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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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傳太醫——”大太監扯著嗓子,要喊人,很是緊張。 “不許傳?!毕娜实圩谝巫由?,神色冷漠,似是有風,讓那燈光微顫,他的臉上忽明忽暗,神情變得莫測起來,“確有其事?” 大太監跪著往前爬,往夏仁帝桌上,送上了厚厚的奏折,上頭連太子的暗衛究竟幾人,分別叫什么名字,都寫得清清楚楚,他就納悶了,平時那么蠢笨不堪的東廠,怎么忽然就精明了?可這精明得實在不對頭,這可是太子??! 被大太監狂罵的東廠太監們也很冤枉,這送上門來的線索,他們能不查嗎?能嗎?而且一開始,也沒人告訴他們是太子啊,他們也就是撞到了,有人偷偷摸摸地從宮里出去,甚至還往陛下的御書房去,這一查,直接翻了天。 夏仁帝一目十行,已經看完了奏折,上頭很多名字他都很熟悉,因為這些人,大多是他親手,安排給他的寶貝兒子的,沒想到,最后竟是成了對著他的匕首。 “朕有一個好兒子,一個好兒子??!”夏仁帝明明在笑,眼神里全是刀子,他正當壯年,皇權在握,可沒有什么退位的想法,他萬萬沒想到,他的這個好兒子,竟是機關算盡,提前開始準備。 窺探兩個弟弟,他還能當沒這回事,只說是對方心機太重,太過小心,可窺探到了他的頭上,這怎么能忍? 朕一日不死,爾等都是太子!現在太子想做皇帝了,第一步是窺探,第二步是不是想殺他?可以,這很可以。 “叫諸位大臣來?!?/br> “陛下?!贝筇O抬頭,打著寒戰,不知是血流太多,還是太過緊張,哆嗦得厲害。 “朕要,廢太子?!碧?,父皇對你太失望了! 第87章 (古代)女兒身邊的人都重生了(十一)~(十三) 除卻太子住在東宮, 兩個還未成年的皇子,均是住在后宮之中專門的區域,每日除了上學,也可到后宮去探望各自的母妃。 事實上, 太子要人跟著他們,并無什么道理,畢竟兩個弟弟,都還未到上朝的年紀, 哪能培養什么勢力,只是他心懷芥蒂, 總是耿耿于懷上輩子二皇弟的逆襲上位, 三皇弟的渾水摸魚, 他又疑心, 他們現下就開始和朝堂勾結,畢竟兩個皇子的生母都出身煊赫, 跟在身邊的伴讀,也都是重臣的兒子,就單這些,都已經能叫他吃點苦頭。 可也許是命運,這歪打正著,他派出去的暗衛, 還沒有兩天,就前來匯報,這三皇子居然正如他所料, 開始央著舅舅在宮外幫他搜羅人才,得,這就對上了,怪不得上輩子他被廢那段時間,三弟立刻抓準時機,挖走了不少勢力,反倒是二皇弟,倒是挺乖巧,沒做什么有的沒的。 至于夏仁帝那?他從頭到尾就沒想過派人,在這個時間段,父皇還把他當做寶貝呢,只要把從前那些首尾抹平,怎么也不至于惹怒他,他只等著自己上了年紀,把該處理的處理了,就能順理成章的接過大位了,當然父皇若是不想給,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當然,只要父皇一直好好地,那就什么事情都不會有。 太子正在東宮中休憩,靠在椅子上,想著事情,他最近,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表現良好,被父皇提前要求著,領了戶部的活,油水可不少,之前在顧丞相那,要來的幾個職位,現下都坐穩了,未來源源不斷的利益鏈已經初步成型,他開始思索,自己接下來要如何安排。 