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嗯。 “嘀嘀嘀——”突兀響起的時候,陸淺衫原地去世。 她從包里拿出醫院開的過安檢證明時,手都哆嗦了。 誰敢看傅忱現在的表情。 反正她不敢。 傅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敢情陸淺衫鋼釘拖到現在還沒??? 作者有話要說:傅忱:送機就是要親眼看著老婆坐上機場大巴。 第27章 傅忱沉住氣,沒在安檢處做出令機場安保誤會的事情。 距離十七號登機口有一小段路要走,傅忱跟在陸淺衫后面,死死盯著陸淺衫的小腿。正常一年半就可以取出鋼釘,除非患者上了年紀,不宜取出。 就這么不把身體當回事? 陸淺衫被盯得十分緊張,走路同手同腳。 傅忱怕她來個平地摔,過去摟住她的腰。 “你在怕什么?”傅忱好笑,覺得自己好像在逗一只腿腳不利索的小白鼠。 醫院開的證明現在落入傅忱的手里,陸淺衫理虧,不敢大聲。 “就是一次普通的車禍?!标憸\衫睜眼說瞎話,現在傅忱已經知道她全部的積蓄拿來賠償贗品了,陸淺衫就不能告訴他真相,“大概在一年前——嘶?!?/br> 傅忱挺住腳步,伸手捏住陸淺衫的臉蛋:“我建議你重新組織語言?!?/br> 陸淺衫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寫著無辜,她馬虎糊弄:“時間上我可能有點記錯,但這不重要了?!?/br> 嘴硬!傅忱一把拎起陸淺衫,把她放在落地窗旁邊,那里有一排椅子,傅忱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把陸淺衫困在里面。 陸淺衫腦子一麻,傅忱該不是早就知道了。 從醫院看見李叔他就知道了吧! 他怎么這么能忍? 陸淺衫忽然想起,有幾次睡著了,覺得小腿很癢,好像有人掀她褲腿。 難不成是傅忱? 陸淺衫無語,馬甲掉得稀爛,她居然在傅忱面前裝了這么久。 “忘記了?那我替你說?!?/br> 陸淺衫連忙求饒:“好好好,我自己說?!?/br> 她簡單說了自己在縣城道上小腿被碾,肇事者欠債無數,一窮二白,沒錢賠償的經過。 她淡化了她的出行目的,沒說自己是去找傅忱的,就說去縣里人社局畢業生報道。 傅忱靜靜地聽著,心里七分心疼兩分懊惱。陸淺衫總是為別人考慮得太多,替自己想的太少。 “這么說,你不是去找我的路上?”傅忱和陸淺衫對視,眼里是看穿一切的犀利。 陸淺衫默默捏緊了包,和傅忱對視,對方的目光直白、凌厲、了然一切。 她好像沒什么掙扎的必要了,只得老實承認:“是,但你不要聯想?!?/br> 傅忱深呼吸了下,抱住她,萬分后悔自己為什么不早一天去找陸淺衫。想挽回前女友,他為什么不當面說,非要在那該死的音樂廳等人! 以后不會了。 傅忱發誓,今后無論是什么事,他都不會在原地等陸淺衫追上來,他要自己走到陸淺衫面前。 甚至去哪兒,也要完完整整地把陸淺衫送到終點站。 比如,他可以坐飛機把陸淺衫送過去,然后在乘機回來。 “我記得你手上這篇文要完結了對吧?”傅忱不容商量道,“下一篇不準開,先把鋼釘取出了再說?!?/br> 陸淺衫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連載文她已經寫完,放進晉江網站的存稿箱,每天定時吐一章,十五天之后完結。 她前陣子陽奉陰違,深夜存稿,就是為了手術做準備。 傅忱只知道車禍,卻不知她這趟行程的目的。 怎么說呢,開弓沒有回頭箭,陸淺衫撒謊在先,就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她抬頭看了一眼傅忱,她的太陽與星光,有他在就不黑暗。 無論是懸在心頭,還是近在眼前。 候機大廳有個兩歲的小孩在鬧騰,魔音貫耳,那孩子還是他們一個航班。傅忱給陸淺衫一副耳塞,“靠著我睡一會兒吧,今天起太早了。待會兒我叫你?!?/br> 陸淺衫:“你起得不比我早?我坐在這里等就好了,你回去補覺。明天不是要監考?” 傅忱:“我改變主意了?!?/br> 陸淺衫心里一咯噔:“???” “機票錢不能浪費?!备党览碇睔鈮?,“我送你那邊的酒店再回來?!?/br> 機場流量大,傅忱知道了陸淺衫鋼釘沒取,就不能讓她一個人在人群里擠來擠去。