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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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帶血,憤怒地抬起頭沖獨角青龍怒吼:“老長蟲,你等著,等我長大了,看不我咬死你?!?/br> 多少歲月以來,都再沒遇到過這樣的挑釁了,自覺尊嚴被冒犯的獨角青龍頓時生氣了,一股龍息,自它的鼻間噴出,籠罩向被圍在中間的一人一虎。 一股颶風,平地而起,將龍息卷向了高空,圓月金虎不滿地瞪著獨角青龍,露出了鋒銳的尖牙:“老長蟲,你想干嘛?” “老貓,你要怎的?” “對著幼崽你也好意思出手,老長蟲,你臉皮又變厚了?!?/br> “你家幼崽不知天高地厚,冒犯尊長,你不教訓,我幫你教訓?!?/br> “你要抖威風,回去找你的龍子龍孫,金月虎家的崽子可不是你能欺壓的?!?/br> 獨角青龍氣壞了:“老貓,你老眼昏花了?是我欺壓你家的幼崽嗎?你看不見我身上的傷口嗎?” “你以為自己是嬌滴滴的小娘子嗎?不過破了點皮,你也好意思拿來說?!?/br> “破皮?一頭剛凝成月牙的幼崽,就敢向我挑釁,我龍族的尊嚴,是可以隨便冒犯的嗎?” “如果不是你傷了小虎的朋友,他怎么會被氣得頭腦發昏?” “朋友?不過是一個修士……” “別吵了!”一聲利斥,打斷了越吵越起勁的一龍一虎:“快看人類幼崽?!?/br> 圓月金虎與獨角青龍同時低頭,卻見躺在地上的人類幼崽,被越來越濃厚的乳白色光圈圍了起來。 這樣的光圈,他們足足守了半年,太熟悉了。 獨角青龍抬起一只龍爪,想要碰碰那道光圈是否一樣堅固。 嗷地一聲,小老虎縱身一躍,擋在了玄月身前,同時,憤怒地瞪著獨角青龍:“你還想干嘛?!?/br> 獨角青龍的爪子一頓,“小老虎,你閃開?!?/br> 小老虎呲著尖牙,“老長蟲,你別想再欺負月月?!?/br> 獨角青龍一爪子就能按死這只金月虎幼崽,只是,身為一族之長的他若是真的做出欺負金月虎幼崽的事,別說它,便是整個龍族都要沒臉見人了。只是,就這樣被一只幼崽阻止,獨角青龍又實在有些下不來臺,于是,獨角青龍一時之間,進也不是,退也不能,舉起的只巨大的爪子,就那樣僵在了空中。 一直看著這場交鋒的巨龜,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除了老麒麟家,我們四族誰家的幼崽不是到處惹禍的,都是自家人,老龍你多包容包容?!?/br> 有人遞上臺階,獨角青龍順勢收回巨爪,哼了一聲:“老龍我不和一頭幼崽一般見識?!?/br> 一聲嗤笑,自紅鸞口中傳出,她絲毫沒有掩飾地嘲笑著老對手:“老長蟲,你也有今天?!?/br> 見獨角青龍收回了爪子,老虎沖著它又威脅地吼了一聲,然后蹣跚著腳步轉頭鉆進了圍住玄月的那道光圈。 圣地中央,浮白色的巨大光圈突然發出一陣巨震,這巨震,引得五頭巨獸同時抬頭,果然,那道乳白色的光圈再次暴漲,推得五頭早有準備的巨獸再次齊齊退后了好幾里。 光圈一漲之后,出乎人意料的又飛快縮了回去。 五頭巨獸面面相覷。 “??!”終于發現不對的圓月金虎一聲驚呼:“我家小老虎呢?!?/br> 五頭巨獸同時轉頭,他們此前所立之處,不只金月虎族的老虎幼崽,便是連那頭人類幼崽,也失去了蹤影。 同時,圣地中,幾道光影閃過。 “小龍?!?/br> “小鳳?!?/br> “小龜?!?/br> “小麒麟?!?/br> 四聲驚呼,自除圓月金虎外的四頭巨獸口中傳出。 “快看?!?/br> 隨著圓月金虎的示意,另外四頭巨獸同時發現了光圈的變化。 