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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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br> “我不放心,我隨你同去,總有個照應?!?/br> “我不會有事。林步清一人照應不了刀刀,乖乖聽話,待我回來再說?!彼麑⑻铺蔷o摟一把,頭也不回,很快沒入人潮之中。 ** 唐糖這夜宿在書房苦等,天亮睜眼卻見紀二就坐在榻邊,他看唐糖醒來,沒頭沒腦先將她摟進懷里悶悶抱了一會兒,抱完披上官袍起身就要走,說是要往遂州緊急公出。 唐糖揉一揉惺忪睡眼:“究竟什么事情這樣急?爺爺那里不及請個安,刀刀處好歹安撫兩句?他昨夜躺下,說了好些胡話,顯見得嚇著了?!?/br> 他拍一拍她:“來不及,十萬火急的急務,一切拜托?!?/br> 唐糖又問:“趙思危那里……” 他回過身頓了頓,將她腦袋瓜胡亂一揉,鼻尖一擰:“你有分寸,他若還有什么以外的請托,記得切不可答應,無論如何待我回來?!闭f罷蜻蜓點水般啄了一口。 唐糖閉眼睛受著,傻呆呆“嗯”了聲,再睜眼,眼前人影子都飛走了。 紀二此去倒好,上回去西京好歹還一日一封讀書筆記以報平安,這一去一連半月,竟是音信全無,眼看這個正月就快要過了,他說要同自己一起回一趟孟州?如今人呢! 唐糖呆怔遙想那一夜畫舫之上所謂花前月下,一切有如夢境,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記憶出了毛病。 那夜假意劫持紀刀刀的黑衣人身上決計存著天大秘密,他臨行分明用手指狠狠指了一回自己,不知那個動作又代表了什么? 真是好笑,那人一句話比圣旨還靈,她聽了便俯首帖耳守在家中給紀刀刀當后媽。紀大人還真當她唐小姐是吃素的了。 ** 平日上午唐糖不用去少白府,樂得伴刀刀在書房看書習字。 這日崔貓貓恰巧來府上玩耍,便也一道跑來書房埋頭寫字。貓貓極認真,紀小胖子年紀卻太小,一筆一劃簡單又枯燥,寫多了終有些厭煩。 唐糖正在給兩個小孩沖果茶吃,聽見貓貓教導刀刀:“字沒寫完,你怎么先涂起鴉來了?!?/br> 刀刀不服:“我這是作畫?!?/br> 貓貓搖頭:“畫得也不對啊?!?/br> “哪里不對?” “你看看你這只小豬,尾巴都畫反啦,豬尾巴都是朝下的,你怎么朝上畫?!?/br> 紀刀刀卻“哼”一聲,得意不凡:“貓貓姐你這就不懂了,別的可能錯,這只小豬如何能錯?這是父親前不久新教我畫的?!?/br> 唐糖湊去瞧了一眼,心下一驚,不動聲色問:“刀刀,爹爹教你畫畫的草稿還存在屋子里么?” “當然在,母親我這就去取來?!?/br> ** 二月二龍抬頭那日上午,天氣轉了暖,風拂過面上,凜冽中竟帶了溫柔。 二呆這個懶貨白日終于睡得少了,崔貓貓又抱笑公子過來同玩。 午間唐糖看到二呆撲著一顆小梅子在那兒啃得聚精會神,一時嚇壞了,沖去一手搶走了梅子。 二呆炸毛般不依,往唐糖腳旁一勁撲騰。 唐糖笑它:“小祖宗,你哪能吃這個?” 貓貓掩嘴笑:“不礙的,刀刀想了個極好的辦法,二呆不打噴嚏了?!?/br> “什么好辦法?” 刀刀答:“將梅子捂熱了給二呆吃,他便真的再也不打噴嚏了,很靈驗?!?/br> “還有這事?刀刀從何而知?” “母親,您認不認得我小叔叔?” 唐糖頓下來:“認得的?!?/br> “從前在家,父親告訴刀刀說,家中曾祖父不喜吃魚,怕刺;紀方老管家不愛吃豆子,怕嚼;小叔叔不能喝梅子酒,會起疹子?!?/br> 唐糖揉一揉紀刀刀的圓腦袋:“都對?!?/br> “不過父親又說,其實那也無妨,小叔叔貪杯時也喝。只要捂熱了喝,他便不易起疹子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糖糖:老狐貍去死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狐貍:老婆么么噠,新愛稱真的很喜歡 第61章 魚手串 新月瘦得只有一彎眉毛,細亮亮懸在中天,襯得天幕益發深沉。 