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我是深情男配[穿書] 第72節
那公子哥穩了穩小胖子在自己懷里的位置,空出一只手幫他擦臉上的臟污,近乎輕佻地說道:“看他們倆長得這么好看,一瞧就知道你才是壞人?!?/br> 養不教,就是父之過! 滄玉面無表情地斷定。 周邊已經沒有人圍觀了,可滄玉仍能聽到四周傳來竊竊的笑聲,他皺著眉看向那對父子,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至于玄解就不必指望了,要他驚訝,大概得天塌下來,地崩裂開——只怕玄解都不會在乎。 幼童不服氣地漲紅了臉,看上去倒像是習慣了父親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憤憤不平道:“怎么……怎么可以以貌取人呢?!” “哦?還學會怎么用以貌取人了啊?!惫痈珞@訝道,“來,獎勵你一塊芝麻糖吃?!?/br> 說著,那公子哥果真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油紙包來遞給了幼童,由著委委屈屈的愛子嘗起那顆小小的芝麻糖。 “爹爹也吃?!庇淄瘜⒛撬殚_的芝麻糖里挑了一塊大的喂到嘴邊,又將剩下的全塞進了自己嘴里。 這娃娃對著外人跋扈刁蠻,見到他爹親就乖得像是只小綿羊,溫順乖巧。 滄玉這才發現,那公子哥雖夸贊了自己與玄解二妖的樣貌,但心神全然不在這上頭,更像是隨心所欲的玩笑之語。只不過,他同樣并不是很在乎那書生的模樣,將那包銀子丟在地上,慢悠悠道:“算賠你今天的生意了?!?/br> 公子哥走過去踢了踢幾個保鏢,將他們喚起后帶著孩子大搖大擺地走了。 書生沉默了片刻,將桌子與架子拆開后收拾成一團捆好,放在了相熟的店家家中,自己則把剩下的那些字畫都放回了書箱里,他猶豫了片刻,將那包銀子拿起,也一道放了進去。 玄解淡淡道:“你方才沒有反抗,很明智?!?/br> 這話聽起來委實太過諷刺了,簡直就像是在嘲笑書生剛才的行為,滄玉知曉玄解的確是真心實意,見著書生面露尷尬之色,急忙挽救道:“他非是出口傷人,確實是贊 賞公子方才沉著應對,還請不要誤會?!?/br> 書生苦笑了一聲道:“恩人過獎了,不過是今日的生意砸了,我連明日的飯錢都沒有著落,哪敢上前去,倘若與他們爭執后被抱以老拳,怎么付得起大夫的診金?!彼@話說得倒是利落干脆,十分老實,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他非是沒有血氣,任人宰割,實在是現實所迫,實屬無奈之舉。 等書生把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他心思十分細膩,對字畫頗為珍愛,因此收拾起來有些慢,待到書箱慢慢滿了,這才開口道:“多謝二位方才為我解圍,見二位風塵仆仆,衣著打扮不似本地人士,想來是剛到漁陽。若是不嫌棄,可到寒舍飲杯茶水,讓小生聊表謝意?!?/br> “恭敬不如從命?!睖嬗裥α诵?,上下打量了一番書生,“請,恰好我心中有許多困惑,正等……敢問如何稱呼?” “小生姓舒,單字一個瑛,王英之瑛,是本地人士?!笔骁⑽⑿Φ?。 舒瑛,輸贏,疏影…… 這名字起得倒妙,只是聽起來似乎并不太吉利。 倒是滄玉一時想差了,瑛為玉光,舒姓相輔,便有昭顯光彩之意,是個頗具厚望的名字,好在他想歸想,總不至于說出來,就點了點頭,與舒瑛互通了姓名。 舒瑛雖是一介白面書生,但不似滄玉所以為的那種讀書人,他那書箱沉甸甸的,擺滿了畫卷,少說有幾十來斤,他走起路來談笑風生,不覺得疲憊,可見平日起碼有健身,非是手無縛雞之力。 方才遭人圍觀被羞辱,還叫個小娃娃砸了攤子,也不見他動怒,足見心性堅定。 滄玉往玄解臉上瞧了一下,又看了看舒瑛,總覺得舒瑛哪兒都好,可偏生他心里什么波瀾都沒起,然而他看玄解的那一眼,卻是江海翻涌,余浪猶存。