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節
書迷正在閱讀:刑偵檔案、作惡(1V2)、燦爛的小多rou、小嬌軟、他的小嬌嬌、許你十個愿望(骨科合集)、九淺一深(校園H 1V1 SC)、我的男友是AV男優(H)、渣男他不愛我了(1v1)、如果這都不算愛
一雙雙饑餓的眼睛,在黑暗里發光。 連叫聲都透出一種低沉的陰森可怖,讓人幾欲作嘔! “喵嗷!” 充滿了尖銳敵意的一聲叫。 黑影閃電般朝著他撲來! “娘親……” 謝危一下醒了,手指尖一顫,睜開眼來,火堆的火還在燃燒,可他卻幾乎感覺不到半分的溫度,甚至因為那翻涌的惡心,難以動彈。 然而當他轉過頭,便看見了山洞口—— 一雙雙在幽暗里發光的眼睛! 那是十數只山中的野貓,不知何時聚集在了洞口,從洞口堆著的枝葉間露出身影,虎視眈眈地看向他們! 幾乎同一時間,最前方的山貓惡狠狠地齜了牙。 一聲厲叫從它口中發出,頓時化作一道黑影,迅速朝著洞內撲來! 姜雪寧添了小半夜的柴,到得這后半夜眼瞧著要天明的時候,到底還是犯困,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頭打盹兒。 謝危隱約說了什么夢話,讓她驟然驚醒。 這一下正好看見洞口聚集的那弓著背、聳著毛的一群山貓,霎時毛骨悚然,一股寒氣從腳底順著脊骨竄上后腦勺! 謝危那柄短刀擦干凈了擱在一旁的山巖上。 電光石火間,根本來不及多加思考,姜雪寧一把將刀撿了起來,在那山貓撲過來的瞬間,往謝危面前一站,一刀朝著那只貓劃了過去。 渾無半點章 法。 嗤拉! 風雪夜里似乎有一聲裂帛之響,鋒銳的刀刃卻劃破了那貓的眼睛,拉開了半邊肚腸,臟污的鮮血頓時迸濺到她身上,而這只貓摔了下去,落了一地狼藉,凄厲地慘叫起來! 姜雪寧只是下意識的舉動,并沒有想到會見血,更不曾想到會見到如此血腥可怖的場面,頭皮都炸了起來,幾乎想要埋頭嘔吐。 那一刻她想扔掉手里的刀。 甚至差一點就要退后。 然而冥冥中卻有舊日的畫面的浮現出來。有道聲音告訴她,不能退。于是那股力量驅使著她,重新用力將這柄刀握緊。強迫著自己不低頭看一眼,忍了作嘔的沖動,只迅速一腳將地上已經沒了聲音的山貓尸體踢出去。 洞外的山貓頓時又一陣凄厲的嘶叫! 謝危冷極了,面容蒼白,既看不到她表情,也讀不了她心緒,只能看見這道背影,因極度的恐懼而息喘,起伏。 分明發抖的手指,偏緊攥著那柄刀。 姜雪寧像個傻子似的,逞強將他擋在身后,用幾不可聞的低啞嗓音,對他說:“先生,我在?!?/br> 第199章 苦海誰能渡 最前面那只山貓的尸體擦著洞口堆著的樹枝, 滾到外面那群山貓之中,讓這些眼睛發光的畜生紛紛聳動起來,察覺到了危險之后, 紛紛呲牙。 可外面還在下雪。 溫暖避雪的地方難找, 誰也不甘心就此離開,只邁動著無聲的腳步,似乎在尋找著進入的機會。 山里的野貓不比馴養的家貓,每一只都長著尖尖的利爪獠牙, 在洞口來回徘徊時的陰沉姿態,簡直使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但同類的遭遇也讓它們忌憚。 姜雪寧同它們對峙著, 背后已經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站上一會兒,小腿肚子都因為過度的緊繃而打顫。 不。 僵持下去絕不是辦法。 她必須要將這幫畜生趕走。 深山野林, 人跡罕至。 聽市井行腳販夫走卒們說,野獸怕火。 姜雪寧緊緊扣著指間那柄刀,目光卻悄悄移開, 看向了山洞里還在燃燒的火堆, 然后一咬牙,竟迅速地從中抽了一根正熊熊燃燒的木棍,徑直朝著包圍了洞口的野貓們揮去! 灼人的溫度瞬間靠近。 幾乎所有野貓都在她上前的那一刻弓了背, 朝著邊上散開。 但也有那么幾只躲避不及, 被燃著的火焰撩了毛,被燒紅的木棍燙到皮,頓時尖銳地嘶嚎起來, 逃得遠遠的。 幾只貓如何能與人斗? 吃過痛后,縱然再兇悍也不敢再往前進一步。 姜雪寧更持著火棍驅趕。 