濃稠的乳白色光圈,隨著各族幼崽的進入,迅速回縮,直到化為實質,才停了下來。 圣地中,一座玉白色、高達百丈的石室,穩穩地立在最中央…… 第78章 入雍州 一片空茫的世界里,玄月睜開眼。 “汝所欲者,何?” 威嚴而淡漠的聲音,在整個世界中回響,傳入玄月的耳中,讓她的靈魂一陣本能地顫悚,她的雙手緊緊按著胸口,似乎唯有如此,才能阻止心臟從胸中蹦出。 一個身影,自虛空中慢慢浮現。 玄月的瞳孔急劇收縮,乳白色的身影頂天立地,占滿了她的整個視野。 “你是誰?” “所欲者何?”人影不曾回答玄月的問題,卻蹲下1身,將玄月捧在手中,舉至自己眼前,“汝心無欲,為何?” 坐在那人巨大的手掌上,玄月努力抬頭,仰望著那張巨大的臉,努力讓自己急劇跳動的心臟平復下來,她不知道這巨人是誰,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出現在這里,她的心中有無數念頭閃過,最后又都被她踢出了腦子:“這世上,沒有無欲的人,我自然也有*?!?/br> “汝天性淡漠,有長生之愿,卻無披荊斬棘之志;愛親,無舍身相護之念;戀友,無性命相托之心;雖也曾奮不顧身,卻非長愿……人族幼崽,即如此,何故出現在此?” 玄月雙手緊握,“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神魂顫悚,識海中,乳白色的蓮花再次輕輕動了起來。 “白蓮之鑰,非至誠不得,汝何德何能,能使之認主?”巨人低下頭,如山岳般巨大的雙眼,閃現億萬毫光,如同兩個懸空的太陽,照向巨掌中的玄月,“待吾一觀?!?/br> 耀眼的光芒里,玄月睜眼若盲,光芒轉瞬即逝,玄月卻久久難以回神,那種連靈魂都被看透的不適感,讓她無比難堪,卻不得不緊咬牙交忍受了下來。 巨人抬起一只手,巨大的食指在虛空中一引,玄月只覺神魂中一陣劇痛,瞬間昏倒在巨人的手掌中。 “原來如此?!笨粗≡谏砬吧l出灼目寶光、欲與日月爭輝的珠串,巨人一聲輕嘆,“器強魂弱,雖養魂,卻抑心,吾即得見,助一臂之力又何妨?!?/br> 巨人的嘆息尤未消散,一陣更加浩大的吟語忽而在整個空間中響起,吟語似誦似唱,晦澀神秘、蒼老空茫,帶著源自亙古的滄桑,似天地初開的巨響,帶動得空間一陣震動,而就在這種巨震中,幾枚神秘的字符,憑空而生,一閃之后,落在瘋狂震顫著欲要逃遁的珠串之上。 字符入體,珠串在乍然閃現巨量的明光后,慢慢收斂了所有光華,只是,即使光華慢慢變得黯淡,珠串仍然震顫著,不肯停下來。 “即為器,噬主則毀,此為汝成器時所循之道,道為心循,道變,汝亦毀矣。非吾不容汝之靈,改弦易轍汝力不足,即如此,且與汝主同修,若有日,汝得大道,則為逍遙之時?!?/br> 珠串在重重一震后,終于收斂了所有外放的灼人明光,變得內斂瑩潤,再不見半分此前的灼目。 巨人看向掌中小小的人影,“知恩、重情,雖無山岳之志,但,誰定汝無長生可能?造化,為眾生而生,即如此,且讓吾拭目以待,看汝是否能走到最后……” 巨人的自語聲中,空中的珠串化為一道明光,沒入玄月的眉心。 “道,常道,非恒道,變化之道;明,長明,無蒙昧,心性通明;蕓蕓眾生,造化之始……” 吟誦聲中,巨人的身影慢慢變淡,最后完全消失。 空茫的世界里,獨留玄月懸浮在虛空,久久不曾醒。 ………… 玄月再度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雜亂的野草堆中,離她不遠的地方,一個身著獸皮的少年雙手撐地,似乎正努力想要從地上站起來。 少年四肢著地,高高撅著屁股,不知道是腿沒力氣,還是腰沒力氣,始終不曾成功站起身,這本來是很平常的場景,可是看著少年的肢體動作,玄月卻感到一陣說不出的不協調。 