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書迷正在閱讀:韓先生情謀已久、愛豆竟然暗戀我、金屋里的白月光[穿書]、這蘇爽的豪門生活、再撩我就親你了、夫君他是科舉大佬、說好的白月光呢(重生)、護妻狂魔:龐總戀愛了、枕邊有你[互穿]、你的濃情我的蜜意
他頓了頓,“況且,還有我?!?/br> ***** 名為師徒、實為血親的三人,在山頂品茶吃點心果子,談天說地,從繪畫技法聊到人間百態。 約莫待了一個時辰,眼看日影傾移,方收拾隨行物件,悠然離開。 走下石階和窄道的過程中,阮時意既想四下張望,又恐多疑的反應打草驚蛇。 幸好,暫時無人滋擾生事。 回到下方平臺,由于多了徐赫的提示,她疑心危機四伏,只覺風聲鶴唳,連車夫那畢恭畢敬的低頭哈腰,都被她認作心里有鬼。 她上車前假裝活動筋骨,繞行一圈,細看馬車輪子之間的軸歪了,而且用于減緩車速的木棍,好像比往常所見要略短一些? 她正欲開口詢問,徐赫溫聲催促:“阮姑娘,時候不早,請先上車?!?/br> 他向她使了個眼色,眼神篤定,溢滿撫慰。 阮時意心中稍稍安定,與秋澄相互扶持鉆入車內。 車輪滾滾,順著原路返回,馬車咯吱聲不斷,且比來時多了些搖晃。 阮時意倍加警惕,探頭至秋澄耳邊,悄聲問:“公主今日所帶的,確定全是心腹?” 秋澄略一思索:“有倆談不上,但都是赤月國的人,怎么了?” “興許……王后信中所提,問您何時回去,要派人馬來接,并非隨意一說,”阮時意眉心微蹙,“有人擔心,您在這邊呆久了,有大宣徐家這座靠山,假以時日,成為新一任儲君?!?/br> 秋澄悶哼:“那為何還不動手?” 阮時意容色沉靜:“依我看,直接出手殺人,易留痕跡,遭人猜忌。再往前走上數里,便是百丈懸崖。制造馬車失控、墜落山崖、車毀人亡,比起舞刀弄劍的刺殺,要少惹爭議?!?/br> “咱們差不多時,便跳車!你別怕,我會護住你的?!?/br> 話音未落,馬車駛過鋪滿落葉的彎道,車子忽然傾側,卡在路中間。 阮時意和秋澄猝不及防,險些迎面相撞。 徐赫飛身下馬,掠至車前,將車上二人扶出,長眸不失驚疑,“這又是鬧的哪一出?” 阮時意暗忖,難道……她猜錯了? 既非赤月國的殺手,也沒打算在懸崖邊下手? 下車后,只見右側車輪陷入泥濘整整一尺深,導致車身傾斜,幾欲翻側。 “先前好好的……沒那么大的坑??!” 在場所有人,連同車夫在內,無不驚訝。 再仔細檢查前頭數丈的路況,眾人驚覺,落葉底下,不知何時被人挖掘了七八個不大不小的長形坑洞,皆用爛泥與枯葉作掩飾。 擺明了是要讓過路馬車失陷于此。 車夫用赤月國語狂罵,指揮眾仆役齊心協力,意欲將馬車推出大坑,再弄些木板鋪路。 剛推高數寸,周邊茂林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一眨眼工夫,兩頭竄出二三十名五大三粗的壯漢,個個手持木棍、刀劍等物,一窩蜂沖出,兇神惡煞,將眾人團團圍住。 哪來的烏合之眾? 為首那人滿臉肥rou,手指阮時意,目光猥瑣,口沫橫飛,“把那青裙小姑娘抓了!老子要嘗嘗鮮!” 徐赫眸中精光大盛,以迅雷烈風之勢,斜跨半步,護在阮時意跟前。 淺青袍袖猛地一揮,手中飛出一物,破空而出,直直擊中那人尚未合攏的嘴。 呼痛聲、叫罵聲含混,那人表情痛苦,雙手緊捂喉嚨,硬生生從嘴里咳出一塊尖石、三顆門牙,以及一灘血。 徐赫昂然而立,身姿沉穩不失飄逸,神態淡泊而清雅。 在壯漢們驚怒交集的注視下,他薄唇冷冷哂笑。 “這石頭,可夠鮮?” 第37章 斜陽鋪照秋木葉,將深淺紅黃染成深深淺淺的金色紅。 本是好景如畫, 卻因一輛陷落的馬車、一群面目猙獰的大漢而被破壞了。 阮時意直覺這二十余人的視線只集中在她身上, 不由得納罕——怎會沖她而來? 她自問低調內斂, 在管理徐家生意上不冒進、不越軌;在書畫院認真學習, 和師生相處融洽;更暗中開設義善堂, 力所能及幫助別人,若說真得罪過誰…… 大概只有路見不平,協助興豐餅鋪的老大娘討回公道, 以致某些人利益受損? 定是瞧見“阮姑娘”難得出城, 又只與文秀“書畫先生”、嬌俏小公主作伴,隨行僅有數名看似尋常的侍婢與雜役, 才敢在她頭上動土! 