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猝不及防，顏舜華嚇得咳了聲：“我這么老，哪里吸引你？”

    “反正比方時寅好太多?！?/br>
    顏舜華挑挑眉：“你以前想嫁給方時寅？”

    “怎么可能?！?/br>
    顏舜華背靠在琉璃臺上，面朝小姑娘，環住肩膀，厲聲教訓她：“方時寅是你哥哥，我也是你哥哥，meimei不可以嫁給哥哥?！?/br>
    方紈一聽這解釋，就知道顏舜華將自己當成無知的小孩子欺騙。

    她好歹也是上過生物課，學過生理知識的好嗎。

    方紈癟嘴巴，不客氣地懟回去：“我和方時寅是親兄妹，屬于近親，不可以結婚，但是我和你不一樣啊，我們兩個沒有血緣關系?！?/br>
    顏舜華噎聲，琢磨了下她無比正經的措辭，愣?。骸澳惝斦?？”

    “比珍珠還真?！鄙镎n本上就這樣說，還能有假？

    顏舜華困惱地撓撓鼻子，兩人這幾波一來一去的問答造成的誤會大了去。

    “方紈?！鳖佀慈A突然嚴肅。

    方紈揚聲“嗯”了下。

    顏舜華用盡量平和的語氣講道理：“你今年才18——”

    “19了?！狈郊w糾正。

    顏舜華改口：“ok。你今年才19，未來的路還很長，能夠看到的風景有很多。你現在對我的好感僅僅是meimei對哥哥的依賴，這種異性間的依賴被你誤當作是愛情，懂嗎？”

    方紈：“……”她沒當作是愛情啊。

    誒咦，顏舜華好自戀一男的。

    難怪會以為漂亮的鄰居jiejie喜歡他呢，這十有八、九是他自己臆想猜測出來的。

    第20章 犯規20次

    20

    顏家倆大人往家里打了個電話， 說不回來吃飯了，讓兩個小孩自己先吃。

    顏舜華見怪不怪，招呼小姑娘過來吃飯：“我們倆爹不疼娘不愛，哥哥jiejie也不在的可憐蟲，一起吃年夜飯?！?/br>
    方紈坐在餐桌旁，晃著兩條腿，八卦：“叔叔和阿姨的感情好甜蜜哦?！?/br>
    顏舜華坐她對面，遞給他筷子：“吃飯?！?/br>
    “謝謝哥哥?！睗M當當一桌子菜，有雞有魚有蝦，葷素搭配， 非常豐盛。顏舜華的廚藝不用夸，一頂一的棒。

    顏舜華知道她喜歡吃魚， 將魚盤放在她面前。

    家里大人不在， 只有顏舜華與她，方紈更自在些， 抻著胳膊嘗嘗這道菜，吃兩口拿到菜，好不快樂。

    “哥哥， 我之前腿受傷了， 你不是給我送過一段時間的午飯嘛?！狈郊w開始日常飯桌聊天。

    顏舜華習以為常， 配合地追問：“怎么了？突然覺得我這個哥哥當的很稱職，想給我發年終獎作為感謝？”

    “以以一直夸你做菜好吃。年終獎，可以啊。等一會吃完飯我就把獎勵給你?！狈郊w決定把自己期末考試的成績單給他，這就是meimei對哥哥最好的回報。

    “我拭目以待， 太便宜的我可不稀罕?！?/br>
    方紈甩甩頭，驕傲地保證：“放心，是無價的?！?/br>
    顏舜華笑笑，信了她的邪。

    方紈嘴巴一張正要繼續剛才的話題：“咳咳咳……”

    一口魚rou沒吃仔細，方紈苦著一張臉不?？人?，表情痛苦。

    “魚刺？”顏舜華瞬間接收訊息。

    方紈擰巴著眉頭猛搗腦袋。

    “等著?！鳖佀慈A疾步去了趟客廳，從柜子里拿出家用醫藥箱，找出鑷子和一個雪糕棒形狀的木片，示意小姑娘：“張嘴，我看看?！?/br>
    在顏舜華的注視下，方紈嘴唇剛分開一點點，又迅速閉緊。

    顏舜華不解地瞅她。

    方紈含糊不清：“有一顆蛀牙……”

    小姑娘好面子，不愿意在人前出糗。

    顏舜華哭笑不得：“我看看魚刺，不看你的牙?！?/br>
    小姑娘倔強地搖頭。

    魚刺卡在喉嚨里，得趕快取出來。

    顏舜華沒辦法，直接上手捏住小姑娘兩顎，軟著聲勸她：“你用嘴唇包住牙齒，我就看不到你的蛀牙了?！?/br>
    喉嚨被魚刺卡得難受，方紈也顧不得什么蛀牙不蛀牙，嘴唇包住嘴巴張開，任由顏舜華拿窄木片壓住自己的舌頭。

