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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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身上馬,在衙役護送下,直返原亭州府衙,如今的臨時鎮北都護府衙所在。 一大早,岳欣然便已經讓衙役傳令,請那五位從事過來,陸膺已經正式向景耀帝回稟,自今日起,她便是名正言順的大魏鎮北都護府帳下司州,一州政事,悉聽她決。 只是,半路上,就遇到秦大一臉難看地來回話:“回稟夫……呃司州大人,方才屬下奉命去請幾位從事大人,方功曹道他感了風寒身子不適、孫簿曹家人說他不在、劉兵曹道是他家小郎親事在即他抽不開身……” 岳欣然一挑眉毛:“所以?” 秦大垂頭喪氣:“屬下無能,只有黃都官與鄧典學會過來?!?/br> 岳欣然一頓,點頭道:“無礙,先回府衙?!?/br> 不就是下馬威嗎,岳欣然沒怎么放在心上。 但是當她抵達府衙,看到重重甲士幾乎將府衙周圍十幾條街巷塞得滿滿當當時,即使是岳欣然早有心理準備,也不由勒馬停了下來,皺起眉頭。 秦大喝了一聲:“你們都是哪里來的!竟敢擁塞鎮北都護府衙!” 一人傲慢地越眾而出:“不敢不敢,鎮北都護府衙,好大的排場,我等只有奉命行事的份兒,哪里敢擁塞?只是來向都護大人討個說法罷了!” 對方口中說著不敢,口氣中的驕橫卻是半點也不遮掩,身后眾兵擁著,更顯姿態強橫,不像討說法,倒像來逼宮。 岳欣然看著對方來勢,心中已經有了預料。 秦大先前就在亭州府衙當差,俗話說得好,宰相門前七品官,他雖然不是什么跋扈驕橫的性子,但州府出來的小吏,到哪兒不是人捧著,現下亭州府衙升格為鎮北都護府,他本人更因與岳欣然往北面營救景耀帝而得賞識看重,哪里看得下別人在岳欣然面前這樣驕狂,故而先前出聲相斥。 可當他看清對方的長相,不由面色微變:“李將軍?!”然后秦大轉頭一看岳欣然,咬牙道:“李將軍此乃司州……都護夫人,還請您下馬?!?/br> 李定勇是李家這一輩的領兵者之一,秦大對岳欣然稱謂上的微妙變化,他立時捕捉到,哼,倒是識時務,曉得那玩意兒般的司州頭銜沒個鳥用,想搬出陸膺來嚇唬他?也不看看爺爺是誰! 李定勇不改傲慢,直接笑問秦大:“哦?要我下馬可以,但你起碼也得說清楚,要我下馬相見的是誰吧?到底是都護夫人?還是司州大人???……弟兄們,你們說是不是啊哈哈哈哈哈哈……” 李定勇身后士卒登時笑成一片,秦大面色鐵青,這叫他如何回答,是答都護夫人,還是司州大人,難道要回答既是都護夫人又是司州大人?秦大敢肯定,若是他那樣說了,眼前這群混賬只會更加笑得猖狂。 岳欣然聽得分明,對方口氣中那滿滿的嘲諷之意,顯然對陸膺向景耀帝回稟、由她出任司州之事是知道,否則不會特意撿了這種尷尬處故意追問。 她抬手,令秦大后退,看向對方道:“讓出道來?!?/br> 李定勇收了狂笑,斜睨岳欣然,嘿然一笑,連同這小娘說話都覺得浪費口舌,極為不屑。 岳欣然淡淡道:“秦大,你既然認得他們是誰,先記下來,稍后黃都官到了一一告訴他?!?