現下他還沒下狠手,只等著一步步來,古有臥薪嘗膽,今有夏太子釣魚,他不著急,什么裴家、二皇子,這輩子,他們可踩不到他的頭上。 “太子殿下?!遍T口的小太監扯著嗓子喊,他們很是小心,太子早些年,動輒拿他們這些小太監發泄脾氣,什么頂著蘋果蒙眼射箭,射死命不好;斗雞般互打,死了一個才能了結……宮里私下早傳開了,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可也不知怎地,這幾年太子忽然換了個模樣,再也不拿他們玩樂,只是脾氣還是不好,若沒能順太子的心,肯定是一頓背后折騰。 “什么事?!碧用碱^緊鎖,被人打擾了很是煩悶。 “陛下傳殿下過去,順公公正在門口等著呢?!蹦切√O加快了說話的速度,就這點功夫,額頭上已經全都是冷汗了,若不是來的,是陛下那的順公公,他還會掐點架子,省得打擾太子,可對方看著挺著急。 “行,這就走?!碧恿⒖唐鹕?,旁邊便有殷勤的公公過來,幫忙整了整衣服,他大步流星,徑直往正夏宮去,心里暗自琢磨,沒想明白父皇一大早找他做什么。 …… “逆子,跪下!”太子才一進殿,后頭的門便被牢牢關上,屋內只有夏仁帝一人。 太子即刻跪下,邊行李邊問:“敢問父皇,何故如此生氣,可別氣壞了身體?!彼囊痪o,難不成是從前那失蹤的小太監首尾沒弄干凈,被父皇發現了? “別氣壞了身體?”夏仁帝笑了,“你到現在還不知錯?” “兒臣何錯之有?”太子再次再心里檢查了一遍,從前的事情都天衣無縫后,鎮定自若。 夏仁帝大怒,一本厚厚地奏折飛馳而來,直接甩在了太子的臉上:“是不是得讓我給你念念?”他背過身,喘著粗氣,事實上,他剛剛已經和幾個重臣見過一面了,顧丞相跪在他面前長泣的樣子,他還印象深刻呢!若不是這次東窗事發,他哪里會知道,自家這個好兒子,干了多少好事? 威脅當朝重臣,索要各部職位,伸手長攬油水、四處安排暗衛,好一個太子! 太子發覺一切不太對,已經拿起奏折,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熟悉的人名,一個接著一個,只是看到這些名字,他就知道東窗事發了,只是心里還有點委屈,不過就是監視幾個大臣、“關心”兩個未成年皇帝罷了,有這么嚴重嗎?可看到最后的那幾頁時,他瞳孔放大,很是緊張,立刻跪伏在地:“父皇,兒臣冤枉??!定是有人栽贓兒臣!”他恨極,不知自己是在哪里出了錯,怎么就被人扣上了這么一頂窺探帝蹤的大帽子,他這個父皇,雖然愛兒子,可更愛自己和權柄,這事,他容不得。 “冤枉?”夏仁帝反問,他扯了扯嘴角,“我從未疑心過我自己的兒子,卻沒想到,最后是養虎為患,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就這么防備著我?” “父皇,兒臣懇請你調查,兒臣著實是冤枉的,窺伺帝蹤此事,兒臣是萬萬不敢干的?!?/br> “那這事我們略過不提?!毕娜实塾謫?,“要不你給我交代一下,李志章、張宏杰等人的職位是怎么來的?以他們的考評,是如何被提到現在這位置的?!?/br> 太子背后已經濕透,夏仁帝說的這幾個名字,正是他的心腹:“兒臣,兒臣……”他腦子轉得很快,反其道而行,“當初顧丞相,屢屢窺伺東宮,被抓獲后,便以這幾個官位收買了兒臣,兒臣羞愧,受不得誘惑,便從了?!?/br> “你的意思是,顧丞相,拿幾個官位收買你,你就聽了?” “是!” 