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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不要和jian臣談戀愛在線閱讀 - 第70節

第70節

    那個在紀陶口中即將賺得最多的大贏家趙思危,卻不知怎的,據說于二月中的時候當殿沖撞了皇上,皇上多么好脾氣的主,居然龍顏震怒,把這個弟弟發到他自己最遠的一塊封地——涼州去了。

    唐糖那時候才知道,原來酒泉,也是齊王的封地啊。

    裘寶旸甚為得意:“看看,看看,這就是招搖的下場。涼州這種地方,其實離天邊也不遠了,皇上記仇著呢,齊王這回就和發配流刑差不多,他是永世不要想回來了?!?/br>
    趙思危照舊傳唐糖過齊王府說話。

    齊王臉上根本不是唐糖想象的那種神情,他反倒似是遇了什么大喜一般,難得掛著一副笑顏招呼她:“今日本王喚你過來,恰是因為阿芳開了口?!?/br>
    唐糖知他被貶,本來預備了幾句寬慰言辭,這時候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阿芳說,陛下兩年半前,曾派人為先皇去孟州尋一種靈獸?!?/br>
    “從未聽聞孟州出產什么靈獸?!?/br>
    “確切地說,是自孟州至昆侖沿線之郊野,據稱其rou可食?!?/br>
    唐糖不語,想起那麒麟rou。

    趙思??礃幼訉λ俏幌雀溉珶o尊敬愛戴,嗤地一聲:“老頭子精明一世,可惜想長生不老想瘋了,不然哪里會栽在他賢德溫良的好兒子手里?!?/br>
    作者有話要說:  大綱菌:紀大人,好好享受

    紀大人:我嗅出最后一虐的味道了

    大綱菌:嗯泥成精了,老狐貍要養好身體啊,你最近各種損耗太大了,到時候多丟人啊

    紀大人:大綱菌泥可以給我安排一個不大舒適的場景,這樣顯得是環境惡劣,不是窩能力……

    糖糖:老狐貍!

    第71章 長生計

    齊王對他的兄長及皇父微詞頗多,此事唐糖本就接不上話,平白聽他滿腹牢sao好不尷尬,故而有意問道:“那公主墓……”

    不料趙思危冷笑:“公主?我那明瑜姑母,壓根就不是文宗皇帝的后妃所生。老益王妃暗將公主生在宮中之時,文宗皇帝的嫡親兄長老益王正在病中,已然稱病三年?!?/br>
    “這……”唐糖冷汗頻出,她要問的不是這個啊。

    然而這還不是最驚人的。

    “文宗皇帝滿以為那是他的親生女兒,不過生得只像益王妃而不像他罷了。直到他老人家最末那一年,方才發現,他這捧在手心女兒右耳根處的那兩枚小孔,同西京的盧老將軍的右耳根一模一樣。是時我父皇不過二十歲,我這姑母也只有十六歲?!?/br>
    唐糖萬沒想過能聽來這么一段不足為他人道的皇室秘辛,十分局促:“呃……”

    “文宗皇帝也盼著那只是巧合,那一年,專程邀了他的盧愛卿至行宮赴溫泉宴。姑母從小無論食何種菌蕈,必定泄腹,結果你想必也猜到了,盧將軍亦然;姑母自小在牛乳池中沐浴之后,背后必會起一層密密的疹子,盧將軍也起了一樣的疹子;姑母聞著溫湯之中的硫磺氣味會接連打十幾個噴嚏,盧老將軍同樣也會?!?/br>
    “明瑜駙馬……”

    “呵呵,那當然也不是什么駙馬,正是盧老將軍嫡子……即明瑜的同父兄長。那一年老益王妃早謝了世,盧老將軍那一日因病暴斃溫泉池,文宗皇帝不久亦離了世,先帝登基之后,這段婚姻正是拜他親手所賜?!?/br>
    唐糖驚得說不出話來,賜婚給一對親兄妹!

    “至于父皇為什么要這樣做……若非我父皇與這位姑母的離奇私情教本王所窺知,我哪里能夠查探到那許多秘密?在皇宮這種地方長大的人,別無長項,不過是心中飽餐了秘密罷了,很悲哀罷?”

    唐糖心里吃下去這么一個秘密,已然十分不好消受:“殿下……又何苦將此事告訴我?!?/br>
    “本王的苦處,糖糖便感同身受一遭,也不成么?”

    唐糖滿臉淌汗:“此事與我本來毫無關系,我還真心害怕殿下滅口?!?/br>
    趙思危大笑:“并非毫無關系,你且想想,你在墓中與益王府中所見,那馬蹄型的機關匙以及棺槨,紀大人愁而不得解、卻由你親手解開的青瓷盒中,留存的馬蹄匙圖樣與公主墓藍圖……”

    唐糖很吃驚:“那些東西乃是青瓷盒中所有?”

