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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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寧心說那可未必。 但這話也不好對沈芷衣講,只笑著收下了她的好意,道:“有殿下關切就夠了,旁的我也不在乎?!?/br> 沈芷衣聽見她這話,抬眸就對上了她溫溫然的目光,那花瓣似的姣好唇邊還帶著一抹淺淺的笑,也不知為什么,覺得臉熱心跳,一時竟不敢直視這嬌艷的面容。 她忸怩極了:“寧寧你、你說什么呀!” 說完莫名難為情,一跺腳,竟丟下一句“我先回宮了”,便提著裙角,落荒而逃。 姜雪寧:“……” 不是,她就想抱個大腿而已,沈芷衣到底又誤會了什么? 別別別別慌…… 閨蜜,閨蜜情罷了! * 陳淑儀雖不是什么性情驕縱的人,可長這么大還真沒受過今日這樣大的氣。謝危這位講學的先生要教她們女兒家絕不該學的東西倒罷了,畢竟他是先生,上有三綱下有五常,身為學生就該尊師重道,她也不該再多說什么。 可一個姜雪寧算什么東西? 竟敢說她“以己度人,荒謬至極”! 一路從奉宸殿出來,陳淑儀簡直一刻也不想多看見姜雪寧,只恐污了自己的眼。 倒是其他人都跟上來安慰她。 一行人回到仰止齋都勸她,道:“滿京城誰不知道姜二是天生嬌縱的脾氣,上不得臺面,說出這種話來一點也不稀奇。陳jiejie從里到外都與她不同,何必同她計較,平白氣壞了身子?!?/br> 當然,有些人是真勸,有些人是假勸。 尤月就是唯恐天下不亂,還記恨著前面在殿中被打臉的事,酸溜溜道:“是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長公主殿下一顆心歪著長全偏到了她的身上,我等巴巴送了一番心意,殿下一轉頭卻都捧到她姜雪寧面前讓她挑選。想來便是她做出再出格的事情,殿下也會護著她。陳jiejie家世顯赫,雖然不知高出她多少,可這是在宮中,怕還是不要與她作對吧?!?/br> 蕭姝轉眸看了她一眼。 姚蓉蓉卻是艷羨地一嘆:“姜二姑娘能得這么多人喜歡,很有本事呢?!?/br> 陳淑儀一張臉越發陰沉下來。 尤月卻是諷笑一聲,反駁道:“那也叫有本事嗎?聽人說她學文不行,品行也不端。便是這次入宮選伴讀的時候,大家都是親眼看見的,若非長公主殿下關照,她憑什么能與我們一起坐在奉宸殿中?” 姚惜聽著沒說話。 陳淑儀卻是忽然看著她道:“阿惜今早去的時候,似乎同她走在一起?” 因為有張遮的事情在前,姚惜其實覺得姜雪寧也沒旁人說的那么不堪,且被她一番折騰的是尤月又不是自己,除了當時被嚇到之外,也沒有太多的感覺了。 她的確有過與姜雪寧走近些的打算。 畢竟好奇她與張遮。 可一看眾人態度,知道大家都不喜歡姜雪寧,她便打消了這念頭,道:“我只是有些話要問她罷了?!?/br> 陳淑儀道:“我還以為你要同她交好呢?!?/br> 姚惜一笑:“她也配?” 尤月立刻跟著附和起來:“對,她哪里配與大姚jiejie當朋友?首先門第就差了十萬八千里,搭理她都是給她臉了?!?/br> 方妙坐在一旁聽了半天,心下不以為然,到這里時眼珠子一轉,道:“可不是么,也就是燕世子把她捧在手心里疼得跟心尖尖似的,搞得大家都要忌憚她三分?!?/br> 其他人還沒聽出不對來。 尤月還當方妙跟自己一般想法呢,起了勁兒:“也不知燕世子是怎么了,都知道姜雪寧是送去外面窮養了才接回來的,一身窮酸氣,長得更是媚俗,半點大家閨秀的端莊氣質都沒有,一看就不正經,哪里算什么‘美人’?” 方妙一臉的深以為然,又點頭道:“可不是么,也就眉毛細了點,眼睛大了點,鼻子小了點,那唇形好看了點,皮膚比旁人白上一點罷了。不好看,真不好看!” 尤月道:“對啊,也就是眉毛細點,眼睛大點……” 話出口,說了兩句,終于覺出了不對。 尤月一下轉頭來看著方妙,質疑道:“你這是罵她還是夸她呢?什么意思?”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方妙身上。 方妙嚇了一跳:“當然是罵她啊,這不跟著你一起罵嗎?” 尤月胸口一堵,差點沒喘上氣。 陳淑儀卻是微微皺眉,問得頗不客氣:“方妙姑娘到底算哪邊的?” 方妙一臉無辜,立刻大呼起來:“我,我難道還不明顯嗎?當然是你們這邊的??!我都說了,我這人是看‘勢’的!” 她神情實在不像作偽。 任是陳淑儀也沒看出什么破綻,且轉念一想方妙說的也是實話,就不由更氣悶了幾分。 偏偏這時旁邊的周寶櫻剛啃完了一塊桂花糖糕,也不知有沒有聽她們前面的話,可能就聽了半截兒,竟抬頭道:“姜二jiejie嗎?真的挺好看??!我以前都沒有見過這樣漂亮的jiejie?!?/br> “……” 全場沉默,整個仰止齋一下沒了聲音。 周寶櫻還奇怪地問:“怎么了,你們不覺得嗎?” 方妙憋笑差點沒憋死。 從陳淑儀到姚惜再到尤月,全都跟吃了個活蒼蠅似的,神情一言難盡至極。 