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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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如何保證,成千上百人當中不出現叛逆之徒,并絕對言聽計從? 這個問題,她一開始并無頭緒。 直到與徐明禮散步,于庭中看見靜影那張天真的笑臉,阮時意心底的冷涼之意猝然涌遍全身。 ***** 關于地下城的調查,阮時意把圖紙交給父子二人后,便再也無能為力。 既然徐赫肯讓步,由她接近銜云郡主、獲取某一段晴嵐圖,她自當盡力爭取,好更進一步獲得祖父留下的秘密。 正月十四,夏纖絡盛情邀請友人加入行宮溫泉游,賓客中包含阮時意和徐晟。 但徐晟尚在“禁足”,相熟的藍曦蕓對郡主避之不及,書畫院認識的小姑娘身份不合適,阮時意尋不到伙伴,又恐靜影太直率得罪貴人,最終只帶上沉碧和另一名丫鬟同行。 鏡湖行宮從前朝起陸續擴建,從西至東分為旁枝宗親享用的酒泉宮、帝后及皇子公主們專享的梅林宮、重臣與家眷小憩的北林區。 三大區域各有相聯之處,僅余矮墻相隔。 阮時意身為“太夫人”時,曾隨徐明禮在北林區小住過幾回,此番受銜云郡主之邀入住酒泉宮,一進門便覺此處淡酒氣繚繞,免不了心里發虛。 泡個酒泉,應該不會醉吧? 大不了,光陪聊,不泡溫泉? 因頭兩日嘉元帝設宴梅林宮,夏纖絡全程忙著出席筵席,壓根沒閑心搭理她的“好朋友們”。 與郡主請來的名世家公子貴女不同,阮時意身份相對特殊,偏生背后有徐家撐著,且保管“探微先生”的大批名作,外加本身生得佚麗非常,擅長書畫,算是才貌雙全,因而無人小覷,均待她十分客氣。 更有一兩名公子對她甚為追捧。 她偶爾與大家同聚一堂,聽他們閑聊;偶爾獨自小逛,在小院落附近觀賞春花初開的美景;得空拿出她那豆瓣楠木匣子,畫點花草小稿;元宵節當日,和新結交的年輕人搓搓湯圓,倒也樂得自在。 如她所料,自從上回在郡主別院中主動碰了姚廷玉、宣告自己的體溫與常人無異后,那人果然沒再作妖,每次路遇,皆規規矩矩打招呼。 阮時意的心安下一半,卻更加確認先前的推測,對其敬而遠之。 正月十五之后,行宮內大型宮宴結束。 夏纖絡終于沒再往湖邊梅林跑,而是打扮得花枝招展,接待新舊朋友。是日下午,她籌備完畢,邀請女賓們去醇芳閣小酌。 阮時意此前曾擔心郡主在某方面風評不佳,態度高傲,極難相處。 但接觸數次,除去第一次在長興樓初見的男女同車,并說出“切磋琢磨”之言的奔放外,似乎又瞧不出哪里不妥。 ***** 接到邀約,阮時意特地換了身淺杏花粉的褙子,內配月牙白曳地長裙,整整齊齊梳了個雙鬟髻,耳垂上戴了珍珠耳飾。 她攜一身簡雅風姿步入金碧輝煌的醇芳閣,再碰上一群妖冶女子,便顯得周身尤為寡淡,反倒最惹人注目。 入席后,閣門邊上琴音輕漾,幾聲緩奏,陡然促弦,如驟雨狂風摧花,或似逸泉奔流入湖。 一位白衣琴師被屏風半透遮擋,勉強能看出是位年輕男子,舉手投足間溫雅從容。 夏纖絡斜斜靠在坐榻上,繡金紅衣因慵懶姿態而松散,香肩微露,意態撩人。 她笑意盈盈,不時盯著屏風后的琴師,不時向眾女賓舉杯相邀;余人或嬌或媚,含笑響應。 阮時意見是京城女子常喝的梅花蜜酒,輕抿一口,優雅放下。 聽琴時,大伙兒鮮少交流。直至數曲盡,余音縈繞不息,琴師穿過屏風的包圍,信步而出,向夏纖絡行禮。 在場十余人媚眼打量,細聲交談。 阮時意借舉杯淺飲,偷偷窺望琴師一眼。 此人約二十五六,容姿俊美,眉眼頗具風流色,興許……是郡主的“小郎君”之一? 未料,夏纖絡環視眾人,對琴師懶懶擺手:“先下去吧!” 琴師躬身告退之際,席間一名綠裳女子多看了幾眼。 夏纖絡見狀一笑:“方家妹子好這一口?” 綠裳女子垂眸,羞澀未答。 夏纖絡燦然而笑,對身側侍女吩咐了兩句。 阮時意雖聽不真切,但從旁人的嬉笑聲中聽出,郡主給那綠裳女子“安排上了”。 至于孤男寡女共處,會發展到何種程度,不得而知。 她心下暗忖——在這言行豪放的郡主面前,千萬千萬別盯著男子看。 否則……不小心被“安排”,可就麻煩大了! 曖昧氣氛只維持須臾,人人品嘗點心與酒水,場面恢復談笑風生,一派和睦。 臨近黃昏,聚會方散,眾女整頓衣裳,蓮步退下。 “阮家姑娘,且留步,我有話要與你細談?!?