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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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內 順熙帝正在龍案前批閱奏折,驟然聽到暗衛的稟報,他拿著折子的手微微一滯,抬眸看向那暗衛:“你說李達一家人今日去了蕭國公府?” 暗衛回稟著:“正是,但因為國公府大門落了鎖,三人并未入內,只那位李大娘靠坐在擎天柱上哭了許久,似乎很傷心的模樣?!?/br> “還哭得很傷心……”順熙帝喃喃自語著,將手中折子放下,默了須臾揮退了暗衛,自己卻陷入沉思。 那李家人原本入長安是為了給母親看病的,如今好容易來了皇城,不先想著找郎中診治病情,卻貿然跑到景旗家門前哭又是何道理? 而這個所謂的李大娘,又會是誰? 順熙帝和蕭景旗一同長大,自認景旗熟稔的人他沒有不認識的,可這位李大娘……他怎么就全然沒有印象呢? 那老婦人究竟是怎樣的身份,才會在景旗家門前哭得那樣傷心呢?她哭得究竟是景旗,還是他的妻子寧姝? 還記得當初在清平縣里自己的母親被惡霸糾纏,父親和蕭叔父雙雙遇害,母親和蕭叔母帶著他和景旗逃離縣城,卻遭到惡霸帶著手持彎刀的衙役對他們窮追猛趕,最后蕭叔母為了他們能安全逃離,以身阻擋,被人在腹部捅了幾刀,最后倒在了地上。 當初情況緊急,他們甚至來不及上前去看看蕭叔母是否還活著,只得拼命地向前奔逃。 等后來一切都安定下來,他和景旗親自過去尋找時,卻是因為時隔太久,一絲痕跡都未曾再留下。 這么些年了,一直沒有蕭叔母的下落,大家也都默認她已不再人世??山袢阵E然聽到婦人在景旗家門前哭得傷心,卻讓順熙帝不由得再次回想起來。 莫非,當年的蕭叔母……真的沒死? 因著心里存了心事,以至于順熙帝夜里還有些輾轉難眠。 皇后從妝奩前起身過來時,卻見他只著了間玄色中衣平躺在榻上,雙手交疊置于腦后,目光復雜,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在床沿坐下,柔聲問他:“陛下怎么了?莫不是朝中又出了什么大事?” 順熙帝嘆了口氣,抓住了皇后皓白柔軟的手:“還是住在母后宮外那處宅子的李家人?!?/br> 皇后隱約覺得只怕他已經暗地里找人監視了,如今又聽他這般說,便問:“可是他們做了什么惡事?” “倒也不是?!表樜醯壅f著往里面挪了挪,又拍拍自己旁邊的空位。 皇后頷首,也過去平躺下來,但聽他在耳畔道:“他們今天不知為何去了蕭國公府,暗衛說李達那個重病的娘靠著柱子哭得很傷心?!?/br> 他默了片刻,抬手環上皇后的腰肢,貼近她幾分,輕聲道:“皇后,朕懷疑阿寧的祖母還活在這世上?!?/br> 皇后神情微變,眸中閃過一抹詫異。阿寧的祖母……她記得自打她嫁給陛下便未曾見過此人,只聽說是早些年被人給害了。既然是被害了,真的還可能活著嗎? 順熙帝自顧自地繼續道:“當初蕭叔母為了讓母后帶著朕和景旗逃脫惡霸的追趕,腹部被捅了一刀,當時血流的到處都是,她卻還拼命的抱著那惡霸的大腿,大喊著讓母后帶著我們兄弟倆快走。為了不讓更多的人死去,我和母后只能噙著淚拖著哭喊的景旗離開。遠遠的看見那惡霸又拿刀在蕭叔母身上捅了幾下,最后人就倒在了地上?!?/br> 說到這兒,他停頓片刻:“這個畫面曾經是景旗的噩夢,無數個夜晚被夢魘折磨的無法安眠,大汗淋漓地從床上坐起來,嘴里大喊著阿娘。后來朕和景旗習得一身武藝,做得第一件事便是去松原縣將那惡霸千刀萬剮,又將其拋入河里喂了魚。 其實景旗一直不愿相信蕭叔母已經不在人世,早些年還曾四處打探她的下落,可多年下來卻杳無音訊。