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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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慎又問道:“渴不渴,要不要喝茶?” 我有些嫌棄地看了看他書桌上唯一的茶杯,搖搖頭,剛準備說點什么,李慎的手就伸了出來。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他的手剛要落到我的帽子上。 李慎有些驚奇地看著我,不信地又伸了一回手,這下他兩只手都在我頭頂上空被按住了。 我有點生氣了,說道:“你為什么要掀我帽子?” 李慎小聲地說道:“我想看看是不是我想的那樣……” 我更加生氣了,說道:“就是你想的那樣,我要禿了,掀禿子的帽子很好玩嗎?” 李慎大約是沒見過我生氣,頓時有點慌了,連忙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想看看,我以前也有點禿,娘親給我找了京里的名醫調理,現在已經快要養好了,你看,黃的是養好之后的頭發,黑的是原來的,已經快要褪干凈了……” 他抽了一下手,沒有抽回來,于是眼巴巴地看著我。 我冷著臉放開鉗制他的手。 李慎就把他原先禿過的地方指給我看。 我靠近一點,謹慎地扒拉了一下他的頭皮,發覺他的頭發確實有一點奇怪,一小部分是黑的,有點短,細細的,剛到可以梳起來的長度,大部分微微泛著點黃,和我的頭發有些相似,但很是茂盛,只是和尋常頭發有些不一樣的是,那部分泛黃的頭發有點卷卷的,被發帶系得很緊,從遠了看根本看不出來。 我用亮晶晶的眼神看著他。 李慎看了一眼屏風,發覺王二娘子的聲音沒停,松了一口氣,小聲地說道:“所以我想看看你的頭發是什么樣的,要是跟我以前差不多的話,我之前配的藥方也可以給你用,那位名醫專治這個,真的很好用?!?/br> 我終究涉世未深,很輕易地相信了他。 我掀開了帽子。 露出了危險的發際線和日漸稀疏的頭頂毛。 李慎一改先前的同情之色,倒映著我禿頭的好看眼眸里泛起笑意,漸漸蔓延,隨即,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得仍舊很好看。 我木然地盯著他燦爛的笑臉,準備打死他。 第102章 李某某與戰神表妹(5) 救了李慎的是他的藥方。 我也是懂醫的人, 為了一頭怎么養都養不好的頭發,也曾翻閱醫書無數, 連那些土方偏方我也都一一試過,就是沒效果,但我看得出來李慎拿出來的藥方是很有水準的。 我準備試一試。 其實早在李慎拿出藥方之前, 林夫人就在尋大夫給我治了,但內服外用都沒有效果,頭發反而越掉越多, 我也試探性地提出讀書使人禿頭這個道理, 但林夫人覺得我是在開玩笑,還笑得很是開心。 李慎的藥方和林夫人找大夫給我開的藥方不盡相同,但有不少藥材重合, 剩下的也都是外面藥鋪可以買到的, 只是和普通藥方不一樣的是, 李慎的藥方需要的是新鮮的還帶綠的藥材,研磨出汁之后和烏麻油調和,沒有煎熬這道手續。 我從來沒試過這樣的藥方,尤其還要在涂藥之前剃掉所有的頭發。 我很猶豫。 畢竟我現在還不能算個完全的禿子, 只是比常人要少三分之二的頭發,假如這次剃了再也長不出來, 那就是真禿了。 我盯著李慎看, 不確定地問道:“你真的禿過,黃的是后來長出來的?” 李慎有些無奈地說道:“真的,我兩年前大病了一場, 掉了很多頭發,后來病養好了,頭發沒長,是用了藥才好的,你看我兄長的頭發是不是又黑又直的?” 我揪了揪他的小黃卷,決定相信他一次。 但我還是警告他,“如果我要是禿了,我一定讓你這輩子只能當和尚?!?/br> 李慎反而笑了。 比剛才的還要好看。 傍晚下了學我就迫不及待地跑出去買藥材,林詩音已經習慣我的神出鬼沒,甚至會幫著我遮掩,但始終是孩子心性,我不大放心她,每次都不會離開太久。 李慎的藥方上大部分的藥材都很常見,唯有人參貴重一些,但掏干凈我這半年的零花錢剛好夠用,我也是帶著藥材回去的路上才猛然發覺的,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后,我竟然漸漸地真把自己當成了小孩養,連本職工作都沒再干過一票。 但我仍然沒有多想。 對我來說,只要開心,就有意義。 有意義地我把藥材分門別類撕碎研磨,有的藥材帶綠也研不出汁,就和其他藥材一起搗碎,最后收攏到棉紗布內,擠出一小盞深青色的藥汁來。 我嚴格按照藥方,在藥汁里加了三勺烏麻油,調和攪勻。 調好的藥汁氣味有些難聞,因為加了烏麻油的原因,看上去黑乎乎的,變得有些像藥膏的質地了。 但現在重點并不在藥膏。 我對著鏡子摸了摸自己的稀少的頭發,很是猶豫。 旁人不知道,我自己清楚,自從破碎虛空之后,我的頭發生長速度就到了一種令人發指的程度,平均每八十年一個指甲蓋長,脫了的長不出來,每天都在變少。 