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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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理仍不置信:“那現在……” 唐糖笑:“算我們運氣,總算還沒餓死。所以我現在要來喂飽它們,讓它們替我開門?!?/br> 紀理聲音干澀:“用血?” 唐糖耐著性子,口氣揶揄:“紀大人的意思,難道去廚下備些酒菜,將它們好生款待一番?蠱很挑食的?!?/br> 紀理袖管一捋:“用我的血?!?/br> 唐糖十分不屑:“哼,我說了蠱很挑食,不喜冷食的?!?/br> 紀方差點噗嗤笑出來。 唐糖話音剛落,再不由紀理廢話,小彎刀往自己的左臂直直割下。 紀理失聲怒喚:“糖糖!” 紀方本來不近不遠侍立,笑容未曾淡下去,這刻已是驚得閉上了眼睛,再睜眼時,唐糖的左臂之上已添一道長長血口,鮮血汩汩冒出,順著左臂往手肘那里淌。正好滴在唐糖預備好的瓷盒底端。 唐糖眉頭都不曾皺一下,任血珠子順臂而下,慢慢匯流盒底,又那處鋪滿。 她抬頭看看紀理神色,伸手一扯,將他方才擦手的手巾大喇喇拽來包傷口,動作干練嫻熟,面上也是一派不以為意的樣子:“紀大人千萬不用不過意,放點血小意思,再說這又不是為了你?!?/br> 紀理面上陰晴不定,欲言又止,唐糖指指瓷盒:“快看?!?/br>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底部似有一張大口,那些血珠開始減少,慢慢地,消失一些、消失更多……最后竟是連半點血痕都不見! 紀方完全看呆了,紀理想要探指查個究竟,被唐糖一把擋?。骸皠e動!”自己卻側了耳多,貼在盒子側邊,仔細聽聲。 紀理不再擅動,只見唐糖足足又聽了半晌動靜,忽然抬起腦袋來,笑了:“沒動靜啦,這下應該是吃飽了?!?/br> 伸手欲翻,卻忽覺得左臂痛意難忍,只好吩咐著:“勞煩紀大人把它翻過來。咝……” 這才去查看傷口,不看不要緊,白布簡直都快成了紅布。紀方急得眼淚都下來,幸而書房備有藥箱紗布,轉頭取來,悉心侍候唐糖料理傷口。 唐糖心虛掃眼黑臉的紀二,生怕遭他奚落,先自嘲道:“哼哼,差點應了你說的,真掛在你的書房里,就好看了?!?/br> 紀理恨恨一哼。 唐糖示意他趕緊看書案:“你別哼我,你看盒子?!?/br> 瓷盒不知何時,竟是順著青花的紋路裂了條縫,紀方以為是他看花了眼,反復揉眼睛。 唐糖為掩心頭得意,口上只好不住埋怨:“哎,都怪紀大人方才攪合,我一急,扎得太狠,痛死事小,留疤事大。老管家,求求你稍微輕點兒,我這人不大吃痛,好了好了,咝……???” 這時候紀理已將斷成兩截的盒子分開,中間竟然掉出來一對小娃娃。 唐糖看呆了眼。 這是一對木雕的交頸而纏的春宮小人,一男一女,全身上下未著絲縷,身上每一處器官都雕刻得精致、考究。若以唐糖公正而心平氣和的評價,玩偶雕得不錯,人頭稍稍大了些,某處的器官的比例……亦稍差了些,瑕不掩瑜,依然當屬精品。 不過…… 唐糖正觀賞得饒有興致,紀理卻尷尬得要命,黑著臉一把將娃娃收了。 唐糖急喚:“慢!” 可惜紀理手上的動作太過迅疾,轉眼便已將娃娃在自己身上藏妥了。 唐糖哀求:“二哥哥你千萬別收起來,這上頭一定還有玄機的?!?/br> 紀理不屑撇唇:“哼,雕蟲小物,能有什么玄機?” 