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表小姐 第67節
一來殿試不像那些考試一樣對耗費精力,二來她對結果無所謂。 知足常樂。 宋嘉月心態擺得很正。 左右殿試的基本宗旨是對貢生們進行一次最終的排位,至于能排在前面還是排在后面,于她而言,無非是俞景行厲害和更厲害的差別。問題一點兒都不大。 殿試之后,俞景行或許便要走馬上任。 宋嘉月稍微想象了一下,她跟著俞景行到外地去。 鄴京固然好,但是能去外面看一看也很好啊。再則如果當真去外地,必然只有她和俞景行兩個人,像過去在別院那樣,宋嘉月認為這也很好。 因為提前做的這些思想準備,所以當得知俞景行成了探花郎時—— 宋嘉月又驚又懵。 起初聽到“探花”這樣的字眼,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這兩個字代表什么。 等到徹底反應過來以后,她卻腦袋空白一片。 這樣的一個消息令宋嘉月太過震驚。 她忍不住想要懷疑俞景行是不是開了掛,畢竟這結果實在太超乎她的預料。 大約不僅僅是超乎她的預料。 宋嘉月懷疑,哪怕是俞景行的老師傅大人也未必預測到這一天。 腦袋空白單單幾息時間,隨即是巨大的喜悅撲面而來,如同浪潮般,將宋嘉月的思緒全部吞沒。天大的好事,她當然要為俞景行感到高興,也不可能會不高興。 “我夫君天下第一棒!” 宋嘉月找到書房,興奮去抱俞景行,踮腳連連親他好幾下。 作為當事人的俞景行,臉上反而無波無瀾的。 他眼簾輕抬,手臂輕輕扣住宋嘉月的腰,將她腦袋往自己懷里摁,又笑了。 “慢點兒,沒有拿第一呢?!庇峋靶锌匆豢葱χ鶗客庾?、且由于看到那樣一幕而耳根子紅透的俞景榮,低頭在宋嘉月耳邊問,“榮哥兒在我這,你沒瞧見?” 宋嘉月一驚。 她在俞景行懷里抬起頭,瞥見俞景榮的背影,立刻紅了臉。 “我我我……我不知道啊……” 羞憤欲死,臉上燒得厲害的宋嘉月說話不自覺變得磕磕巴巴,更欲哭無淚。 俞景榮那么大一個人,她剛剛竟然都能成功做到沒看見。 她是不是瞎?她可能真的瞎。 一時之間,宋嘉月感覺自己松開手也不是,繼續抱著俞景行也不是,臉埋在俞景行懷里裝傻也不是,離開他身邊假裝什么都沒有發生也不是。 俞景行含笑瞧她這幅手足無措的模樣,猜她終是要逃,索性收緊手臂,將宋嘉月定在自己懷里。過得片刻,他徐徐開口:“沒事兒,我曉得你是喜歡我?!?/br> …… 晚上,宋嘉月親自下廚準備一桌小宴,用來為俞景行慶祝。 她少有的讓秋月取酒來喝。 酒是夏露之前送來的一小壇青梅酒。 入口有青梅的酸冰糖的甜,果香裹住酒香,不小心便貪杯了。 “今天不喝了?!?/br> 俞景行知道宋嘉月根本沒有酒量,收走她的酒杯,也讓丫鬟把酒壺撤走。 “好,留著下次喝?!?/br> 宋嘉月乖乖巧巧、不吵不鬧,答應俞景行的話。 酒勁上頭,她兩頰跟著泛起酡紅,咬著唇,一味望住俞景行笑。此時人在燈下,便憑著一雙水霧迷蒙、溫情脈脈的眼,也不必做其他什么,輕易撩撥情緒。 俞景行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 他淡定移開視線,眼簾低垂,兀自輕笑。 宋嘉月見俞景行在笑,跟著傻笑,又乖順問:“你笑什么呀?” 這樣的說法方式和語氣都不同于平時,是過分的乖巧。 俞景行想她這會兒多半是喝醉了。 然而,喝醉的她卻不會知道,她這幅模樣很容易讓人想要欺負一下。 “在想一句話?!?/br> 明知宋嘉月醉意朦朧,俞景行依然認真回答她的問題。 宋嘉月追問:“是什么話?我也要聽?!?/br> 俞景行嘴角微翹,繼續回答她:“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br> 宋嘉月含糊重復一遍這句話。 她眼簾低垂,想得半晌,又笑瞇瞇開口。 “你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你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你是穿楊三葉盡驚人,你是一舉成名天下知。你是風華正茂,鮮衣怒馬,你是器宇軒昂,意氣風發?!?/br> 宋嘉月一口氣將這一連串的話說罷。 然后,她邀功似的問俞景行:“我夸人好不好聽?” 幾時見過她這樣慷慨激昂? 俞景行搖頭失笑,復收斂笑意,點一點頭:“好聽,最好聽?!?/br> 作者有話要說:小宋:開始以為你是小號,后來以為你是青銅,到頭來你竟然是王者…… 小俞: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還沒有洞房花燭夜。 小宋:……(開始念詩 ~ 今天有點事,只碼出來這么多,大家晚安! 第55章 請教 殿試的結果已出,今年的科舉至此塵埃落定。 皇帝陛下喜得一批有學之士,特在皇家花園賜下宴席,為登科進士慶賀。 俞景行和俞景榮同去赴宴。 他們一個是探花一個是二甲進士,偏偏又都生得俊眉朗目,便是分外引人注意。 宮人引著他們兩個分別去往自己的座位。 席間,俞景行這位探花被安排和狀元、榜眼坐在一處。 此次皇帝陛下欽點的狀元叫陳廣善,今年三十二歲,可謂正值壯年。陳廣善生得體態憨厚,一張圓圓胖胖的臉,小眼睛,笑起來慈眉善目的,活似彌勒佛。 至于榜眼羅承宗這個人。 他年紀要比俞景行和陳廣善都大上一些,今年已經四十七歲。 羅承宗十分瘦削,甚至兩頰微微凹陷。 他額頭幾道橫紋深刻,鬢發成霜,眉眼間莫名透著幾分苦大仇深的意味。 陳廣善出身于江南富庶家庭,而羅承宗來自湖廣,且家境貧寒。不像陳廣善生得副好脾氣的模樣,羅承宗看起來很嚴肅,或因如此,他比同齡人要更顯得年長。 入座之后,陳廣善主動與俞景行、羅承宗寒暄。 羅承宗對他們有一些愛搭不理,似乎不大樂意和他們有太多的交流。 陳廣善見狀,也不自討沒趣。 他同俞景行聊起江南風土人情、鄴京見聞之類的話題。 宴席上,皇帝陛下過來稍微露了個臉,對眾人說得幾句鼓勵的話。之后,皇帝陛下由于身體抱恙先一步離開,留下幾個皇子來代表自己同登科進士們喝酒吃飯。 大皇子被冷落得太久,到新年之后才算重新入了皇帝陛下的眼。 今天他同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一樣出現在宴席上。 之前那么長一段時間都憋屈無比,又曉得自己的人在朝堂上受到打擊,是以面對這一幫官場上的新人,大皇子同樣暗暗攢著勁,要替自己多拉攏幾個。 三皇子抓到大皇子的錯處,好不容易壓這個大哥一頭,得以揚眉吐氣,更不會樂意看他隨便翻身。既知對方會下功夫,三皇子免不了同大皇子互相對抗了起來。 于是,眾人受到兩位皇子如春日光景一般親切溫和的招待。 相比之下,五皇子和六皇子的態度要隨意許多。 身在這樣的場合,難免被迫喝酒,俞景行也不能例外。 他雖然不如其他人喝得多,但是酒量同樣不如他們,早早便已不勝酒力。 后來,俞景行尋了個借口暫且離開席間。 醉意上頭,他沒有著急回去,而是站在一池湖水的欄桿外吹一吹風。 有宮人上前詢問有沒有什么吩咐。 俞景行搖頭,那小太監又退回遠一點的地方,繼續老老實實守著。 天早已經黑下來了。 附近一盞盞的琉璃宮燈散發著昏黃的光。 盡管如此,湖面仍是黑漆漆的一片,任有什么風景也無從欣賞。俞景行依舊立在湖邊,他安安靜靜凝視沉沉暗夜里的一池湖水。夜風微涼,送來一陣清幽花香。 “俞編修在看什么?” 身后傳來五皇子劉策的聲音,俞景行轉過身,行了個禮:“見過五殿下?!?/br> 陳廣善、羅承宗、俞景行三個人,已被授職翰林院修撰及翰林院編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