終于,少年跪在地上,直起了腰,看向玄月。 “嗚——” 對上少年滿眼的委屈,玄月猛地瞪大眼:“大,大貓?” “嗷——” 少年抬起手,撓了撓頭上的亂發,沖著玄月呲了呲牙。 看著少年帶著滿臉的懊惱,趴回地上,那種無法忽略的親切與熟悉,促使玄月站起身,走到了少年身邊。 “大貓,真是你?” 少年抬起頭,狠狠瞪了玄月一眼:“嗷嗚?!?/br> 玄月忍住腹中的驚異與笑意,將人形的大貓從地上扶起來:“金月虎額上的白月不是要半滿才能化形嗎?你現在這樣,連站立都做不到的時候就急著化形,也未免太著急了?!?/br> 人形大貓沒搭理無良摯友的調侃,兩只前肢緊緊攀著玄月的肩膀,努力地調整著身體的肌rou,學習著僅憑兩只后肢站立與行走、并且隨時保持平衡的本領。 半個時辰后,玄月坐在一個土坡上,看著在不遠處草地上奔跑著玩耍,不時飛騰跳躍,追逐著蝴蝶的人形大貓,臉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在被獨角青龍重創后,出現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不過,身邊有著熟悉的人相伴,讓她甚至完全沒來得及心生惶恐。 玄月失去了在那片空茫世界的記憶,大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變成了人,一人一妖獸都以為他們仍然在妖族祖界,直到,一陣喧嘩的人聲傳入他們的耳中。 “……把他趕出去?!?/br> “這個災星,害死了那么多人,不能再讓他留在村子里?!?/br> “克死了爹娘,又克死了jiejie,還帶累得許多人生了病,如果再留他在我們村,我們都會被他克死?!?/br> “走,趕緊走,以后不許再回我們的村子,再回來,打死你?!?/br> …… 玄月站在土坡上,看著遠處山腳下一群身著麻布衣裳的村民,將一個小小的身影推倒在一條小河邊,又罵罵咧咧地往回走,修行者敏銳的聽力,將那群人的交談聽了個一清二楚。 當所有村民的身影都消失后,蜷縮在地上小小的一團搖搖晃晃站了起來,走到了小河邊,花了好半晌功夫,他從河里撈出了一些小魚小蝦,然后,在玄月不敢置信的目光下,火也沒生,就那樣生吃了下去。 也許是吃飽了,終于有了力氣,小身影回頭看了一眼村民們離去的方向,選擇了相反的方向,慢慢地離開了。 森林,有取用不盡的食物,同時,也意味著無盡的危險。 豺狼虎豹這些rou食者不消說,便是一只小小的有毒的蟲子,也能讓一個沒有修為的世俗中人隨時葬身在森林之中。 玄月拉著大貓,在那個孩子身后跟了小半天,就看到他遇到了至少十次致命的危險,直到被一頭花豹撲倒在地,看著那個孩子瞪大的眼中滿溢的恐懼與絕望,讓玄月終于無法再旁觀了。 一腳踢飛花豹后,沒管與花豹糾纏在一起,不知道是在玩耍還是在收拾花豹的大貓,玄月將這臟兮兮的小孩從地上抱了起來。 “別怕,沒事了?!?/br> 小孩瞪著眼,看了玄月半天,然后問了一句:“仙女jiejie,你是來接我去見爹爹和娘親的嗎?” 玄月笑著正要說自己并不是什么仙女,不想小孩說完話后,眼一閉,直接昏倒在了她的懷里。 李家村是一個有著三百多村民的小村莊,除了九戶外姓人,村里其余二十幾戶,皆為李姓人。 玄月蹲在李家村里正的房頂上,聽著房內里正從安遠克死父母親姐,講到了再有三四個月,稅丁又該來村里收稅了,最后,在里正遺憾上次去鎮上請衙役吃酒時,少吃了幾塊肥rou的嘀咕聲中,玄月躍離了里正的家,幾個縱躍,沒入森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