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
書迷正在閱讀:刑偵檔案、作惡(1V2)、燦爛的小多rou、小嬌軟、他的小嬌嬌、許你十個愿望(骨科合集)、九淺一深(校園H 1V1 SC)、我的男友是AV男優(H)、渣男他不愛我了(1v1)、如果這都不算愛
然而已經來不及細究。 只這片刻他們已經轉過了拐角,到了天牢門口,朝外頭一擁而去。 押解勇毅侯府的兵士剛去,天牢守衛正是松懈時候,被天教教眾打進來時便是不堪一擊,如今哪里有半點還手之力?為保自己的小命,都是邊打邊退,輕而易舉就被他們沖破了封鎖! * 那條靜寂的長道上,謝危的馬車依舊在原地。 不一會兒前去探看消息的刀琴回來了。 到得馬車前便躬身道:“事情進展順利,天牢已經被這幫人攻破,城門那邊也已經安排妥當,只等著張大人那邊帶人經過。小寶也在,這一路應當失不了行蹤。只是那孟陽……” 謝危畏寒,若非必要,下雪的天氣都是不想出門的。 見到雪總要想起些不好的事。 此刻坐在馬車之內他連車簾都沒掀開,一張臉因冷寒而顯得蒼白如玉,淡淡地打斷了刀琴道:“危險之人當有危險之用,小卒罷了,壞不了大事?!?/br> 刀琴于是不敢再言。 遠遠地便聽得隔了幾條街的地方傳來了些動靜。 很快又小下來。 想來大約是那幫天教教中和獄中囚徒從天牢出來后一路從附近的街道上過去了。 有的人逃出來之后并不隨著人潮走,而是悄然地隱沒在了黑暗中,獨自逃命去。 但大多數跟隨著逃出獄中的囚犯卻都下意識地跟上了天教眾人,雖他們趁著夜色一道朝著城門西面去。 隱約聽得見有人問:“不是說好去城東嗎?” 然后便是張遮平靜的回答:“城東門設有埋伏,去恐將死,你們愿意去便去?!?/br> 人群于是忽然靜了一靜。 同一時間的天牢門口,卻是另一番光景。 周寅之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將姜雪寧藏匿在最偏僻的囚牢之中后,他便裝作若無其事地出去查看禁衛軍來提押勇毅侯府去流放的情況,事情結束后便準備回來帶姜雪寧出來??蓻]想到刑部、錦衣衛那邊竟然有幾位同僚拉著他要去后衙房里喝酒賭錢。往日這種事周寅之是不會拒絕的,今天拒絕了一次不成,唯恐落下破綻,只好先跟著這幫人進去賭錢,準備兩把過后順便套點消息便找個更衣的借口回牢中。 結果才賭了兩把,外頭就喊殺聲喧天。 他渾身一震按著刀便想起身沖出去,但負責看守天牢的那名官員見狀竟拉著他重新坐下,笑著道:“你們錦衣衛不知道,今兒個這座天牢里有大事要出呢,圣上下過旨的,別出去,別壞事?!?/br> 再看三法司那邊的人,個個氣定神閑。 完全當沒有聽見外面那些動靜。 周寅之心中焦急,又不敢去找姜雪寧,耐住性子趁機詢問,才知道今日有一個絕密的計劃,僅透露給了少數人知道,如今還留在天牢中的獄卒都是不知情的,預備好了犧牲掉,只等那幫人順利劫了獄去! 那姜雪寧…… 周寅之不敢想里面會發生什么。 他只能寄希望于他給姜雪寧找的藏身之地在天牢深處,且中間似乎沒有連著關人的囚牢,如不往里面找或是自己不出來,便是出了什么亂子,找到里面去的可能也不高,未必會出什么事。 面上強作鎮定,他繼續同后衙這些人賭錢。 然而卻是賭多少把輸多少把。 有人調侃擠兌他是不是心里怕得慌,他都跟聽了耳旁風似的沒掛在心上。 