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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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姝今日也特意出了宮。 在聽到蕭定非回京的消息時,太后就已經昏厥過去,太醫診治說是情緒太激動。慈寧宮對外都說太后娘娘是看到蕭氏的骨血回來,高興得昏過去的。 可蕭姝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對整個蕭氏來說,甚至對皇族而言,“定非世子”這四個字都像是一道魔咒,打落下來便能激起人心底最深處的恐懼,讓人且驚且怒且怕。 打從蕭定非踹了管家從大門走進來時,就有人一溜煙跑在前面進來通傳。 蕭遠一聽便是冷笑。 他決心要給這不孝子一個下馬威,好生治治他,是以故意端了架子,遠遠見著人進來,坐在位置上動也不動一下,只道:“還知道回來!” 蕭定非一路從大門走到此處,只覺蕭氏這府邸實在是太大了,入目所見假山亭臺,雕梁畫棟,簡直稱得上是富麗堂皇,太奢侈了! 想想這以后都是自己的,可真是高興得不得了。 因而他抬腳走進門時,臉上也是掛著真摯至極的笑容的:“哎呀,都在等本世子呢?你們懂事可就再好不過了,本世子也正琢磨剛回來,要給你們立立規矩呢,眼下都在倒省得本世子一個個去尋你們?!?/br> 什么?! 蕭遠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猝不及防之下甚至沒想到要接什么話。 蕭燁可說是心里那口氣最不平的人。 往日京城里誰不敬他是未來的定國公世子?父親母親也一直告訴他,待得他及冠之后,便可名正言順向圣上為他請封世子之位。 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如今竟然告訴他,他當年那個救過皇帝、被先皇封過了世子的兄長,竟然沒死! 他一見到蕭定非,一雙眼都要紅了,罵道:“憑你是誰也敢立規矩?長幼尊卑,父親可還在呢!你不先向父親行禮嗎?” 蕭定非這才注意到旁邊還有人。 他不由轉過頭來,左瞅瞅,右瞅瞅。 對對方的責斥,他倒沒什么感覺。畢竟當乞丐從小被人打罵大,可不是三兩句就會被激怒的性情。 只是瞅瞅吧,覺得這小公子長得也實在太次了點。眼睛眉毛固然好看,拼起來卻顯得刻薄陰毒,一股小家子氣,縱然是他素來不想承認姓謝的神姿高徹,可打量蕭燁,實在趕不上謝危十中一二。 蕭定非不由搖搖頭,嘆了口氣,道:“你過來?!?/br> 蕭燁一愣,沒明白這人什么意思。 蕭姝看著這人一身的做派,不知為什么,竟然想起了當初在宮里,姜雪寧公然栽贓尤月時那種有恃無恐、囂張到目中無人的架勢,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蕭定非見他不過來,心想這小朋友還不大好騙,于是走了過去,十分自然地抬腳踩在了他面前那一方擺滿了玉盤珍饈的方案上,左手拿起了盤里一只雞腿,啃了一口,笑笑道:“你這么緊張干什么?” 蕭燁坐著,他卻抬腳踩著他桌案。 這儼然一種侮辱! 從小到達蕭燁又哪里受過這等鳥氣,開口便冷笑想要羞辱他:“果真是天教蛇鼠賊窩里學來的下等人架勢——” 可根本還沒等他把話說完! 亮堂堂的廳里只聽得“啪”一聲脆響! 