它們已經退到了外面, 風吹著,雪凍著,終究知道這山洞它們無法進入,又不甘地叫喊了幾聲,慢慢地四散開。眨眼,雪地上就沒了蹤跡,應該是去尋找別的遮風避雪之所了。 驚心動魄后,終于歸于平靜。 姜雪寧劇烈地息喘著,想要走回去,可不知為什么立在那里,就是走不動一步,好像整個人都釘在了地面上一樣。 直到有一只手忽然握住了她的胳膊,將她身子拽了過去。 謝危的胸膛里仿佛燃燒著一團火。 她一手扣住她后腦,將她按進自己懷中,埋頭深深地吻了下去,舐舔她唇瓣,撬開貝齒,侵略得像是一團guntang的火,又緊繃出一種令人血脈賁張的壓抑與狠戾。 姜雪寧腦袋里一片空白。 謝危像是一頭野獸,在啃食她,呢喃:“我壞得透頂,你怎么這樣這樣心軟?” 她的神思還未來得及回籠,待得被這強勢的侵入驚醒時,已經成為為他臂膀所束縛的獵物,掙脫不得,困厄混沌。 先前謝危坐在火堆旁,唇上、指上有著一層暖熱的余溫,然而壓得近了,姜雪寧便覺這溫度并未深入,因為從他身體的深處,只有一股冷意慢慢泛出來。 分明熾烈的吻,卻使人戰栗。 他緊緊地貼著她的肌膚,汲取著她的溫度。 手中那只火棍被他奪了扔下來,可那柄刀還在手指間。 太過緊張,姜雪寧忘了放下。 似乎這樣緊緊地攥著,才是安全。 謝危的手指卻順著她手腕往下,一點一點,掰開了她蜷曲的、近乎痙攣的手指,硬生生將那柄刀用力地往外摳。 可她攥得實在太緊了。 手掌心都勒出了一條紅痕。 謝危的吻于是變得輕了幾分,柔了幾分,深靜的瞳孔注視著她,輕聲哄道:“沒事了,把刀給我?!?/br> 眼淚毫無預兆地滾了下來。 姜雪寧顫抖起來。 他終于將那柄短刀從她指間摳了出來,擲在地上,扶著她的烏發,任由她額頭垂下來抵住他胸口,帶著崩潰的余悸,瘦削的肩膀輕輕聳動,壓低了聲音哭。 謝危靜靜地立著,眨了眨眼,只忽然想:倘若一輩子,永遠困在山中不出去,也很好。 然而幾乎在這念頭冒出的同時,就有另一道聲音朝著他歇斯底里地叫喊—— 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 你這多舛命途,沉浮煎熬,半生要強,連睡夢的資格都沒有,血海深仇尚未得報,怎么敢有這樣的念頭? 姜雪寧再有膽子,也不過就是宮廷里與人勾心斗角、市井里和人吵吵鬧鬧那一點,山貓夜嘯這種奇詭恐怖之事卻是從未遇到。 她靜下來才發現自己怕得要死。 哭了好一陣鼻子,把謝危推開了,自己又坐回火堆邊添柴,都還沒停下抽搭。 這場面有一種說不出的滑稽。 謝危慢慢笑起來。 姜雪寧看見,揚起手里一根樹枝就朝地上打了一下,兇巴巴地沖他道:“笑什么?你這樣連貓都怕的人有資格笑嗎?如果不是姑奶奶我在,你早被它們撕了個干凈!” 謝危覺得她小孩兒脾氣,不反駁。 只是撿起被她打折的那段樹枝,扔進火里。 姜雪寧擦了一把臉,想起剛才都覺得委屈,又掉了會兒眼淚,哭到外頭天都亮了,才覺腹中干癟,干脆把穿著野兔的那根竹竿抽出來,就朝謝危遞,沒好氣道:“我餓了?!?/br> 從來吃食都是謝危動手。 他也沒說什么,接了過來。 兩人烤了只兔子。 姜雪寧泄憤似的吃了很多,謝危卻似乎無甚食欲,吃了兩片rou便放下了。 外面的雪似乎小了不少,只有些雪沫還在飄。 漫山遍野一片白。 既看不見什么飛鳥,也看不見多少走獸。 吃完后,姜雪寧就皺起眉頭,拿了根樹枝在地上算他們的食物能吃多久,柴禾能燒多久,回憶韃靼那邊這陣子是什么情況,眨眼就想到了沈芷衣的事。 地上劃著的樹枝,忽然停了。 她轉頭看向謝危,猶豫了一下問:“先前你們說,燕臨已經先行趕往邊關,要想法子救殿下??傻降资鞘裁捶ㄗ?,我們半道耽擱,會否影響?” 謝危坐在那邊,似乎出了神,并未回答。 姜雪寧本想重復一遍自己的問題,然而在她起身要朝著端坐的謝危走去時,卻忽然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哪里不對?腦海中一個閃念,再看謝危,她才發現—— 他竟坐在那邊看雪! 白茫茫的雪地,給人一種空闊寂寥之感,天光落下又被雪地漫映,全投入他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