/br> 李定勇嗤笑一聲,一介女流,說話倒還煞有介事,還知道要尋黃云龍那慫蛋撐腰,只是,這小娘未免看走了眼,就那慫貨,敢惹自己? 在李定勇越發輕蔑的眼神中,岳欣然卻不緊不慢道:“結黨數百,擁塞衙署,阻當本官之道,視同匪徒謀亂,論罪當斬,黃都官到了便叫他拿人?!?/br> 李定勇面色一變:“亭州哪有這條罪名!分明是你胡編亂造!” 這女人身份畢竟敏感,若她一時因為顏面之事過不去,介時鬧得眾人都下不來臺,卻不是李定勇今日的目的,故而他罕見地選擇講一講道理。哼,這不過是為試探陸膺的一時之計,待摸清陸膺的虛實之后么……嘿嘿。 卻聽岳欣然冷笑一聲:“胡編亂造?我乃都護大人親點、陛下御批的鎮北都護府帳下司州,現在我便頒布政令第一條,百人以上著甲集結而行,若未報官府,視同匪徒處置!爾等要么放下兵甲、就地解散、讓出道來,要么,就等著處斬之刑,”她看了一眼李定勇,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道:“你大可賭一賭,我是敢,還是不敢?!?/br> 說著,岳欣然抬手亮出司州官印,長街上原本的嘲笑登時中斷,寂靜如死。 李定勇不由心中一顫,他刀頭舔血這許多年,一個人是虛張聲勢,還是真的要痛下殺手,他是分辨得清的,正因為如此,在看清岳欣然的神情之后,他才心中顫抖,因為,這個女人,是來真的! 李定勇心念急轉,不好!這個女人是要用他們來祭旗立威! 若退,卻顏面全無,被這女人踩著李氏的臉皮樹立了威信;若此時不退……這女人背后就是陸膺,她扔下了這樣蠻橫的話,還以官印頒布了政令,若是不遵從,便是給陸膺直接留下了他們抗令不遵的大把柄,這于先前軍師所定的試探之計全然不符,等同于將家族推入被動之中; 若不想聽這女人的命令,直接動手,那更是直接將家族推到與陸膺不死不休的絕境之局…… 這樣的責任,就是李定勇也很不敢肯定他自己能擔得起,一時間,李定勇竟是覺得十分棘手。 岳欣然冷冷瞥著他,竟然從懷中摸出了紙筆,向秦大問道:“為首之人,叫什么名字?!?/br> 竟然真的開始記錄姓名以待捉拿了! 李定勇面色難看,見岳欣然在馬上展紙提筆,動作干脆利索,竟是鐵了心要將事情弄大,他不得不咽下這口氣,恨恨道:“后退、解甲!” 嘩啦啦的解甲聲中,岳欣然神色淡然地一點馬腹,從容自不著片甲的豪強大軍中央穿過,馬蹄一聲一聲,每一下仿佛都將他們的氣焰踩到了腳下。 第107章 組織保障 秦大心中松了一口氣, 好在夫人當氣概勝男兒,在這許多兵甲包圍之下也夷然無懼, 否則今日之事還不知怎么收場, 他們這邊關之地,可與魏京、益州那種太平地界不一樣, 還講個什么王法,誰拳頭大就聽誰的,夫人若是第一次退讓了, 必定叫人瞧不起,以后就得步步退讓。 事實上,岳欣然敢這么做,是因為她看得很清楚,這些人縱使兵甲在身, 從將到兵卻個個身體松馳, 弓未上弦, 刀在身后,分明只是為試探,根本沒有動手之意, 她敢態度這么強硬,無非也是仗著這點——對方現在鬧不清虛實, 還不至于在景耀帝剛剛離開就亂來。 只是, 李定勇下令解甲,氣勢上不免便弱了幾分,岳欣然冷然道:“收束好你的人, 有什么事,你自己進來通稟!” 李定勇咬牙切齒,他跟著兄長建立家業,亭州城誰不敬他一句李將軍,何曾受過一個婦人這樣的鳥氣! 他身旁校尉連忙低聲道:“二將軍!” 