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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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赫像是怕妻子被子女調包了似的,刻意喚了她一聲。 喜娘道:“新郎官,新娘子不能隨便說話?!?/br> 徐赫自討沒趣,遂依照禮節,向子女們告辭。 徐家人情況特殊,既可稱作“阮姑娘”的娘家人,又與“徐副使”是族親,因此盛筵分為午宴和晚宴——午間在徐府設宴,夜間在徐赫新居款待,而徐家眾子孫兩處皆出席。 與二人相熟的洪朗然父子、藍豫立同樣兩頭跑,以示隆重。 但種種的熱鬧和喜慶,大多與阮時意無關。 和徐赫拜過天地,拜了彼此牌位,再來個夫妻對拜,就被簇擁著送進新房。 時隔四十年,大宣婚嫁習俗可謂一成不變。 落座后,她再無當年的新婦嬌羞,隔著蓋袱對沉碧道:“端一盆栗蓉酥來?!?/br> 余人惶恐:“新娘子莫要花了妝?!?/br> 她淡聲道:“你們說,新郎官寧愿看到花了妝的新娘,抑或是餓昏的新娘?” 沉碧笑而給她遞了糕點,還配以淡果酒。 阮時意對大伙兒擺手:“都出去吧!我先歇一會兒……” 眾人面面相覷,終究在沉碧的堅持下退至門外,只留兩人服侍。 阮時意維持優雅儀態,細嚼慢咽吃掉了六個小酥球,而后摸索著挪向架子床一側。 “別杵著,尋個地兒休息,愛吃什么自個兒挑,估計得等上四個時辰?!?/br> 兩名丫鬟被新娘子的無拘無束驚到,躊躇半晌,依言坐到屏風內的圓鼓凳上。 宅內熱鬧非凡,所有的打擾,統統被擋在門外。 ************* 今日,徐赫無疑是京城的一大主角。 最奇特的體驗,莫過于思憶中,他明明六年前已娶妻,現今換了身份,重娶一回。 當時主婚的父母已作黃土,籌備婚禮的人從兄嫂換成了他的兒孫,參加婚禮的哥們從沖動小伙子變成頭發花白的老頭兒…… 這感覺實在太神奇,甜酸兼有,無法言喻。 午后,首輔府中的喜宴結束,徐赫新居被擠了個水泄不通。 流水席擺開,道喜的人排隊排到大街,不少人因無座,送上賀禮、討杯喜酒便離去。 客人當中,以鎮國大將軍、首輔大人、赤月王后、周氏最為尊崇。他們分別坐鎮男女賓席,承擔招呼眾賓客的職責。 而徐晟、藍豫立、洪軒等年輕小輩則充當起御的角色,打理相關事宜。 徐赫領著阿六,在二門處笑迎了半天,臉有點僵,忽覺肩頭一沉。 無須回頭,已猜出是何人作祟。 “這次可別亂跑了!”洪朗然手持杯盞,悄聲警告道。 瞥見打扮端雅的洪夫人正與幾名女客賞桂,徐赫以同樣的語氣回敬哥們。 “你也別再讓嫂子跑掉了!” 洪朗然吹胡子瞪眼:“念在你是新郎官份上,今日休戰?!?/br> 徐赫笑哼一聲,沒再多言。 當年若非聽了岳父母、洪朗然與蕭桐的詆毀,他又豈會因一時義憤而立心揚名? 事實上,岳父母有口無心,而那對表兄妹歷來說話不帶腦子。 是他心高氣傲,阮時意又太能忍,以致惹出后來的諸多波折。 劫難掃除,大家安好,他何必將過往記于心上? 只是如若能重來一回,他寧愿陪妻子老去、陪哥們日日掐架、陪兒孫長大成人…… 好過從他們的人生中缺失了整整三十五年。 或許他流露的瞬間恍惚,令洪朗然不解,“唉!說你半句也不成?” “臭黑炭頭!你至少給我再多活個六十年!”徐赫輕咬牙齒,眼眶卻無端發紅。 “呿!你是想跟我打到一百二十歲,還是喝到一百二十歲?” “都成!” “今兒大喜日子不宜動拳腳,看我不把你喝趴下!”洪朗然與之勾肩搭背,半推半擁著他。 “誰怕誰!