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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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看你的銀子夠不夠養活這一城的百姓?!?/br> “夠,當然夠?!睆埱噘t哆哆嗦嗦的交出一把鑰匙“銀子都藏在碧水峰宛的后山,撥開竹林便看到了?!?/br> 碧水峰宛。 沈衡笑了,那旁邊就開著一家棺材鋪,這位張大人果然會找地方。 蘇月錦將鑰匙拿給趙參將,卻是緩緩站起身走到了堂前。 圍觀的百姓都傻傻的看著這位慶元朝最年輕的王爺,聽到他甚是溫潤的說。 “朝廷有錯,未能及時發現這等魚rou鄉民的貪官。泱泱大國,終是有始料未及的地方。這些年,苦了你們了?!?/br> “一方知縣既然不能如父母一般愛護百姓,便讓他當兒子孝順吧。查抄出來的銀子,按人頭算,每人一份。我另外再撥三十萬兩銀子出來,重修護城堤壩,你們以后,可以安心過日子了?!?/br> 至于這位張縣令。 “明日菜市口游街,午時處斬?!?/br> 刮著老百姓血rou過活的人,根本不配擁有贖罪的機會。那些生生餓死的孤魂,誰又給過他們機會呢? 沈衡從未見過老百姓如此誠心的叩拜,每個人眼中都含著淚水。那一句苦了你們了,道盡了他們這些年的心酸,還有什么樣的語言比這更實在的呢。 爛泥一般的張青賢在聽到斬首的消息之后不由叫喊道:“王爺怎可食言,方才不是應了罪臣不死的?” 如果不是想留下一條命,他怎么會將銀子的位置說出來? 蘇月錦無辜看他:“我說過嗎?” 他只是說,想看看他的銀子夠不夠養活大家。 僅此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生病了,嗚嗚,剛剛修改了下錯別字,發現眼睛發花真的寫錯好多哦。 ☆、第二十九章畫眉之趣 張青賢被斬首了,行刑當日不少百姓都拿著爛菜葉來送他最后一程。 沈衡站在不遠處遠遠的看著,覺得人這一輩子,即便不能讓所有人都拱手稱贊,卻也萬萬做不得這千夫所指的罪人。 一朝身死,遺留在后世的丑陋名聲卻是要由子孫們來背負,那搜刮而來的幾年安逸又能值得上什么呢。 張青賢新納的小妾哭的快要斷氣了,卻并非因著他的離世,而是心痛于自己過往的榮華即將隨著那顆頭顱的墜地而回歸到原點。 總有人,將浮華看的比良心還要重要。 她搖著頭嘆息:“好歹正房哭的時候還加了兩聲‘殺千刀的張青賢’呢,她哭時卻是張口閉口都是銀子??梢娕R死的時候,還是‘糟糠’比‘美妾’更靠譜些?!?/br> “你倒是什么事情都能琢磨出些門道來?!倍呁蝗粋鱽硪宦曒p笑。 她回頭,入眼便是一張俊秀的容顏,是顧小侯爺。 沈衡看著他身上的錦袍。 墨色蜀錦勾紅色暗紋的花邊,再配上那一雙石青云紋短靴,斂去了份風流,倒襯得他更為英氣了。 “看熱鬧怎地不叫上我?”他走近,語氣里帶著埋怨。 自從回來以后,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碰面,雖說隔了這些時日,但沈衡依舊覺出幾分親切來。 事實上,她回來之后,看許多人都感覺是親切的?!芭c世隔絕”了半個月的孩子,看見熟面孔總是欣喜的。 略微斟酌了一下,她回道。 “一人來看,那是湊巧或好奇。若是拉幫結伙來看,那就正經是來熱鬧的了?!毖韵轮?,她便是這前者。不拉上顧允之,是不想‘結黨營私’。 客套話說的滿有學問,卻只是不想在她不甚好的閨譽上再加個貪看熱鬧的名聲罷了。 顧侯爺卻因著這調侃笑了起來:“我倒是沒你的覺悟高,正經是來看熱鬧的,既碰上了,便一起湊個趣吧?!?/br> 他笑的總是那般溫潤,一雙桃花眼生的漂亮張揚,偏生眉宇之間總透著一股子儒雅的書卷氣。 沈衡笑著點頭。 腦子里卻浮現出另一個人的笑容來。 那是一張極精致的臉,如畫的清眸,總似籠在寒潭水霧上的淡然。 分明是那樣寡淡的人,笑起來,卻生生多了幾分紈绔子弟的慵懶韻味。 而此時,紈绔子弟卻難得穿的正式,斂目凝神的高坐監斬臺上。 一身錦紫朝服,袖口和胸前的紋飾都鑲著金色的滾邊,腰間一根同色腰帶綴著十八顆大小相同的東珠,玉冠之下的那張臉少了些平日的隨性,卻是多幾分往日沒有的肅目。 也許是見慣了他輕袍緩帶的樣子,突然看見這樣的他,竟然讓她覺得有些陌生。 顧允之說“月錦一直覺得親王服的顏色用的不好,太過老氣,今日倒難為他肯穿?!?/br> 她幾乎下意識的回了句:“穿與不穿,也并非是他能選擇的?!?/br> 話剛出口便覺得失言了,訕訕的又補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他總這么挑三揀四的,也是該管管他了?!?/br> 又覺得自己這話太過親昵了。 眼見著顧允之一直閃著一雙桃花眼看她,只得面如死灰的又來了一句。 “我只是覺得,王爺今日這身,確實不太好看?!?/br> 她誠認自己已經江郎才盡了。 