蕭定非右手抬起來毫不留情給了他一耳光,力道之狠,打得他腦袋都偏了過去,差點一個趔趄摔到旁邊地上! “燁兒!” “你做什么?!” 兩聲驚急的怒喝幾乎同時響起,是蕭遠和盧氏萬萬沒想到他竟忽然向蕭燁動手,終于沒能坐住,豁然起身來,向他怒目! 蕭姝也沒好到哪里去。 她何曾見過這樣的渾人? 那一巴掌之狠,讓蕭燁半張臉都高高腫起來,看著觸目驚心! 她眼皮跳了起來,寒聲道:“定非兄長才回家中,便這般容不下手足兄弟,傳出去怕要敗壞德性吧?” 蕭遠則是沉著臉朝蕭定非走過去。 蕭定非瞅他一眼,回眸來看見剛才被自己一巴掌打蒙的蕭燁好不容易又坐直了回來,張嘴似乎便要向他說什么,喉嚨里便發出低低一聲笑,反手又一個耳光打了過去! 廳里蕭遠等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什么。 廳外伺候的仆人更是全都嚇傻了! 蕭定非把眼看著便要昏過去倒下去的蕭燁拎了起來,似笑非笑回頭向蕭遠道:“勸你冷靜一點,要知道我可是謝少師這一趟帶回來的重要人,圣上剿滅天教可還指望著我給消息呢。你要敢對老子動手,老子就能讓你這兩個‘續弦生的’變成‘jian生的’!” 蕭遠只覺得腦袋里一陣氣血亂串,人年紀大了,何曾受過這么強烈的刺激? 抬手捂著自己胸口,他眼前一片發花,竟是站不大穩當。 身子一陣搖晃,險些跌坐在地。 盧氏驚懼交加,眼淚都出來了,搶上去忙將蕭遠扶住,哭道:“老爺,老爺你怎么了!” 蕭遠好不容易才喘勻了氣兒,顫抖著道:“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蕭定非只覺得這家人安生日子過慣了,這一點折騰都受不了,實在太他媽掃興,不由搖頭嘆了氣,涼颼颼道:“不想干什么。只是吧,你們這幫狗日的好過了,老子的日子就好過不了?!?/br> 實在不是老子想跟你們作對嘛。 他心里想,你們的好日子今兒個就算到頭了,要不搞死你們老子可不好交差! 蕭姝自來是難得的聰明人,曾在腦海中無數次構想過蕭定非回到蕭氏之后的情況,可卻沒有一種能跟眼前的場面對上。 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誰見了都覺得棘手。 只是她還算得上冷靜,悄然緊握了手指,強迫自己不要發作,掛上笑容道:“圣上器重兄長,世子之位總歸是兄長的,他日國公府也是兄長的。同是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兄長實在沒有必要對我與弟弟如此忌憚……” “你這臭娘們兒再敢叫一句‘兄長’,我保管你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笔挾ǚ锹犃诉@“兄長”二字都感覺出了萬般的虛偽,瞧她雖然一張好看的臉,可從頭發絲兒到衣角片兒,沒一處不透著讓人厭煩的假,看一眼都覺得倒了胃口,不由輕輕嘀咕了一句,“媽的長這樣脫光了求老子上老子也不上?!?/br> 雖是嘀咕,可聲音卻不小。 蕭姝讀的是詩書禮儀,何曾聽過這般污言穢語,一瞬間已是臉色大變! 第146章 翁昂 第二天一早, 姜雪寧聽說,昨晚國公府打起來了。 世家大族里做事的下人到處都是,隨便出去個人做采買, 消息就傳遍了全京城, 進而傳到主子們的耳朵里。 更別說大清早直接鬧到宮里去了! 蕭定非著實是個狠人,一句話得罪了蕭姝。 哪個大家閨秀能容忍他口出如此狂言? 盛怒之下一言不合,竟叫了人,兩相動起手來。