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想吃我?你膽子不小?!?/br> 沈令蓁搖搖頭:“我膽子很小,我要睡覺了……”她一個激靈從霍留行咯吱窩底下鉆出去,正要拿被衾將自己兜頭護住,卻被一把拽了回去。 霍留行把她死死箍在懷里,忽然問:“這世間的法則——螳螂吃蟬,黃雀吃螳螂,鷹吃黃雀,那你知道誰可以吃鷹嗎?” 沈令蓁呆滯地搖搖頭。 “沒有誰可以吃鷹。鷹是沒有天敵的。他們當我是蟬,我卻要做鷹?!?/br> 沈令蓁愣了愣:“那是……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這場仗,我有把握打贏?!被袅粜写寡劭粗?,“從今往后,誰欠的債,我找誰去討,只要你乖乖跟著我,不背叛我,我就護你周全?!?/br> 沈令蓁懵懵懂懂地看著他,眨眨困倦的眼,打出個酒嗝來:“???” 霍留行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黑著臉問:“啊什么啊,我在問你,以后要不要跟著我?” 作者有話要說: 大傻子,別問了,您的媳婦已掉線。 重要通知:明天入v啦,v后前兩天都會發紅包,所以大家不買白不買,買了還有賺!請各位老鐵多多支持訂閱,只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顧了之就能變得更沙雕! 第23章 沈令蓁眼皮子拼命打架, 已經快要看不清眼前人,模模糊糊道出一句:“跟著你……跟著你有酒喝嗎?”然后頭一歪, 沉沉枕在霍留行的肩上,不省人事了。 霍留行一時竟不知該氣該笑。 敢情這一壇子荔枝酒是徹底挖掘了這位大家閨秀深埋在骨子里的紈绔子弟潛質。 霍留行沉著一張臉, 伸出一根指頭把那顆腦袋推開, 將她放倒在榻, 替她蓋好被衾, 然后把一雙手繞到她頸后,摸索著找到風池xue, 開始轉動著揉摁。 沈令蓁在睡夢中似乎感到了不適, 哼哼唧唧地扭著身子,沒幾下就蹭開了被衾, 一臉的不耐煩。 小姑娘還挺難伺候。 霍留行重新替她掖好被角, 拿手肘摁住她的肩, 接著揉。 她又掙扎著搖頭晃腦,非不讓他碰, 嫌棄得好像他真是個大老粗似的。 霍留行搖了搖頭:“那我不管你了, 明早醒來, 頭疼的是你?!闭f著起身要走,只是沒走兩步又折返回來,指著她道,“我不是瞻前顧后,猶豫不決的人,只此一次?!?/br> 沈令蓁哪顧得上聽他叨叨, 自顧自睡得酣暢,這下應當是做了個好夢,竟伸舌舔了舔自己的唇,露出了心滿意足的表情。 霍留行看了眼她鮮艷濡濕的唇瓣,略有些不自然地撇過了頭,望著承塵繼續專心地替她揉風池xue。 一炷香后,他才坐回到輪椅上,喚來蒹葭和白露:“你們明日及早備好解酒湯,她一醒,就喂她喝了?!?/br> 白露應“好”,蒹葭眼見他要走,猶豫道:“姑爺今夜也不在少夫人房里歇嗎?” 霍留行瞥了沈令蓁一眼:“不了?!闭l知她一會兒是不是又要喊他爹,這當爹的,總不能宿在閨女房里吧。 想到這里,他停下了搖輪椅的動作,問道:“我與你們國公爺長得可有幾分相像?” 蒹葭和白露一愣,齊齊搖頭:“姑爺怎會與國公爺長得相似……” 霍留行“哦”了聲,離開了臥房。 醉鬼的嘴,騙人的鬼。 * 沈令蓁沉沉一覺睡得暈頭轉向,翌日醒來,恍惚間還以為自己回了國公府,定睛細瞧屋內簡樸清冷的擺設才緩過神來。 