夏仁帝格外失望,就算太子說的這是真的,那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他的好太子,居然只要幾個不大的官位就能滿足,就這眼界,能成什么氣候? 再說了,剛剛顧丞相早就老實交代了,他身為太子師,自有監督太子的職責,在發生太子品行有異后,他私下暗訪,卻被太子扣了個窺伺東宮的帽子,甚至直接威脅起來,說什么他的暗衛,正在看著顧家,一定要幾個職位,最后顧丞相沒辦法,只得給了。 當然,聽到這事,夏仁帝同樣對這顧丞相很有意見,可是有意見歸有意見,太子這事辦得妥不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要東宮那立刻去提人調查,剛剛太子前腳出東宮,后腳整個宮殿,便被控制下來了,現在也就等著一個調查結果。 “父皇?!毖垡娤娜实鄄徽f話,太子反倒更是內心打鼓。 “你說說,你叫暗衛,看你兩個弟弟做什么?”夏仁帝已經坐下,他喝了口茶水,現下他自覺已經摸到了兒子的本質,便是只認輕的不認重的,都死到臨頭了,還在顛倒黑白,既然他不認,他也不多問,可這為什么監督老二老三,他屬實奇怪。 “我……”債多了不壓身,謊話說多了也習慣,太子再拜,“兒臣……兒臣只是在宮中聽了流言蜚語,宮人私下說,兩個皇弟母族強盛,和我不同,我是仰賴著父皇您的寵愛,若是一朝寵愛不在?!彼读顺蹲?,苦笑了一下,“恐怕太子之位不保?!?/br> 心中有不祥預感的太子,立刻開始了賣慘,上輩子,他能復立,不也就是因為讓父皇知道他的委屈了嗎? 夏仁帝倒是沉吟,他在屋子里走來走去,等著大太監的回來,他并不著急。 跪在地上的太子,已經能感覺到了來自膝蓋的疼痛,要知道,自打成了太子,他也就是祭祖時跪得久些,其他時候,就連父皇都不舍得讓他久跪,他心中半是暴怒,半是恐慌。 權力,果真是個好東西,哪怕他重生,努力到現在,還不是得在父皇一句話后,立刻跪下,甚至不敢起身,生怕他生氣。 可既然要他重生一回,不就是要讓他改變命運的嗎?是,命運是改變了,他現在倒是提前遇到了危機。 “陛下?!背霈F在門口的,正是大太監,他臉上的傷口,已經做了簡單的處理,現下只看得到上頭的淤青紅腫并些許滲出的血跡,他剛剛和東廠能動用的人,都到東宮那去做了緊急問訊,結果觸目驚心。 “如何?!毕娜实厶а劭戳诉^去。 大太監點了點頭,這是之前夏仁帝和他說過的,點頭代表顧丞相說的,確有其事,搖頭則代表全是栽贓,這點頭,像是砸在了夏仁帝的心里,他反倒是笑了:“叫諸位大臣進來吧?!彼o靜地看著跪在那的兒子,失望透頂,到了現在,他已經不想再去追究什么了,反正說到底,很簡單,就是他的兒子,心野了。 趴在地上的太子,心越來越涼,他感覺一切像走回了前世,前世他就是像這樣,跪在這,眼睜睜地看著大臣們進來,然后就被廢了,等到他再復立的時候,弟弟們已經長大,也拉了一整批的人馬,他的手越握越緊。 夏仁帝深呼吸了一口:“擬旨吧,朕要廢太子?!币宦暳钕?,下頭雅雀無聲,唯有負責擬旨的大臣,已經在旁邊開始準備動筆,關于旨意的內容,他心里清楚。 果然,又到了這一步,太子依舊跪著,一句話沒吭,表情中沒有半點傷心,反倒全是冷峻,父皇,這輩子又是你先動的手,接下來可別怪我了,你不知道吧?這樣的日子,我過過,很快,很快我就能回來了,不過如此。 重來一次,他可就不會這么“安分”了。 還有…… 他余光能看到站在一邊,看上去神態自若的顧丞相,想到父皇剛剛提起的名單,再想想那奏折上根本沒有提到她監視顧丞相和裴將軍,他心忽然一沉,原先的猜測被推翻。 難不成……和他有同樣經歷的,不是顧丞相家的二千金,而是顧丞相本人?