待得天牢外面動靜小下來,有人進來報情況,他才連忙隨著眾人一道走了出去,重新進入天牢查看。 這一下腳步便控制不住,急匆匆向著天牢深處走去。 距離那牢房越來越近,他心跳也就越來越快。 然而轉過拐角終于看見那間干凈的牢房時,只看見空蕩蕩一片! 牢房里一個人也沒有。 唯剩下匆忙間被人隨手塞到床下去的女子穿的衣裙,從混亂的被褥中露出來一角。 周寅之整個人腦袋里頓時“嗡”了一聲,瞬間變作了一片空白,如同掉進了冰窟里一般,渾身血都冷下來! * 跟著張遮一路來到西城門時,姜雪寧被這驟然間來的事情沖擊的腦袋,終于褪去了最開始的幾分迷茫和混亂,夜風一吹,恢復了幾分清醒。 前后經過,在腦海里轉過一圈。 她不由抬頭望向了拉著自己的手走在前面的這道身影,撲面的朔風里,他寬大的手掌包裹著她的手掌,掌心竟傳遞出了幾分潮熱,也不知是他的手心出了汗,還是自己的手心出了汗。 張遮怎么會在天牢里? 那些人為何一副來救他的模樣? 而且剛才張遮說,東城門外設有埋伏,倒像是預先知道點什么事情一樣…… 可見她卷入此間,好像又很不高興,有些生氣。 上一世的記憶告訴姜雪寧,此次劫獄乃是天教的手筆。 而張遮的品性,真正囚于獄中時無一判官敢為他寫下判詞,不得已之下竟是由他自己為自己寫下判詞定罪,端方可見一斑。 他絕不可能真的參與到什么劫獄的事情里面來。 這里頭似乎有一場自己尚未知悉的謀劃。 她深知自己或恐是這一場計劃里的意外,只怕為張遮帶來麻煩,一路上都緊閉著嘴巴緊緊地跟隨著他,不敢擅自開口問上一句。 好在此刻氣氛緊張,也無人注意到她。 那名方才一把扯斷了鎖鏈的蓬頭垢面男子也泯然眾人一般跟在人后,不起眼極了。 方才剛出天牢時便有人質疑,原本天教這邊計劃好的是從東城門出去,畢竟他們教中有人已經上下打點過了。 可張遮竟說那邊有埋伏。 天教這邊那為首的蒙面之人將信將疑,可看張遮說得信誓旦旦,便朝旁邊人使了個眼色,干脆兵分兩路:不管是不是有埋伏,東城門那邊也有天教的兄弟接應,怎么著也該叫人去看看情況。 那些從囚牢中逃出來的人也有一些跟去了。 但大部分的人,尤其是原來關在牢獄中的那一撥,好像對張遮頗為信任,都隨著到了西城門這邊來。 此刻那為首的漢子嘿嘿笑了一聲,在坊市高樓的陰影里停住腳步,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眸看向張遮,竟是道:“我在教中多年,倒不知還有朝廷命官也是我們教中之人,張大人可真是了不得。不知是哪一年進的哪座香堂?” 縱然是面對著眼前這幫窮兇極惡之徒,張遮也沒變一下臉色。 他冷冷淡淡地,撩了眼皮看了這漢子一眼,竟無搭理之意,只是道:“此事也是你過問得的嗎?眼下既到了西城門,為防萬一,你派個人同我一道去城門前,確認西城門沒有埋伏之后,再帶人一道隨我過城門?!?/br> 那為首的漢子眉毛上一道疤,顯得有些兇惡。 聽見張遮此言,目中便冷了幾分。 然而手掌緊握著刀柄的瞬間,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竟沒有發作,而是道:“那便由我同你一道吧。只是張大人也得給個理由,我等原本的安排計劃得好好的,你憑什么說那邊有埋伏,難道是懷疑我香堂中的人泄露了消息?” 