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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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鬧得真是越發大了。 呂顯心里這樣想著,倒生出幾分看戲的心思來,只想著蕭氏這回也倒霉,不知背后是誰要搞他們,鬧出這樣大的陣仗來,便是在朝堂上也不好交代,很難善了吧? 畢竟民心是水。 坐在高位上的皇帝其實未必需要分辨忠jian,可這位置要想坐得穩當,便一定要得民心,順民意而行,方得大治。 這時候謝危也才下朝,剛換下了朝服,沏上一壺茶在喝。 呂顯來得正巧。 他不請自入,走進來便直接坐在了謝危的對面,笑吟吟地看一眼立在旁邊的劍書,問:“查得怎么樣了?” 劍書不愧跟在謝危身邊多年,面不改色地扯謊:“昨日方開始查,還未有什么端倪,不過有泰半的可能是蜀中另外幾個鹽場的人暗中出手?!?/br> 呂顯笑面不改:“哦,看來不好查?” 劍書莫名覺得背后汗毛倒豎,頓了頓,才道:“的確不是很好查?!?/br> 呂顯便呵呵笑了一聲,打懷里把那一萬銀股的憑證摸了出來,擱在桌上,然后清清楚楚地看到劍書面色一變,腦袋立刻埋了下去。 “我當劍書公子瞎了眼不認識呢?!?/br> 他給自己倒了盞茶,呷一口,意有所指:“謝居安,你說說你,手底下養個刀琴養個劍書,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一天到晚沒眉目。還是人家正主兒今日找上門來,又給我開了個高價叫我把銀股買回來,我才知道背后是誰。要不你把這倆都掃地出門吧,這點本事都沒有,留著吃白飯不成?” 謝??聪騽骸奥犚妳卫习逭f的了?” 劍書:“……是?!?/br> 背個鍋實在不算什么,習慣了。 謝危又看向呂顯,淡淡道:“連這點事都辦不好,往后呂老板跌跤摔坑,折了胳膊斷了腿兒,還怎么指望你上去拉一把呢?” 呂顯:“……” 奶奶的怎覺姓謝的話里有話暗諷他自己做生意不行還怪別人? 他冷笑一聲:“人家是有了媳婦兒忘了兄弟,你謝居安真個本事人,媳婦兒還沒討著,兄弟先賣個干凈!” 謝危也笑,冰消雪融:“這不看呂兄值點錢嗎?” 呂顯:“……”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拍案而起:“姓謝的,我呂照隱今日——” 謝危淡淡道:“你想過姜雪寧拿那么多錢干什么去嗎?” 呂顯頓時一怔。 原本他想說割袍斷義來著,被這一打岔,忽然忘了個干凈,眉頭一皺,正色起來:“我方才拿銀票給她時也正在想,按理說這姑娘手里的錢可不算少,好幾萬的銀子少不了的,可回回折騰銀股這事兒都是手里缺錢。她做什么,你知道?” 謝危道:“你來時可有見到什么,聽到什么?” 呂顯道:“來時人少,屠沽市井還能聽說什么?無非是和親那……” 話到這里時,眼皮陡地跳了一下。 他心底一驚,無端生出幾分駭然:“這事兒是姜雪寧干的?!” 豈止姜雪寧? 還有個蕭定非為虎作倀呢。 謝危手指輕點著茶盞杯壁,道:“差不離?!?/br> 呂顯覺得不對:“她一個待嫁的姑娘家,為什么要牽扯進這些事里來?何況鬧得這樣大,若一個不慎事情敗露,焉知不會引來蕭氏報復?但凡想在京城里過安生日子,便不可能去招惹蕭氏,此事并不合理。除非……” 說到這里,他忽然瞥了謝危一眼。 謝危望著茶盞中沉浮的細細葉芽,沉默許久,自是知道呂顯話中未盡之意—— 除非,姜雪寧已不打算繼續留在京城了。 第159章 連環計 和親之議, 在京中已越鬧越大。 自打蕭燁一怒之下叫人打了那名叫做翁昂的士子,便跟捅了馬蜂窩似的,不僅是市井中議論紛紛, 連士林中也多有非議。本來與韃靼和親這件事, 朝野之上就有小半的人不同意,這事一出,立刻就有人舊事重提,給了蕭氏極大壓力。 一時是翁昂狀告, 一時是衙門來查。 更不用說家里面還有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蕭定非。 上至蕭遠蕭姝,下至仆人管家,頭一回被折騰得這樣焦頭爛額。 若僅僅是市井中的議論也就罷了, 畢竟蕭姝雖然被封為縣主, 可本朝還從未有過縣主和親的先例,蕭氏雖亂卻也不懼憚。 可萬萬沒想, 幾天前情況忽然雪上加霜。 蕭氏本就是京中首屈一指的大族,根基深厚,蔭蔽甚廣, 平日很有囂張氣焰, 明里暗里欺壓百姓、賣官鬻爵的事情做過不少,也不是沒有苦主狀告舉發,可都被蕭氏大手一揮給壓了下來, 許多苦主莫名其妙沒了聲音, 而蕭氏更未受到什么損害。 最近,這些事、這些人卻都重新冒了出來。 