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這個吻比方才的要更深沉,更明確。唇齒交纏,是兩人之間的羈絆和決定。 懷寅嘖嘖嘴,小聲說道:“平時看著我這又琰哥哥還挺厲害的,關鍵時刻還不如茶茶呢?!?/br> 豐弗在旁輕聲說道:“這大概就是她要去看看真假的東西吧,但愿世子能給她一個完滿的答案?!?/br> “什么真假?”懷寅不解的問道。 豐弗:“是夢是幻?!?/br> 作者有話要說: biu?。?!突飛猛進?。?!驚不驚喜!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老二的孩紙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老二的孩紙 30瓶;千葉 17瓶;兔子沒有酒窩 5瓶;小妖、yana、西洋參的徐養生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21章 揮別莫名其妙被喂了一嘴狗糧的三人,江茗舒舒服服的坐在馬車里,問向殷楚:“咱們兩個剛才是不是有點……太那個什么了?” “嗯?”殷楚哪里不知道她說的是什么,但撇開一開始內心的掙扎,此刻心里已經穩的不能再穩了,只笑著看向江茗:“太什么了?” 江茗想了想,說道:“好像有點太熱情了,豐弗和陳青歌還不知道怎么想我呢?!?/br> “你不是一直不在意他人的想法嗎?”殷楚側過身子,握起江茗的手。 江茗努著嘴,想了半天,又一臉嚴肅的說道:“其他的是不行的,我還太小了?!碑吘惯@個身子,還是有點小。殷楚及冠多年另當別論,自己現在放在現代,還是個中學生呢。別人有問題的,在她這里可能沒問題,但別人覺得沒問題的,她卻可能覺得有問題。 殷楚見她這么嚴肅的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不由得笑了起來:“好,我知道了?!?/br> “你知道什么了?”江茗白了他一眼。剛才確實是自己情緒到了,也沒想那么多,沒有顧慮到周圍圍觀群眾的心情。誰知道這個昭南王世子,平日里大概是混不吝習慣了,也跟著自己的節奏走了。想想剛才懷寅那一言難盡的表情,恨不得當場就自挖雙目了。 “我知道——”殷楚揉了下江茗的腦袋,湊到她耳旁說道:“知道要等你再長大些?!?/br> 江茗耳旁無端端的被他弄得癢了一下,不由得縮了一下脖子,從他的掌心里逃出來,掙扎著說道:“我也沒說要跟你一輩子的。萬一哪天事情不對,我可能轉身就跑的?!?/br> “好?!币蟪f道。 “丑話說在前頭?!苯蟪氖种阜旁谒媲埃骸耙徊荒芗{妾,二不能欺負我,三不能……我暫時還沒想到,日后補充?!?/br> “好?!币蟪胍矝]想就應了下來。 江茗覺得殷楚若是之后當了皇上,大概就是史書里寫的那種色令智昏的,什么都能應下來。幸好自己不是個妖妃,不然豈不是要背負罵名一輩子? 兩人在馬車里說著悄悄話,外面的陸奉和飛浮互相看了一眼,顯然對各自主子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有些尷尬。 馬車走的還算平穩,江茗沒過一會兒便打起了哈欠,她昨晚睡得實在不踏實,今早又起來的早。諸事一定之后身子便不由得松了下來。 未過一會兒,江茗噗通一下倒在了殷楚的腿上,這個時候她想的竟然是——這腿沒有衛氏的軟。 