最后不得不放棄,也信了其母不在人世的說法?!?/br> 皇后沉默須臾,思索著道:“今年是順熙十四年,陛下和蕭國公的名諱縱然不一定都知道,但你們一起打天下的事跡卻是廣為流傳,若當真是蕭叔母,她怎么會十四年都不曾到長安來尋?” 順熙帝喟嘆一聲:“其實這個問題我也一直想不通透,或許,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景旗自幼便與朕一起長大,他認識的人朕都認識,那李達的母親既然在國公府門前哭得那般傷心,若非蕭叔母,朕實在想不到還會有誰?!?/br> 皇后想了想道:“陛下若是懷疑,不如臣妾明日出宮一趟,跟那李達的母親見上一面,可好?” 順熙帝剛想說好,卻又想到一個問題,搖搖頭;“蕭叔母的事早在你我成親之前,你與她未曾謀面,去了也認不出來,反而白跑一趟?;蛟S,得朕親自去看看才好?!?/br> 皇后聞此忙道:“陛下萬金之軀,怎能輕易出宮?若那人當真是蕭叔母也便罷了,可若是另有圖謀呢?” 順熙帝看著她:“若真如你所擔心的,那就更不能讓你置身險地了?!?/br> 皇后無奈笑笑:“陛下還有朝務要忙,豈能隨意出宮?臣妾雖然未曾見過蕭叔母,可與她言談之間至少也能約莫瞧出此人心性,實在不成,臣妾帶她入宮給陛下辨認便是?!闭f完又怕他不允,便又加了句,“臣妾許久未曾出宮,也實在想出去走走,陛下不如全了臣妾的心愿?” 順熙帝思索著點頭:“如此也好,那朕派幾個暗衛保護你的安全?!?/br> “謝陛下?!被屎笮φf著倚在他的懷里,知道他擔心,便又低聲道了句,“臣妾會小心謹慎的?!?/br> “嗯,你做事朕放心?!彼@般說著,突然一個翻身覆上來堵了她的櫻唇,一只手開始不安分的去解她的裙衫。 “陛下,”皇后抓住他的手,臉上暈染著霞色,“銀嬤嬤去端安神羹了,只怕一會兒要進來,現在不妥……” 順熙帝卻不管這些,只啃咬著她的耳垂,低聲道:“你精心為母后準備壽宴,朕可是當著母后的面兒說要賞你的,豈能失言?嗯?”他說著,舌尖頂了頂她已經泛了紅的耳垂,輾轉去吻她的頸,摸索著一路向下…… 外面的金嬤嬤見里面沒了動靜,原本是要進去將方才洗漱的用具取出來的,誰知一入內殿便隔著屏風隱約瞧見有衣物從風榻上被拋了下來,隱約還伴隨著淺淺鶯啼。 她雙頰一紅,到底沒敢再往里進,又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 出門時撞見端了安神羹的銀嬤嬤,她頂著發燙的臉沖她擺擺手:“端回去吧,這會子不需要這個?!?/br> 不需要?銀嬤嬤詫異了一瞬,但又見金嬤嬤一張臉紅成那樣,一時間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噗嗤笑出聲來:“我瞧你這樣子,方才莫不是進去了?” 金嬤嬤嗔她一眼,羞得沒說話。 —— 翌日,傍晚時分,夕陽仿若浸入了橘色的大染缸,周遭紅彤彤的,連天上的云兒都被其沾染了一抹霞色。 漪寧從晉江閣里出來時和穆沅、邵稀三人說說笑笑走著,卻聽到背后有人喊她:“蕭漪寧!” 在這皇宮里會以這般蠻橫不屑的語氣喚她全名的,除了三公主岑錦玉之外再無旁人。 漪寧聞聲回頭去看,果真見岑錦玉提著裙擺出來,身后還跟了兩個伴讀。 岑錦玉年長漪寧一歲,但漪寧個頭偏高,兩人現如今倒是不相上下。她今日穿了件玫瑰紅的廣袖宮裝襦裙,上面的圖案華麗錦繡,頭上插著的孔雀簪更是煜煜生輝,為本就生得姿容極好的她更添幾分明媚和艷麗,張揚的很,又顯得十分有活力。 “三公主有何指教?”漪寧依著規矩向她先行了禮。岑錦玉是公主,以前年幼不懂事也便罷了,這些年她每每看見她都會先行禮問安。