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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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月把頭歪在他肩上,輕聲道:“你來找我,讓我知道自己忘記的那三年究竟是怎么生活的,我很感激你?!?/br> 葉湛搭在她腰上的手一頓:“你是感激我?” 她搖了搖頭,否認了:“我也喜歡你?!?/br> 葉湛問:“喜歡我什么?” 練月想了想,道:“不知道,說不上來,可能是喜歡你人好?!?/br> 葉湛沉默了一下:“可世上好人那么多,你個個都喜歡嗎?” 練月默了一陣子,囁嚅道:“我以前待在地宮里,那里又冷又暗,根本見不到陽光,而且那里沒有一個好人,大家都罪孽深重,我不喜歡那里,我喜歡陽光,我得好人對我來說就像陽光,它讓我很舒服。你說世上好人那么多,我個個都喜歡嗎,我都喜歡,喜歡每一個好人,只是他們不一定同我有緣,但你是同我有緣分的,否則我們不會相遇,你說呢?” 葉湛一手摟著她的背,一手穿入她膝彎里,將她抱起來擱在竹椅上,自己則蹲在她腳邊,仰頭瞧著她,兩只眼睛顯得格外大:“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另外一個人,這個人同樣與你有緣分,你會怎么辦?” 練月想了一會兒,道:“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我不知道?!鳖D了頓,“那你呢,你會怎么辦?” 葉湛笑了下:“我不知道?!?/br> 練月笑了:“那就別想了,反正想了也無用,船到橋頭自然直,你說呢?!?/br> 葉湛開心起來:“你說得對,船到橋頭自然直?!?/br> 練月的手指搭在他臉上的那條疤上,細細的摩挲著:“當時一定很疼對不對?” 他握住她的手,道:“有點?!?/br> 她湊過去親了一下,安撫道:“沒關系,這條疤無損于你的英俊?!?/br> 葉湛眼睛里浮出一點笑意,低聲道:“這次別走那么快了,吃了晚飯再走?” 練月摸著自己的肚子,笑:“這一路上它都沒怎么好好吃飯,就等著犒勞呢?!?/br> 葉湛站起來,又將她拉了起來,聲音輕快了不少:“那走吧,跟我一塊做飯去?!?/br> 做飯燒火,夏日的灶房熱得像蒸籠,葉湛在砧板前切菜洗菜還好點,練月在灶下,火光直映,縱然手里拿著扇子,可身上還是猛的往外滲汗。 葉湛想讓她在上面做飯,他去燒火,可練月死活都不,她說她不會做飯,葉湛說她以前會,讓她找找感覺,她還是不,她說以前會做飯大約是因為沒人給她做飯,不得已才學的,現在既然有人做,她干嘛要學。 吃過飯之后,暮色已下,練月要回去,葉湛說送她,練月說不用,但葉湛堅持送,練月堅持不用,那就只能作罷,只把她送到門口。 偏門的門后有株紫薇樹,花影搖曳,疑是玉人來,葉湛在樹下停住,從懷里摸出一個物什,遞給她:“無事時自己做的,你若不嫌棄,就帶著玩吧?!?/br> 練月接過來對著月光瞧了瞧,笑道:“真巧,剛好我也有東西要送你?!闭f著從懷里摸了出來,遞給了他,道:“不過我可不會做簪子,是給姑娘們帶東西時順手淘的,不值什么錢,希望你也不要嫌棄?!?/br> 葉湛接過來,學她對著月光瞧,的確不是什么好玉,不過這份心意讓他很受用,他笑:“那咱們互相湊合吧,誰也不嫌棄誰?!?/br> 練月笑了:“準了?!?/br> 葉湛把練月送他的簪子又塞回她手中,抬手將自己發髻上原來的簪子抽掉,然后伸長脖子湊到她跟前。 練月剛開始沒明白,葉湛就又往前伸了伸,練月這才恍然大悟了,她將葉湛送她的簪子收好,然后踮起腳尖去給葉湛插簪子,只是葉湛有些高,練月墊起腳尖之后就站不穩了,她只好一只手扶住他的肩。結果葉湛在中間使壞,練月給他插簪子時,他就一點點的抬身子,導致練月的腳尖越墊越高,身體越來越不穩,最后直接摔在了他懷里。 葉湛立刻抬手摟住了。 練月后知后覺發現這是個陰謀,臉上一紅,佯裝生氣的推了他一把,但沒推開,他緊了緊自己的手,道:“我相思了這么多天,抱一會兒不成嗎?” 練月被氣笑了:“花言巧語?!?/br> 葉湛也笑:“你把這叫花言巧語?我把這叫做情真意切?!?/br> 練月笑得更厲害了:“也不知道你的情真意切騙過多少人?!?