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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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悅撿的這個男人,實在太恐怖了。 打起人來跟土匪一樣,看著都覺得疼。 岑望洋被人抬著,不期然吐出一口血來,村里人嚇了一跳,“快叫大夫去岑家?!?/br> 破屋里,陸鶴州拉著岑悅回屋坐下,一言不發的舉起她的手,扯下袍子上的布料,給她包了包手。 他動作十分溫柔,臉色卻黑的像碳鍋底,陰沉沉的。 岑悅看著他好半天,才慢悠悠地問:“你生氣了?” “沒有?!标扂Q州淡淡回答,“他罵得又不是我,我生什么氣!” 語氣雖然很淡,說出來的話,卻是在賭氣。 他分明是在為岑悅出頭,結果岑悅卻不明白他的心思,還護著那個男人。 陸鶴州覺得自己都要被氣死了,也要被醋淹死了。 悅悅該不會是對那個舊情未了吧。 不然他著實不明白,岑望洋都說那樣的話了,岑悅竟然還能忍。 這若是在家中,那位姑娘被人這樣說了,怕是要把對方家族連窩端了。 岑悅便無奈了。 “他罵的是我,我也很生氣?!?/br> “我也想給自己報仇,可是陸鶴州,他不過造了口業,萬萬沒有到償命的地步?!?/br> “若我跟岑家沒有關系便罷了,殺了他也無所謂,可偏偏我曾受岑家大恩?!贬瘣偽⑽⒁Я艘Т?,“我不過是救了你,你便萬般相護,可岑家除卻救命之恩,還有養育之義,我……不管岑家做了什么,我都沒有資格去怨恨?!?/br> 岑悅語氣很蒼涼,“陸鶴州,你明白嗎?” 陸鶴州沉默不語,“悅悅……所謂的恩情,早就該還完了,他們家對你做了那么多事……” “岑家壞我名聲,讓我干活,可是性命和名聲哪個重要呢?”岑悅嘆息,“我只能忍著?!?/br> 不然,她怕自己良心難安。 若是岑家因為當年好心救了一個孤女而落得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那她岑悅和戲文里面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有什么區別。 陸鶴州沉默了一瞬,“我明白了?!?/br> “其實啊……你打岑望洋,我也覺得很痛快,日后你看他不高興了,打就是了,只不能將人打死了?!贬瘣傄娝犨M去自己的話,便俏皮一笑,“你明白嗎?” 陸鶴州唇角抽了抽,“你放心,我下次肯定會手下留情,不讓他死在我手里的?!?/br> 他看著岑悅的笑容,心里便是一軟。 雖然岑悅面對岑家,活的像是個受氣包,陸鶴州卻一點都沒有恨鐵不成鋼之感。 因為恩義這樣的東西,本身就是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的。 圣人尚且說不明白,她一個柔弱的女子,卻能看的明明白白。 陸鶴州覺得,其實他的悅悅,有些時候是有大智慧的人。 有情有義,雖然只是個普通的農家女,略微識得幾個字,可她心中的信義,比很多飽讀圣賢書的文人墨客都要清晰。 陸鶴州揉了揉她柔軟的頭發,直到揉的那個覬覦已久的發旋埋在散亂的長發里。 才淡淡道,“你放心吧,我都明白的?!?/br> 岑悅彎唇笑了笑。 只是陸鶴州還惦記著自己剛才的想法,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 想迂回婉轉,覺得又沒有意思。 便直言問道:“悅悅……你對那岑望洋,可還存有男女之情?” 作者有話要說: 州州:我jio得你喜歡那個垃圾 悅悅:我一時竟然分不清楚,你是在黑岑望洋還是在黑你自己? 州州:……突然狂喜.jpg 第10章 岑悅正打算站起身去鋪床,聞言便是一個愣神,身體保持著僵硬可笑的姿勢,久久不言語。 這看在陸鶴州眼里,便是她對岑望洋舊情未了的表示了。 