/br> 夏纖絡忽然喊住阮時意,并請她到后方廂房。 房內寬敞,四角分別放置鎏金孔雀銜燭燈,映照內里華麗陳設與裝潢。 “小阮妹子,”夏纖絡拉她落座,“你所贈之畫,我幾乎日日請出來欣賞!想了整整一個月,也沒想好賞你什么……” 阮時意不好開門見山提晴嵐圖,唯有委婉笑道:“小女子哪敢要郡主賞賜?您真不必往心里去?!?/br> “我總覺你太拘謹嚴肅,一板一眼的,沒半點朝氣!”夏纖絡嘆氣,妙目上下打量她,“是這身裝扮的緣故?不如……你換身衣裙,再換個發型給我瞧瞧?” 阮時意只當是要她明天穿得清新些,遂微笑應允。 不料夏纖絡突然喚侍女捧出各式衣裙,有華貴大氣的,有飄然如仙的,有繁復錦繡的,輪番往阮時意身上比劃。 ……? 這位郡主是想讓她當場換裝?這癖好有點詭異呀! 可她適才渾然未覺,順口答應了,該如何婉拒? 阮時意猶自思索,卻被侍女們簇擁著推至屏風后,一眨眼工夫,被剝得僅剩貼身蠶絲小衣和白色襯裙,隨后套上一件湖綠繡紅梅上襦、淡青垂金絲錦裙。 眾人七手八腳給她套上一系列的首飾,插上各式寶石發簪,將她推出屏風之外。 燈火映照下,阮時意神態窘迫,通身光華流麗,天然清麗未掩。 夏纖絡拉著她轉了一圈,嘖嘖稱贊,又嫌她太瘦,撐不起這衣衫,示意她試試別的,再畫個淡妝。 阮時意如墜云霧,只得客隨主便,一一照辦。 等她由侍女伺候,換過一襲鵝黃色綢裙,夏纖絡抬手擺弄她發髻邊的珠飾,笑吟吟問:“小阮妹子,我好像聽說……你府上,養了個郎君?” 阮時意驀地心驚。 姚廷玉先前貿然到訪撞見徐赫,回去稟報的? 抑或夏纖絡為熟知“新朋友”的底細,刻意派人打聽過? 她沒法否認,不得不搬出似是而非的答案:“回郡主,那人是徐家族親,在瀾園借住數日罷了?!?/br> “你們徐家和阮家,京中房宅沒上百也有好幾十間,那青年何必非要跟你擠一處呢?”夏纖絡笑而用纖長食指挑起她的下頜,眸光盡是端量與贊賞,“你這小姑娘,不老實?!?/br> 阮時意也知理由站不住腳,正想改口,未料樓下隱約傳出極其規律的門板碰撞聲,間或夾雜兩聲嬌軟吟哦和粗喘。 額,天色還沒全黑,竟有人大膽在……? 阮時意耳聞久違的靡麗音色,渾身如有guntang熱流竄過,比泡在溫泉水中更熱辣。 夏纖絡唇角繾綣,靠向她耳邊,悄聲笑語醞釀香軟氣息。 “放心,在我這兒,保準你不寂寞?!?/br> 第63章 夏纖絡軟語綿柔,溫熱呼吸透著酒香, 醺得阮時意心跳驟停。 兼之, 對方指尖不經意在她下頜輕捏了兩下…… 這神態、眼波、語氣、動作……悄無聲息氤氳挑逗意味。 阮時意自問活了五十年, 與姐妹、朋友、兒媳、女兒、孫女、外孫女相處, 偶有肢體接觸,卻從未被女子這般逗弄過。 尤其對方身份尊貴,容色艷麗,風流情態盡顯。 窗外的旖旎之聲若斷若續, 始終未停歇。 阮時意呼吸間全是夏纖絡帶來的薰衣花香與芳甜酒香, 瞬間恍惚后,細想自己每回穿幫,皆是過份鎮定所致,還不如換上女兒家該有的天真嬌羞? 于是,她垂下眸光流轉的眼眸, 囁囁嚅嚅, 說不出話來。 夏纖絡細察她的反應,噙笑讓她換一身海棠紅綾裙。 阮時意猶豫:“郡主,這、這不大合適吧?徐家人……有孝在身?!?/br> “穿上試試而已, 又沒讓你在大街上招搖!”夏纖絡柳眉一挑,“再說, 你究竟算徐家什么人?義女?未來兒媳婦?” 阮時意并不愿深刻探討此話題,遂照她之意換過一身。 窗外天色越發深沉, 侍女們端上果子蜜餞、甜咸酥餅等物供二人享用。 這一次阮時意所換的衣裙樣式復雜, 層層疊疊, 加上重新綰過發髻,費時不少。 夏纖絡靠在臥榻之側,隨意吃著南國蜜桔、杏脯和雕花棖子,意態懶悠悠。 待見侍婢簇擁那容光四射的阮時意行出,她兩眼定定注視那玉軟花嬌的少艾之容,臉上怔然,微露羨慕。 纖纖玉手放下食物,遞向身側侍婢,由著她們以濕帕細細擦拭后,夏纖絡抽離雙手,步態如蓮,行至阮時意跟前,調整她嫵媚傾鬢邊上那串柔光浮動的琉璃珠。 阮時意宛如木偶人般任憑她更換首飾、整理領口的銀線繡紋,綁緊束帶。 夏纖絡左瞧右看,眉目漫過贊許,又將阮時意推至巨大的鏡子前。 鏡中紅衣麗人一前一后立著,一如海棠火灼灼,一如牡丹紅艷艷。 感受夏纖絡以拇指指腹搓揉她腮邊新抹的胭脂,阮時意茫然抬目,從略帶朦朧的鏡中捕獲了對方眼底的炙熱。 若即若離,宛若霧里繁花。 阮時意的假羞澀頓時添了三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