/br> 葉湛道:“這個你放心,我一般不大去騙人,因為成本太高?!?/br> 練月小聲道:“你不覺得熱嗎?” 葉湛直接道:“不覺得?!?/br> 練月抱怨道:“可是我好熱,你都快把我悶死了?!?/br> 葉湛這才松了手,練月呼的舒了一口氣,葉湛借著月光瞧見她腦門子上的確有一層薄汗,額邊碎發也濕了,不過卻更好看了,他微微嘆了口氣。 練月摸出手帕邊擦汗邊瞧他:“怎么了?” 葉湛撈起她的一縷青絲,揉捏著輕聲道:“明天早上過來吃早點吧,我等你?!?/br> 練月搖了搖頭:“你們早上那么忙,我還過來添麻煩,不了?!?/br> 葉湛低聲道:“就把你當做一個普通的食客,有什么麻煩的?” 練月想了想,道:“那好吧,我明天盯著他們做完晨練之后過來,但萬一有什么事過不來,你不能怪我?!?/br> 葉湛嘆了口氣道:“不怪不怪,誰讓練大人貴人事忙呢?!?/br> 練月順著調笑道:“喲喲喲,葉老板的閨怨怎的如此深,是怪本大人冷落你了么?” 葉湛誠懇的點了點頭:“是有些冷落我了?!?/br> 練月伸手在他臉上摸了一把,調戲道:“乖,莫怨莫怨,等本大人抽個空,好好疼疼你?!?/br> 葉湛伸手去捉拂過自己臉頰的纖手,但她往上一揚,他沒捉住。 她笑著打開門道:“走了,留步吧?!?/br> 練月順著街道走了,葉湛站在路邊瞧她在夜色中漸行漸遠,真是個干凈利落的姑娘,連頭都不回一下。 練月回到了萬花樓。 這個時候,是萬花樓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 萬花樓是由五座高低不一的樓連成的,最高的五層,最低的三層。正對迎客大門的是五層的高樓,高樓兩側連著兩座四層的中樓,組成萬花樓的主樓。主樓坐南朝北,東西兩側是三層的矮樓。樓后種有油樟樹,油樟樹枝葉繁茂,半遮半掩住樓群。 主樓是姑娘們迎客的地方,東邊矮樓是雜役和女侍們的住所,西邊矮樓是打手和護院們的住所。 練月住在西邊矮樓一層最靠近主樓的那個位置,用意很明顯,主樓若有人鬧事,她能最快的知道,并且過去處理。 回到萬花樓之后,練月在各個樓上轉了一圈,問了情況,都說沒問題,她就下樓。 第二天早上,她起了一個大早,去葉湛的早點鋪吃早點。早點鋪的生意很好,店里幾乎坐滿了,而外面還在排長隊。早點鋪除了葉湛和葉荻之外,還招了兩個伙計,四個人倒還算忙得開。 練月撿了店里最后一張桌子坐下,要了一碗粥和兩個包子,葉荻只在她來的時候跟她打了個招呼,而葉湛是在給她送粥和包子時,抽空跟她說了兩句話。 吃過早點后,練月回萬花樓去,開始盯著那幫手下做晨練。晨練之后,該睡回籠覺的睡回籠覺,該上崗的上崗。練月回到自己房間,也準備再躺會兒,但還沒睡著,就聽到一陣敲門聲,打開門一開是沈九。 練月有些奇怪,一般這個時辰,沈九和青連已經開始訓練了,怎么今天有空過來了? 沈九說她和青連的訓練已經結束了,昨天是最后一天。牡丹姐說剩下的這半個月讓她倆好好休養,以確保能用最好的狀態參加月底的花魁大選。 說到此處,沈九笑了一下,說的確應該休養一番,否則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嚇到貴客怎么辦?雖是笑著,可眼里卻開始往下掉淚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簾子一樣,一顆接著一顆。 練月走到她身后,把手搭在她肩上,安撫道:“阿九,你對我有恩,如果你想走的話,我可以幫你?!?/br> 沈九抬手抹了一下眼睛,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爹娘收了他們的錢,我若逃了,他們肯定會派人去我家里要人,若是要不到,指不定會干出什么事來呢,算了,既然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我認了?!?/br> 練月道:“走或不走都在你,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這有半條路,如果有一天你實在忍受不了,我可以幫你博一下?!?/br> 沈九笑了:“雖然我不打算走,但聽到你這么說,還是很安心,多謝你?!?/br> 練月笑了:“是我要多謝你?!?/br> 沈九站起來,把書拿在手里揚了揚:“我回去看書,不跟你多聊了,先走了?!?