有的舊事重提,在京中各處張貼告示;有的擊鼓鳴冤, 直接狀告到了衙門要求官府主持公道;還有的直接請士子聯名上書,意圖上達天聽…… 更可怕的是, 有些蕭氏暗中做下、秘而不宣的事,竟也被人刨了出來,傳揚到市井之中,引得多方震駭,口誅筆伐! “贛州賑災糧款的事情從上到下也不過就那么幾個人知道,怎么可能傳到外面?”剛聽了下屬奏報消息的蕭遠暴跳如雷,一張臉全黑了下來,一掌拍在桌上,震落了昂貴的硯臺與筆山,“難道,難道是當初那幾個人落井下石……” 贛州侵吞賑災糧款案,是三年前。 事情查下來時,整個贛州官場被清洗一空,秋后處斬砍六十余人。 然而少有人知道:被處斬的這些人固然不無辜,可真正的黑手——京城蕭氏——卻安然無恙!賑災糧款的大部分被層層上繳,最終都是落到了蕭氏的口袋里! 當年知情者,要么如今是朝上高官,要么已經成了地府亡魂。 誰就舊事重提? 誰能舊事重提?! 蕭氏那些宿敵,曾經結下的仇怨,都蕭姝腦海里一一過了一遍,可苦無頭緒:“我們暗中這位對手,似乎既不想要樂陽長公主去和親,又想要針對我蕭氏,更重要的是對方仿佛蟄伏已久,暗中收集了我們不少把柄,這一次一股腦地放出來,明擺著是要背水一戰,不讓我們好過?!?/br> 要有這心,還要有這能力? 蕭遠屏退下屬,面色變幻,忽然壓低了聲音,道:“我總覺得,自打除掉勇毅侯府后,圣上的態度便怪怪的。尤其是那孽子回來之后,圣上的種種,便讓人有些看不清了?!?/br> 蕭定非回來,幾乎是處處與蕭氏作對,給蕭氏難堪。 可圣上竟是一力站在蕭定非那邊。 此事倒也罷了,畢竟表面上看蕭定非乃是皇帝的救命恩人,皇帝不站在他那邊站在誰那邊? 可這一回市井之上議論了那么久,甚至提出了要讓蕭姝代替公主去和親這種荒謬的想法,作為皇帝的沈瑯對此卻從來未有責斥之言,反而置之不理。 他雖從未支持,可也沒說反對。 朝廷里多少墻頭草? 一看皇帝不表態,也就不摻和。 另外那些本來就對蕭氏有意見的,自然受到鼓舞,趁此機會擴大戰場,越發囂張無禮,一副誓要把蕭氏拉下水的架勢。 蕭姝聽了蕭遠這話,心底越發沉重,只道:“改日我入宮再見一見太后娘娘。只是如今不管暗中的對手是誰,又到底是哪些人,事情都是因和親而起,推我代替沈芷衣的言論甚囂塵上,決不能讓他們得逞?!?/br> 她生來便身份尊貴的女人。 天底下唯有六宮至高的后位才配得上她。 與韃靼和親? 做夢! 蕭遠一驚:“你有辦法了?” * 推舉蕭姝代替樂陽長公主去和親的事情雖然鬧得沸沸揚揚,可對京中許多有適齡女兒家的高門來說,卻完全不關注,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 畢竟臨淄王選妃在即,蕭姝還是熱門人選之一。 而姜侍郎府的大小姐姜雪蕙的名聲,前陣子也因為姜雪寧在蜀香客棧里的那一樁,受了些牽連,不大好聽。 誰讓姐兒倆同出一府呢? 大戶人家娶親說項都是要看家里情況的,倘若有哪個姐妹名聲不好,同府里其他的姐妹都要受到影響,少有不慎便不好嫁人。 眾人都說,攤上姜雪寧這么個meimei,是姜雪蕙倒霉。 孟氏在家里生了好一場悶氣。 好在這事兒傳一陣也就過去了,沒有鬧太大,很快又被和親之議蓋了下去。 可沒想到,才過去一天,更洶涌的流言蜚語竟如狂風暴雨一般朝著姜府砸來! “哎你們聽說了嗎?姜府的小姐可不大檢點啊?!?/br> “我知道,是跟那什么張遮大人的吧?聽說眾目睽睽之下就追了出去,真是連臉皮都不要了……” “還不止呢!” “人家跟國公府那位定非世子才是實打實的有一腿,沒聽說世子對她言聽計從,連皇上賞的東西都送到姜府去討美人兒歡心了嗎?” “這倆怎么能有一腿?” “這就是你不知道了吧?去年底通州那件事,我兄弟就在通州當兵,看得清清楚楚的,那什么姜府的二小姐竟然跟一群逃犯、一群大男人混在一起,哎喲,那定非世子是什么風流鬼你還不知道嗎?一來二去,眉來眼去可不就勾搭上了?那時候張大人也在呢,嘖嘖,了不得哦……” “有傷風化??!” …… 街頭巷尾一時各種說法都有,天教亂黨劫獄這事兒在京城鬧得本來就大,一個女兒家竟陷到這種局面,更是惹得無數人好奇,添油加醋,傳起來那叫一個有鼻子有眼。 孟氏出門時偶然聽見,怒上心頭差點背過氣去。 直到這時候她才隱約明白,先前蜀香客棧出事時,姜雪寧那一句“這還只是開始”是什么意思。一回到姜府,她便沉了臉,先把姜伯游請了過來,又叫人去喚姜雪蕙與姜雪寧來。 因知姜雪寧不大服管教,還特意冷著臉加了一句:“帶上小廝一塊兒去,倘若她不來,綁了都要給我帶過來!小小年紀這般敗壞自己名聲也便罷了,這關鍵當口還要連累jiejie!也真是有臉!” 可沒想到,手段都沒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