不為別的,只希望讓岑錦玉挑不出她的錯處來,兩人也好相安無事。畢竟,岑錦玉如今在這宮里最大的樂趣便是尋她麻煩,她卻是懶得與她牽扯太多的。 岑錦玉不屑地撇撇嘴:“我只當你不回來了呢,眼瞧著皇祖母的壽誕過兩日便要到了,你們居然這么晚了才回宮??隙ㄊ悄阕约合朐趯m外野,這才拉著皇祖母不肯回來的!” 岑錦玉說這些話時其實心里是有些酸的,前兩年皇祖母出宮時不僅帶著蕭漪寧,還會帶著她的??墒峭饷娴纳罡揪蜎]有宮里那么好,出宮不能帶多少人伺候,有時候下人忙不過來,皇祖母還要讓她們親力親為,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怎么能做下人們才做的事呢?便因為此事跟皇祖母鬧了兩次。 自此往后,皇祖母出宮便不喜歡帶著她了,只帶蕭漪寧一個。 岑錦玉很不喜歡蕭漪寧,覺得這個人實在是太心機了?;首婺脯F在不愿意帶自己出宮,根本就是她害得嘛。出了宮有時候要自己打水洗漱,甚至還得鋪床疊被,更甚者,興許還要徒步走很久的路。明明都是宮里面嬌生慣養長大的,這么辛苦任誰都不能忍受,蕭漪寧為什么就一副很樂意的樣子? 她肯定是裝出來的,故意裝給皇祖母看的! 這下好了,蕭漪寧成了皇祖母眼里的乖乖女,而自己卻被皇祖母嫌棄為嬌氣。她可是堂堂公主,嬌氣一點為什么不可以?母妃還常常說呢,她就自己這么一個女兒,一定得一輩子都嬌貴著。 她越想越看蕭漪寧不順眼,以至于對她也沒什么好臉色。 可偏偏現如今皇祖母疼她,父皇疼她,皇后疼她,就連她素來清高孤傲的二jiejie都偏幫著她,以至于想欺負她出氣都不成,真是氣死人了!、 岑錦玉這般想著,心里實在有些不痛快。 漪寧自然知道她對自己的不喜,淡淡望著她:“皇祖母何時回宮又豈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如你所言,皇祖母當日出宮也是我攛掇的不成?三公主也是念過書的人,毫無根據的妄加揣測旁人,只怕有損公主的身份?!?/br> “你做不得主那便不是你的錯了?”岑錦玉被她噎了一下,面上不免有些紅潤,下意識頂回去,“父皇派你出宮是為了迎回皇祖母,你既然沒有早早把皇祖母接回來,那便是你的失職?!?/br> “所以公主是要越過陛下來教訓我嗎?”漪寧不動聲色地望著她,眸中卻含了幾分凌厲,倒讓岑錦玉頓時沒了底氣。 蕭漪寧你方才那話她聽明白了,父皇都不追究了,她如今公然向蕭漪寧問罪,分明便是不把父皇放在眼里。她這是借著父皇的名頭反過來朝自己問罪來了! 岑錦玉說不過她,氣得跺了跺腳,什么話也沒說,兀自轉身走了。 她身后的兩位伴讀見此忙小跑著去追趕。 漪寧轉身欲走,卻在瞥眼間看到了晉江閣門口駐足望著這邊的二公主。 岑錦瑤不知何時站在了那里,目光正落在漪寧所在的方向,面無表情。 十一歲的岑錦瑤已經出落得分外蹁躚秀美,一襲金橘色繡著四合如意紋的蜀繡宮裝襦裙,腰部掐的緊致,展露出極好的腰身。雙肩處搭著米白色藤紋披帛,很是端莊大氣。一對兒白色的珍珠耳珰映襯出她姣好的面容,那張臉承繼了陳貴妃的天姿國色,瓊花之姿,仿若秋水伊人。但因為她素來不愛笑,神情中總透著幾分凜然,又似冰天雪地里貿然開出的一朵傲骨紅梅。 漪寧愣了一會兒,走上前去,笑著喚了句:“二jiejie!” 岑錦瑤看著漪寧,面上的表情倒是沒多少變化:“你這張嘴倒是變得厲害了?!?/br> 知道她在指方才的事,漪寧笑望向她:“不敢在二jiejie跟前班門弄斧?!?/br> 岑錦瑤神情微怔,唇角幾不可見地揚了些許,很快又拉下臉來,默不作聲地走了。 前幾年因著她們幾個都長大了,皇后便說依照慣例要給兩位公主和漪寧各選兩個伴讀。不過二公主卻推辭了,說嫌麻煩,以至于現今仍是獨來獨往。 