/br> 練月點了點頭,將她送了出去。 吃過午飯后,練月躺在床上準備瞇一會兒,但天太熱了,外面的蟬鳴又吵得人心煩,她輾轉反側了好一會兒才有了點睡意,就在將將入睡之際,忽然聽到了一陣敲門聲,練月有些心煩意亂,原想裝作沒聽見,但想了想又算了,萬一有什么急事呢,于是穿上靴子,去開門。 是跟著東門焯的一個仆人,仆人道:“練總管,焯叔請您過去一趟?!?/br> 練月一邊整理衣衫,一邊問:“知道是什么事嗎?” 仆人道:“焯叔今早出城去辦事,路上遇到了山賊,山賊人多勢眾,楊虎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幸好遇到了一個拔刀相助的俠士,大家才逃過了一劫。焯叔見他身手不錯,就多問了幾句,后來知道他正在找事做,就邀請他到萬花樓,看焯叔那話里的意思,大概是要給練總管做副手?!?/br> 練月笑道:“我這的人手一直都不夠用,跟焯叔提了幾次要招人,都被他壓下來了,來一個算一個吧,總比沒有強,走,去看看?!?/br> 小仆領著練月去東門焯的房間,在小仆沒有打開竹簾之前,練月還聽到東門焯的哈哈大笑,聽上去很開心的樣子。 練月進了去。 東門焯的房間置有冰塊,比練月的房間涼快,練月甫一進去,就感受到了一股涼意,身上的熱意頓時就消了幾分。 東門焯見她進來了,笑道:“正說你呢,可巧你就來了?!?/br> 練月叫了聲焯叔,東門焯擺手讓她坐,練月在東門焯右手邊的一張圈椅里坐了下去,然后目光掃去對面坐在圈椅中的黑衣男子身上。 她看到黑衣男子的臉和臉上的那條疤之后,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之感從心頭傳到四肢百骸,震得她全身發麻。 黑衣男子定著兩眼望她,她一對上那雙眼睛,心忽然急跳起來,像擂鼓一般,真是一雙厲害的眼睛。 練月快速的穩住自己,朝他頷首,他卻沒回應,依然定著兩眼望她。 練月被他看得心里一陣一陣的發虛,于是把視線轉移到了東門焯身上。 第五十六章 東門焯道:“衛先生, 這位就是我剛才同你提到的練月, 別看是個小姑娘,卻是個高手, 我們樓里沒幾個人是她的對手?!?/br> 衛莊瞧著她,話卻是給東門焯的:“強將手下無弱兵,東門先生的人自是不會差的?!?/br> 練月賠笑, 半是對東門焯, 半是對衛莊:“我哪里是什么高手,雕蟲小技罷了,承蒙夫人和焯叔不棄, 賞了口飯吃?!?/br> 東門綽笑道:“年輕人謙虛是好事,但也不用太謙虛?!鳖D了頓,“這位是沛國來的衛先生,今早我們在城外遇到了一伙兒劫路的賊子, 若非衛先生恰巧經過出手相助,我們定然要受那些賊子的欺辱。我見衛先生身手不凡,就邀請他來萬花樓幫你訓練楊龍楊虎他們, 正好他眼下無事,就答應了。有衛先生在旁幫襯, 你多少也能輕松點?!?/br> 東門焯說這段話時,練月本來是瞧向他的, 但衛莊一直牢牢的盯著她,那兩道目光像陽光一樣強烈,讓她無法忽視, 于是她又把目光從東門焯身上移到了他身上,對上了他的目光。 他絲毫不躲,就光明正大的同她對視。 練月有些納悶,這個人為什么這樣盯著自己?難道是熟人,難道她借他錢了沒還,還是他是來尋仇的? 東門焯的話完了之后,練月又把目光移回東門焯身上,賠笑道:“衛先生屈尊降貴前來指導,自是求之不得,正好我也跟著學習一下,長長見識,希望衛先生不嫌棄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資質愚笨?!?/br> 衛莊的聲音仍是冷調子:“能跟姑娘一起共事,是在下的榮幸,在下求之不得,只是在下初來乍到,對這里不甚了解,日后恐有麻煩之處,還請姑娘多多諒解?!?/br> 練月自然又是一番客套話,衛莊自然也陪了一番客套話,最后東門焯聽不下去了,做了一個總結,然后說已經吩咐人去打掃房間了,就在她隔壁,問她介不介意。既然都已經開始打掃了,她還能怎么介意,只好說不介意。最后東門焯讓她帶衛莊熟悉萬花樓,練月領了命,兩人前后腳出去了。 東門焯的住處在西邊矮樓的三層,出門之后,練月引著他下樓,一邊走一邊問:“焯叔剛才說衛先生來自沛國?” 衛莊“嗯”了一聲。 “沛國什么地方?”練月又問。 衛莊道:“太平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