唐糖將那冊《墨子殘卷》翻弄了無數遍,愣是睡不著,跑到廚下去順了幾壺梅酒,企圖喝一些來激發睡意。誰知一壺喝下肚,腦袋反倒更是清明。提筆想留一封信,熬得墨都干了,卻仍無從落筆,只好呆呆捧一冊書打發長夜,眼睜睜望著天邊泛出光亮,這才有了些微倦困。 她和衣倒在書房軟榻,沉沉正要入眠。隱約覺得脖頸癢癢,斥了一聲“二呆”,手一巴掌拍上去,手感又刺又硬。 唐糖心知觸到的絕非那只傻貓,然而此刻困意偏生又正洶涌,只得迷迷渾渾由得他去,便翻了個身繼續睡。 再醒時天光大亮,那軟榻本來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唐糖居然硌得渾身難受,想要起身,卻發現身子被勒得根本無法動彈。身子被擠得只占得一小半,還有大半被個胡子拉碴的混蛋占去,這無恥之徒將她緊緊擁在懷里,自己睡得正香甜。 唐糖閉眼依了會兒,終是強掙起身,輕輕掰開他的手,耐著性子喚:“你醒醒,我有話說?!?/br> 這人居然只勉力瞇開一只眼,也未看她面色,強攬過她來親了一口面頰,嗓音沙沙喚了聲:“小狐貍,親親我?!?/br> 唐糖鬼使神差湊去親了親,他滿意不已,重又閉上眼道:“趕了三天三夜,陪我再睡會兒?!眰攘藗€身將她重新摟了,卻又貼著喃喃訴了句,“你不知道,再也沒有一個地方,比有你在懷里睡得更香了?!?/br> 她正琢磨遂州過來何以要趕三天的路,誰知他此話剛完,干脆呼呼睡過去了,再喚不醒的樣子。想必是當真疲累到了極致,任窗外鳥鳴如何滴溜宛轉,任唐糖偷偷溜開懷抱起了身……書房里只聞他沉穩勻凈的呼吸聲。 她嘆口氣,從一旁的空柜子里取出傍晚便打好了的包袱,背上肩頭,悄步往外。 只可惜刀刀他娘親臨終所托非人,托了她這么一個靠不住的,才替人家領了幾天的兒子,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好在紀府高門大戶,娶位賢妻回府弦續,哪怕尚她一位公主,也是綽綽有余的罷。 如今她連一心要做的事情都失卻了,望斷天涯,尋不見家。然而屋外的朝暉是金色的,云形永在變幻,天地之大,一路往西跑至荒境,想必總能尋見一處容身之所。 唐糖本來不想矯情的,可惜行了幾步還是忍不住落了淚,奔去回到書案旁,取炭枝往紙上涂了數筆。 正要重新出發,見榻上這人竟連靴子都不曾脫,靴側微微鼓個小包,唐糖還道這家伙累得腿腫,終究不忍,蹲身便去替他卸。 他的靴子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的,她動作極盡輕柔,竟是怎么都脫不下來,她摸了摸,靴內側居然還有一處暗鎖。 唐糖從沒見識過靴子還可以這樣折騰的,心頭好奇,幸而他睡得極死,這個結構于她又很容易解開,便略使巧勁將那枚暗鎖上下撥了撥,輕輕轉上一圈,果然“吧嗒”一聲,靴口開了。 剛脫下一只,靴子里竟是撲落落掉了數樣小物件出來。唐糖目瞪口呆,靴子里藏那么些東西,他平時如何行路? 再瞅一眼靴子里側,方才明了,他一只靴內上方縫有兩處暗袋,這些小物件便是從暗袋之中跌出來的。 唐糖無意去查那些小東西,本打算歸攏歸攏扔進靴子里了事。 人都是要絕交了的,連那冊《墨子殘卷》都替他好端端留在書架子上,唐糖并不打算扣他一樣小東西留作念想。這輩子的紀念實在太夠,下輩子、下下輩子……一并免了罷。 然而只垂目一掃,竟掃見一件熟物。 魚形的黑玉手串,尾端乃是紅繩編織的金剛墜。便是他那日畫舫之上,詢問過她的物件了。 唐糖當日打掃府上劫后殘庭覓得此物,也曾想過這個手串許是歹人不慎遺落的隨身之物,恨紅了眼睛。但祖父彌留之際,要她一定只顧保命,絕對不許追究。她才聽話將此物置于孟州故宅,頭也不回逃命去了。 這個家伙獨自跑去孟州作甚! 唐糖耐不住好奇,繼而去翻找那堆小物,那里頭除卻幾枚暗鏢,另有一只小錦囊,一枚藍木牌。 