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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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害自己???” “也沒見得有誰鬼鬼祟祟的,不過夜里頭大家都睡了,再偷偷摸摸過來下毒,也并不是不可能?!?/br>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裴慎頭疼。 他揚聲道:“好了,城中所有的大夫先去找解藥,大家暫時先到其他水井打水,要是誰有線索,就報到官府,若是能找到下毒的兇手,官府重重有賞!” “誰知道其他水井是不是可被下毒了?!?/br> “現在我連水都不敢喝了?!?/br> “那兇手還藏在我們中間,萬一他又偷偷摸摸往其他水井里下毒了呢?” 百姓們之中又慌亂了起來。 裴慎還想要說什么,忽然有人憤憤道:“我們懷州的人怎么會害自己人,我看,說不定就是這些外來的人下的毒!” 裴慎:“……” 有不少人附和,還有不少人偷偷摸摸的自以為隱蔽地打量著周遭的人,如裴慎,如靖王手底下的士兵。 裴慎沉下臉:“你說我害你們,若是懷州的百姓沒了,就算是守住了懷州,又有什么用?” “你又沒中毒,可別站著說話不腰疼?!卑傩諅儜崙嵉溃骸熬退闶菓阎輿]了……沒了懷州的人是我們,你們回了京城,也照樣是高官厚祿,哪里會管我們的死活!” “是啊,先前他便說了,不會相信我們,也不用我們相信他,依我看,下毒的說不定就是他們!” “要是城里頭空了,這城守著也沒有用,既然如此,還不如讓我們自己來守著懷州!還說什么會保護我們,城門口就是他們守著,可還把外族的人放了進來,給我們下了毒!” 百姓之中的聲音越來越大,看著他的表情也更加憤怒。 裴慎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復雜的情緒壓下,開口時是壓抑的憤怒:“我先前就已經說了,懷州城不能丟,懷州城里的百姓一個也不能少!我就在這兒,如今我是懷州的知府,不論你們愿不愿意,懷州如今就是我在管,若是你們出了事,我也沒什么好下場。如今的當務之急,不是你們懷疑我,而是找到解藥,找出下毒的人……” 他頓了頓,又道:“你們懷疑我也可以,若是能找到我下毒的證據,我就任由你們處置??扇羰钦也坏?,你們就乖乖聽我的話。中了毒的人,大夫說什么,你們就怎么做,沒中毒的人,加強人手管理水井,白天夜里都派人守著,若是有人能找到可疑的人,就來官府告訴我?!?/br> 懷州百姓冷笑:“誰知道是不是賊喊捉賊?!?/br> 裴慎也對他們冷冷地道:“那你們就找出證據來,我說了,要是能找到證據,我任由你們處置。既然你們想把我趕出去,就快點找到下毒的人是誰,若是能找到是我,到時候,靖王就在那里,你們盡管讓他處置了我,再讓京城派一個新的知府過來?!?/br> 不等懷州百姓再說什么,他忽然又嗤笑一聲,面露嘲諷:“連證據也沒有,就敢指著別人喊他是兇手,我看你們也不過如此?!?/br> “你……!” 在百姓們憤怒的瞪視之下,裴慎甩袖走了。 等他走了之后,留下來的百姓憤怒的聲音幾乎要翻了天。 “他怎么敢這么對我們!” “不就是因為還沒有證據嗎?我看下毒的人就是他,等我們找到證據,就讓靖王……不,不讓靖王動手,我要親手砍下他的腦袋!” “沒錯!一定要快點把證據找出來!” 懷州百姓們的情緒空前的高漲,所有人都不甘心,恨不得立刻把證據找出來,好把裴慎這個討人厭的知府處決掉。 城中的水井本來就是懷州的百姓們在看管,從前他們只在白天的時候派人看著,這個時候,連晚上都加派了人手,讓人換班看著,而其他時候,則又抓緊時間,調查起人們中毒之前的可疑之處來。 外面外族人還盯著懷州,他們的懷州這么好,可不能讓這些黑心眼的人害了! 