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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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一絲笑容都不帶的清冷模樣突然讓她覺得有些害怕,不覺后退了一步:“做,做什么?” “沒什么?!彼目粗爸皇且恢倍枷敫嬖V你,你嘴角下面那顆黑痣特別像一顆剛挖出來的鼻屎,今日尤甚?!?/br> “你說什么???!”劉雅君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大小姐卻懶得再重復一遍,錯開身繼續往前面走。她承認,那個許久不曾出現過的名字,突然讓她覺得有些心煩,以至于都沒了興致去敷衍別人。 奈何劉千金已經徹底被激怒,張牙舞爪就要撲過來。 “沈衡!你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再走?!?/br> 身邊的兩個婆子本來就是帶來鬧事的,見狀也往前湊了湊。 情況比自己想象的惡劣,沈衡看著纏上來的數條手臂也有些后悔。因為賠一個人的看診費和賠三個人的,明顯是一個質變到量變的過程,她沒那么多銀子,最關鍵的是,她還有蘇月錦那只輪椅的‘外債’在身上呢。 是揍她們一頓,還是被她們揍一頓呢? 沈衡認真思量著,正瞧見門口一人徑直走來。 他穿了件淡紫繡羅云圖紋的長衫,頭頂上的紫金玉冠比初見時的朝冠更加亮眼。 看見她們這邊鬧做一團,依舊笑的一臉溫潤。 “怎的這樣熱鬧,這是在做什么呢?” 劉雅君先前還維持著小箭步猛沖的姿勢,聽到那人的聲音,腳下一頓,愣是一個急轉穩穩的轉過來了。 俯身行禮道:“侯爺萬安,許久不見,您還是那般豐神俊朗?!?/br> 沈衡驚詫的看著她的小碎步,只覺這樣利落的‘身手’,不習武真格是可惜了。 “原來是廷遠家的千金,許久不見,越發端莊了?!?/br> 顧允之隨口客氣了一句,劉雅君的面上頓時一片酡紅,剛打算嬌羞一下,就看見顧侯爺已經走到了沈衡身邊。 “前些時日正忙,答應了找你下棋都沒顧得上,今日正經是來賠罪的,不如現下就去殺兩盤?” 沈衡眨巴了下眼睛,雖說有些糊涂,但也明白這是對方在給自己解圍,連忙笑道:“難為您還記得,既然侯爺今日有興致,奴家自然是愿意相陪的?!?/br> 顧允之桃花眼微彎,卻是轉身對劉千金說:“可用過午膳了?”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面上竟是有心相邀的意思。 劉雅君一直都聽說這位小侯爺風流的名號,不想當真這樣左右逢源。雖說不愿意同沈衡一塊同席,但也不想錯過同顧允之相交的機會,因此含羞帶笑道:“尚未用過,侯爺,也還未食?” 可惜的是“本侯方才來的時候便用過了,劉姑娘既然還未用午膳,那便快些回去用吧,仔細餓著了?!?/br> 話畢,直接拉著沈衡下棋去了。 這下,連觀棋的機會都沒有了。 一旁的婆子傻乎乎的對劉雅君說:“小姐,您不是用過膳了,怎地錯過這樣好的機會?!?/br> 劉千金一雙大眼幾乎淌下兩條血淚來:“你沒看出來嗎,我就是,吃飽了撐的?!?/br> 沈衡同顧允之不算熟識,印象里也沒覺得她跟自己的父親有過什么來往。自從上次匆匆一面,除了那句無聲的:溫婉,好久不見。半點回憶不起兩人有過什么交集。 顧允之儒雅和氣,雖然不像蘇月錦好看的那么不沾人氣,但也絕不是過目就忘的人。放眼整個慶元朝,這等容貌做派也是數一數二的了。 她心下雖有疑惑,面上卻也坦然微笑,捧上一盞香茗打算客套一番。 不想進了正廳之后,他竟當真要丫鬟拿了套圍棋進來,溫文爾雅的說。 “我讓你持黑子吧?” 沈衡有些怔愣的看著面前棋盤“侯爺這是,真來找我下棋的?” “不然呢?”他笑的溫潤,將裝黑子的罐子推過來“開始吧?!?/br> 沈衡是個出名的臭棋簍子,在外頭,從來不敢說自己會下棋,見到對方這盛情難卻的樣子,到底有些心虛。 只是人家顧侯爺才剛幫忙給解了圍,又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只得搓著手掌坐了。 “都說琴棋書畫講究的是個意趣,奴家的棋藝一般,當中的‘意’字確實沒領會多少,至于‘趣’,全當逗侯爺一笑了?!?/br> 顧允之單手持著一枚白子,聞言倒是笑了,抬眼看著沈衡道:“你自稱奴家的時候,總讓我想到那日在行宮門口的嬌憨?!?/br> 他本就生得俊俏,說這話的時候一雙桃花眼就那么略微調笑的看著她,算不上輕佻,卻獨有一種風流。 沈衡低頭看著眼前的棋盤,覺得自己‘一大把年紀’尚能稱得上嬌憨二字實在可喜可賀。 圍棋的路數她知道的不多,最大的優點卻是懂得藏拙,只守不攻。單拿眼睛盯著可以守住的幾個交叉點,對方留了空檔時便落子緊跟。 這是跟著她的圍棋師父學的最精湛的一招,用那老頭搖頭晃腦的話說:你雖愚鈍,但打蛇棍上的本事還是有的,贏是不用想了,輸的話,也不會輸的太過難看。 如今想來,倒是覺得受用異常,但是下著下著她就發現,對方這空檔留的,似乎有些太多了。 撿掉幾枚吃掉的白子之后,她偷偷看了眼顧允之,想說,您別讓我了,雖然我棋藝稀爛,但是棋品還是不錯的。 然而對方卻一直在觀察著棋面上的局勢,長眉微皺,落子無聲,頗有些高深的讓人捉不著頭腦。 不用,讓的這般認真吧?沈衡吶吶的想,不過思及他跟某千歲的關系,覺得也還是能理解某種志同道合的惡趣味的。 可是,三盤之后,她困惑了。 照她師父的說法,能有本事讓棋的人,絕對有本事隱藏自己的棋路。每個人的路數不同,棋牌上的局勢也變幻莫測。但是顧小侯爺這棋路,似乎變的有些太直白了,連沈衡這種半吊子都能猜到他下一步落法。 “侯爺,再這般讓下去,恐怕我真沒臉跟您再下了?!彼梢岳斫馑闹t讓,但實在想不通他眼中若有似無的贊賞到底是什么意思。 顧允之面上微紅,竟也有些不好意思“一直都覺得自己棋藝尚佳,不想今日卻遇上高手了。你莫嫌棄我不好,我們再下一盤吧?!?/br> 這人,真的不是蘇月錦叫來耍她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允之,過來給小盎抱抱,怎么這么萌啊。 ☆、第十二章比上不足,比下沒有 看著對面那張略微歉意的俊顏,沈衡徹底凌亂了,試探著問:“侯爺平時,都是同誰在一塊下棋的?” 他抿著唇角笑道“平日只跟月錦一人下,多數都是平局,不想今日在你這,輸的這樣慘?!?/br> 這是,不相上下的意思嗎?如果對方真的不是在讓她,那蘇小王爺的棋,得下成什么樣??? “您,就沒跟旁人下過?” “月錦說,我的棋路太偏,同他們下棋難得趣味。所以,自懂棋開始,我便一直只同他下?!?/br> 他是在保護你。 沈衡幾乎熱淚盈眶,但是又琢磨不準顧侯爺是不是在拿她尋開心,話在嘴里繞了一圈之后,最終換了一句:“要不,咱們再下兩盤吧?!?/br> 顧允之成了驛館里的???,連續幾天都跑來跟沈衡下棋,這讓很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因為這位和氣溫潤的小侯爺除了蘇小親王之外,從未跟旁人下過棋。 越是沒見識過的,越發是好的,在眾人心中,顧允之只同蘇月錦下棋,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這兩位高手鮮有敵手。而顧小侯爺如今肯找沈衡下棋,那這位沈家大小姐的棋藝也必然精湛,不然斷不會讓其如此青眼相待。 事實上,沈衡確實也有些樂在其中,這就好比有一樣事物一直比上不足,比下沒有,突然之間多了個有余。而這個余,還是一直被外界手捧如珠的人,怎么說都是有些小驕傲的。 下棋的時候,她爹來看過幾次,眼神從疑惑變成愕然,表情從詫異變成呆傻,最后默默順著墻根走了。 若說還有一個值得一提的人,便是劉家那位千金劉雅君。自從發現她不光‘勾搭’了端王還順帶‘撩撥’了顧允之之后,她看她的眼神就從厭惡直接上升到了惱怒。 但她這次學了個乖,因為她發現沈衡穿衣的風格一直都是素淡為主。過去她管這個叫寒酸,現在她覺得,這就是她不甚光彩的勾搭手段之一。 放眼上京,哪個官家小姐不穿綾羅,不帶金飾,偏生就她素面朝天,清湯寡水,可見這里面是有學問的。 所以,她也開始清淡,她也開始素雅,她也。。。素面朝天她不敢。反正就是盡量穿點帶草帶苗的衣服就是了。但凡顧小侯爺在場,她必然素白一身的來湊熱鬧,哪怕訕訕的打聲招呼也好。 