遠。果兒把地上散亂的竹簡一片片撿起來,喃喃道:“公主,我也不認識字,以前見你總拿著它,連韋繩都讀斷了,我當你喜歡才自己作主替你收起來的。我也不知道上面寫得什么,不是故意給你添堵……” 果兒撿完最后一片,用裙擺兜著,想要出去。我緩緩從地上爬起來,恢復了往日的冷靜,“我是喜歡,去尋根韋繩來,把它們穿起來?!?/br> 我一個下午都在穿這些竹簡,每一片都經過了細細地摩娑和誦讀。 齊姜女子個個宜男,生子皆秀美。姑母終生未育,在我看來只有一個解釋。失寵可能不是一個后宮女子最慘痛的境遇,最悲哀的莫過于,還要時刻頂著幸福的名義。 等到果兒來催我梳妝赴宴,我才不得不放下還未穿好的竹簡。我其實并不需要精心的裝扮,在姬允的后宮,就算荊釵布裙也足夠艷驚四座了。我略略搽了胭脂,以示隆重,便往紫辰殿去了。 本以為只是后宮家宴,卻原來還有滿朝文武。姬允對我,也算上心。 良宵好景,具食與樂。 申繻舉杯上前,一躬到地,“下官敬君夫人一杯,多謝夫人深明大義!” 別人嘴里說出來的都是駐色益壽,千秋萬載,他卻來謝我深明大義。若沒有記錯,申繻還是第一次主動和我說話。 我笑道:“先生哪里話,桃華倒不知做了什么能承先生的謝呢?只有一事,先生若應我,我倒是要好好答謝先生的?!鄙昀]略有警惕,疑惑看我。我繼續道:“哦,這事我已和君侯提過,但我總想親自和先生說,先生若親口應我,我心里才放心。同兒是世子,教育之事不敢耽擱,等他再大些,桃華想請先生為世子啟蒙?!?/br> 申繻微愣,不敢接我的話。我推了推身邊姬允,由他開口,申繻才道:“臣,定當竭盡所能!” 夕君和容容也來拜我,近來她們兩個倒是走得很近。這也算是一種聯盟吧,可惜太弱,我并不放在眼里。這倆人如同魯紀,一旦強兵壓境,難保不會敗盟。當下要務,就是把自己變得更強,然后聯合更多的盟國…… 我尚在思忖,姬允又來摟我,道:“夫人,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今日你飲了不少酒,也該回宮了?!?/br> 我隨他回宮,步子已有些踉蹌,他見我妝臺上的陶罐,對我道:“夫人愛吃杏,但也不要多食。桃養人,杏傷人?!?nbsp;聽他“傷人”二字說得意猶未盡,心里一驚,酒醒了大半。復又想,許是我心里藏著事,他并沒有別的意思,倒是我自己嚇唬自己。 我微微笑著,將杏脯收了起來。 第20章 出兵 由于注重友好邦交,這些年都沒有受到戰火波及,得到了亂世中難得休養生息的機會。又經一番勵精圖治,魯國開始強盛。前來結盟的諸侯國也逐漸多了起來,其中就有鄭國。 我被鄭國世子退婚的事再一次被人搬上臺面。 “夫人覺得不妥,我們也不是非要和鄭國結盟的?!奔г尸F在說話,是越來越有底氣了。 “君侯打算怎么回絕人家?” “這個……” 我挺著滾圓的肚子,親昵地挨到姬允身邊,“妾都快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年輕時候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怎么還有人提?小不小器?!?/br> 他眉開眼笑地看著我,輕撫我的肚皮:“夫人說的是,說的是。是姬忽那小子沒福氣,我其實該好好謝他,把你這個稀世寶貝留給我?!奔г视謥碛H我,我覷見門外人影,急急把他推開。 “是同兒啊?!蔽蚁蛩焓?,他擺著兩條小腿,顛顛地向我跑來。 我不愿他在我面前拘謹,就免了他很多虛禮。他看見姬允也在,倒是沒有忘記規矩,恭恭敬敬地請了安,喚了聲:“君父,母親?!边@孩子虛齡五歲,小小年紀,禮數卻很周到。說起來,也是個和半夏一樣循規蹈矩的人,可我卻喜歡得緊。 姬允拉起他,一臉的慈眉善目,“同兒不在先生那里,過來這里做什么???” “母親答應給孩兒一張弓,孩兒來取?!?/br> 我把預備好的弓遞給同兒,姬允伸手接過去把玩了一番,對我道:“好精致的弓,鑲了這么多寶石……可這種花樣給同兒用,卻有些女氣?!?/br> 我解釋道:“是妾小時候的玩意兒,我九歲學御射,這弓對同兒有些大,怕他還拉不開呢?!边@張弓也是諸兒的饋贈,我珍藏至今,也算有了可以繼承的后人。 姬允把弓交給同兒,笑道:“好兒子,拉給你母親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