還有酒店情況得過目一下,畢竟他老婆要住半個月呢。 陸淺衫瞬間騎虎難下:“為了不浪費一千塊的機票錢,所以你又買了一張?” 傅忱:“我有錢?!?/br> 無言以對。 陸淺衫開始坐立不安,去酒店肯定會被識破,她哪里來的接機人員和團體住宿酒店? 總不能讓沈玉從影視城給她拉一車演員過來幫忙吧! “阿忱,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毖劭床m不過,陸淺衫咬著手指頭,“你保持冷靜?!?/br> 陸淺衫還有事瞞著?! 傅忱看了一眼陸淺衫的臉色,覺得還是件大事。 他皮笑rou不笑道:“我很冷靜,有什么事你說,我聽著?!?/br> 陸淺衫直言不諱:“你現在表情有點可怕,我不敢說?!?/br> 傅忱猜道:“你不是去培訓?” 但他也只能猜到這里,陸淺衫真實目的,他一時半會兒真沒頭緒。 但他直覺會很氣人,于是先深呼吸了兩口。 “我去一下洗手間?!标憸\衫站起來,臨陣脫逃,還是打電話說吧。 “想打電話說?”傅忱對小說套路研究得很深,嗤笑,“你要不是得病去動手術你就坐下說?!?/br> 陸淺衫也有寫過類似的套路,給她校對的時候,看得他是咬牙切齒,恨不得給女主加戲。本著校對人員的專業性,他克制住了。 陸淺衫:“……” 不敢說話。 傅忱反應了一下,怒了:“你還真是去拆鋼釘的!” 候機廳人多,傅忱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他這幾天來來回回跟陸淺衫暗示了多少次,有什么事告訴他,對他說,兩人一起解決。 同樣的意思,傅老師至少示范了五六次不同的表達方式,就是個傻子語文都能考及格了吧! 他說陸淺衫傻她還真裝上了! 傅忱回想了一下,陸淺衫的秘密,他挖了這么久,每一個都是他先知道的,陸淺衫一次都沒主動。 傅忱每知道一件事,委婉暗示陸淺衫自己坦白,結果陸淺衫永遠有更大的驚嚇在等著他。 他氣得要命,偏偏不能對一個即將動手術的人發火,猶如噴發的火山被堵住出口,洶涌的巖漿只能往肚里咽。 傅老師要是再不理智一點,就得去機場跑道上面跑圈,和飛機一起上天。 他抱著手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熄火。 陸淺衫站在一邊,顯然被傅忱嚇呆了。 真正的憤怒是說不出來的,傅忱面無表情一句話沒說,這意味著他強行壓下去,內心得爆炸了吧。 陸淺衫蹲在傅忱面前,兩手推著他的膝蓋晃了晃,“阿忱,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br> “你有氣別悶在肚子里,對我發火,罵我吧?!标憸\衫趴在傅忱膝蓋上,探手摸了摸他的小腹,“這里壓強太高,不讓上飛機的?!?/br> 傅忱睜開一只眼睛,嘴里蹦出兩個字:“起來?!?/br> 陸淺衫不為所動,繼續眼巴巴地瞅著他。 “陸淺衫,你老公是死了還是殘廢了,至于你動手術都瞞著他?”傅忱不客氣道。 陸淺衫眼眶一濕,捂住傅忱的嘴巴,哭出聲:“你不要這樣說……我只是想讓你專心處理家里的事,阿忱,你最近壓力太大了,都是因為我,我希望你輕松一點,不用每天皺著眉回來,進門前還要扯出笑容安慰我?!?/br> “阿忱,我心疼,我也心疼?!?/br> 傅忱:“我樂意為我老婆奔波不行嗎?前兩年我是無所事事,每天一睜眼,白天好長,下班回來,夜晚更長??墒乾F在我恨不得時間過得慢一點,讓我把該對你和對我媽說的話,重復上一百遍。陸淺衫,你到底懂不懂?” 陸淺衫擁住傅忱,“我知道?!?/br> 她又何嘗不是? 傅忱彎腰把陸淺衫拉起來,“坐著?!?/br> 陸淺衫湊近他,盯著他的眼睛:“不生氣,好不好?” 傅忱冷笑,“你跟誰學的撒嬌?” “可能是新文女主?”陸淺衫反省,“我在真心誠意地請求你的諒解,并沒有使用撒嬌這種捷徑?!?/br> “我覺得你有?!备党罁е憸\衫的肩膀,“下不為例,這是最后一次?!?/br> “我向天發誓!”陸淺衫舉手。 傅忱嚴肅地摁下她的手:“發什么誓,你又不欠老天爺的。即使有違背誓言的懲罰,合該由我決定,發誓沒用,你只要保證身體健康長命百歲,然后聽候發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