若非是心虛,為何要沉默如此之久。 陸鶴州眼神暗了暗,卻只含笑問:“莫不是被我說中了心思,怎的不說話?” 岑悅扯起唇角笑了笑,“我看你是傻了?!?/br> 她從未喜歡過岑望洋,又何談仍存在男女之情。 陸鶴州是不是看出來了什么,才……才說這種話,好讓她徹底死心,告訴她岑悅,這輩子就算岑望洋有希望娶她,陸鶴州也不可能。 不然……當初她明明說過,她從不喜歡岑望洋,只是為了報恩才答應嫁給他。 陸鶴州但凡聽她說過一句話,都不會問出這樣的話來。 岑悅心里冷了冷,“我也不是那種愛攀附高枝的人,人家前途無量,我豈會去高攀?!?/br> “我岑悅還要臉面,自然做不出那樣的事情來?!?/br> 這話看似說的岑望洋,實則卻是陸鶴州,然而陸鶴州卻不明白,只是聽著她狀似賭氣的話,心里一陣難受。 只恨自己今天沒有打死岑望洋。 悅悅竟因為那個人說出這等自暴自棄的話,分明她平常是最活潑開朗的姑娘。 這愛情的傷,對人的影響太大了。 可他也不敢直說自己的心思,岑悅若不喜歡他,現在他肯定只能被掃地出門了。 陸鶴州還等著近水樓臺先得月,就算是死,也絕不離開。 他只是含蓄道,“岑望洋這樣的人,分明是他高攀你了,他配不上你?!?/br> 只有這樣踐踏岑望洋,他心里才能好受一點。 悅悅的眼神為什么這么差,居然喜歡那樣的男人。 岑悅笑了,“那我配誰才算是高攀?” 配你陸鶴州,自然算是了。 她垂下眉頭,神情莫測。 陸鶴州竟然為了擺脫她,說出這樣違心的話,在他眼里,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樣趨炎附勢的女人? 難道連他也相信了村里人的話? 果然,不管什么樣的男人,最后都是一樣的。 沒有一個可靠。 哪怕是她親手救回來的陸鶴州,最后也和別的人一樣,以為她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 是個費盡心機往上爬的女人。 是個要他……使勁手段擺脫的人。 岑悅閉上眼,穩住心神,語氣淡泊的問,“你什么時候回自己家?” “你是趕我走嗎?”陸鶴州玩笑般地問。 岑悅轉過頭,眼神認真語氣嚴肅,“是,我是趕你走?!?/br> 她藏在衣袖里的手緊緊握成拳頭。 既然如此不待見自己,何必留在這里不走,還不如干脆離開,也好斷了自己心里的一絲綺念。 也省得他費盡心思,說這些有的沒的了。 陸鶴州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神色也逐漸正經起來,問她,“你說真的?” 岑悅咬緊牙關,面無表情,看起來十分冷酷無情。 陸鶴州煩躁地問,“我不過是問了幾句關于岑望洋的事情,你便氣到這個程度嗎?” “他有那么重要嗎?” 岑悅道:“這不關他的事情,岑望洋死活跟我沒有關系,我為什么趕你走,你自己心里清楚!” “既然事已至此,何必再……” “我不清楚!”陸鶴州怒極反笑,“你口口聲聲跟岑望洋無關,可是我一提他你就變了臉色!我多提幾句你便冷嘲熱諷,我再說兩句,你甚至要趕我走!” “岑悅,你為人處事,就這般無情無義的嗎?” 岑悅道:“我早說了跟岑望洋無關,你明知緣由,何必跟我裝傻呢?” “我知道什么?”陸鶴州簡直一頭霧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若有什么話,一口氣說完了不好嗎,為何遮遮掩掩的?!?/br> 岑悅笑容里帶著自嘲。 這樣的話如何說清楚? 說她喜歡陸鶴州,喜歡的不得了,可是對方卻看不上她? 她還干不出來這樣明知道是屈辱,還自取其辱的事情。 罷了,既然他想要維護顏面,想要做個高風亮節知恩圖報的人,那成全他就是了。 陸鶴州見她一直不說話,煩躁的站起身,圍著桌子轉了兩圈,“岑悅,你何至于對我這般無情?” 岑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