蒹葭依照昨夜霍留行的囑咐,第一時刻送來解酒湯:“少夫人,您可算醒了,這都日上三竿,快到午膳時辰了,您快些喝了這碗湯吧?!?/br> 沈令蓁揉揉眼:“我怎會睡了這么久……”又低頭看看那碗暗紅色的茶湯,“這又是什么湯?” “是解酒湯。少夫人,您昨夜喝多了荔枝酒,醉昏了,您都忘了嗎?” 沈令蓁愣愣眨了眨眼,摁著有些酸脹的太陽xue,回想著腦海里所剩無幾的零星片段:“我只記得我看到了阿爹?!闭f完又覺不該,“想是做夢了吧,夢里天南海北的,阿爹變年輕了,沒有胡子了……” 蒹葭似乎聯想到什么:“少夫人,您怕是醉渾了,昨夜姑爺來看過您,在這屋里陪了您好一會兒,事后問婢子,他與國公爺長得像不像……” 沈令蓁倒抽一口冷氣:“我不會將郎君錯認成阿爹,在他面前撒了酒瘋吧?” “看姑爺離開時的臉色,好像是不太好看?!?/br> 沈令蓁的臉一下便熱了。她從前在雜書里見過不少形容醉鬼的文章,其形象無一不是死皮賴臉,惹人嫌惡,萬萬沒想到,自己竟也有如此出格的一天。 她拿手背壓一壓發燙的臉頰,捏著鼻子喝下解酒湯,匆匆穿戴洗漱好,來不及吃口東西,便立刻去找霍留行賠罪。 只是到了院門前又心生怯意,擔心昨夜做了過分的事,以至霍留行還未消氣。 沈令蓁在月門邊踮著腳,朝里張望了一陣,又躊躇著退回到遠處,過了一會兒,再鼓起勇氣上前。 如此反復幾趟,正是進退維谷之際,空青樂呵呵地來了:“少夫人,郎君叫小人來問問您,您是在治水嗎?” 她宿醉過后腦袋難免混沌,一時沒反應過來,驚道:“可是哪里鬧了水患?要不要緊?” 空青愣了愣,笑起來:“少夫人關心民生疾苦,小人深感動容。只是您放心,沒有哪里鬧水患,是您這三過家門而不入的樣子,像極了歷史上治水的大禹?!?/br> “……”沈令蓁干笑一聲,“郎君還挺風趣?!?/br> 她朝空青招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我問你,昨夜郎君從我院子里回來后,可與你們說了什么?” 有倒是有的,比如霍留行臉黑如泥地問他們,他是大老粗嗎?他中看不中用嗎? 但空青不能做背主之事,搖搖頭道:“郎君什么也沒說?!?/br> 倘使當真沒有,那正常的用詞應當是“沒說什么”,而不是如此刻意強調的“什么也沒說”。 沈令蓁耷拉了眉,想空青肯定是在安慰她?;袅粜信率钱斦姹凰菒懒?。 她又問:“那他現在瞧著心情如何?” “原是不太爽利的,但方才見少夫人您在這兒……”他撓撓頭,不好僭越地說她鬼鬼祟祟,只好換了個詞,“在這兒小心謹慎的樣子,倒是笑開了。郎君眼下正要用午膳,您要是沒用過,不如一道來?” 沈令蓁便跟著空青進了霍留行的屋子。 一進門,就聽見他低沉而威嚴的聲音:“但凡行事不規矩的,抓著了就趕出府去?!?/br> 昨夜剛不規矩過的沈令蓁霎時停在屏風這頭不敢往前去了,耳聽得霍留行那邊久久沒了下文,才躡手躡腳挪了幾步,扒著屏風邊緣探出半顆腦袋去。 結果,正正對上了霍留行望著這里的一雙眼睛。 她緊張地打了個呵呵:“郎君?!?/br> “躲那后面做什么?” “我聽郎君好像在處置犯錯的人,想著不好打擾……” 霍留行收起一本冊子,交給京墨,言簡意賅:“殺雞儆猴?!?/br> 自認是猴的沈令蓁心頭rou一顫。 霍留行莫名其妙地瞥瞥她。 