    “看不到?！鳖佀慈A把東西擱下，擔憂地看向小姑娘，詢問，“你能感受到魚刺在喉嚨處的痛感對嗎？”

    方紈搗頭。

    顏舜華看了眼時間，表示：“穿上衣服，我們去醫院?！?/br>
    “這么嚴重嗎？”方紈被嚇了一跳，急得一說話嗓子更疼了。

    不僅喉嚨疼，而且被顏舜華這突然一句去醫院嚇得想哭。

    “如果魚刺卡在食道里會很危險，”顏舜華在自己胸膛前比劃，“肺、心臟很多血管在這，如果嚴重的話需要做手術?！?/br>
    正起身的方紈被一句“要做手術”再次嚇到，“哐當”一聲，不小心碰掉了一副金屬質地餐具。

    小姑娘一臉悲壯：“我不要去醫院了……”

    顏舜華意識到自己話重了：“也沒這么嚴重，去醫院讓醫生給你看看，沒事我們就回來?！?/br>
    顏舜華拽著小姑娘去穿外套。

    方紈戰戰兢兢地抻著胳膊，在顏舜華的幫助下穿好外套：“那有事呢？”

    顏舜華穿好外套，裝好手機鑰匙，又順手從柜子里取了條顏歌的圍巾給她纏到脖子上。一切準備妥當，才緩緩開口：“有事我們也回來。你裝著手機，路上玩。走吧?！?/br>
    方紈撇嘴：“哥哥，你太狠了，有病不讓我治，是想害死我?！?/br>
    顏舜華瞥她一眼：“還有心情開玩笑，看樣子是沒太嚴重?！?/br>
    方紈大哭：“很疼好嗎！”

    從屋里出來，一股冷風撲面而來，蕭瑟又刺骨，吹得方紈忽略掉嗓子的疼痛。

    方紈哭喪著臉：“哥哥，我嗓子好像不疼了?！?/br>
    顏舜華知道她是怕醫院，不理她，佯裝聽不見，胳膊伸過來，半攬著她的肩膀往停車的方向去，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一會從醫院回來，我帶你去放煙花?！?/br>
    “不是過年期間不準燃放煙花爆竹嗎？”

    “去郊區放?！?/br>
    “好嘞！”方紈加快腳步，反過來催促顏舜華：“哥哥我們快點走?！?/br>
    顏舜華：“……”真是個孩子。

    醫生找了半天，也沒看到魚刺的位置，為保險起見，讓方紈去做了個上部食道的ct，確認痛感不是魚刺，可能是吞咽魚刺劃傷后，才放心讓她離開。

    醫院輾轉兩個小時，出來時夜里十點。

    顏舜華尋思小姑娘晚飯沒吃幾口，想帶她先去吃飯，小姑娘卻一心惦記著煙花的事，催促著他往郊區開。

    車子一路疾馳，停在郊區一片空曠的區域，方紈已經靠在車門上睡著了。

    顏舜華沒吵她，將車內空調溫度打高，讓她繼續睡。

    顏舜華下車，把后備箱里的煙花搬出來，擺到空地上。

    方紈從迷糊中醒來時，看到站在車前方的顏舜華。一片荒涼闊野，冷風呼嘯，他孑然獨立，落寞又寂寥。

    方紈推門下去：“哥哥，你怎么沒叫醒我?！?/br>
    “醒了?！鳖佀慈A側頭，沖她招招手：“過來放煙花?！?/br>
    一陣北風卷過，方紈冷得縮了下肩膀。

    顏舜華看他模樣，又指揮道：“你回車里坐著，我放，你看?！?/br>
    方紈剛睡醒，意識朦朧，一身暖氣被冷風一吹，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北方的冬天，冷得骨頭都在打顫。

    方紈鉆回暖氣十足的車里。

    顏舜華點燃了幾根引線，站在喧囂中，隔著稀薄涼暮，沖她投過來個滿是歡喜的笑容，背后的墨色長空煙花絢爛綻放。

    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方紈眼神柔軟而安靜，翹著嘴角直直地望著他與煙花。

    以前看《神雕俠侶》時記得特別清楚，金陵渡口初相逢，小郭襄對楊大哥芳心癡許。

    方紈記得在網絡上看過一首網友寫給郭襄的小詩——

    我只是愛上了峨嵋山上的云和霞

    像極了十六歲那年的煙花

    武俠小說中，一場煙花，讓小郭襄記了終生。

    此時此刻，這滿天綻放的煙花，勾起了小姑娘心間的怦然悸動。

    原來這個場景是這樣浪漫啊。

    大年初八，顏舜華開始工作，方紈也開始回學校補課。

    緊張而又高節奏的課業讓方紈心無旁騖生活中只有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