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陳五嬸兒再不愿意,這五兩銀子她們還真不敢動。 那老婦人哼了聲,讓那姑娘送了幾個女人出去。 “小姑娘長得水靈,前幾年我也見過你,你家里把你養得很好。我那時候還想著,把你說給我兒子。沒成想,你家出了事,老不死的看上你了?!?/br> 央央抱著包袱,溫順的站在那兒,對于老婦人說的話沒有什么反應,只低聲說道:“收了錢的人是家中嬸子,我是不同意的。我將銀子湊了換給您,請您放我走吧?!?/br> 那老婦人瞥了央央一眼。 “老不死的就要你,你說走就要走?” “您行行好吧,我還給您錢,您放我走,屋子里少個人不好么?” “我也不管他這些,多少人都是家里的,生養了孩子給我家開枝散葉都是好事兒,你就別想了,老老實實在我家待著,我讓人給你收拾個屋子,今晚老爺子回來,你去服侍他?!?/br> 老婦人可沒有把央央的話放在眼里。 央央嘆了口氣,她的表層溫順已經消失了。 該說的話提前說了,她就不管了。 那老婦人安排了小姑娘去給她收拾了一間房,準備了兩根蠟燭,說是老員外去縣里吃個酒,估摸著入了夜就能回來。 央央坐在房里,小行囊就放在手邊,隨意靠著睡了會兒,等人。 被她等著的決非這會兒心急如焚。 昨夜他被村里人送到了縣衙,縣令當場審理案件。 同花村的人統一說法,情況對決非十分不利。 決非證詞單薄,且只有一個人證,人證就是險些被害的陳央兒。 可里正一行說,昨夜陳央兒已經被和尚毒啞了嗓子,說不了話了。 一個啞巴,縣令也為難,索性先把決非收監,等待審理。 決非被收監了。 他倒是淡定,在干草堆上盤腿一坐,繼續念經。 周圍的獄卒得知說這個和尚可能是強迫民女,毒殺兩人,都覺著不對。這和尚,看著就是光風霽月的人物,進了大牢都淡定如斯。 就有好事兒的獄卒幫忙問了,那個啞巴是誰,能不能來作證。 偏巧了,還真有人認識鎮子上老員外家的,沒幾個時辰就得了個消息,說是老員外家來了一個小姑娘,就是同花村的,叫做陳央兒。 獄卒從外面打聽了一番,回來后就說給了決非。 “人家說你險些掐死了一個女娃兒,是不是同花村叫做陳央兒的?你說她是你的人證?” 和尚雙手合十,頓了頓睜開眼。 “是?!?/br> “我可聽人說了,軒鎮上那個童家老員外家接了小妾,說是同花村的,嬌滴滴的小姑娘被人綁著從箱子里抬出來,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不過會說話,不是個啞巴,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人證?” 那獄卒也是把從外面聽來的關于童家老員外家納妾的事兒東拼西湊出來個這么場景,真要說他看見了場面,那是沒有的,胡謅兩下,知道有這么個事兒就行。 決非眼神一凜,整個人的淡定徹底被打破。 他不該走的。本以為能在縣令這里得到一個公平的結論,成功把真正的犯人抓捕,同時救了央央,沒想到同花村的人如此手段下作,居然會強迫央央,違背她的意愿把她賣掉。 “貧僧想見縣令,還請通傳?!?/br> 獄卒蹲下來,為難道:“大師,不是我不幫忙,這人人都喊著要見縣令,可都見不到的,你喊也沒用,最多就是把那女娘傳喚來幫你作證?!?/br> 決非眉宇中有些急躁。 若是等到流程一步步下來,央央只怕會受更大的委屈。 他猶豫再三,從脖子上摘下來鏈子上墜的玉佩,他伸手時,能看見玉佩上的圖紋和刻字。 “勞煩請將這枚玉佩拿與縣令一看,他看完就懂,自會來見貧僧?!?/br> 出家那年,他只留了一個玉佩,這個玉佩是他宗室王府身份的象征,可最主要的是,這是他娘親臨去前親手給他戴上,不許他摘的唯一一樣。 本以為此生不需要使用這個玉佩背后的權利,僅僅是做了一個想念,沒想到他會遇上央央,為了救她,再度踏入凡塵俗世。 一刻鐘后,縣令急急匆匆帶著左右趕赴大牢,面對著決非撲通雙膝跪地,雙手高舉著玉佩,誠惶誠恐。 “下官,拜見小王爺!” 作者有話要說: 換地圖了~ 今天還是有紅包~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灌溉了營養液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塵有 10瓶、苜蓿. 2瓶、甜豆花qwq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_^ 第13章 圣僧與村花13 童家四合院里的人翻來覆去就是老員外的發妻,小妾,以及兒女孫輩。 