玄解一直看著滄玉,見他投來一眼,還當發生了什么,便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睖嬗駬u了搖頭,拒絕承認自己成了“玄解性戀”,見玄解還在看他,索性轉過頭去問舒瑛方才的事,“我見舒兄一表人才,浩然正氣,怎會被那一老一小纏上,還砸了攤子?” 舒瑛對這事兒顯然有些無奈,但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想來是已經預料到了滄玉必然會提起,他嘆氣道:“哎,這其實是一場誤會?!?/br> 那叫做金老的老人家在漁陽這個小縣城里算是較為德高望重的老人,當初舒瑛讀書時,他還為舒瑛寫過信,說是這孩子聰慧不凡,這才使得舒瑛的夫子將他收入門下。這次金老來,其實倒也不是完全的沒有原因,主要是在半個月前發生了一樁奇事。 舒瑛說到此處,忽覺難以啟齒,沉吟片刻后才道:“子不語怪力亂神,此事說來委實荒誕,不知道二位會不會相信?!?/br> 滄玉饒有興趣地笑道:“我二人走遍大江南北,奇人異事見過不少,你不必拘謹?!?/br> 這個大江南北,是指大江跟叫南北的地方嗎? 玄解默默地看了一眼滄玉,倒沒有傻到說出自己其實沒走過大江南北的事,他也不覺得自己經歷了多少奇人異事,都是些稀松平常,沒什么趣味的普通事情罷了。 “那小生就從頭說起?!笔骁嘈α艘宦?,不知道是信還是沒信,他順了順書箱的背帶,沉默了會兒后才開始慢慢說道,“大約在半個月前出了一樁奇事,不是小生夸口,我那字畫若能賣出一張,節儉些能吃一月,縱然奢華些也能撐十天半個月,紙墨都并非便宜之物,因而買的人不多。所以偶爾我也幫人寫些家信,收取些潤筆費填補家用?!?/br> 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滄玉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怪事就出在了這兒,那一日不知發生了什么,突然許多人來買我的字畫,不到一個時辰就全都賣光了。倘若都是外來的客商不知詳情,想買字畫回去壯壯門面,倒也罷 了,其中有幾人還與我相熟,家中并不富裕,怕是拿了買rou的錢來買字畫?!?/br> 舒瑛又重重地嘆了口氣,神情沉重,顯然此事給他帶來了許多困擾:“當時我心中已經起疑,然而字畫賣出,我總不能要求客人不買,結果一個時辰之后,他們紛紛高呼上當受騙,跑來退還字畫,更有甚者,說我使了些不干凈的手段迫使他們買畫,好在鄉里鄉親甘愿為我作保。只是此事之后,金老以為我讀書不成,誤入了歪門邪道,因此總要來勸我一遭?!?/br> 順便攪黃一下生意? 這故事頗為有趣,盡管有些對不起舒瑛,可滄玉仍然聽得眉飛色舞,暗叫有意思。 看舒瑛神情困惑,加上方才湊熱鬧時聽見人群八卦,這書生絕沒有撒謊,他確實只是個老實本分的讀書人,平日以賣字畫為生。 那這事兒就很有琢磨的地方了,既然是幫舒瑛賣掉字畫,顯然是想他發財,無論這個在背后出“歪招”的是誰,他或者她必然是想舒瑛好。只是對人間不了解,法術消失后差點害得舒瑛進大牢吃官司。 “只有這么一件?” 舒瑛無奈笑道:“倘若再來幾件,只怕我這攤子都開不下去了?!?/br> 看來這“幕后黑手”知錯能改,一定離舒瑛很近,近得知曉自己做錯了事。 滄玉捏著拳頭輕輕往手心里一砸,忽然明媚笑道:“舒兄,你往日可有做過什么善事?比如說……救了什么小狐貍小貓小蛇之類的?” “啊——?” 舒瑛神態茫然。 第九十三章 之所以問是小動物而不是植物, 是因為正常人都不會隨便去救藥材鮮花之流。 再來倘若花草樹木開了智, 基本上少說有數千年的妖力修為,即便傷不了人,將自己土遁入泥中是輕而易舉之事。 一個人見著小動物于心不忍, 那是情有可原之事,看著一堆鮮花藥材于心不忍,那可能是腦子有毛病。而舒瑛看起來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甚至還可以說是頗為聰慧,據他回憶,別說是花花草草了, 連小動物都沒有,他不喜舞刀弄槍,更不會好端端去擾亂獵人的買賣。 