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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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坐進馬車,未料徐赫把駿馬韁繩遞至瀾園仆役手上,竟矮身鉆入,徑直坐她身側,對外丟下一句,“回去吧”。 他在瀾園眾仆侍眼中,幾乎等同男主人。 車夫見阮時意無異議,當即催馬而行。 然則,阮時意并非無異議,而是因氣惱而直哆嗦,久久說不出話。 她深深吸氣,正想張口喊停車,忽然腰上一緊,后頸被大手固住。 下一刻,他逮住她檀唇翕張的間隙,直接把三寸柔滑喂進去。 既有濃重思念,亦有積攢醋意,更有綿長溫情。 推他,踢他,均被他輕而易舉制住。 憤怒也好,埋怨也罷,終歸抵不過溫柔相抵與瘋狂攫取。 狹小密閉的車廂滿載酸酸甜甜的綺麗,順著車輪滾滾駛向城東瀾園,穿梭于擁擠人海。 喧鬧市集的凌亂雜聲如澎湃浪潮,將車內心跳聲、呼吸聲、低喃聲數盡掩蓋。 ***** 那兩人離去后,夏纖絡閑坐于偏僻小閣,獨酌無趣,又不愿出門應酬。 冷眼看日影穿透門窗的精巧菱格,投落向空蕩蕩的廳中,她的心也空空的。 秋水橫波,盈盈于睫,憋悶使得她淡然發話。 “都出去……把姚廷玉給我叫來!” 余人恭敬應聲,躬身退至門口。 不多時,姚廷玉昂然步入,一身淡綠袍裳氣宇軒昂。 “郡主有何吩咐?” “我呀!沒能把阮家小妹子弄到手……可她若非嫁給我堂弟,便要與那姓徐的畫師成親,所以說呢!哎呀呀……你也沒戲啰!” 姚廷玉淡定而笑:“郡主多慮了!屬下對阮姑娘,不曾有過非分之念?!?/br> “你!”夏纖絡鳳眸掠過惱火,“……!你在耍我?” 她與姚廷玉相識,源于兩年前的一場英雄救美。 當時她一眼相中外表無可挑剔的他,滿心想收入囊中。 無奈姚廷玉自請擔任她的護衛,卻盡忠職守,分毫未僭越。 她明示暗示過,給足了機會,姚廷玉每次皆視若無睹,卻又一如既往拼死相護。 此后,本就名聲不佳的她,三番五次在姚廷玉當值時,故意拉上男男女女躲于閣內,看他們酒后各種頹靡,自己則閑坐一旁,發出嬌哼之音。 可他不為所動,置若罔聞。 她甚至認定,他為朽木所制,無常人該有的情和念。 她固然不會為一名對自己全無念想的男子守身守禮,可盡情后隱隱覺得,缺了點什么。 去年臘月,她接到消息,姚廷玉受友人邀請至松鶴樓宴飲,宴席散后,居然破天荒親自護送某位姑娘走了一段路;且沒兩日,便一大清早主動敲開對方的府門;乃至替人家牽線搭橋,請她以郡主之尊,親去長興樓觀畫;過后更為接近那位姑娘,和丫鬟在郡主別院大打出手…… 夏纖絡私以為,得不到他的人,得不到他的心,就該把得他心的姑娘要到手。 結果,她費心耍完徐阮二人,方知被姚廷玉耍得團團轉! 豈有此理!憤恨難平! 夏纖絡凝望眼前高大的青年男子,朗如玉樹,俊俏硬朗,鬢若刀裁,容顏如玉,還真是萬中無一的好皮囊…… 而且,武功奇高,體魄強壯,前所未見。 她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撩起紅綾裙,搖搖晃晃站起,趔趔趄趄,走到姚廷玉跟前。 “他倆湊對,你沒感覺?可我……”她話說到一半,鳳眸迷離,毛手毛腳拉起他的手掌,捂向自己心跳所在,“這兒……難受?!?/br> 姚廷玉早已習慣她的瘋癲,知她裝醉,懶得揭穿她。 只聽得她哼哼笑問:“告訴我,你是誰?” “屬下姓姚,名廷玉,是您的護衛統領?!?/br> 夏纖絡滿意點頭:“職責何在?” “保護郡主,盡力效勞?!彼x正嚴辭。 “很好,”夏纖絡放開他的手,抬手拉扯他衣帶,“我要你……貼身保護我?!?/br> 姚廷玉僵立不動,任由她踮起腳尖,仰起嬌顏,以散發酒氣的唇印上他的。 片晌,夏纖絡撤開數寸,嗓音帶惑。 “……要你摒除阻礙,用你的寶劍,盡全力,保護我?!?/br> 姚廷玉劍眉緊蹙,“嘶”地倒吸了一口氣,咬牙狠狠將她納入臂內。 