你們父子倆喝得過我?” 他重展笑顏,與從小相伴的老友融入山珍海味與陳年酒香中。 當夜,美酒佳肴,主賓盡歡。 嘉元帝更派內侍傳旨,賜予徐副使三個月的婚假,命其游山玩水,為天下人帶來更多佳作。 旨意一出,人人艷羨且嘩然。 徐赫卻明白,這是他婚前忙碌數月換來的嘉獎。 也許……可借機與妻北行? ************* 雖有千杯不醉的海量,但媳婦被丟在新房中,徐赫難免坐立不安。 留徐晟、藍豫立、洪軒擋酒,讓兒女主持送客,他裝醉回房。 無需喜娘引導,他火速揭喜帕,和阮時意進行同牢禮、合巹禮和結發禮,駕輕就熟。 在場之人被這對“新婚夫婦”的的熟練和隨意嚇到,自知久留討人嫌,領賞退下。 侍婢們為新娘子卸下沉重鳳冠后,沒來得及備水洗浴,也被遣出門外。 紅燭燃過半,房內香氣醇厚綿密。 阮時意端坐在雅致妝臺前,一襲華美嫁衣于幢幢燈影下耀目至極,通身珠寶金銀玉掛飾堆得她如華麗人偶。 冰肌雪膚因紅衣與燭火掩映,宛若春蘭浸潤斜陽。 徐赫見她頰邊泛緋,疑心她不勝酒力。 該不會……像當初那般,興奮莫名,賴在他身上,滔滔不絕說上一兩個時辰…… 他至今還記憶猶新呢! 未料,阮時意忽而對他勾了勾手指頭。 徐赫驀地記起三日前她半開玩笑說的那句話,神色微變:“阮阮,你沒喝多吧?” “助我取下這堆首飾,再除下婚服……” 她似笑非笑,語帶挑逗。 徐赫暗舒一口氣,行至她身邊,逐一為她摘除頭上、腕上、臂上的各類發簪、發飾、手鐲、腕鏈,亦不忘渾水摸“魚”。 與此同時,他俯身封緘她的唇。 遠處笙歌宴樂猶不絕于耳,門內的繾綣濃烈已硬生生把初冬釀成了**。 交換著合巹酒的醇烈,也交換著不可言說的溫情與靡麗,叫人心蕩神馳。 當霞帔滑落,外層半臂紅緞褪至后背,阮時意被錮在圈椅上,昂首承受著他居高臨下的碾吻。 她唇畔如有笑弧,抵住他的纖手熟練拿下繡金掛彩。 正當徐赫呼吸漸促,欲抱美人入床幃,她笑而和他十指相扣。 “三郎……” 她于凌亂氣息間低喃,美眸瀲滟,丹唇口脂糊開,蜜頰紅霞漸盛。 徐赫不由自主喉結一滾。 卻聽她幽幽嘆道:“兩次嫁給你,太累人……你是不是該分擔一點‘壓力’?” 徐赫眼看她親手脫掉繁復嫁衣,已猜出她意欲何為,討饒道:“真要此時此刻?” “不然呢?” 她笑意漾至眼角眉梢。 容色一貫出眾的她,突如其來添了一絲繞眉風情,更顯瑰姿艷逸、群芳難逐。 徐赫恨不得把她直接丟床上。 畢竟,他承諾的“乖乖聽話”,有場地限制。 衣袍半褪,對上她醞釀微醺與期許的眼神,他癟了癟嘴,自暴自棄,褪得僅剩貼身薄紅中衣。 ************* 大紅嫁衣的復雜程度,比起年初銜云郡主所賜的那套妖嬈紅衣有過之無不及。 新婚夜所佩戴的裝飾更是多了數倍。 阮時意一一摘下,整整齊齊排滿了兩張條案,才悠哉悠哉換上徐赫的新郎官紅袍,戴上他那頂左右簪有金花的烏紗帽。 徐赫苦不堪言,遭她摁在妝臺前,一絲不茍梳理頭發、細細綰了發髻;又被迫站起,逐層穿上紅綾、麒麟袍、半臂……再搭霞帔于左右肩。 除了沒有耳洞,戴不了耳墜子,且鞋子實在沒法對調,能換的都換了。 衣裙于他而言太窄也太短,勉強塞進去,幾乎不能動彈。 當阮時意捧出檀木雕花妝奩,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阮阮!點到為止!” “畫個眉毛,補點唇脂總是要的……” 徐赫指著剛親吻過她的唇:“有了?!?/br> “不均勻,看著就不想親?!?/br> 她不由分說,以指尖蹭了朱色口脂,直往他薄唇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