江茗腦袋在殷楚的腿上蹭了兩下,想要尋找個舒服的位置,殷楚的臉色卻漸漸變得不好了起來。他閉上雙眼,試圖想著這一路要準備的事情,去了閩州之后該當如何,之前和望回等人商議好的,便又在腦中過了一遍。片刻之后,他才覺得心里稍稍清凈了些。 殷楚低頭看著江茗,自己也苦笑了兩聲——怎得自己還不如一個女子決斷?她有跟在自己身旁的勇氣,自己就沒有保她的勇氣嗎? 江茗睡的并不踏實,她抓了一把殷楚的衣角,睡眼朦朧的抬起頭:“忘記問了,你是喜歡我的吧?” 殷楚笑了笑,眼神里滿滿都是寵溺:“是,喜歡你,心悅你,想捧在手心里?!?/br> “很喜歡很喜歡嗎?” “很喜歡很喜歡?!?/br> 江茗這才又安心的躺了回去,含含糊糊的說道:“我們那里有句話,男人都是大豬蹄子?!?/br> 殷楚:“什么大豬蹄子?” 江茗又沒了聲息,睡的香甜。 對于江茗來說,這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了。她一開始到這個世界,打定的主意就是不愿牽扯到任何的朝政旋渦當中,可人已經出現。她表面上看著豁達,實則心里也亂成了一團。 或許,全世界都是假的,但里面總有個人會是真的吧。 否則,在這樣的世界里,終會失去方向。而殷楚便是遞過來的那一根蘆葦。 車隊一路平安的到了宣州地界,此刻已經是夜間,中途殷楚等人隨便吃了個午飯,沒有往日那等榮華富貴,但因著今日情況特別,也都甘之如飴。邊上的侍衛一個個的沖著江茗叫著“世子妃”,那口氣要多甜有多甜,就算對著飛浮也都更加客氣。 宣州縣是個不大的小縣城,但地處南北十字路上,驛站方面發展的倒是如火如荼,也帶動了整個縣城的熱鬧??h衙衙門的知縣一早就聽說昭南王世子要路過此地,便早早的帶著縣丞、吏首在此處等候。 殷楚原本是不想驚動當地衙門,悄悄住上一晚,再讓人去市集里采辦一些物資,譬如這馬車上能睡能靠能蓋的東西。他看著江茗今日一路上不停的拉扯自己的衣服往身上蓋,也覺得十分心疼。 可誰知剛入了宣州地界,那羅知縣就恭敬地請了他們去知縣后院歇息吃喝。 這羅知縣也是個會攀營的人,難得見到京中來人,還是個世子,早就和吏首商議過,這世子就得按照昭南王的規格來。調了七百兩銀子出來,兩百兩做飯食和草料的錢,剩下的是孝敬殷楚的贄敬。 殷楚帶著江茗坐在了上首,那羅知縣哪里知道這穿著一身公子服裝的人是哪個?但看看這一身的姿容打扮,便在心里確定這約摸著是個華京城的世家子弟。他心里也犯嘀咕,京中傳信兒不是說只有昭南王世子一人嗎?怎得又跟了個?這要是拿不準他的身份出了亂子,到時候上面的人總有說法,怪罪下來自己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他猶豫再三,又叫了一旁的縣丞來,小聲問道:“邊上那人是誰?” 縣丞臉色有些難言,他憋了半天回道:“老爺,我哪兒知道???但剛才我看這兩人拉著手呢。雖現在放開了,但難說,恐怕是這昭南王世子有些奇怪癖好?!?/br> “你確定看清了?”羅知縣問道。 “確定?!笨h丞指了指自己的雙眼:“咱們這雖然只是個八品的眼睛,但也看了這么多年,北上南下的什么沒見過。確定?!?/br> “那就好說了?!绷_知縣這才舒了口氣兒。早就聽聞這昭南王世子不堪,及冠多年都未曾婚娶,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前不久是娶了個,說不定就是嫌煩,這才帶著小相好的往外跑,一路游山玩水的去了閩州。