裴慎看在眼里,也讓官府的官差去幫他們,幫這些沒什么經驗的百姓破這個案子。 就連謝瑯聽說了這件事情,都特地抽空過來嘲笑他。 “我可都聽說了,你和那些刁民大吵了一架,如今那些刁民可比先前還要更加恨你了,就連對我的態度都好了不少?!睆那八叩铰飞系臅r候,還會收到懷州百姓的白眼,這會兒可就不一樣了,那些百姓看他還充滿了期盼,就盼著他能動用手中的權利,把裴慎直接給斬了。 自從入了懷州之后,謝瑯哪里收到過這樣的待遇,一時心中飄飄然,心里頭也美滋滋的。 裴慎:“……” 裴慎的臉色卻不好看。 “我還沒去找你,你倒是先來了?!彼麊柕溃骸俺情T口可是你守著,外族的人混了進來,你竟然也不知道?” 謝瑯正了正臉色:“這可不怪我?!?/br> “怎么說?” “出了這種事情,我也特地去問了底下的人,你也知道,如今不管是出城還是進城的人,都要先經過嚴格的盤查,尤其是外來的陌生面孔,但是開始打仗之后,就沒有人來懷州了,那些外族人長得人高馬大,一眼就能看出來,哪里會這么放過他們?這段日子進出的,也就只有懷州本地的人而已?!?/br> 裴慎眉頭緊皺:“你是說出了內鬼?” “我看多半是如此?!敝x瑯說起來,還有些幸災樂禍:“懷州本地的百姓倒是團結的很,可要是他們知道是他們中間出了內鬼,也不知道到時候會怎么想?!?/br> 裴慎:“……” “你這么高興做什么?”裴慎冷哼:“內鬼是誰也沒抓到,你也不怕下一個中了毒的人是你?!?/br> 謝瑯這才收斂了。 “打仗的事情是我來,城中的事務可全都是你的活,你快點讓你手底下的人把內鬼抓到,這樣也就不用擔心這種事了。那些外族人可當真歹毒,這么熱的人,有誰能不喝水,偏偏把毒藥下在水井里,這不是全城的百姓都要遭殃嘛?!?/br> 裴慎垂下眼,想的卻是還沒翻完的,他先前為了尋找地下河而翻的書。 裴慎在翻書的時候,甄好也在翻書,只不過她翻的是醫書。 上輩子,她看了不少醫書,因著也只是打發時間,不論什么方面的都有涉獵,關于懷州百姓中的毒,她聽說之后,竟是隱隱約約也有些印象。只是與城中那些大夫一樣,想不出如何解毒。 甄好便有意識地將城中書齋里頭的醫書找了出來,這些日子,與裴慎一塊兒看。 裴慎聽過之后,也十分鼓勵:“若是夫人能比城中那些大夫更早找出來,那官府也重重有賞?!?/br> 甄好原先心里頭滿是擔憂,這會兒也被他逗笑了:“你別拿糊弄百姓的那一堆來糊弄我,難道我還缺這點銀子不成?” 裴慎摸了摸鼻子,又說:“夫人不要銀子,其他我能給起的,我當然也愿意給夫人,夫人想要什么,我都幫夫人找過來?!?/br> 甄好想了想,卻是想不出來。 她道:“早知道會有這種事情,當初來懷州的時候,就應該從皇上那兒求一個御醫過來,宮里頭的御醫醫術高超,說不定也知道如何解毒?!?/br> “我已經給京城里頭去了信了?!迸嵘髡f:“先前我也想到了,所以特地讓人快馬加鞭把消息送過去,只希望在一月之內,京城里頭的大夫也能找到解藥,只是京城離這兒遠,這個毒又離奇的很,也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br> 甄好頓感壓力頗大。 若是一個不慎,說不定連裴慎的官途都要交代在懷州了。 哪怕是懷州城守住了,可懷州若是死了人,中毒的人那么多,要是沒找到解藥,這對裴慎來說便是天大的罪過,要是真出了那樣的事情,別說回京城了,或許裴慎頭頂的烏紗帽都要丟了。 她心覺這輩子出了這么多的變故,還有自己的緣故,若不是因為她重來了一回,做了許多上輩子沒有做的事情,裴慎也不會到懷州來,懷州也更不會出事,要是裴慎出了事情,與她也脫不了干系。 這么一想,甄好的心里比裴慎還要沉重。 她日以繼夜地翻著醫書,試圖從里面找到什么線索來,一日找不到,她就一日比一日要焦躁,家里頭的人都能看出她的不對勁。 裴慎便連忙放下手中的事務來安慰她:“夫人不用逼自己,城中的大夫,還有京城里的大夫,所有人都在找,夫人是做生意的,也不是大夫,若是找不著,此事也怪不了夫人,夫人可千萬不要因著這個緣故責怪自己?!?