李定勇冷哼一聲,殺意凜冽地低聲道:“我先進去,你去通知楊家的人一聲,我倒要看看,這都護府衙能支應到幾時!” 校尉遲疑道:“那劉余陳趙那幾家……” 李定勇不耐煩地道:“等他們?那都些萬年的王八!等著他們行事菜都涼了!” 上一次景耀帝傳聞被北狄人所俘,亭州城中大好的機會,若是那些混賬一起行事,他們加起來的兵不比那宋遠恒手中更多!早就約好的,事到臨頭,他們又磨磨唧唧,只害了他兄長與楊大郎損兵折將,還吃了宋遠恒手下好大的排頭,此事李定勇一直記在心上。 現下試探這鎮北都護府之事更是十拿九穩,宋遠恒為了護著皇帝大軍遠去,聽聞東邊大梁也不甚安分,偌大一個亭州竟交給陸膺這個還吃奶的娃娃,他更是將政事悉數托付一個婦人來照料管……簡直是天賜良機,這樣十拿九穩的好時機,李定勇才不會讓給那幾戶萬年王八,叫他們吃灰去吧! 校尉領命而去,李定勇徑自進了都護府。 李定勇本已經打定了主意,先前在街外他都忍了下來,軍師多次告誡,小不忍則亂大謀,再遇上什么他再忍耐就是,只要此番完成軍師的囑托……將來么,哼哼,整個亭州城必會是他們的囊中之物,想怎么解氣都行! 只是李定勇沒有想到,他是清晨來的,這tm坐到日頭上升,他肚子餓得咕咕直叫,這府衙里竟連口水都沒給,一個大活人愣是都沒見著,他心頭火起,殺意大熾,一摸腰側,空空蕩蕩,卻是方才在府衙外已經解了兵甲。 李定勇怒極,他大踏步直朝里闖,卻正遇著守衛的馮賁,他登時殺機再起,這他娘的鎮北都護府敢這般慢待于他,殺個把人也算不得什么!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馮賁,李定勇面頰之上肌rou抽搐,赤色上涌,瞪大雙目布滿血絲,馮賁卻是面色如常,語氣平和:“府衙重地,擅入者死?!?/br> 李定勇冷笑一聲,全身肌rou鼓起,下一瞬間,他只覺得頰畔一涼,然后覺得有些癢。 癢,是一種難以克制的生理反應,任你再是如何殺意凜冽,也絕難克服,于是,李定勇情不自禁朝頰側摸去,一叢胡須落入手中。 李定勇不由面色一變,他朝馮賁看去,對方依舊淡然抱臂,方才那一瞬間,他竟然都沒能看清對方的武器,若是兩軍交戰,現下他只怕已經是一具尸體。 再論殺意,李定勇確是也殺過不少人,只是,他這殺流民逃兵攢出來的殺氣,同馮賁這與殺北狄精銳煉出來的悍意,這一個對視間,便高下立定。 李定勇面色鐵青,一語不發地坐了回去。 楊四??邕M都護府衙時,不由大吃一驚:“李二兄,你的胡子怎么啦!” 只見李定勇左頰分明少了一塊胡須,看著十分怪異,李定勇冷冷朝他看了一眼,一個字沒吭。 楊四福眼珠滴溜溜一轉,便笑嘻嘻朝府衙里看去,正遇上靜靜看過來的馮賁,楊四福一溜小跑過去,客氣地點頭哈腰道:“這位兵大哥,咱們是楊家和李家前來幫著打北狄的族兵,家中吩咐了,有十分緊要的事,必要向都護大人問上一聲,敢問都護大人可在?” 馮賁也客氣地微微一笑:“府中新立,都護大人實是分不開身,見諒,司州大人倒在府中,有事我可代通傳?!?/br> 楊四福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沒再吱聲,他眼珠朝李定勇一瞅,這李家的傻大膽可真是多哪,這都護府擺明了不是什么軟柿子,姓李的還敢硬上要試探? 