蕩什么寇???閩州那頭自己都顧不過來了。 但也正因為這個,他看著江茗覺得這是個小倌兒,可能打小就和殷楚相好的,所以才有這般音容姿色,仔細看看也確實有點女相。 如此這般就好說了,京里下來的信兒也能一口氣兒的給辦了,到時候也能同蕭副相交代,升遷之路指日可待。 羅知縣這么想著,湊到殷楚面前,規規矩矩的奉上贄敬,皺著一張老臉皮笑道:“世子殿下,這是小的們的孝意。您一路前去閩州,為大胤伐敵,理應如此?!?/br> 殷楚接過那封包,稍稍往里看了一眼,塞進了自己的袖囊當中,笑道:“如此便多謝了?!?/br> “哪兒說的謝啊?!绷_知縣退到下首,規矩坐好,給縣丞使了個眼色。 縣丞忙拍了拍手,場中便有一群身著輕羅的舞姬踩著婀娜的步子走了上來。邊上樂師一開手,舞姬各個淺笑嫣然,眼睛勾魂兒似的沖著殷楚飄來。 江茗沉默片刻,借著樂音的遮掩,轉頭低聲問殷楚:“他們莫不是當我是死的?” 殷楚立刻回道:“我沒看?!边^了片刻又說:“我估量著他們是看你穿著男子的衣服,不知道你便是世子妃?!?/br> 江茗冷笑一聲,指著他袖子說道:“人家給你的,你就這么收了?” 殷楚點了下頭:“不然呢?這知縣關系雖然不硬,但往上數數,也能攀到蕭羅那兒去,說不準今晚打算用什么法子來對付咱們呢。不拿他們點東西,豈不是耽誤了他們一片好心?” 原來這贄敬和畢恭畢敬的態度不過是用來麻痹殷楚的。他們是沒想到,殷楚將這官員們之間的關系摸的透徹,誰和誰是一隊的,誰仗著誰往上爬,一清二楚。只不過平日里都是那副無賴模樣,掩人耳目罷了。 江茗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飯食,有些委屈的說道:“那這些東西咱們不能吃了?” 殷楚回道:“是要警醒些,這里的兵卒定然不如昭南王府的侍衛,他們肯定要想些其他的法子?!币蛑麄儍蓚€沒動筷子,下面的那些昭南王府侍衛定然也不會先動筷子,俱都眼巴巴的看著。 江茗嘆了口氣,今天中午就是有情飲水飽,可人總不能天天有情飲水飽吧,那是要餓死的。她經商這些日子來,除了海上沒法子的時候,何曾苦過自己?不然自己賺的銀子豈不是都沒用了? 她看了眼殷楚,殷楚卻在一旁笑吟吟的看著她——不看場中的舞姬,那我便只看你了。 江茗知道,若是只有殷楚,他晚間都不會在宣州停下,還是因為自己跟著,他又怕自己吃不了苦,這才要置辦東西。那現在的這局面,也只好自己來解決了。 江茗幽幽嘆了一口氣,接著動作利落的甩開殷楚的手,站起身來,瞪了殷楚一眼,氣鼓鼓的就往外走。 場上一見這副情況,羅知縣和縣丞都愣了神,殷楚就趁著這幅功夫把桌子一掀,上面的盤子碗筷各類珍饈嘩啦啦灑了一地,果子還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兒,這才停下。 殷楚使出平日里那股子無賴勁兒,罵道:“一個兩個都不長眼睛是不是?!這舞姬怎么回事兒?!誠心給我添堵的!”說完,他便追著江茗沖了出去。 羅知縣哪預料到這人說掀桌子就掀桌子,一時愣了,向著坐在一旁的陸奉問道:“這……這下官可有何招待不周???”方才不還好好的拿了我的贄敬嗎? 陸奉看見殷楚這般行徑,心里也有了數,站起身來,沖羅知縣一拱手:“那位是世子妃,非要跟著世子出來的。這舞姬確實不合宜?!?/br> 說罷,他一招手,昭南王府的侍衛便嘩啦啦的站起身來,跟著他一起出去了。 