    趙思危點頭笑:“地圖是由三爺翻繪于羊皮卷上,馬蹄圖樣亦是他親手所繪。他當初自然是瞞著你的,他連那青瓷盒是你所開,都不肯向本王透露,在遂州時三爺甚至曾痛罵本王不擇手段,只因本王私下求助了你。本王卻十分慶幸,正因求助了你,才有了今日之格局?!?/br>
    “……”

    “我們言歸正傳,本王告訴你那些家丑,倒是因為一些別樣的揣測……”

    “什么揣測?”

    “先帝癡迷黃白之術,畢生苦求長生之道。我那姑母知他所求,亦曾為他遍訪名山名士。姑母兩年多去世之前,曾給先帝留下一信。信中說些什么,自然惟先帝自己才清楚,但本王估計,其中必是提到了諸如尋仙問藥的長生之事?!?/br>
    “公主殿下將事情弄得這般離奇曲折,又是墓藏又是機關又布迷陣……難道真是等著先帝去破這些東西?”

    “很令人費解是不是?”

    “可先帝人都不在了,再無人解她預布之陣?!?/br>
    趙思危搖搖頭:“明瑜姑母決心布下這一切的時候,先帝正值鼎盛之年,而且正在一心秘密收拾盧氏。你知道么,先帝與明瑜姑母自小最愛玩的游戲之一,便是那九宮之算。一頭是愛,一頭是恨……本王從來只遭人恨,從不為人所愛,實在無可想象?!?/br>
    唐糖也很難想象得出,那位公主若真愛著先帝,她十六歲之后的余生,又是在怎樣一種糾結之中惶然而過?

    一邊被他的翻手為云覆手雨毀卻一生,一邊又心心念念希望他此生夙愿達成。為他尋來的秘方,為他飲下的愛恨,為他布下的迷局……如今即便一切得解,那所有的旖旎心思,也早歸了塵土,不復存在。

    趙思危卻道:“不復存在倒好。本王反倒總覺有一只無形之手,依然在身后擺布。你以為呢?”

    唐糖不喜歡危言聳聽,只道了聲:“殿下多慮了,您自己的大計且忙不過來,至于那上蒼如何翻云覆雨,我等是顧不到的?!?/br>
    “上蒼?呵呵,作惡的都是人。三爺可曾告訴你,紀二大人的那位西京外室、謝家小姐,并非歿于病痛,而是為人加害?”

    “刀刀他娘親!”

    “正是。那可憐女子本來或許的確命將不久,但當日致命卻必定另有其因。本王相信三爺上月急赴孟州,絕非心血來潮之舉,而正是憂心你的性命。公主墓與益王府,若只是這個迷局的開始……那么謎底在何處?而糖糖你,在這迷局之中,又處在什么位置?”

    唐糖聽得毛骨悚然,竟也覺他說得不無道理。

    唐府闔府罹難,歹人為何獨獨留下她一人性命?

    曹斯芳已認下當年正是她竊走了齊王貼身之物魚手串,去年唐家遭人滅門,那人有意在現場留下了這串信物。栽贓之人真是皇帝趙思賢?

    祖父用生命中最后的氣力要她發誓此生絕不追究此事,然而開啟后山小寶庫的小狐貍臉,卻在京城的益王府中出現。

    這一切難道真的有人在暗處注視?

    “紀三爺許是寵小孩子寵慣了,他對待你,倒更像是父輩對待孩童,大多時候是有縱容,守護之情更是無可挑剔,可若要論及愛意……糖糖,本王此番與阿芳重逢,心中深覺,年少時心中的那個人,原不過是自己勾畫出來的一具幻想。節同時異,物是人非,本王也早已不是那個少年了?!?/br>
    唐糖悄悄抹汗,這廝挑撥得好生高明。

    “故而本王以為,糖糖必不肯任人擺布,更愿親自查明一切?!?/br>
    “您……”

    “我沒有那么好心對不對?”

    “……”

    “你不愿正視我的情意,本王不怪你。本王愿你活著是一面,而另一面,本王平生最厭惡,便是那些祈望永生之愚念。人生不滿百,已懷千歲憂,憂完之后,就當好生辭世長眠才是?!彼浜咧檫^身畔那柄烏金劍,“本王倒不信,以我這在人間掛了號的魔頭,破不了那些裝神弄鬼之輩!”

    **

    唐糖答應趙思危上路那日,她會前去送行,齊王要的仿佛并非這個結果:“酒泉就在涼州,糖糖當初是故意挑個離本王千里之外的地方,好教本王鞭長莫及罷。如今金屋近在咫尺,你便退縮了?”