倘若有人狩獵過度,損害大山, 那也不是舒瑛一人的事,整個漁陽都會連聲討伐, 甚至官府都會介入調查。 漁陽依靠山海, 祖祖輩輩的吃穿都憑借大海與大山, 因而流傳下來的規矩不少, 懷孕的雌獸不殺,打漁時放走小魚——都是極普通簡陋的規矩,縱然沒讀書念字的獵戶都能倒背如流, 不會因為一時貪心而絕了后路的。 那“報恩”的異類看來是找不出什么眉目了。 滄玉與舒瑛并不算相識, 交淺言深是人際上的大忌, 他保持著好奇心的距離,沒有過多追究下去,而是笑盈盈地問起那娃娃的事來。 說到此事,舒瑛的神態更為復雜,他倒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將那父子倆的來歷說了一番,至于那娃娃為什么對他不滿,就沒有再提了。 那公子哥是漁陽的富家之一,姓白,名作朗秋,家道殷實,自幼隨著父母走南闖北,是個天資聰穎的,不光商道有方,且五六歲便開始讀書,十二三歲已有了不小的名氣,可謂才氣內蘊,又生得一表人才,是當時最被看好的神童之一。 那跋扈的娃娃是他的獨子,大家都管著叫白小少爺。 滄玉還惦記著白小少爺說到他娘親的話,詢問了兩句,倒被舒瑛皺著眉打斷了,意思倒也簡單,在背后說人家妻子的長短終究不是君子所為,若叫人聽去,有損白夫人的清譽。 這叫滄玉訕訕一笑,沒敢觸這讀書人的霉頭,這時許多規規矩矩非是他所能理解明白的,卻不得不遵循的。 倘若那白夫人與舒瑛有私情,舒瑛提起時怎么都該有些破綻,可看他說來正氣凜然,并不似有什么瓜葛的模樣,倒是提起白朗秋時吞吞吐吐,黯然神傷,似是欲言又止。若真有私情,說不好是白朗秋與舒瑛之間…… 滄玉想起棠敷與酆憑虛,又想起謝通幽與君玉賢,不由得汗毛倒立,心道該不會真被自己猜中吧,其他人倒也罷了,這白朗秋已是有婦之夫,看舒瑛這般模樣,不太像是那種會破壞別人家庭的人才對。 二妖一人如此一問一答,不知不覺就到了舒瑛家中,書生說是寒舍并未謙虛,這屋子雖不似水清清那般家徒四壁,但看起來頗有些年頭。不過被迎進屋內后,滄玉才發現這屋子小是小,可應有的東西都有,而且頗為整潔干凈,窗邊放著幾盆花卉,并不是什么名貴的品種,養得倒是極有精神。 客廳就是用飯的地方,擺著一張木桌,廚房與大廳隔了層厚布,深藍色的布已經洗得發白??臻g確實不怎么大,不過布置得很是雅致,看起來有種大道極簡之感,倘若都是舒瑛一手布置,那他在現代怎么也能混個室內設計師當當。 舒瑛請他們二人坐下,正準備去后廚燒水讓兩人喝上一杯熱茶,后廚走出來了個妙齡女郎,看不出年紀,說她二三十來歲使得,說她不過十五六歲也成,她身上存在著成熟與青澀兩種截然不同的風韻,翠眉若柳彎,一雙秋水湛,唇似春櫻,粉白的臉頰上沾著幾抹碳灰都顯得俏皮可愛。 這一路倒也不是見過漂亮的姑娘,水清清生得已算美麗,可還不及這絕色女子五分,漁陽不過是個小小的縣城,這樣的姑娘竟會出現在舒瑛家中,實在叫人詫異。 “母親呢?”舒瑛似乎并不是很在意這妙齡女郎,見她從后廚出來,倒是有幾分憂心忡忡。 那女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滄玉與玄解,神情從歡喜變作平淡,問道:“大娘喝了藥去休息了,我熬了些粥在鍋里,等大娘醒來應當就正好入口了。你今日買賣做得怎樣,這兩位客人又是?” “這位莫不是嫂夫人?”滄玉站起身來,笑盈盈問道。 玄解皺起眉頭來,他已看出那女郎身上的不對勁,靈力運轉縈繞于指尖,滄玉將他的手按下了,那靈力便悄無聲息地滅了。玄解倒沒什么其他想法,只是覺得滄玉掌心柔軟,不由得反握回去,露出點淡淡的笑意來。 他們二妖縱然算不上心有靈犀,然而這些時日一同旅行下來,無聲之中有了幾分默契,因為彼此之間過于熟悉,所以自然不覺得如此親昵的行為有什么問題。 好在剛剛那句“嫂夫人”已把舒瑛鬧了個大紅臉,他沒注意到這會兒滄玉跟玄解的舉動顯然是不太正常的男男關系,他擺擺手忙道:“不……不是……,二位恩人萬不要如此玩笑,我無才無德,怎有這樣的福氣與杏姑娘結緣?!?/br> 他方才說到白夫人時,神情嚴肅正直,半點不見扭捏,一身的浩然正氣;然而提到這位美貌非常的杏姑娘時,卻顯然成了另一種態度,看來并非是無意,而是家中貧寒,不敢高攀。 