羅知縣也連忙趕出去,追著殷楚好哄一陣,殷楚哪里管他,只叫人將東西都置辦妥當。侍衛分頭出去,他們買的東西都是親眼盯著的,絕對不會有什么問題。待到眾人回來,殷楚這車隊便慢悠悠的駛出了宣州縣,揚了羅知縣一臉的灰塵。 羅知縣氣的半死,那五百兩的贄敬,雖然是從縣衙里面調出來的,但東西但凡進水了還有個響兒呢,怎得這人拿了東西就跑了?自己的事兒還沒辦成!酒水里都落了毒,保證一杯下肚,神仙也救不回來! 馬車上,殷楚拿著方才侍衛買的燒雞給江茗撕的仔細,看著她一點一點的吃了,這才對外面的侍衛說道:“再往前行一百里,我們便停下歇息?!?/br> 陸奉應下,馬車隊伍便一路往前。 江茗吃完,又擦過手,這才嘆了口氣。這一路上殷楚不知要面臨多少這樣的境況,小小一個知縣竟然都敢算計他,這世子當的也太沒滋味了。 她抱著新買的被子,這才說道:“其實我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嬌氣,你便只管走自己的就是?!?/br> “好,我知道茶茶厲害?!币蟪姆讲刨I的東西里翻出一包糖,從中拿了一顆遞到江茗的手里,說道:“沒有華京城的那般好看,但我也不知道你要跟著來,沒做準備?!?/br> 江茗接過糖,往嘴里一送,笑嘻嘻的看著殷楚不說話。 殷楚停滯一瞬,低聲問道:“你是不是自己帶了?” “沒有?!?/br> “你肯定自己帶了,又從我這里多誆騙了一顆?!?/br> 江茗噘著嘴說道:“跟都跟出來了,多吃幾顆怎么了?你要是把我扔在華京,我每天想吃幾顆就吃幾顆!” ………… 翌日,宣州縣的消息便百里加急的送到了蕭羅案上,他讀了一遍,眼睛瞇了起來,這才起身進宮,將此事報給靖文帝知。 由此也可見靖文帝對他的信任到了何等程度,這樣的事情,終也讓蕭羅知道了,并讓他去辦。 靖文帝接見蕭羅是在挽秋宮,曹昌正伺候著他行殘局,面前黑白雙子灑落的滿棋盤都是,只有用心之人才能看出其中端倪。 靖文帝聽了蕭羅這般說,面上不顯,但卻轉頭問對曹昌說道:“又琰這世子妃,可有些意思?!?/br> 曹昌聽了心里一緊,只笑著回道:“有沒有意思的咱家可不知道,前些日子去傳圣旨時見了一眼,也沒覺得有什么特別。論起姿容,京中好看的姑娘倒是大把?!?/br> “聽你這話,倒是對又琰這世子妃不甚在意?”靖文帝尾音往上調了一下,問道:“可朕聽聞,這華京城中新起的晉江書社是她開的?!?/br> 若是換做他人,此刻定然要被靖文帝這一問嚇得不輕,可曹昌畢竟在靖文帝身旁多年,早已經摸透了他的脾氣秉性,這便回道:“這還不是要說起那喬靳。這昭南王府的世子妃同喬靳也是認識的,畢竟都是臨安府的人,好似長輩之間關系不錯。加上這世子妃的養父也是個小商賈,從小耳濡目染的,難保有些賺錢的道道??赡遣贿^是小孩子家玩鬧,聽聞晉江書社盈潤的還不夠世子賭上一場呢?!?/br> 靖文帝拈起手上的一顆白棋,按在棋局之上:“說起這個,這些日子朕聽聞那江宛名聲有損?” 蕭羅一聽,連忙在旁說道:“都是些街坊里的謠傳罷了。大抵是要嫁入天家的人,引了誰妒恨也是難免?!?/br> 靖文帝轉頭看向蕭羅,直到看著蕭羅頭皮都有些發麻了,他這才說道:“外面的事兒,你也無需瞞朕。聽聞和這晉江書社也有些關系?!?/br> 蕭羅“噗通”便跪在了地上,連連說道:“微臣并沒有隱瞞陛下的心。只是確實是街坊傳聞,不合入皇上的耳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