天教之中,講的便是幫扶信任,入了教便是生死相交的兄弟。 此乃教規。 眾人一聽漢子這話都不由竊竊私語,看向張遮的目光也古怪了幾分。 張遮自然知道這天教為首之人的話里藏著兇險之意,可既身入此局,安危便當置之度外。 顧春芳到底于他有知遇之恩。 他鎮定地回道:“我乃為救公儀丞才涉足險境,朝廷放出風聲讓我等以為公儀丞在天牢之中,可想必諸位也都看見了,公儀先生并不見人影。由此可見朝廷對我等早有防備,公儀先生既然不在,此局必定有炸。你們不覺得此番攻入天牢也太簡單了些嗎?我若是朝廷必定將計就計,請君入甕,在城門口設下埋伏。東城門未必真有埋伏,可若有埋伏,你們原本要經過的東城門必定是九死一生。信不過我便不必同我來了?!?/br> 說罷他竟輕輕松了手,回眸深深望了一直閉口未言看著他的姜雪寧一眼,抬步直向著城門方向而去。 被松開的手掌頓時感覺到了冷風從指縫間吹過。 姜雪寧的心跳驟然一緊,有些呼吸不過來。 其他人也完全沒料到這位張大人說話竟是這般,倒并非傲慢,而是一種本來就站得比他們高的平淡。 那天教為首之人眉頭緊皺起來。 也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嘀咕了一句:“聽著很有道理啊,我們被關在牢中的時候,這位大人便是手眼通天,悄悄向我們打聽公儀先生的下落。不過他怎么敢直呼公儀先生的名姓,膽子可真是太大了……” 直呼公儀先生的名姓? 人群中一些留心細節的有心之人,忽然都心頭一跳。 須知公儀丞在天教便是教首身邊一等一的軍師的角色,地位比各堂口的香主還要高上幾分,可以說是僅次于教首,任是誰見了都得畢恭畢敬喚上一聲“公儀先生”好。 教中有幾個人有資格直呼他名姓? 只這么掐指一算,不由悄悄生出些自己的思量。 卻說那頭的張遮,到得城門下之后自然免不了被人喝問一句,然而后方守在陰影之中的眾人分明看到,近處守城的兵士見是張遮之后都不由噤了聲,一副恭敬而畏懼的樣子,竟然一揮手就悄無聲息地把城門給打開了。 張遮帶人走回來,道:“可以出城了?!?/br> 眾人都覺得有些不敢相信,一時之間面面相覷,也沒一個人敢先上前去。 張遮看了他們一眼,也不再多言,徑自抬步,朝城門外而去。 姜雪寧思量片刻,眼珠一轉,二話不說跟了上去。 因剛才從牢中救他們出來時沒幾個人看見,她又穿著一身男子衣袍,乍一看背影雖瘦削了些卻也分不清男女,這一跟上去便像是有了第一個敢跟上去的人似的。 城門就在眼前,自由就在眼前。 誰能不心動? 有了第一個人之后很快便有了第二個,第三個,一時呼啦啦浩蕩蕩全跟了上去。 守城的兵士個個低著頭不看他們,完全沒有半分阻攔的意思。 后面的人一看也將信將疑地跟上。 簡直是前所未有的體驗:所有人在安然地、大搖大擺地通過城門時,都有些不敢相信,他們這些平日里都要夾著尾巴躲避著官差的人竟然也有被這幫守城兵士畢恭畢敬送出來的時候,可真有一股說不出的爽快和刺激在心頭! 有人出了城門口竟忍不住大笑起來。 “厲害,厲害,還是張大人厲害!老子這輩子都沒有這樣爽的時候!” “哈哈哈是啊,教首真乃神人,竟還在京城藏了這樣厲害的一手,可惜拿出來得太遲,不然我們以前哪用受那般的鳥氣?” “竟然真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