沈衡沒想到她竟然能將眼光放的這樣長遠,漫天撒網,只吊金龜。前兩天來的時候還說她搶了自己的千歲爺,這兩天就換成搶了她的小侯爺了,合著滿朝文武的青年才俊都是她們家的,動了哪個都是扒皮抽筋的疼。 那一席素白長衣,今天繡根稻谷,明日換只藤蔓的,近些天似乎不知道換什么花樣了,直接用黑線在廣袖上繡了一首酸詩。 鬧的沈衡乍一見她,嚇了一跳:“雅君,你爹去了?怎地沒聽說發喪呢?”險些氣的對方又要同她拼命。 禹城的夏日雖說燥熱,但到底依山傍水,每每午后都是這地界最舒服的時候。 顧小侯爺照舊如時而來,手里一本棋譜是昨日沈衡送的,進來之后便笑的眉眼彎彎,覺得受益良多的樣子。且十分虛心的詢問這本‘孤本’的出處。沈衡沒好意思說,這東西市集書攤上一兩銀子三本,順便還贈送竹葉做的書簽,只是略微高深的笑笑,便算過去了。 這幾日的相處讓她發現,顧允之真的是個極好相處的人,沒有王侯子弟那般盛氣凌人,也不那么‘窮’講究。有的時候趕上飯時了,即便不是什么珍饈也能吃的香甜。 “昨天聽道道說,你平日最愛去茶館聽書,禹城雖比不得上京繁華,但有本事的說書先生卻也不少。廣陵軒旁的茶樓就不錯,里面的說書人言語風趣,妙語連珠,你既好這個熱鬧,不如晚些時候我們去聽上一場?!彼畔乱幻栋鬃又笕缡钦f。 現在兩人見面,手里總離不開棋子,但男女共處一室總歸不妥,便將桌子挪到了葡萄藤下的蔭涼處。 沈衡拿棋的手一頓“說書的?我自來好這一口,只是不耐煩聽些經史典籍,杜撰的最好?!?/br>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冷哼:“杜撰無非就是瞎編,聽的多了,正史野史都該分不清了,沈姑娘好歹也是官家小姐,怎地愛這種信口胡謅的東西?!?/br> 沈衡看了身邊那身‘白’一眼,微笑道:“所謂杜撰,都是人所未見而單憑筆者所述的故事。我們對正史的一些了解,也多是出自史官之手。我不否認這里面絕大多數的真實性,可總有些事情是他不曾參與過的,或道聽途說,或獨自揣測,若說正史沒有半分杜撰,我也是不信的?!?/br> “就算是杜撰,也比那些不著邊際的野史話本子強。動就寫些閨閣之內的艷情邊史,哪個正經姑娘會喜好聽這樣的故事?!?/br> 沈衡緩緩在棋盤之上落下一子,饒有興致的看向‘素白’ “你怎知野史都是艷史的?” 劉雅君本想在顧允之面前奚落沈衡的,不想卻被她一陣搶白,當場憋紅了一張臉“自然是,自然是猜到的。市井耍嘴皮子吃飯的,哪個不得博些噱頭在里面?!?/br> 沈衡聽后同顧允之相視一笑,便沒再說話了。 午后的清風微涼,撫在人身上總能掃去許多燥熱,眼見著面前的棋局被對方掌控,她倒是爽快的放下了手中黑子,正色道:“侯爺果然精進神速,這一局,是我輸了?!?/br> 顧允之抬眼看著對面巧笑盼兮的女子,有一瞬間的失神。沈衡無疑是好看的,但卻好看的并不張揚,明眸善睞,杏眼如花。那眼中半點不摻雜質的純粹是上京女子罕有的,率性,自然。 初見她時,便是這樣一雙清澈的眼底,一晃經年,竟然從未變過。 “你莫不是在讓我?!绷季?,他才輕聲道,聲音有些悶悶的,略微別扭。 她都不記得他了。 沈衡不明就里,只道此時的他頗為孩子氣,有些失笑的看著面前那個總是儒雅如玉的男子吶吶的樣子。 “哪里是在讓,當真是技不如人?!?/br> 這話確實是真的,她沒有刻意讓過他,即便知道他的棋藝真的不如自己之后也不曾動過這樣的想法。他下棋的態度很認真,若當真讓了,反倒是在折辱他。 顧允之聽后,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似乎是想小小的得意一下,又覺得當著沈衡的面有些不好意思,便側過頭說了句:“晚上,一同去聽書么?” 沈衡眨了眨眼,她雖不像閨閣女子那般矯情,但同男子外出左右都不算太好,剛要出聲回絕,便看見院子里的門被打開了。 她爹一身藏藍襦袍,頭發都沒來得及攏順就引了一個人進來,足可見對方過來的也滿突然,而這樣由著自己性子‘胡來’的,沈衡能想到的,也只得那一人了。 廣袖長袍,銀絲系帶,那個進來就綴了口她面前茶盞的謫仙男子,不是蘇月錦蘇小千歲還能有誰?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