本也沒準備真對蕭定非怎樣, 豈料這無賴一點虧也不肯吃,口出狂言之后還半點不覺得有錯,下人們想要上去按住他, 他一腳踹一個。拉扯之間, 難免有些皮rou上的小傷。 這下好,蕭定非不干了。 大晚上就跑到那院墻上面坐著嚎, 口口聲聲控訴蕭氏一族容不下他,要謀財害命。嚎完人就溜了,當夜住在了京中最奢華的青樓藏嬌閣里, 抱著那溫香軟玉睡了一晚不說, 還掛了房賬說他日定國公府自會來結。 嫖個妓都要讓蕭氏掏錢! 天還沒亮,直到凌晨才好不容易把氣血順了睡過去的蕭遠,還沒一個時辰就被人吵醒了, 竟是管家哭喪著一張臉戰戰兢兢來報說, 藏嬌閣的龜公來府里要賬。 蕭遠一口氣沒喘上來,氣上頭來,一頭栽倒在地! 公府里頓時哭天搶地一片。 這邊廂慌忙去請大夫來看, 那邊廂卻是宮里直接來了傳召,要宣蕭氏這一干人等覲見—— 原來蕭定非這孽障從青樓里出來, 一大早直奔皇宮。 竟然是惡人先告狀!遞了牌子入宮向皇帝狀告他們容不下自己,稱蕭姝區區一個大小姐,沒名沒分卻敢唆使府里的下人責打他。 皇帝面前,衣裳一解。 好家伙,果然是有些青紫的傷痕,分明昨夜新傷! 沈瑯雖也約略得知如今的定非世子已非當年的定非世子,多半已經成了個混賬,只是人才回去一天,就鬧成這樣,實在讓他這個當皇帝的面子上過不去。 甭管暗地里怎么想,明面上蕭定非還是他救命恩人。 天下萬民看著呢。 當時便勃然大怒,立刻叫人去宣蕭氏上下入宮來聽訓。 蕭遠年紀大了身子骨本就差些,昏倒之后好不容易救起來,卻是身子發軟不很站得起來,皇帝又要召見,無奈之下只好叫人抬著入宮,也好在皇帝面前賣一回慘,想自己昔日受寵,蕭氏又是太后的母家,該不會真把蕭氏怎樣,多半也就做做樣子。 可誰能想到,沈瑯竟不買賬! 大殿之上,聲色俱厲地責斥,質問他們是否容不下蕭定非,若真容不下,那也不要蕭氏容了,即刻便將他這定國公的位置交出來給蕭定非,蕭氏一族干脆搬出京城來分作兩支,也好過成日鬧事沒個體統。 蕭氏上下頓時大驚。 皇帝的態度著實在他們意料之外,誰都沒有反應過來,嚇得腿都軟了。 這一來哪里還敢談追責蕭定非的事情? 蕭姝倒不覺得自己沒有道理,聲稱是蕭定非出言不遜,冒犯了自己。 可要問她究竟是罵了她什么,她又說不出口。 女兒家面子薄,只是其一; 臨淄王沈玠選妃在即,則是其二。 她固然不曾做過什么出格的事,可蕭定非那句污言穢語若是傳了出去,縱是清白也能傳得難聽,名聲輕而易舉就壞了,是萬萬不敢再說給誰聽的。 一時真是個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臨走時,皇帝還冷著臉直接下了令,撥給了蕭定非一隊親衛,護他安危,另外責令蕭遠以“以下犯上”之名懲戒當日敢對蕭定非動手之人,若有再犯決不輕饒。 可憐那幫下人,是聽了蕭姝的命動的手。 主子們入宮回來卻還要對他們嚴加懲戒,由蕭定非一一指認,凡是昨晚出手拉過他哪怕一下的,全都被拉了出來摁在院子里打個五十大棍,兩條腿血rou模糊,不養幾個月絕對下不了床。 為主子盡忠,主子卻護不住自己,甚至反將他們推出來當替罪羊,當下人的哪里想到能遇到這種事? 挨打的那幾個且不說。 在定國公府做事的其他下人,冷眼旁觀,難免感到幾分心寒,且由此一遭輕而易舉就認清了蕭氏如今的形勢:什么世家大族榮華富貴,都是狗屁!剛回來的定非世子才是國公府未來的主人,皇帝親自罩著的!誰要再不長眼睛同蕭定非作對,那就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