楊四福笑笑朝李定勇道:“李二兄,城邊不知哪里來了伙匪徒,我大兄收拾了就來,我先去向他復命啦!” 李定勇先是一愕,收拾匪徒?亭州城邊的匪徒別人不知道,他們兩家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嗎?這收拾匪徒是什么狗日的借口! 看著楊四福一溜煙地來,又一溜煙地消失,李定勇的肚皮又咕咕叫了起來,他餓得眼冒金星,卻忽然反應過來,日!這楊小四定是回去叫楊大郎來撐場子,他奈何不了這鎮北都護府,這是找了個臺階搬救兵去了! 李定勇心下大罵,他唾了一口,立時也抬腿便朝外直奔而去。 府衙后堂,岳欣然正與黃云龍、鄧康說話間,馮賁來回話:“那二人回去了,估計是要請真正的話事人來回話?!?/br> 黃云龍嘆道:“夫……呃,司州大人,”他心下嘀咕,還是覺得怎么都別扭,索性不去看岳欣然,清了清嗓子才把思路理清楚:“這兩家,原本就在亭州豐牛山一帶干著黑買賣,早年成國公對亭州管得嚴,他們便收斂起來,老老實實種些田地,很是安生了一陣。 唉,這亭州一亂,他們趁勢拉了人馬倒成了氣候,前歲與北狄打得最厲害之時,馮將軍做主給了他們官身,要他們一道打北狄,他們倒好,官家的米糧照吃,打起來跑得比誰都快,若只是這般也便罷了。他們暗地里那些見不光的買賣可沒少做!要我說,亭州成今天這般模樣,北狄人占六成原因,似他們這般的亂賊得占四成! 哼,他們此番前來,必是不懷好意,夫人且看吧!” 黃云龍身為都官,早想收拾這伙人,只是先時抓不著把柄,后來對方竟又得了官身,更不好收拾,更可氣的是,這些混賬每每在他面前,還愛一口一個同僚,黃云龍同他們積怨由來已久,故而說穿對方的老底也極是不客氣。 原來是悍匪出身,難怪。 岳欣然思忖,這亭州本地的豪強也是山頭林立,極是復雜,但沖這楊李兩族的偌大“名氣”,便可知他們平素行事的“風格”。 岳欣然不甚在意,笑著朝一旁神思不屬的鄧康道:“鄧典學,今番你能前來,我實是意外?!?/br> 鄧康低下頭去,囁嚅半晌,才鼓起勇氣抬頭道:“都護夫人,男女內外有別,都護這般胡鬧,您若為賢內助,該勸勸的,怎能這般、這般……” 似這等認死理的書生最為固執,岳欣然一挑眉問道:“典學大人,都護大人延攬我為司州便是胡鬧?何以見得?圣人何曾說過‘男女內外有別’?” 鄧康也是自幼束發誦讀經史,能被稱為“圣人”的,天底下只有那一位孔夫子,遍閱這位圣人生平所述,何曾有過這一句話的出處,鄧康想辯解后來許多先賢都有過這般論述,可是岳欣然那了然的視線中,鄧康不由漲紅了臉,一時胸中許多道理難以成言。 岳欣然語氣從容:“鄧典學,我等習誦經史,非是為人云亦云,我做司州,到底是不是都護大人的胡鬧……眼前,上有朝廷考課,下有煌煌民心,皆可為證;以后,青史鐵筆,自有后人評說?!?/br> 黃云龍只聽得心神震蕩,不錯!司州之職,上應廟堂,下撫黎庶,一切公道明明白白,誰干得好還是不好,自有公斷,何需分辯什么男女有別,他可真是……年歲活到狗身上了,竟還沒有夫人……不,司州大人看得清楚! 鄧康睜大了眼睛,他覺得他胸中有無數圣賢道理,可在岳欣然所說的證據與評說面前,竟都渺小得不堪提及相辯,竟是數度張開了嘴巴又閉上,胸膛中有什么在翻涌卻又什么也說不出來。 