自從借沈宅之行揪出一個jian細后,他就在逐步排查府內其余下人,因如今處處受制于人,凡事不可將動作放得太大,全面清洗必將惹人生疑,所以只能多花些時日慢慢觀察。 倒不知沈令蓁在心虛什么。 他朝她招招手:“過來用膳?!?/br> 沈令蓁邁著碎步上前,到他身邊卻沒坐下,低頭絞著手指:“郎君,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能原諒改過自新的人嗎?” “有一必有二,這種人不值得原諒?!彼弥戈P節叩一叩桌案,示意她坐。 沈令蓁巴掌臉皺成苦瓜皮:“我不坐,我在旁侍候郎君,我得向郎君證明,我是值得原諒的?!闭f著拿起一雙干凈的筷子,回憶著別人從前伺候她的樣子,開始往霍留行飯碗里頭布菜。 菜堆得像山高的時候,霍留行終于明白了她的戰戰兢兢從何而來,側目看她:“你倒還記得昨夜的事?” 沈令蓁被他銳利的眸光盯得一凜,想這時候若說忘了,興許更壞事,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點點頭:“記得,我說過,我記性很好的?!?/br> “那我的意思,你應當明白了?” 沈令蓁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明白,我全明白?!?/br> 霍留行本想再提一提昨夜被她含混過去的那一問,眼見她這乖順的樣子,又想不必多此一舉。嫁都嫁了,不跟著他,還能翻出墻去? 他說:“坐下來吃?!?/br> “那郎君是原諒我昨夜的魯莽了嗎?” “是?!?/br> 沈令蓁這才坐了下來,因方才已假稱自己記得醉酒經過,眼下也不好多問,只安安靜靜地動著筷子,小口小口咬著一片糖醋藕。 霍留行看看她:“今早頭疼不疼?” “不疼?!彼龘u搖頭,“說來奇怪,我聽說醉酒之人都要頭疼,我這般安然無恙,莫不是天賦異稟?” 想起昨夜替她按磽的折騰,霍留行覷她一眼:“是,你往后再多喝一些,還能更上一層樓?!?/br> 沈令蓁把頭搖成撥浪鼓:“不喝了,我再不敢喝了?!?/br> 霍留行看她這心虛地埋頭舀羹的樣子,搖了搖頭,真覺自己像是養了個閨女。 午膳用到后半程,空青來了,找的卻是沈令蓁:“少夫人,二姑娘在外頭找您?!?/br> 她還沒應話,霍留行先冷冷道:“她最近粘你倒粘得挺勤快?”勤快到連他這個兄長的字都隨便敢賣了。 “小姑娘成天待在宅子里無趣嘛。剛好我也閑?!鄙蛄钶杞忉?,又轉頭問空青,“二姑娘可是有事?” “二姑娘說一會兒想上街去,但大姑娘傷剛好,沒興致出門,她便來問問您要不要一道?!?/br> 沈令蓁眼睛一亮,又黯下去,偏頭看了眼霍留行。 雖說西北此地不重男女之防,但她畢竟從小長在汴京,這拋頭露面的事,習慣了不由自己做主。 霍留行看了眼窗外高懸起的日頭:“這時辰外頭很熱,你不會中暑氣?” “我沒這么……” “嬌弱”二字還未出口,沈令蓁自我衡量了一番,想到從前夏季并非無此先例,便道:“那好吧,我不去了?!?/br> “你還因噎廢食上了?” 沈令蓁奇怪地看著他,想霍留行怎么突然變得跟她阿爹一樣婆婆mama了。 她撇撇嘴:“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郎君叫我怎么辦?” “喝了防暑的茶湯再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