看來是個直的。 滄玉為自己剛剛亂腦補舒瑛感到一點歉意。 這一幕倒是皆收入了女郎眼中,不過她什么都沒有說,大概是被那句“嫂夫人”取悅了,臉頰上泛著淡淡的紅暈,神態溫和了些許,溫聲道:“舒瑛,你怎么不與我介紹一下?!?/br> 此話口吻說來,已是女主人無疑。 這位杏姑娘說話頗為直來直往,張口便喊舒瑛的名字,看起來半點禮節都不懂的模樣,可瞧她的神態,又是頗為自然,并無冒犯之意。其實滄玉見她第一眼就已經明白了舒瑛的倒霉事是怎么回事了,不過仍想再聽對方說上一遍。 舒瑛只好為雙方介紹了一番,他說得平平淡淡,架不住對方聽來驚險萬分,臉色變了又變,目光不善地打量著滄玉與玄解,似是對他們有所懷疑。 至于杏姑娘的來歷,舒瑛倒沒多說什么,只說是他母親的遠方親戚,來借住幾日,自幼長在山林之中,不太懂規矩,倘若有什么冒犯的地方,還望恩人海涵。 想來這位杏姑娘必然“前科累累”。 “舒瑛,你不是要燒水泡茶給二位恩人喝嗎?”杏姑娘輕輕拍了下舒瑛,她口吻平淡,卻委實難掩貴氣,自言辭就足見絕非是什么山野之中長大的女子,“多謝二位出手相助,我還要去照顧大娘,且先告退了?!?/br> 后面這話,純為叫舒瑛放心,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終究來得不便。 舒瑛這才一拍腦袋,連聲道了兩句確實、怠慢之類的話,急匆匆掀開布簾往后廚去了,等他進去了,說要去照顧大娘的杏姑娘伸出玉手來,結界自她的指尖張開,將整個小屋徹底籠罩住,她轉身走到廚房后去瞧了瞧,舒瑛正在撿柴打水,忙活得不亦樂乎。 “你們找上舒瑛有什么目的?!?/br> 結界一開,杏姑娘原本的模樣自然顯露了出來,尋常女子的舊羅裙化為了一條點綴著粉蕊的白裳,云鬢松松挽起,斜斜插著一支正艷的杏花簪,淡淡的花香里含著勃勃生機。她在人身時已頗為美貌,化作原身竟更勝三分嫵媚動人,只是此刻俏臉含煞,顯出無名怒火來,那雙秋水般的明眸此時看上去叫人不禁心生畏懼。 男女之美各有不同,滄玉于妖界之中是出了名的美人,然而杏姑娘是另一種風情。 “我們不過是來此地游玩一番,倒是想問這位……杏姑娘——”滄玉故意頓了頓口齒,他轉頭看向了玄解,俏皮地笑了笑,又很快轉了回去,連自己都不曾發現自己這個無意識的小小舉動,玄解見了,只是微微一笑。 “之前害得舒瑛這書生險些吃官司的,便是姑娘吧?!?/br> 杏姑娘的臉上浮現出了尷尬窘迫的神情,她細聲道:“你們怎么知道,我……我已經反省過了,我本以為可以幫舒瑛的,哪知道險些害了他。他們凡人的規矩好多,我還不太明白?!?/br> 玄解沒有滄玉那般逗弄小姑娘的心思,只是淡淡道:“你是仙,我們是妖,別無不同,何以如此警惕?!?/br> 大概是覺得玄解說話口吻比滄玉要可靠些,因而他雖生了一張薄情的面容,但杏姑娘對他的態度反倒更好些,便答道:“近來漁陽出現了些怪象,總有些男子失蹤一兩日后回家,沒有受傷,只是跟失了魂一般,說是見了什么天仙美人兒,惹了不少爭端。定然是有妖孽作祟,我看你們是妖……又跟著舒瑛來,還以為你們是——” 說到天仙美人兒,杏姑娘忍不住看了一眼滄玉,滄玉也忍不住看了一眼她,彼此都覺得對方看起來嫌疑重大。 玄解打量了下杏姑娘,緩緩道:“我們今日剛到漁陽?!?/br> 說到此處,玄解忍不住轉過頭去與滄玉對視了一眼,正巧滄玉一直看著他,二妖對視后沒再說什么旁的,只是好似天生就該如此。 杏姑娘瞧得心中怪異,然而她心思純凈,只不過覺得這二妖感情好得過分,倒不曾多想什么,就問道:“你們晚上要留下來用飯么?” “怎么?”滄玉問她,“你要留我們么?” 杏姑娘沒好氣道:“沒有,舒瑛家中沒多少米了,你們吃完茶就快些走吧,免得這書生臉皮薄。他今日一張字畫都沒賣出去,定然沒有銀錢,可餓著自己都不會叫你們餓肚子的?!?/br> 滄玉笑瞇瞇地看著她道:“那倒巧了,他今日大賺了一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