    “我從……未往那兒想?!?/br>
    “本王開個玩笑,你還當真怕了。便是不往涼州,你也大可順道回孟州故地一探。那所謂靈獸,究竟與唐府有什么關系,本王是愈來愈有興趣知道了,總不能教人家平白栽了這個贓?本王可以提供的便利絕非你能想象,一道同行罷?!?/br>
    唐糖本欲一口回絕,張了張嘴,竟是一個字沒能說出來。

    “好好預備,該道別的道別,到那天本王等你?!?/br>
    唐糖揣了一肚子的心事回府,正琢磨著如何同紀陶提。那壞家伙心心念念說過了這個二月,一切就都順遂了。橫豎齊王也是月底出發,二者想必不至于沖突罷。

    那個家伙早間求她幫著查傷,說是林步清根本就不上心,每每早晨上藥中午就失了藥效。那種地方的傷,他巴不得一天讓她查上三趟……什么人哦。

    唐糖將信將疑,矜持應著,說是回府再查。

    不料她拐進東院,卻被紀方截了去,說是蔣先生已然領了客人過府,人這會兒就在西院。

    唐糖雖然生出來就認識了秦驍虎,可因她不到六歲就來京城客居,直到滿了十一歲方才歸鄉。那一年適逢秦驍虎離家,唐糖剛到家不過一月,為他踐行的日子又到了,秦獵戶說是要讓兒子跟著城中親戚,做買賣歷練去。

    她顧不上那個幺蛾子許就在書房候著,別離七年的故人等著,滿腹鄉愁,她奔著就往西院去。

    秦驍虎正在荷花池畔指點紀刀刀扎馬步:“小胖子你這樣可不行,秦叔叔小時候也是個小胖子,吃得多不是問題,不出透三身汗不要起,包你掉一身rou?!?/br>
    紀刀刀知道這位蔣先生的朋友,同家中大伯一樣,是位將軍,佩服得五體投地,喏喏應著,身子卻晃了晃。

    秦驍虎又給顆甜頭吃:“連個馬步都扎不穩,你那貓貓姐惦記你作甚?”

    唐糖暗自好笑,紀刀刀與這人倒是一見如故,連貓貓jiejie什么的都一并對人家撂了。

    多年不見,四虎子褪去少年稚氣,雖還留著那一身虎氣,卻也是英偉之姿難掩,笑聲亦爽朗得可破長空。

    唐糖隔了半天才敢認:“四……虎子?”

    秦驍虎早聽蔣先生提過,回過頭還有些不敢相認,打量唐糖半天:“真是你!小悶包……小包子!”

    紀刀刀聽了沒憋住,噗嗤笑出了聲,泄氣跌在了地上。

    秦驍虎說得不錯,唐糖小時候就是一個悶包,三拳頭打不出一句話來,就像是話匣子上了鎖。

    如今這鎖開了,兩人荷花池畔聊得盡興,紀刀刀一旁聽得更是入了好一會兒的神。

    不過后來二人聊到長大之后的事情,小胖子畢竟人小,興趣寥寥,開始東張西望,馬步也不高興扎了,后頭干脆摸去了前院……正巧撞見一個人。

    “父親?!?/br>
    “母親呢?”

    紀刀刀一心念叨著剛才聽來的軼聞:“秦將軍可在大冬天潛在深溪里,駝著小包子在水里和魚一樣穿行,嗖嗖嗖。從后頭的藏寶山繞著一直游至前山,一路再駝上岸,回頭一看,小包子早就睡著了!父親,你說秦將軍是不是好生厲害?”

    “小包子,哼,這是何人?”

    作者有話要說:  紀大人:說什么要包養我,早就包養了那個孫飛虎了罷

    糖糖:天大的誤會!不過我為什么要和你解釋……

    第72章 常葆山

    唐糖正問秦驍虎,怎的城中買賣做著,卻忽而混去了北疆,還拜了將軍?

    四虎子有些不好意思:“小包子,其實當年,虎子哥哥我是騙了你的!我原是秦家收養的孩子,我那生身父親原是鎮遠將軍麾下一名小小參將,于我出生那年戰死北疆。當年叔父將我寄養在孟州的三十里鋪,到了我十七歲那年,也就是你我分別那年,他才來到山中,將哥哥我接去了他的身邊?!?/br>
    唐糖恍悟著正點頭,原來人家也是子承父業呢。

    背后紀陶的聲音很清冷:“令叔父名喚孫晉澤,孫晉澤將軍如今乃是鎮北將軍麾下的明威將軍。小將軍原名孫飛虎,令尊孫晉謀更非什么北疆小參將,他當年拜至宣威大將軍。您該知道令尊并非戰死,二十五年前,他領小支先鋒軍入昆侖雪域,卻不料在那里離奇失蹤,我說得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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