紅紅綠綠的綢緞綾羅裂成碎片,宛若春末落花碎葉,飄灑一地。 閣內回響碰撞聲、物件落地聲,每每求饒嗚咽起,總有沉嗓語帶戲謔回應。 “郡主,屬下……未盡全力?!?/br> 那一日,直到夜里,夏纖絡始終未曾現身于府上雅集。 賓客們素知郡主喜怒無常、率直隨意,人人自顧吃喝玩樂,興盡而歸。 夜幕下,星光漫溢,風卷飛花,夏草沾露。 看似月白風清,良夜未盡,殊不知幽暗天地間,正有洶涌惡意來襲。 第76章 翌日, 惠風暢爽, 吹開滿城煙絮。 阮時意親手備了徐昊最愛的五香糕, 領著靜影、沉碧, 再度前往城南商街。 她從徐昊處討要茶具茶葉等送給夏纖絡, 目下正好借“禮尚往來”為名,與這孩子多加接觸。 當她輕提淡鵝黃色細折裙登上馬車, 置身狹迫空間, 瞬即因昨日下午之事臉紅欲燃。 一是羞,二是惱。 昨兒徐赫借商議為由登車,悶聲不響,與她進行了一系列“口舌之爭”。 這類費力而不費腦子的爭執, 她從來都斗不過他。 最終,他兩臂圈住軟弱無力的她,柔聲細語勸慰,提出“郡主所要求的,我來想辦法, 你犯不著受這窩囊氣”。 興許,見她水眸凝霧,小嘴泛紅, 他俯首細細啄了幾下,聲稱得趕回去繼續臨摹, 溜了。 阮時意被他搓圓摁扁且啃了一頓, 回頭驚覺他尚未把她哄好就跑, 火氣更甚。 可事后, 她猛然意識到一事。 她居然……等他哄? 身為清心寡欲、德高望重的太夫人,她為何會冒出稀奇古怪的期待! 那一瞬間,她徹徹底底明白,哪怕曾信誓旦旦宣告“他們回不去”,她卻在不經意間,日漸重新視他為伴。 重逢近一年,除去最初鬧過兩回情緒,徐赫的確在努力當好丈夫、祖父…… 他學會忍耐,學會尊重,學會關心,既便偶有放肆,原因大多緣于她的迷茫與縱容。 傾聽車外如流水般傾瀉的喧鬧聲,阮時意獨坐車內,身心皆隨車而顛簸。 以前寵辱不驚、喜怒不形于色、優雅從容的“徐太夫人”,大概真死了。 取而代之的,是心情矛盾、患得患失的“阮姑娘”。 ***** 城南裕隆茶館內,裝潢陳設高貴雅致,茗香襲人。 因尚未正式對外營業,伙計們散落四處,忙于擦拭門口的鏤雕十二條屏、多寶博古架、高幾上的梅子青龍泉窯花瓶等別致器物。 徐昊品嘗阮時意所備的五香糕,剛吃兩口,霎時紅了眼。 “阮jiejie,您這道五香糕,是跟我祖母學的吧?不用干芡實,而是采用新鮮的雞頭米,且做法更偏向于定勝糕……她老人家走后,我一度試著給母親做,始終沒能成功,還請您……得空指點一二?!?/br> 阮時意心底仿佛回蕩著一聲嘆息,遂吩咐仆役取來筆墨紙硯,細細記下與別不同之處。 一來二往,徐昊與她這“阮jiejie”越發熟絡,閑談間提及自己作為徐二爺的長子,壓力極大,時時刻刻擔心行止出錯,落人話柄。 阮時意則微笑鼓勵:“徐家人祖上從軍,太夫人當年改行做書畫生意,純屬迫于形勢,時至今日,到你手里,才不過第三代。 “別忘了,你祖母出自書畫世家,養在深閨,對于從商可謂半竅不通;而你爹也曾在闖蕩路上虧得血本無歸……不都是一步步走出來的?” 她說起此話題,免不了語重心長,搬出她早年所言——徐家人只要不違紀不犯事,無論能否創出佳績,總能得到家人認可。 祖孫二人話語投機,聊了一陣,徐昊對她倍加欽佩,盛情留她用膳。 阮時意唯恐與長孫傳完流言蜚語后,又禍及二孫子,婉拒后起身告辭。 意外的是,平常乖乖在后吃東西的靜影沒了影。 一問之下,伙計說,靜影解手完碰到護衛阿煦,隨他去后巷看小貓。 阮時意無奈,派人去喚靜影歸來。 未料問遍后巷各商鋪,以及那畫糖畫的老人,均說未曾見過一粉綾裙的嬌俏小丫鬟。 阮時意內心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意。 她每每帶靜影逛市集或夜市,總耐不住那丫頭央求,買上點小糖或糖畫。 如若那丫頭路過糖畫攤子,定然會停下左瞧右看。 由此看來,二人根本未從后門離開茶館! 當大伙兒仔細找遍樓上樓下,仍未發現行跡,阮時意總算想起被刻意忘在腦后的地下密道…… 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