上輩子他因自己而死,滿懷怨憤,這輩子便要來報復他? 他竟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個,可以,我的好顧相,日后,咱們繼續交手,還有時間。 …… 二皇子和三皇子正在宮中對弈,他們下棋時,從不談其他事情。 三皇子悄悄抬眼,時不時地打量著自己的皇兄,上輩子打小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家二皇兄很沒用志氣,從來就念叨著那套什么不爭不搶,恨不得有了封底,就跑到一萬八千里之外,活像是這樣能過得多好一樣,當年太子被廢,他立刻開始拉攏人脈,生生地搶在了二皇兄前頭,要到了不少人,結果到了最后,竟是二皇兄,因找了個好老婆,撿漏上位。 不過這輩子能重來一次,他反倒是不擔心了,這裴玉琢,現在還是個小丫頭,誰娶她,不都一樣嗎?二皇兄既然不想爭,那就別爭了,還是他來。 “殿下,殿下!”跟在二皇子身邊的小太監,踉踉蹌蹌地跑了進來,他神色倉皇,很是緊張,遠遠地,還能看到跟在三皇子身邊的那個小太監,也在奔跑著跟進。 “說?!倍首酉铝俗詈笠徊狡?,在和三皇弟確認勝負后,滿意地開始收起了棋子,根據黑白二色,分門裝好。 小太監撲通一聲直接跪下,發出了巨大的聲響:“陛下下了旨意,他,他廢太子了!” “什么?”三皇子最是驚愕,他直接站起,強烈的沖擊讓他一瞬間目眩神離。 二皇子剛抓進手心的棋子,一顆顆地落下,重重地砸在棋盤之上,對一無所知的他而言,太子這個從小便被樹立起來在那的旗幟、標桿、未來的領袖,竟是在這么一句話之間,倒了,簡直荒誕倒了極致。 “太……大皇兄為什么被廢?”很有經驗的三皇子立刻改口,他繼續追問。 “圣旨說是窺伺帝蹤,買官賣官……” “這怎么會呢?”二皇子很是茫然,他怎么都想象不到,太子竟會干出這種事情。 “是啊,這怎么會呢?”三皇子狀似同意地也跟著問了一句,可臉上的表情卻很是淡定,太子雖然提前被廢,可還是在他掌握之中,上輩子,太子打小犯的事情可多了,估摸著這只是上輩子沒被發現的罷了,再說了,他隱約也有感覺,這輩子像是有些事情發展得不太對,比如就發生在前段時間,裴玉琢差點被林淑娘推下池子的事情,曾要他夜不能寐,總覺得自己手中的劇本不對。 不過既然太子還是被廢了,那估計只是時間、情況略有偏差,而他,正是在后頭,運籌帷幄的下棋人,接下來,就是他的天下了,三皇子很有自信。 顧府之中,一如既往的安靜,顧玉娘乖乖地坐在房中,趁四下無人,碎碎念了起來,若不是這林淑娘,有了重活的機會,還和個瘋子似的,怎么會把裴玉琢給害到了西城,讓她連繼續和對方聯系的機會都沒了!不過笨人永遠都笨,這道理她懂,上輩子這林淑娘,不也是推人下池,被送去廟里嗎?這輩子倒是升級了,直接宮宴推人,國舅直接報了惡疾,把她關在了家里,估計過得肯定不好,何必呢?不如像她,早早地趨利避害,找個好大腿抱抱。 正想七想八呢,那門忽然被推開,進來的正是她的父親顧丞相,對方臉色極差,額頭上還有汗,用力地將門甩上。 “父親,發生了什么事?”顧玉娘連忙站起,很是配合。 顧丞相陰著臉,打量了顧玉娘一圈:“雖然和你說的不一樣,可太子被廢了?!?/br> “太子被廢了?”顧玉娘神色緊張,這時間點不對頭呀?難不成是林淑娘又做了什么?她該不會這么有膽,直接和國舅直說,再讓皇后吹了耳邊風吧?她根本不知道,上輩子林淑娘被關在廟里,一無所知,后來遠嫁,死得又早,根本一無所知,要是真讓她知道裴玉琢會是未來的皇后……那她估計還是會照樣報復,然后爭取著頂替裴玉琢,成為皇后。 “這不是你說的嗎?”顧丞相臉色陰沉,今天他也是鬼迷心竅,想起二女兒說的,上輩子太子被廢的原因,在圣上的追問下,竟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還好查出來了,否則定是一個欺君之罪,只是和廢太子沾了邊,恐怕在圣上那,他們家族再難有寸進,“玉娘,你最好乞求佛祖,要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成真,否則整個顧家就要被你害死了!” 他是個夠狠厲的人,既然下了太子的船,那他也只能一意孤行地走下去,顧玉娘說過的,上輩子最后是二皇子得的皇位,那行,他就算爬,也要爬到二皇子的船上。 若是顧玉娘撒了謊,那他也只能自認倒霉,時也,命也! “這些事情,你萬萬不可再和任何人說,否則……”顧丞相眼神中帶著陰狠,現下玉娘若是胡說,可能顧家上下,都保不住了,哪個皇帝,能容得了有人張口就說什么廢太子、弒君一類的話語。 “我保證!”顧玉娘立刻起誓,然后再父親離開后,便這么癱坐在床上,她哪敢再和父親辯解什么,這輩子改變了很多事情,現下她只能拼命祈禱,一切和上輩子發生的一樣。 一定會的,一定會的! …… 才半年的功夫,西城便生生又擴大了一圈,邊疆外族投靠的越來越多,六個月的考察期,足夠讓外城塞得滿滿當當,都裝不下人了,前幾批通過考察的,已經成功進城,被安置在了無人的房屋,現下便和城里的居民,一塊定時到外重地,其他時間,則是做點什么小生意。 外城這頭,也擴建了兩三遍,反倒是讓軍營不斷往外拓展,原來的那塊界碑,早就被慢慢地越移越前,現下若是寧朝人到了,估計都能看得一驚。 “到了嗎?王師傅?!迸嵊褡凛p聲問,這一路,她時常掀開馬車里的簾子往外看看周圍風景,只是她頭回出來,根本分不太清楚。 雖說父親和奶奶早就商量好了,說是要讓她到西城住一段時間,可在出發前,父親又來了信,信件里,父親說得明白,想要她趁著這個時機,好好地看看路邊的風景。 該要如何說呢?事實上,路邊的風景并不算好看,畢竟在京都人口中,好看的都該在江南水鄉之處,往北不是草就是黃沙,灰蒙蒙一片,哪有什么好看。 可是,外頭可真遼闊啊。 從小到大,她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京都城外的寒山,這也是因為大多數京都人有禮佛的習慣,她聽過祖母講她自己的故事,祖母說,她去過最遠的地方,是位于離京都不遠的祖墳,她曾陪著自家親人去掃墓。 在后來,她從關系不算熟悉的同齡伙伴那聽到了不少,她們說,若是以后,找個被外派做官的丈夫,便能跟著到更遠的地方去,女人嫁雞隨雞,嫁給隨狗,哪有自己亂跑的道理。 她那時便知道,像她這樣,對周邊的一切充滿好奇,又向往著守衛邊疆的人屬實是個異類,她學會了沉默,沒再多提,不想讓人覺得,裴家的女孩沒有家教。 可裴玉琢知道,她確實和許多認識的姑娘,想法不同。 她不明白,為什么游商可以云走四方,士人可以外出游學,她們卻只能被囿于這一方天地,聽著什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道理,若是想要出門,還得央著丈夫同意。 當然,人要學會隨波逐流,她懂。 裴玉琢曾以為,這些自小就有的荒誕幻想,會隨著自己的長大,越來越少,逐漸沒有,卻沒想到,居然有實現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