姜雪寧不緊不慢從外面踱步回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安靜的場面,所有人都不說話,聽見腳步聲才轉過頭來,都看著她。 方妙坐在角落里悄悄給她比了個大拇指。 姜雪寧簡直一頭霧水。 不過她猜也知道自己這一天得罪了不少人,或者說即便是沒得罪,旁人也會因為長公主對她的在意而心生忌憚甚至嫉妒。 所以反而坦然了。 經過門口時,她還一笑:“諸位慢慢聊,我先回房了?!?/br> 陳淑儀冷笑一聲:“我若是姜二姑娘,當著眾人的面說出那般沒有骨氣的話,只怕早羞愧得不能見人了,倒不知姜二姑娘臉皮厚,還這般坦然地回來?!?/br> 沒骨氣的話? 姜雪寧心道你陳淑儀和謝危比算個什么東西,在開罪你和開罪謝危之間我自然選前者了,又不是傻子! 且她也是真不喜歡陳淑儀那番話。 上一世尤芳吟一介女子都能活得恣意灑脫,究其所以不過是生活的環境與大乾朝不同,憑什么女兒家就不能學東西了?憑什么男兒用權謀就是智計卓絕,運籌帷幄,女兒家用權謀就成了陰陽顛倒、于禮不合? 統統都是狗屁。 她微微抬眸,削尖的下頜在天光的映襯下有著姣好的線條,姿態里卻平白多了一種不將人放在眼底的輕蔑,只嗤笑一聲道:“你有骨氣就別上謝先生的課么,又沒捆住你腳,裝什么清高!” 陳淑儀豁然起身:“你——” 姜雪寧懟完她,抬步就走,都懶得多看她一眼,只有似有似無的一聲嘀咕在她走后傳入眾人耳中:“長公主都沒說話呢,你算哪根蔥……” 所有人都悄悄看陳淑儀。 一場背地里非議姜雪寧的“茶話會”,不知覺間就這樣偃旗息鼓,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句“下午還要同長公主殿下一道去給皇后和太后娘娘請安,先回房休息了”,人就漸漸散了。 只留下陳淑儀一張臉青紅交錯,活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站在那里,渾身顫抖。 第48章 鄭保 從被選入宮開始, 路便沒走對:她連名字都沒呈上,卻被選入宮,無疑讓人懷疑她后面有人, 出一回風頭不說還拉了仇恨;等入了宮, 以為能在遴選中藏拙放水落選,卻架不住想讓她進宮的人太多,反而因此讓人覺得自己德不配位,成了人眼中釘;到如今真正入宮, 旁人已經對她有了成見,也就絕了她和旁人打成一片的可能。 和陳淑儀撕破臉,其實真算不上什么。。 不過是把臺面下的暗涌拉到了臺面上罷了。 回到自己的屋里思考過一番后, 姜雪寧清楚地意識到了自己眼下所面臨的困境:還要在宮里待上半年, 樂陽長公主固然喜歡她,可宮廷這般大, 誰知道將來會發生什么? 要知道在這重重宮墻下,想害一個人是最簡單不過的事。 矛盾已經發生。 她固然沒有害人之心,可焉知旁人是不是有害她之心? 這一世她雖然原本不打算摻和進宮廷的爭斗中, 只等著半年一過就收拾行囊遠走高飛??蛇h走高飛也有前提, 那就是:“到時候我起碼得活著啊……” 關上房門,將自己扔到榻上平躺下來 ,一雙眼平靜地注視著從窗戶投射到繡帳頂上的光影, 姜雪寧覺得, 自己必須得做點什么了。 首先,和這些不大待見她的人相比,她有什么優勢嗎? 家世? 她只能算中等, 不上不下。 貴人的喜歡? 她固然有沈芷衣,可宮中說得上話的并不只有沈芷衣一個。 聰明才智? 她懂得察言觀色, 行事也比上一世妥帖很多,可與有大智慧的人相比,只能算是急智和小聰明,并不超出旁人太多。 所有,她真正的、最大的優勢其實只有一個:重生,先知。 她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情,也知道很多現在還沒發生的事情,甚至還知道很多現在的她還沒有見過的人。 這也就意味著,她比別人擁有更多的機會。 去趨利避害,去識人辨人,去搶奪先機! 那么,從她上一世的所知來看,如今的宮中有什么事,有什么人,是能為自己所用的嗎? 姜雪寧掰著手指算了起來:“將來的探花郎衛梁,現在該還在揚州讀書;蕭定非,登徒子假少爺,如今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謀劃著出現的時機;孫尚宮倒是個可信的好人,但上一世這時候她在哪兒來著?” 掖庭? 又或者哪個不受寵的妃zigong中? 算來算去,她竟有點茫然了,一時半會兒愣是想不起來究竟有誰能在這個時期為自己所用。人的記憶本就混亂無序,重生回來也未必記得上一世所有的細節,她總覺得自己漏掉了什么要緊的事,最終也沒什么頭緒,還有點頭昏腦漲。 本就是午后,姜雪寧干脆閉上眼睡了一覺。 到得未時初刻,外頭便有伺候的宮人輕輕叩了門叫她:“姜二姑娘,該去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宮中請安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