望著她的背影,漪寧突然有些出神。二jiejie再過兩年就能議嫁了,卻不知什么樣的人物才能夠配得上在她心中最為高貴出塵的二jiejie。 念頭不過一閃而逝,眼見二公主離開,漪寧也和穆妧、邵稀二人向著御花園走。 漪寧默默低頭走著,猶豫著突然對邵稀道:“我回宮的匆忙,也沒來得及向邵哥哥辭別,現在想來實在失禮,你若回了家,記得幫我向你二哥致歉才是?!?/br> 邵稀正兀自吃著荷包里的點心,聽到這話滿口應下來:“這個簡單,郡主放心吧,我一定把話帶到。不過,我二哥平日里對什么都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想他其實應該是不會介意的?!?/br> 知道邵稀是想安慰自己的,可不知怎的,當漪寧聽到邵恪之可能不會在意自己不辭而別之時,心里卻莫名覺得有些不大舒服。卻也笑了笑:“倒也是,邵哥哥挺忙的嘛?!?/br> “對了,郡主不是也愛吃這瓊花軟糖糕嗎?”邵稀說著把荷包遞過去。穆妧不怎么愛吃甜,她索性便沒讓她。 漪寧接過來,詫異地抬頭;“你怎么帶了這么多?” “說來也怪呢,今兒個我二哥不知怎的,突然把我叫去了閱朗軒吃點心,我說今日要入宮,他還讓人在我的荷包里塞了這許多點心??ぶ鞑恢?,平日里二哥很摳的,總不讓我多吃,說對牙口不好。今兒個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破天荒的給我這么多,還讓我帶進宮里來吃?!鄙巯∫贿叴鹬?,一邊繼續埋頭吃點心。 漪寧靜靜聽著,望了眼手里捻起的一塊點心,忽然間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眸中神色微微發亮,唇角一勾,雙頰有梨渦淺放。 第56章 貴客 。。。 邵稀和穆妧出宮之后, 漪寧獨自回了椒房殿,孰料椒房殿安安靜靜的,不僅皇后, 就是金嬤嬤和銀嬤嬤兩個人都沒見到。 漪寧在皇后宮殿內找了一圈兒, 見果真都不在, 便攔了個灑掃的宮女詢問:“皇后和金嬤嬤銀嬤嬤去了何處?”此時都傍晚了,依著平日的習慣,皇后原本應該在殿內的。 宮女停下手里的掃帚,回話道:“回稟郡主,今日皇后娘娘午憩醒來, 帶著金嬤嬤和銀嬤嬤出宮了, 似乎是有什么要緊事要辦?!?/br> “出宮?”漪寧聞此十分詫異, 岑伯母常年待在宮里, 今兒個怎么想到出宮去了呢?想罷又抬頭看了看天色,心中也是納罕,究竟是什么樣的要緊事,岑伯母居然這么晚了還出宮去。 “岑伯父可知道?”她復又向那宮女問了一句。 宮女想了想應道:“好像是知道的, 皇后出宮之前還去了趟承乾殿?!?/br> 漪寧點了點頭, 既然岑伯父也知道,興許是真的有什么要事需要忙吧。 她這般想著, 索性自己先回了房中。剛好今日先生講得課她還有些不大明白, 便先自己學一會兒吧。 于是讓佟迎給自己準備了書和筆墨,又對她吩咐:“我看會兒書,你莫要吵著我?!鼻岸稳兆右恢痹趯m外, 很久都沒好好做功課了呢,她也得抽空補一補才是。 佟迎應著,輕手輕腳退出大殿。 —— 皇后帶著金嬤嬤和銀嬤嬤乘馬車到了銅雀街的姚宅門前,金嬤嬤和銀嬤嬤二人率先下了馬車,又攙扶皇后出來,三人齊齊看向那姚宅。 大家都是第一次來,不免覺得好奇,四下看了看。銀嬤嬤道:“難怪太后娘娘喜歡住在宮外,此處僻靜,治安又好,且不像皇宮有禁軍把守,出入也方便,的確是個好地方呢?!?/br> 金嬤嬤聽了也是感嘆:“是啊,自打我們十幾歲入了宮,當真是許多年頭未曾到宮外瞧過了?!?/br> 皇后望了眼二人,柔聲道:“去敲門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