我在鏡子前站了許久,終于狠下心,掌心升騰起一絲白火,閉著眼睛一掠,頓時從腦門向后燒平一大片。 有了這樣慘烈的開局,再要下剪刀就容易得多了。 我對著鏡子,慢慢地把自己剪成了一個禿頭。 我長出一口氣。 然后用木片抹了一坨藥膏朝著禿頭抹去,再抹一坨,然后用雙手把藥膏在禿頭上抹均勻。 藥膏干透之后,我立刻戴上了帽子。 之后的每一天,背著人抹完藥膏之后,我都戴著帽子。 也許是因為我之前就戴了很長時間帽子的緣故,基本上沒人知道我已經全禿了,除了每天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我的李慎。 我盯著他那一頭長長卷卷的好看頭發,整天腦子里想著怎么給他剃了。 然后過了一個月,我在一次照鏡子的時候,忽然發現頭皮上長出了一層淺淺的黃黃的毛茬。 我整個人懵了一下。 又過了兩個月,短短的毛茬長成了一指長的淺黃短發,最重要的是,這一指長的淺黃短發覆蓋了我整個頭皮,長得非常茂盛。 我差點要哭出聲來。 那之后每天看到李慎,我都要叫他一聲哥。 第二年的時候,我的頭發長到肩膀了,可以梳起來折騰一個小小的童女髻了。 還長高了一點點。 李慎也要走了。 不得不說,我有些舍不得他走。 李慎卻一點都沒有舍不得我,長了兩歲的少年面相長開了些許,清俊的眉眼帶著少年特有的朝氣,從李恬來接他起就一直表現得很開心。 李恬的樣子變化也很大,個子高了人也瘦了,越發顯得輪廓漂亮,他去年中了舉,已經可以被人稱一聲老爺,聽說是準備接著考的,之所以來接李慎走,也是因為李慎要準備回去考鄉試了。 李慎在來之前已經過了童生試,一直備考的也是鄉試。 林大人這兩年教李慎也是很上心的,臨行前叮囑他回去好好復習,只要科場上不出大錯,一個舉人也是跑不掉的,至于李恬,林大人看過他的文章之后,斬釘截鐵地說道:“父子相承,一甲之才?!?/br> 李恬并不推辭,只是笑道:“姨父過譽了,只望不墮家父名聲?!?/br> 林詩音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李恬看。 李慎則一點都不客氣,笑了一聲,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小尖髻,說道:“大哥客氣,我可不客氣,再過幾年,帶你去京城看二表哥跨馬游街?!?/br> 我點點頭。 隔年李恬金榜題名,高中探花,李慎鄉試第一。 父子兩探花一時傳為佳話。 連我都覺得要是李慎再中個探花,就更好玩了。 但老李探花顯然不覺得好玩。 李恬中探花的消息傳到保定,據說當晚老李探花就氣得吐了一口血。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原本還時不時傳些信來的李慎就那么斷了消息,給他去信或是寄些什么東西去,也石沉大海。 等到李慎高中會元的消息傳來,已經是林大人外放期滿,回京城的路上了。 林大人這一次是升遷,他原先做過幾年翰林,又被調任御史,之后外放,任期滿后回京,官升一級至三品,直任戶部郎中。 對于這些官職的彎彎繞我是不太懂,反正從林大人和林夫人的態度來看,這次的官升得應該相當不錯。 林詩音也不大理解一個三品的郎中怎么就值得這么高興,不過她爹她娘高興,她也就高興。 真的是非常好哄。 原本我們回京沒有這么遲的,但來接任的官員遲了一個月,我們路上又走錯了路多繞了半個月,所以到京城的時候會試都考完了。 殿試在即,李慎住在外祖家里備考,別說只是姨母姨父到京,就是洪水地震了,只要他那屋子沒壞,他就沒法出門,所以來迎接我們的只有李恬。 我有些失望,但林詩音一點都不失望。 當然,她都想見李恬好久了。 我其實不是很能理解她為什么傾心一個只是見過幾次面的人,對我來說,感情是相處出來的,不是一次兩次見面就能定下的。 但我沒有阻止她的意思。 畢竟李恬雖然比她大好幾歲,目測就算定了也要再等她幾年,但也不失為一個好的夫婿人選,當然,我不阻止的主要原因還是這一次見面,李恬看上去還是個在室之身。 雖然不排除他是因為身體太弱有心也無力的原因。 我沒有在開玩笑,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李恬這兩年身體變差了,是腸胃方面的疾病,先期并不明顯,再拖上一兩年,藥石無救。 但我沒有說出來。 親人相逢的時候說這樣煞風景的話,簡直不懂事。 林大人并不和那位做尚書的父親一起住,他當年成婚之后就搬了出來,京城物價貴,當時是租的房,過了幾年才有積蓄買下,也不過是個二進宅子。 住慣了太守府的我和林詩音都有些不習慣。 但住進了小宅子里,我跟林詩音的地盤反而變大了,我跟她可以一人住一間屋子了。 其實我是有些不高興的,我睡覺喜歡和別人一起睡,有人在我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