唐糖急道:“你別想簡單了,這肯定不只是個春宮盒!” 紀理面色僵硬,斷言道:“你想多了,這就是一個春宮盒子?!?/br> 唐糖快哭了,硬扯住他的袖子:“你拿出來給我看,這本來就不是一個普通的玩物,紀陶怎么也不會開這種玩笑的?!?/br> 紀理是死活不肯再掏出來的,緊抿唇道:“他開的玩笑還少了么?” 唐糖面色大變:“你……怎能說這種話。紀陶有無此種癖好我會不知?你不要枉費了他一片心血,他一定有話要說?!?/br> 紀理厲色將袖子抽回,獨自踱出屋子去,聲音冰寒刺骨:“紀陶是個成年男子,我倒是以為,他有甚樣的癖好皆不為過。唐小姐的確是想多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唐糖v:難道我真的想多了? 第8章 不要笑 唐糖歇養兩日,臂上痛意去了六七,紀方弄來一大罐慈云寺的玉肌膏,說這是去腐生肌之神藥,敷用之后就不會留疤了。 唐糖垂下眼簾:“我那天就是信口一說,我這輩子……還在意什么疤不疤的?!?/br> 紀方昧著良心道:“糖糖,不要這樣喪氣。那晚您弄傷自己,其實二爺他……心疼極了,他就是嘴硬?!?/br> 唐糖只當笑話聽:“這種過河拆橋之輩,他那晚上沒弄死我滅口,就是我燒了高香?!?/br> 紀方都不好意思替那個人辯解。 二爺此事辦得,著實沒有一點地道之處。 蒙騙唐糖為他出力,小姑娘二話不說流那么多血,二爺當面半句好話都沒有,反而武斷得完全不容商量,說他過河拆橋,好像還說得輕了。 唐糖想想生氣:“他說我什么全無所謂,這個人對自己嫡親的弟弟都能這樣無情,當真奇了!老管家,那對小娃娃你也見了的,三爺一定有話要說,對不對?” 紀方只好答:“我悄悄問過二爺,他一口咬定就如我們所見,并無玄機?!?/br> 唐糖難過不已:“唉,那他就是把我們都當成傻子了。沒有玄機他藏什么,娃娃里頭定然有文章。他這回不是真的去了西京?要去五天是不是。我再跑一趟書房,大不了再叫他逮一回……” 紀方搖頭:“這么件小東西,二爺又是謹慎之極的人,貼身收藏得我都不見?!?/br> 唐糖更加瞧不起紀二,冷笑道:“貼身收藏……還敢詆毀紀陶,我看那玩意兒,恐怕是他自己愛不釋手?!?/br> 這時外頭來傳,大理寺的裘大人過來拜訪紀二公子。 紀方望望天色,若在平日,此刻二爺是已散值歸家了。 “這怎么辦,二爺偏巧去了西京……是哪位裘大人?” 門房回:“正是寺卿裘全德大人,小的不知二爺離京,未敢怠慢來客,已引了坐在前廳?!?/br> 裘全德雖說被皇上責令察查三爺一案,卻著實從未登過紀府之門,紀方亦有些惶恐,打算親自去回。 怎想門房一走,南門那邊也正好過來尋紀管家,說有個裘大人專程過來訪二爺。 唐糖撲哧笑了。 為探聽紀陶的案子,大理寺卿裘全德的大名她在入京前夜就聽說過的,今日何以出來兩位? 紀方倒是淡定:“哪位裘大人?” 南門房是個新來的小哥,回說:“來人只說自己是裘大人,并未遞上名帖。唔,是一位年紀同二爺不相上下的裘大人?!?/br> 紀方笑了,看看天色,同那門房道:“你去,引客人至南院廳,我去完前廳就來?!庇只厣硗铺歉嫱?,“南門來的這位小裘大人,您是認得的?!?/br> 唐糖蹙眉搜尋記憶里這么一號人:“記不大清了?!?/br> “您可還記得從前同三爺最好的寶二爺?” 唐糖想起來:“愛哭包寶二爺!他姓裘?” 紀方回:“正是裘寺卿的小兒子,如今亦在大理寺供職,之前也算和三爺當過幾日同僚的?!?