岳欣然肅然道:“現下,我鎮北都護府是什么樣的情形,二位心中清楚,外有北狄大軍虎視眈眈,內有這許多豪強山頭林立,這幾載戰亂,十室九空道見白骨,百姓何辜? 我既任司州,必會竭盡心力,也請二位拋卻一時偏見,盡忠職守,不是為我,是為我都護府的所有百姓。若此番事后,二位覺得我不配此位,或是有賢才更堪此職,大可向都護大人諫言,我在此,可向二位立誓為證,都護大人絕不會因我與他的親近關系而有所偏袒,天人共證!” 黃云龍心中激蕩,立時行了武官的一禮,肅然道:“岳司州,黃某治下,原亭州八郡都官悉數聽您分派!” 鄧康聽得失神怔愣間,想到此時整個亭州的情形,他一咬牙,直視岳欣然昂頭道:“我鄧康不過一介窮書生,亭州動蕩之局中,我縱有再多圣賢道理也是百無一用……可司州之位不同,乃是都護府樞機之位,決定無數百姓生死,你敢以一介女流之身大逆不道牝雞司晨,若真有行差踏錯,我舍卻此身也必要向陛下彈劾!” 鄧康這話中,竟是全不相信岳欣然先前的誓言,不相信陸膺會秉公處置與岳欣然相關之事,叫黃云龍不由皺眉冷視,司州大人的為人,一路營救陛下途中,他看得清楚分明,這鄧康真是書生小心眼,酸腐至極,只好意氣用事! 岳欣然卻全不以為忤,甚至痛快地道:“那就一言為定,鄧典學!” 然后,鄧康深吸了一口氣,向岳欣然鄭重行了一禮:“屬下典學從事鄧康,拜見司州大人?!?/br> 岳欣然也是神情罕見的鄭重,回了一禮,百無一用是書生,可正是這些人,他們的禮節,有時候重逾泰山。 岳欣然心下明了,這一文一武,兩個禮節之后,她這司州之位,才算是真正有了可用之人,雖然目下也只有兩個。 然后,岳欣然道:“二位,如今我鎮北都護府,民生上頭有兩件事,其一,去歲堅壁清野,亭州城中都饑民遍地,整個都護府中,不知多少百姓食不充腸,我自益州而來時,連益州都出現了許多亭州流民,賑災之事,刻不容緩;其二,北狄入侵,已經耽誤不少春時,如今不可再誤,否則就算眼前賑災解了燃眉之急,今秋無糧出產,又將是一場大災劫。這兩件事,其實都是一件——糧!” 這時代,人口就是第一生產力,不論是種地、建設工事、都護府擴充兵力,都必須要足夠的人口,糧食,是人口存在的前提。 這也是為什么鎮北都護府需要下力氣來經略的緣故,陸膺手下黃金騎再厲害,若整個都護府的經濟不行、人口萎縮,黃金騎也必成無木之火、無源之水,不可持續。 現下岳欣然解決糧食問題,便是在維持整個鎮北都護府已經岌岌可危的人口。 這不只是人道主義的考慮,更是現實發展的根基。 只是,說到這個字,黃云龍一臉苦澀:“司州大人,先前封大人任州牧時,您是聽過孫簿曹如何回話的,打了這幾年仗,亭州百姓苦哇,青壯征入伍,時局又這般動蕩,亭州本地早就征不上什么糧食了,再征,就是征百姓的命了,自亭州流轉的糧草,俱是軍糧,根本沒為百姓做半點打算?!?/br> 說白了,先前亭州的糧倉更像是個中轉站,軍糧乃是專用,不會為百姓截留,而且方晴貪墨之巨,連流轉的軍糧都要揩把油水,亭州縱使能有些征糧,只怕也都被他侵吞得一干二凈,哪里還能吐得出來。 現在,大軍撤走,少了中轉軍糧,亭州的糧倉更是賬實相符的干干凈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