央央被那老婦人安頓在了一個小偏房里,沒多久就有閑著的女人領著孩子來看她。 外面是敲門聲,央央鎖著門并未搭理,翻了個身抱著小包袱補眠。 外人人敲不開門,自己補圓了央央的態度。 八成是十五歲的女兒家嫁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兒,心里委屈。 更何況都知道,一開始童家是想要求娶了陳央兒做兒媳的,沒料到老員外倒是不要臉皮了,把看中的兒媳人選納成自己的小妾。 來人也都是老員外花錢從別的村子里弄來的清秀女娃兒,年紀大的才二十,小一點和陳央兒錯不了多少。 她們為了開解陳央兒,搬了凳子坐下院兒里,嗑著瓜子絮絮叨叨童家有多錢,每天能吃些什么,一個月還能拿到一兩銀子的花銷,待遇好著呢,比那些村戶的正頭娘子好多了。比陳央兒家中還要好過許多,令她乖順些呢。 央央什么也沒有聽著,她認真休息著,等待著她家和尚。 太陽剛往西偏了一點,童家來人了。 是縣衙來的人,一共三四個小衙役敲了門來要帶走央央。說是和同花村的命案有關。 那童家老婦人嚇了一跳,怎么就牽扯了命案了? 想到陳家只送來了人,戶籍身契都沒有,趕緊讓衙役去帶走陳央兒。 沒得惹上縣衙,真是運道背的! 央央小憩了一個多時辰,整理了衣服抱著小包袱出來。 幾個衙役都得了點消息,縣令千叮嚀萬囑咐要對人客氣些,各個都帶著笑,請央央上了他們從縣城驅來的馬車。 一個衙役充當馬夫,其他幾個都騎著馬,快馬加鞭把人送回縣城。 縣令早就翹首以盼了。 縣令也是當初在京城考過殿試的,京城幾個月讓他多少知道一點勛貴。這沐王府就是其中之一。 決非的玉佩送過來,他一看材質就發覺非同尋常,在看上面的龍紋,刻著的沐字,腦袋立即想起來了京城的沐王府。 先前也是聽說過的,沐王府人口單薄,除了老王爺老王妃就是獨子,而這個獨子在十年前出家了,只被按頭認了個過繼的兒子擔了個王世子的名頭留在王府,小王爺從此離開了凡塵俗事,一心向佛。 他這是遇上那位出家的王爺了! 縣令趕緊把人先請回來,又派人去請央央。這可是證人啊,可得保護好。 這個時候,縣令已經知道這幢事里的蹊蹺了。 堂堂一個王爺,怎么會去強迫一個村女,還為此殺人?豈不是荒唐! 央央來的時候,縣令等了許久,不等她行禮,趕緊就請了她進去。 “可是同花村陳央兒?本官今日審理同花村一事,你速速把事情原委統統道來!” 央央是被帶到了縣衙內的一個會客廳中,在那兒候著的,還有坐在左側垂眸不語的和尚。 “大師!” 央央眼睛一亮,見和尚看了過來,露出了一個怯怯的笑。 而后,她坐了下來,把事情的原委講述了一遍。 被欺負的孤女,甚至連自己的救命恩人都無法保護,連累了和尚進了大牢。 坐在堂下的少女小心翼翼道:“大人,決非大師是無辜的,都是我那堂姐所為?!?/br> 縣令忍不住去看決非。 這個在大牢里利用玉佩告知身份的小王爺明明對這個村女很在意,幾次想要跟著衙役一起去接人,奈何沒有一個正規的借口,就被他留在廳堂中稍后。一個稍后,就沉默至今,直到央央的到來,才讓他眼底稍微亮了一點光。 “此事與施主無關?!?/br> 縣令趕緊說道:“沒錯,陳姑娘,這事兒你沒錯,小……決非大師也沒錯,本官這就拍仵作前去檢查下葬的兩位村民身體是否有毒,再把陳蝶兒傳喚來審問,一定給陳姑娘和枉死的兩位一個交代?!?/br> 縣令的確是個干實事的,在派人來接央央的同時另一波人已經前往同花村去拿人了。 同花村里正前腳回村里,后腳就又被縣衙派來的衙役帶了回去。不光是他,還有一大批陳家人和已經瘋瘋癲癲的陳蝶兒。 仵作開了棺,確認這兩個時隔一個月相繼逝世的陳家人都是死于中毒。 陳家人上了縣衙就挨不住了,殺威棒沒兩下,全招了。 陳蝶兒瘋瘋癲癲,可別人不瘋,三兩下對出來的口供,全部都是對陳蝶兒不利的,再加上她自己還口中念念有詞,怕怨鬼索命,戰戰兢兢的模樣明顯是做了壞事的心虛。 這樁案子一目了然了。陳蝶兒失心瘋了,前面殺了人,后面又想殺央兒,不料事跡敗露,索性嫁禍了前來救火的決非。 至于同花村的人,什么先前老早就開始打秋風啊,什么偷偷摸摸順兩樣東西的,就連欺負自己家侄女一個女娃兒守不住家財,之后的手段也說了。 甚至牽扯出來了童家老員外。 那老員外早先是來說過要讓陳央兒去給他家當兒媳的,陳父拒絕了,沒多久,就是陳家三口翻了船,留下一個小女兒,老員外立即聯系人來要求把陳央兒弄去當小妾。 縣令從這件事中嗅到了一絲異樣,二話不說又派了人去捉拿了那童家老員外。 老員外年過五十,這會子還在縣里一家花樓吃酒,被衙役一逮,都嚇傻了。上了堂一看那跪了一屋的同花村人,腦袋上就開始冒冷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