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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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事就是這般,快狠準,無所顧慮,瀟灑的很,尤其是在報完仇之后,他能感覺的到,余歡身上已經沒有了束縛。 他也想像余歡一樣,可惜性子是天生的,余歡從小這般,那種瀟灑他學不來,余歡的實力,他更沒有。 “我到了?!彼麖谋伙L吹開的縫隙里瞧見了清風齋三個大字,大家是不同樓里的姑娘,除了寶釵是住在清風齋的,其他人各奔東西。 寶釵扶著他下車,明生示意她先進去吧,前門被封,只能走后門,要繞遠路,亥時冷冷清清,一個小姑娘家在外多待有危險。 明生自個兒就在旁邊,又是男子,所以沒關系,目送她離開,馬車也走之后才苦笑。 真的沒關系嗎? 現如今這個當下,男子一個人走在街上,也是很危險的。 只要長得好看,都會被人覬覦,無論男女,他很早之前就明白了這個道理,今兒只是重溫了一下而已。 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關系呢? 明生深吸一口氣,收拾了一下沉重的心情朝棺材鋪走去。 這邊是青樓一條街,一被封,整條街都被封了,街上一個人都沒有,頗顯得蕭條,只清風齋的隔壁開了一家棺材鋪還亮著光。 寸金寸土的地方,開了這個一家棺材鋪,不知道多少人惋惜,花重金想買下,主子是個硬骨頭,不賣,給再多錢也不賣。 想使陰招,不好意思,打不過人家,想收買官差搗亂,不好意思,官差都怕人家。 總而言之,沒人搞得定,這家棺材鋪依舊牢牢頂立,就算東西賣不出去也無所謂,東家根本不在乎錢。 明生過去的時候東家正坐在椅子里糊白色燈籠,一個幾文錢,便宜的和鋪子不成正比。 這間鋪子這個位置,一天最少要吸十金才能回本,就照他這個賣法,一輩子也賺不了十金。 太皇太后薨了,家家戶戶都要買這玩意兒,生意還挺好,門前有兩個人挑選,挑完問東家,“多少錢一捆?” “自己猜?!睎|家很是沒有誠意的說道。 客人都被他搞糊涂了,“我怎么知道你賣多少錢?” 還有人做生意讓客人猜的?東西真的有人買嗎? 他丟下一個銅板,報復似的說,“錢給了,東西我拿走了?!?/br> 東家甩都不甩他一下。 另一個人瞧見有便宜可占,依樣畫葫蘆,也拿了一捆,只給了一個銅板,東家頭都沒抬,任他拿。 那人似乎覺得自己虧了,回過頭又拿了一捆黃紙,剛要走,與明生打了個照面,被人瞧見貪小便宜,臉一下子漲紅,又掏出幾個銅板放在桌子上,才心虛的離開。 明生等他走后直接趴在桌子上,“接我一下,我喝多了,腿軟?!?/br> 東家終于轉過腦袋,瞧見他眉頭擰緊,“你怎么沒死在外面?” 話是這么說的,人還是放下燈籠走了過來,架起他的胳膊,把人抬了進來。 門口不知何時又站了一個人,“東家,我要幾捆紙?!?/br> “不賣!” 客人很是委屈,“不賣就不賣,兇什么兇嘛?!?/br> 余歡把人放在椅子里,嫌煩,索性將店門關上,去閣樓上打了熱水,拿了毛巾過來給椅子上的人擦臉。 明生挪了挪屁股,更舒服的躺在里頭,“方才我樓里的姑娘說,隔壁的棺材鋪老板可兇了,又瞪人家又罵人家,一點不懂的憐香惜玉,這不是挺好的嗎?還知道喝醉的人要用熱毛巾擦臉……嗚嗚?!?/br> 那熱毛巾糊在他臉上,明生懶得動,又嗚嗚了幾聲,毛巾被人拿了下來,然后粗魯的順著他的臉往下擦。 脖間一熱,熱毛巾伸進里頭,繞著他脖頸擦了一圈。 啪! 毛巾被人丟進桶里,過了一遍水,擰干之后給他擦手,然后脫了他的鞋子,動到他腿的時候,明生縮了縮。 余歡是練武的人,敏銳的感覺到了不對勁,“怎么弄的?” “摔的?!泵魃p手一攤,“喝多了沒站穩,啪的一下就摔了?!?/br> 如果是摔的,應該疼在膝蓋上,但是他掀開明生的褲腿,膝蓋上什么都沒有,所以肯定不是摔的。 明生不說,他也不問,繼續折起明生的褲腿,把他一雙足放進桶里。 明生經常喝醉,他一開始把人丟在床上,后來知道了怎么處理,用熱水泡泡腳對他有好處。 突然想起來忘記給他擦耳朵,毛巾再度丟進水里,然后擰干,給他擦耳后。 明生怒罵,“你個混蛋!” 用洗腳水給他擦耳朵! “反正是你自己的?!庇鄽g一點不以為然,擦完把毛巾折好,敷在他腦門上。 “混蛋!”明生搖了搖腦袋,好不容易把毛巾搖了下來,又被余歡蓋上去,他再搖,余歡再蓋,鍥而不舍。 明生沒勁了,只用眼神挖他,他平時有勁的時候尚且斗不過余歡,現在沒勁就像砧板上的魚一般,任人宰割。 余歡瞧他泡的差不多了,拽下他額頭上的毛巾,放進洗腳盆里過一遍,擰干后給他擦腳,擦完放在盆上。 明生才留神這盆是上次給他洗臉的,磕破了一個角,他記憶猶新。 “你這個龜孫!” 一個盆一條毛巾又給他洗腳又給他洗臉,上次還給他擦澡了。 明明給他買了好幾個盆,特意分開了,這王八蛋還用一個,還是那個破的。 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破了補,補了破,就是不舍得扔。 上次被他扔了,又被余歡撿了回來,繼續給他用,怎么會有這么無恥的人? 余歡只當沒聽見,將洗腳盆踢遠,在他身前蹲下,拉起他兩條胳膊架在背上,背著上了閣樓。 他這個地方是雙層的,下面開店,上面住人,不大,不過他就一個人住,夠了,當然如果明生不來擠更好。 青樓這行業就是銷金窟,搖錢樹,太賺錢了,很多人盯著,他自己有個宅子,像個窟窿似的,在里頭遇到過好幾次刺殺,嚇的這廝再也不敢睡在那邊,每天晚上跟他擠。 樓上小,住兩個人真的有點擠,但是也湊合吧。 余歡把人扔在床上,自個兒下樓收拾,門鎖起來,燈吹了,洗腳盆和明生的鞋襪拿到樓上,小門一關,打算睡了。 明生一個人霸占了他的床,打開窗戶,瞧著外頭黑乎乎的街上。 他的床和以前一樣,還靠著窗戶,別人視這個地方如猛虎野獸,避之不及,也只有他覺得靠窗好。 比如說如果有人來抓他,他可以第一瞬間跳窗離開,亦或是窗外有什么動靜,他能第一時間聽到。 他是個殺手,保持警惕是他應有的本領。 “換一下衣服?!?/br> 某人得寸進尺,讓他伺候伺候習慣了,這話說的一點不帶不好意思。 “在左邊第一個衣柜?!?/br> 余歡去拿,打開衣柜發現里頭自己的衣裳都很少,塞滿了明生的衣裳。 明生是青樓東家,經常招待這個招待那個,見那些貴客自然要打扮一番,今兒拿一套來,明兒拿一套來,不知不覺大半全都是他的。 余歡回頭看了一眼,可不止是衣柜里,床上,床下,角角落落擺滿了他穿過的鞋子和帶來的各種東西,把不大的屋子裝的滿滿的,像垃圾房一樣。 難怪越來越擠了,開始還以為是錯覺,今兒才陡然發現,不是擠了,是因為里面放的東西太多了,而且還不是他的,是某個累贅的。 累贅四仰八叉的躺在他床上,催促他,“快點,凍死了,順便把窗戶關上?!?/br> 只有開窗的力氣,沒有關窗的,況且余歡在,不使喚他,干嘛要自己來? 余歡脫了鞋上床,先把窗戶關了,之后過來給明生換衣裳,明生瞧見了他手里的中衣,抗拒道,“不是中衣,是褻衣?!?/br> 誰管他的意見,腰帶一解,衣裳一扒,無視他掙扎的小手,強逼著給他換上中衣。 明生抱怨,“認識你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br> 屁股上一疼,余歡換完衣裳,一腳把他踹進床里,依著墻趴著。 明生將腦袋轉過來,還想再抱怨兩聲,瞧見余歡在給自己換衣裳才禁聲,把頭埋進枕頭里,聲音悶悶的,“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br> 都已經是十幾家鋪子的主子,怎么每次還是這么狼狽? 有時候他就在想,還不如跟余歡一起賣棺材呢,好歹不用擔心旁的。 其實他現在錢也賺夠了,想全身而退了,但是沒有路子給他全身而退,只能拼命的往上爬,認識更多的貴人,織成一張大網,這是他當初許諾扶月公主的,所以扶月公主才會拿出所有的積蓄成全他。 現在開始了,才走在半路上,不可能讓他抽身離開。 做人可真難啊。 “你不想,隨時可以停下來,過別的日子?!庇鄽g衣裳換好了,躺在他身側。 余歡翻了個白眼,“你的腦子是一根筋嗎?哪有那么簡單?” 就像當初還在宮里時一樣,余歡也理解不了他做的,在他看來很簡單,是很簡單,一刀殺了,然后浪跡天涯,再找機會刺殺皇上? 他的腦子就是一根筋,不會拐彎的。 他想報仇,就全心全意在這個上面,從來沒有旁的煩惱,只有復仇,現在仇報了,開了個不賺錢還光賠錢的店,就一心一意賠錢。 這要是別人,早就被錢逼死了,他就不在一般人的范圍內。 他是個殺手,接任務的那種,過慣了刀尖上舔傷口的日子,已經沒辦法像正常人一樣了,開棺材鋪只是他的掩蓋罷了。 他是天字第一號的殺手,專門殺一些他覺得可以殺的人,會有人出錢,然后他接。 一些棘手的任務千金,萬金都有人肯出,根本不差錢,單純是因為閑不下來。 如果停下來,他會迷茫,不知道他生來何用?活著又有什么意思? 從他母妃和姥爺一家死后,他的人生就完全改變了,是為了某個目的活著,不是為了自己。 很可悲,但就是有這樣的人。 “你想走的話,我可以帶你走?!?/br> 果然,他的腦子就是一根筋。 “我不能走,我走了,那些姑娘們沒人依靠,會被人欺負,而且我可以走,我的爹娘肯定不愿意,我不能連累他們?!?/br> 他不像余歡一樣,是孤家寡人,所以余歡理解不了他。 “濫好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