好在顧小侯爺也沒再為難他,只是輕聲道了句:“你編瞎話的時候,眼神愛往別處撇的毛病也該改改了?!?/br> 她握拳,決定今后不光要疏遠蘇月錦,連同他的“同黨”也不要一并遠了。 張青賢頭顱落下的那一刻,相信許多城中受他欺壓多年的百姓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氣。 一朝烏云遮日,遮蓋的是近三十年不見天日的搜刮壓迫。 沒有一般菜市口問斬后的歡呼,也沒有興奮之后的狂吼。相反的,百姓們的目光都有些怔怔的。 顫顫巍巍的老者,含著淚擦著手里的牌位,眼中幾番婆娑,卻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氣氛一時冷凝。 蘇月錦轉臉對身旁的桂圓公公耳語了幾句,不多時便有近侍抱了許多爆竹上來。 圍觀的百姓都摸不準這位王爺的脾性,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正思度間,便看到皇家禁衛整整齊齊的排成一排,每人手上都高高舉起一掛長鞭點燃。 一時之間震耳欲聾的噼啪聲伴隨著莫名的喜慶,瞬間充斥在了整個菜市口。 蘇千歲端坐臺上,正兒八經的道。 “喜事,不是都放爆竹的嗎?” 爆竹象征辭舊迎新,如今張青賢這片烏云散去了,禹城可不就是迎來了新生。 百姓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位清清冷冷的主子爺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他們,一切都過去了,可以安心了。 反應過來之后都振奮了。 一時之間叫好聲,歡呼聲此起彼伏。 那一次次誠心的叩拜,是對這位慶元朝最年輕的王爺最高的擁戴。 蘇千歲站在臺上,挺嚴肅的說:“我是紙做的,經不得拜。你們只需記得,這爆竹是我自己掏銀子買的,以后我沒錢吃飯了,你們做飯給我吃便是了?!?/br> 這話要是被圣上知道了,估計又會被氣的半死。 天子家的孩子還能沒飯吃,那哪里還能吃的上飯? 但這話里還有另一層意思,那就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老百姓的擁護,才是一個國家最堅實的后盾。 只是蘇小王爺偏生要用這樣的方式表達出來,又是引來一通歡笑。 顧允之站在臺下頗有幾分無奈的說:“月錦這性子,即便任性,也還是讓人覺得那樣討喜?!?/br> 沈衡瞧著那人沒個正經的樣子也禁不住莞爾。 一個自稱“我”的皇子,一個從未將自己放在高位俯視臣子的,端王殿下。 這也許,就是他獨有的魅力吧。 處理完禹城的事情之后,他們去了泰山,整個大典因著罕見的幾日晴天,進行的非常順利。 祭祀結束之后,儀仗便班師回朝了,路途中沈衡一如既往的呆在自己的馬車里,偶爾同顧允之下下棋,偶同劉雅君吵吵嘴,然后秉承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精神同蘇小千歲劃清界限。 她已經高攀過一次了,那樣銘心刻骨的踐踏她此生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所以,在她還沒有對他完全動心之前,總是要讓自己先抽離的。 但有的時候,淡如水這種事也是需要雙方配合的,且必須都是君子,不然淡著淡著,便又淡不下去了。 “王爺,您不覺得您又走錯車駕了嗎?”沈衡看著那個掀了簾子徑自坐過來的人,咬牙切齒的道。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行進的途中,他總是有各種借口能湊到她的馬車里來消磨時間。就連她同顧小侯爺下個棋,他也不忘抓一把瓜子來看熱鬧。 蘇月錦隨手拿了她手上的話本子翻了兩頁,甚無辜的說:“我的馬車壞了,正在修?!?/br> 這個借口你大前天就已經用過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這次又是哪里壞掉了?” “不知道?!彼幻婵粗挶咀右幻娴溃骸肮饒A還在琢磨,到底從哪個地方砸才會讓你覺得嚴重,又不會修起來太費事?!?/br> 他倒說的坦然?。?! “您現下倒是連搪塞都一并給省了?!?/br> 他拿眼斜了她一眼,頗有幾分不滿。 “砸了再裝回去確實挺麻煩的,你也該體諒體諒他們?!?/br> 那架勢,就好似家主在埋怨家里的妻子太過苛刻一般。 到底是誰不體諒誰?????! 沈衡閉了閉眼,索性直接說了:“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我知您是隨性慣了的,但好歹我還是待嫁之身。這般下去,哪家還敢娶我?!?/br> 就算她不急著嫁,也不能放任自己的名聲這么狼藉下去。劉雅君每隔兩天都要來她這鬧一通,可想而知她回去之后會不會被登門造訪的嬌花嘲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