/br> 甄好心想,如何能不怪她? 要不是她遇著了秦姑娘,裴慎也不會去調查秦大人的事情,之后也不會找出戶部的事情,戶部的那些人不被抓到,外族人就不會提前這么多年進攻,裴慎也不會被派到懷州來,更甚至是,上輩子可沒出過什么懷州百姓中毒的事情。追根到底,不還是因為她嗎? 裴慎便說:“我的運氣向來好的很,或許到了時候,解藥就自己跳出來了?!?/br> 甄好狐疑地看著他。 他這個“向來”,實在是不準確,就憑她知道的裴慎的過往,哪里有和好運沾上關系的? 裴慎想了想,才說:“雖然從前過的不好,可裴淳才剛出生沒多久,我爹娘就死了,那時候我的年紀才多大,連養活自己都難,卻總能找到掙銀子的辦法,把我和裴淳養大了。雖說后來祖母去世了,可我走投無路時,又遇到了甄老爺,連上門入贅,都能遇到夫人這么好的人,遇到了夫人之后,我無論做什么事情都順利的很,不管是考科舉,還是后來在源州……源州那么厲害的洪水,可我還是活了下來,還救了一個人,就連現在懷州出了事,被下毒的也不是我們家的水井,難道我還不算幸運?” 甄好被他說的啞口無言。 裴慎一本正經地道:“再說夫人,夫人就更厲害了,先前甄老爺也中了毒,滿城的大夫,可沒有一個人能看出來的,就只有夫人,夫人一眼就瞧出了老爺喝的藥不對勁,救了老爺一命,還有福余和秦姑娘,要不是夫人,他們如今一個做不了王爺,另一個也沒法平反,懷州的百姓遇著了夫人,肯定也能交著好運。夫人去外面走走,外頭有多少人罵我的,就有多少人夸夫人的?!?/br> 甄好:“……” 甄好被他這么胡亂安慰了一通,心情倒是當真好了不少。 想著懷州百姓,她不禁關切地問:“你那地下河的事情,又找的如何了?” 說起這個,裴慎也不禁嘆氣:“暫時還沒有頭緒?!?/br> “那下毒的兇手,又找的如何了?” “懷州的百姓們都在找,目前找到了一些線索,但是也還沒有找到?!?/br> 裴慎說著,又忽然道:“這么一瞧,我的好運氣這會兒還沒來?!?/br> 甄好不解,不明白他忽然說這番話是什么意思。 裴慎表情肅穆,一本正經地說:“說起好運,我還是比不過夫人的,有了夫人,我才能有好運氣……我還得夫人幫幫我才行?!?/br> “幫你?” 裴慎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也許抱一抱夫人,我的好運就能被夫人帶過來了?!?/br> “……” 甄好那焦躁不安的心情徹底沒了。 裴慎的好運氣來沒有來,甄好不知道,只是懷州百姓們的好運氣卻不見了蹤影。 在第一口水井發現被下了毒之后,很快那口水井就被封了,之后大家也特地繞開那口水井,去其他的水井打水,連看管水井的人也加了,白天夜里都在水井附近轉悠,防著可疑的人。 就在這樣的小心提防之下,卻是有第二口水井也被下了毒。 當又有許多人感覺腹痛難忍,手臂上出現紅線之后,懷州百姓們都懵了。 他們都這樣小心了,為何還會有人下毒?! 可把看管水井的人叫來問過之后,得知裴慎與靖王手底下的人根本沒有人靠近那口水井,眾人才不得不相信,真的是懷州百姓之中出了內鬼。 發現了這件事情,所有人的心里都不好受。 懷州與其他地方的不同,這兒地處邊關,與其他地方離得遠,時常有外族的人來sao擾,因著當地的前知府不作為,這兒的人空前的團結,城中所有人都像是家人一般。 也正是如此,但凡任何人發現自己被“家人”背叛,一時都無法接受。 百姓們圍在第二口水井附近,全都沉默了下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才終于有人爆發出一聲怒吼:“到底是誰干的!” “懷州里怎么能出現叛徒?!” “外族人沒有把懷州打下,懷州自己人卻要出賣自己人了嗎?!” “懷州人怎么能做……怎么能做那種通敵叛國之人!” 眾人紅著眼,互相看過對方,如今看向其他人的眼中,終于帶上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