/br> 說罷轉身欲歸,卻見那個南門小哥仍未離去:“怎么?” 南門道:“那位裘大人仿佛什么事挺急,他方才吩咐小的,他今日就不進府了,連老太爺他也一并下回來探。他這會兒先去給三爺上墳,說上完了墳,就在三爺墳前等著二爺?!?/br> ** 次日正午,唐糖在紀老爺子處用午餐。 唐糖從不為那些煩心事叨擾紀鶴齡,單說些笑話奇聞與他解悶。祖孫二人正有說有笑,阿步風風火火入內,說是二爺在西京的事遇了些麻煩,須得在那里遷延數日,故而差他歸家,讓他求得老太爺首肯,好接了二少奶奶速去西京! 紀鶴齡一聽,樂得眼淚掉下來:“我這個傻孫兒,大婚那陣子還跟我老頭子裝了好幾天矜持。如今不過這幾日分離,他就害了相思?!?/br> 唐糖慘笑著悄悄給紀方打口型:滅——口—— 紀方直搖頭,滅口是不可能的,其中定有文章倒是真的。這兩個孩子一個比一個更倔,到時候難免鬧僵,故而他自告奮勇:“往西京的路不大好走,老太爺您這兩日跟前可有要緊事?沒有的話我護送糖糖走一遭?!?/br> 紀鶴齡自然應允:“我有什么事!你只管仔細護送,不要行的太急顛壞了糖糖。嗯,當然也不能太慢,盼瘦了你那二爺?!?/br> ** 一路上,唐糖心思全在那對小娃娃上:“老管家你說他不會找我去滅口?我覺得很懸,他一定在那對小娃娃里頭發現了什么,覺得我終究是個外人,寢室不安,故而急召我過去,除之后快。不過就算是這樣,我還是要去的,只要有的一搏,我終是要拼上一拼的?!?/br> 紀方苦笑:“您這個就真的是想多了?!?/br> 唐糖笑他愚忠:“紀二哪里是尋常人?他手上可有千來條人命!這還是爺爺說的?!?/br> 說到這個,紀方自然有話要辯:“您想,二爺要是真背了什么人命,老太爺還能安枕?糖糖,市井傳言不可盡信,二爺就是這樣,在外受了多大的委屈,他同旁人總是一派懶得解釋的模樣。其實他的擔當,全在心里?!?/br> 糖糖“嗯”一聲:“他的陰謀詭計也全在心里?!?/br> 紀方一時無言以對。 ** 到了西京館驛,紀方安頓了糖糖,便去水部衙門里尋紀理。 “二爺,三爺的那個瓷盒……可是生了什么麻煩?” 紀理正閱一份公文:“何來此問?” 紀方便將前日大小二位裘大人一前一后登門的事情細細講了。 紀理抬抬眉毛:“我知道,裘寶旸昨日凌晨到此,說了幾句?!?/br> 紀方大驚:“我告訴他您在西京之時,已是傍晚時分,他那么著急趕到,難道也是為了三爺的那件瓷盒?他同二爺……怎么說的?” 紀理哼道:“裘寶旸與我,會有好話么?” 裘寶旸的來意,正是為了好友紀三爺的遺物。 那個青花瓷盒之所以一開頭沒有送歸紀府,因為它原已在登記造冊,列為紀陶一案的重要證物,封存于大理寺中。前些日子不知怎的,竟是不翼而飛,裘寺卿震怒,勒令上下逐一查遍,非將此物搜尋出來不可。 裘寶旸私赴西京,為了就是提醒好友的這位兄長,此案頗多內情,證物之事,可大可小,紀府若真自別處得了此物,還務請早早送歸大理寺,尚有他從中幫忙周旋開脫。 “我雖未正面答復裘寶旸,可他有些話還是說的不錯。辦案是大理寺的事情,紀府搶了別人家的差事,到時卻查不出個究竟,這才是真的對不起老三?!?/br> 紀方知道有些話二爺只說了三分。青花瓷盒是魏大人親自送上門的,魏大人的女兒嫁的是齊王,而裘全德卻是梁王的人,梁王的背后…… 一個小小的青瓷盒,便引出多方人馬。這個盒子不簡單,三爺之事,必定更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