如今,徐赫隨手一擲, 動作干脆利落,準頭極佳, 力量透著狠勁,給了對方一個下馬威。 他們呆滯片刻, 才舉起刀劍棍棒沖來。 靜影側頭凝向阮時意:“姑娘,要留活口么?” 阮時意嚇了一跳, 訕笑道:“給點教訓就成, 別傷性命?!?/br> “是?!?/br> 眾人只見粉影一晃,靜影已如御風般掠出。 除了徐赫、秋澄與兩名會武的女護衛, 余人根本看不清她用了什么手法, 所過之處, 刀劍棍棒的落地聲伴隨脫臼聲、骨折聲、拳腳相交聲流竄。 轉眼間,十余人哇哇大叫。 而靜影自始至終面無表情,赤手空拳,倒有點像徐晟那日開玩笑說的“那什么叢中過、什么什么不沾身的”。 秋澄兩眼發光,不住搖晃阮時意的袖口,贊嘆不已:“神了!jiejie,你家丫頭好、好驚人!” 她不甘示弱,從腰間抽了根暗紅色的長鞭,縱身一躍,閃掠過去,對轉身逃跑之人猛甩一記鞭子。 “秋澄……公主!小心!” 徐赫生怕她太過魯莽,情急之下直呼其名,后勉強補了“公主”二字。 還好,小妮子招式一板一眼,應付流氓地痞綽綽有余。 公主親自上陣,余人自是不敢落后,就連車夫和兩名侍婢也撿起地上的刀劍,與壯漢對峙。 唯獨徐赫牽了阮時意,謹慎退至道旁大樹下,抬手輕拍她的肩背,軟言安撫:“不怕不怕……” 阮時意惱羞成怒,甩掉他的手,低聲喝道:“誰怕了!真當我是十六七歲、未見過世面的小姑娘?快去幫秋澄!不能讓她傷到半根頭發絲!” “一堆人幫她呢!我得護著你,免得你被別人‘嘗’了!” 阮時意生怕他見縫插針地撩撥她,急忙挪步,與他保持距離。 正當半數逮人被靜影打得四處逃散,秋澄玩弄長鞭,笑嘻嘻往回走,驀地臉色一變。 徐赫已然聽出后方有動靜,一手將阮時意拽回懷內,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后腦,雙足點地躍起。 “啪啪啪”,幾枚鐵鏈子打在樹干上,力量、準度,明顯高手所為! 阮時意被他當著外人前摟摟抱抱,渾身熱血沸騰著倒流,全無思考余力。 只知道,這一回,來的是另一撥人。 ***** 恍惚間,三名黑衣蒙面男子攜帶寒光,擋至二人跟前,快如閃電,身法詭異。 手上明晃晃的刀彎曲如鐮刀,已宣告了他們的身份。 愛使這種彎刀的,多半是雁族人。 徐赫此前初次和阿六、雙犬搬遷時,便遇到類似的三名蒙面人來襲。 最終,那三人瞬間死在神秘青年手上,其后被人毀尸滅跡。 難道……此事終歸泄露了,引來同伙尋仇? 目下,挖坑想抓阮時意的那幫流氓混混,已不足為患;而馬車在回程前動了手腳,可見赤月國人混入了不利于秋澄的人;外加后到的三名雁族高手,應是為抓捕擁有“探花狼”的徐赫…… 難不成,今日是偷襲的黃道吉日?怎都堆在一起了? 雁族人高手以不咸不淡的漢語發話:“跟我們走,留你們命!” 徐赫仍死死抱住阮時意,只想拖延至靜影歸來,遂作出迷惘狀。 “你們是誰,干嘛朝我們亂丟暗器!” 那三人似乎在言語溝通上有困難,嘰嘰咕咕說了兩句,當先一人探手入袖口,摸出疑似布團的事物。 徐赫猜想對方又打算用致人昏軟無力的粉末來對付他,連忙預先吸一口氣,與此同時,捂住阮時意的口鼻,跳躍閃避抖出的粉末。 黑衣蒙面人緊追,試圖投出第二團時,正逢徐赫抱了阮時意搶至馬車附近,而秋澄長鞭一揚,為他們擋住追逐。 徐赫生怕外孫女誤吸毒粉,一拽她胳膊,并抬腿用巧勁,將第三團未散開的布團踢向馬車! 布團改變方向,飛往馬車旁的車夫和兩名侍婢。 他們先是一愣,靈活避開粉末,齊齊手持刀劍,撲向秋澄! 果然是jian細! 秋澄長鞭舞動,意外發覺,這三人武功并不弱! 雁族人顯然對他們一方突然內斗感到糊涂,均目目相覷,摸不著頭腦。 “車夫”與“侍婢”多少吸進了一點粉末,迅捷程度大減。 粉末隨風飄散,處于下風口沒來得及逃散的流氓地痞也搖搖欲墜。 何曾料想,雁族人接二連三丟出的粉末,沒能迷倒徐赫、阮時意和秋澄,反而助他們一臂之力? 徐赫猶自納悶,靜影那丫頭為何遲遲未歸。 他手無寸鐵,難以把妻子與外孫女護周全,正自發愁,背后猝然嗖嗖嗖數聲,定睛一看,四支銳箭先后插中黑衣蒙面人與持刀的“車夫”的胸口! 緊接著,兩名纏斗的“侍婢”也未能幸免,被利箭射中大腿,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