錦囊之中藏了一張紙,唐糖打開看,赫然是一張鹿洲朱記當鋪的當票,存月乃為去年四月,開具的日期卻是去年八月,上頭用紅印章敲了一個“補”字。此乃當鋪慣常的做法,以表這一張是補開的當票,免得和遺失的那張混淆。 榻上的這個混蛋告訴她從朱記當鋪取出乃是這冊《墨子殘卷》,豈料他從頭至尾皆在扯謊!依照當票上顯示的日期,那件存物至今仍在鹿洲,至于為什么還在鹿洲,他自然是不會告訴她的。 虱多不癢,被騙得慘了,人倒也釋然。唐糖并不在意那張當票,反對那枚藍木牌有些興趣。 此物一望即知乃是齊王憑信,其上暗紋雕花,與趙思危平日給她的藍皮信封上之暗花全然一樣。而木牌之中另有蹊蹺,唐糖取小銀鉤輕輕在木牌邊緣處輕輕劃了一劃,那塊牌子“撲落”一下彈開,隨即分作了兩塊。 其中一塊的木牌內側的正中,刻了個圖案,正是一條魚的模樣。 唐糖望著那條魚,只覺渾身血液凝結成冰。 她左手握著木牌,右手捏了那魚形手串,仔仔細細確認了一回。兩條魚的雕工、形態……的確如出一轍。 ** 齊王府內,小太監跪在書房門口,嚇得顫顫巍?。骸靶 」幽俪治覀兺鯛敶蟀胩?,到現在連口水都不允他喝,我們王爺,他不曾遭過這樣的罪啊,嗚嗚嗚?!?/br> 唐糖厲色以利釵抵著趙思危的喉嚨:“他連解釋都不解釋,早將什么都認下了,還廢哪門子話?滅門那種斷子絕孫的狠辣事情且做得出來,少喝幾口水算什么?你家主子恐怕早打算好了,有朝一日要遭此一報的罷?!?/br> 那小太監嚇得發抖:“滅……滅門?小公子,小奴之所以好言勸您,也是看在您上次讓奴才贏了錢,料想您是個大好人,只不過家中遭難,腦袋混沌,一時想不開,有些不分青紅皂白……” “在下腦袋清明得很,我本是答應了祖父不予追究,可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你讓我只許看不許殺,怎解心頭之恨?齊王殿下但要說出當日所為的緣由,我決計會給他一個痛快。而后在下自裁于此,殿下一命,換了我們闔府上下上百人命,王爺,這筆買賣到頭來您還賺了,哼?!?/br> 趙思危真是不曾辜負了他的名,一派臨危不亂的從容樣子,管她唐糖的利器抵在何處,他一直只管埋頭批閱公務,冷笑道:“來福不要說了,田公子今日氣不順,若能讓她將氣順了,本王也算作下功德一件?!?/br> 糖糖聽他言語之間全是奚落,一時恨極,將那利釵抵得益發狠了,扎得趙思危喉間生疼。他卻絕不喚痛,不動聲色,繼續奮筆疾書。 小太監不甘心:“您真是不了解我們王爺,我家王爺乃是被坊間傳得狠辣,為人處世也確然有些,呃……鐵石心腸。其實我家王爺最是一個就事論事之人,雖說殺人不?!牢沂钦f,反正殺人的事情誰又沒有呢,但是殺人可大可小啊,滅門這種陰損的事情,斷不是我們王爺所為啊,公子明鑒!” 趙思危哼笑:“來福,聽了你為我作的辯白,本王方知,我在旁人心目中是原來是這么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呵,你到底是在黑本王呢,還是在黑本王呢?” 來福連連磕頭:“奴才不敢!” “你廢話得本王頭都痛了。一旁跪好,勿再聒噪?!?/br> 那來福無法,只好懨懨繼續跪在書房外頭,也不敢喚人,更不敢造次。唐糖今日來此一得手,便囑咐下了,來福若敢招呼半個來人,他家王爺的性命即刻就會交代在此間。 趙思危又埋頭寫了一會兒,終于擱了筆,正色道:“忙完了。糖糖,我可以喚你糖糖么?” 唐糖恨透了,低啐一口:“你可配?” “糖糖,你也聽過來福的話了,我是一個殺人惡魔,你竟不怕……” 唐糖涼涼低笑:“橫豎你我都過不去今夜的,我怕的什么?” 他抬首凝目望她:“哦?這誓與我同生共死之念,不知又是何時所生?” “啐?!?/br> 他輕輕捏一捏唐糖的手:“累不累?累可以歇息一會兒。我不會掙的,不過,本王十分納悶,紀大人也算一位神探,難道他不曾教導過你……” “紀神探已然過世大半年了王爺?!?/br> “呵呵,被那位大人傷得是非好壞皆不懂分辨了,還欲為他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