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節
她哽咽道:“我這輩子從來沒做過對……對不起靜韻的事,她憑什么元怨我恨我,連最后一面都不見我???” 她用的力氣很大,向晚手腕都是疼的,“抱歉鐘夫人,我不能告訴您?!?/br> “行!不告訴我在哪兒也行,你現在就帶著我一起去!”鐘夫人跟魔怔了一般,用力拉著向晚往外走。 換做平時,向晚掙開她的束縛沒什么問題,但她現在手勁格外大,向晚掙了半天沒掙開,反倒被拽得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上。 幸好向晚扶著門,勉強沒摔倒。她右手護著小腹,心有余悸。 她用力甩開鐘夫人,皺眉道:“我媽都已經不在了,您去找她問再多,她能回答您一個字嗎?您如果真把她當朋友,就遵從她的遺愿,給她最后一份安寧吧?!?/br> 鐘夫人聽著她的話,臉上憤怒一點點消失,只剩下痛苦。 她一點點坐到地上,嘴里喊著誰也聽不清的東西,不斷抹眼淚。 “人家死都不愿意見你了,你還非得去看人家干嗎?”鐘邵寧過去拽她,“不是你跟我說的,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不用搭理別人嗎?” 向晚沒理會他的暗諷,而是垂眸看著坐在地上的鐘夫人,“天涼,您還是不要在地上坐著了?!?/br> 說完,她直接回別墅,把門關上了。 她背靠著門靜靜站了一會兒,然后走到沙發旁,倒杯水喝了。 誰對誰錯,哪兒能分那么清? 嘟—— 嘟—— 手機震動聲突然響起。 向晚拿起手機,發現是任小雅打來的,“任小姐?!?/br> “都跟你說多少遍了,喊我小雅,別喊我任小姐,怪生疏的!”任小雅抱怨了一句,然后興奮道:“向晚,我聽我師父說,那個農民工伯伯,是你介紹來的?” 向晚,“嗯,他兒子的心臟捐給我爸了?!?/br> “那位伯伯跟他兒子這么善良,怎么遇到的凈是壞事!”任小雅感慨了一下,“不過這件事現在已經解決了,你不用再惦記了!” 向晚有些驚訝,“這么快?” 得了解案子,準備資料,然后去法院……她昨天才說的,能這么快就解決了? “按正常流程走,肯定沒這么快啊。不過那個建筑公司的老總,不知道從哪兒知道了是我辦這個案子,他直接帶禮求和,說愿意賠償伯伯三百萬,并且跟伯伯道歉,而且永遠不再用那個包工頭?!?/br> “我本來堅持要告的,我師父說,關包工頭幾個月,不如給伯伯三百萬。我問了伯伯的意思,就答應那個老總的求和了?!?/br> 任小雅說得十分郁悶。 說完這些以后,她又抱怨了鐘夫人和鐘邵寧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掛了電話,說有空請向晚吃飯。 向晚掛了電話后,在客廳里怔怔地坐了一會兒。 偌大的別墅里只有她一個人,靜得有些可怕。過了約莫半個小時,她給曹延打了個電話,約他在一個奶茶店見面。 向晚到的時候,曹延已經到了。 他戴著一頂棒球帽,穿著皮上衣牛仔褲和短靴,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個偵探。 “向小姐,您好?!辈苎诱酒饋?,笑著朝她伸手。 向晚跟他握手,一觸即分,“我以為我捂得這么嚴實,你會認不出來?!?/br> “我一個做偵探的,要是您把臉捂起來,我就認不出人了,那不就成業內笑話了?”曹延叫來服務員,問向晚,“您喝什么?” 向晚,“原味?!?/br> “一杯原味奶茶,一杯布丁奶茶多放糖,謝謝?!辈苎诱f道。 服務員應了一聲,去準備了。 曹延雙手撐在桌子上,支撐著下巴,“讓我來猜一下,向小姐這次過來找我,跟賀總有關,但是您不想讓他知道,是嗎?” “怎么說?”向晚問道。 奶茶店里暖氣很足,這樣全副武裝很難受,但她只摘了口罩,墨鏡和帽子沒摘,擔心被人認出來。 曹延說道:“向夫人剛去世,向總又住院,您現在最多的情緒,應該是傷心,或者再加上點愧疚才對,而不是這樣心事重重的樣子?!?/br> “向氏集團負面新聞纏身,有幾個股東甚至想出手手中股份,我會擔心也正常?!毕蛲碚f道。 曹延笑了,“也許情愛一類的事情,賀總不太擅長,但做生意絕對是他的強項。他那么在乎你,不可能讓你擔心這種事情?!?/br> “他……很在乎我?”向晚問道。 曹延,“當然。他聘請我查兩年前的車禍,我一直沒有什么突破,甚至覺得您可能真的是想要撞死江小姐??墒琴R總自始到終都很相信您,說您肯定是被誣陷的?!?/br> 服務員過來,把兩人要的奶茶放到了桌子上。 向晚愣了一下,心中復雜萬分。她下意識拿起奶茶,喝了一口,卻燙得舌頭和嘴一陣發疼。 “用要點冰嗎?”曹延問道。 向晚放下奶茶,搖了搖頭。 曹延看著她的神色,最后走到前臺,跟服務員要了幾塊冰。 “把這個含到嘴里,會好受一點?!彼咽⒅鶋K的紙杯遞到了她跟前。 向晚說了聲謝謝,拿了一塊冰,含在嘴里。 “向小姐遇到了什么事情,跟賀總有關,還不能告訴他?”曹延挑了挑眉,戲謔道:“該不是您懷疑賀總在外面有女人,讓我查這個吧?” 他身體稍稍前傾,四處看了眼,小聲說道:“悄悄跟您說,之前我跟蹤江小姐的時候,沒少見到賀總。有幾次江小姐想要勾引賀總,都沒有成功?!?/br> 向晚瞳孔微縮,睫毛顫抖了一下。 她站了起來,匆匆拿起自己的包,“抱歉曹先生,我沒事了?!?/br> ☆、第三百六十九章 可以這么說 向晚重新戴上口罩,匆匆出門,攔下一輛出租車,“去賀氏集團?!?/br> 她坐在后排,扭頭看著窗外,但腦中卻全都是賀寒川的身影。 應該是她想太多了,媽的死跟他沒有任何關系!她不該這么不相信他 二十多分鐘,車子停在賀氏集團門口。 向晚下車,司機跟在她后面大喊,“小姐,還沒給您找錢!” “不用找了?!毕蛲砟_步不停地進了賀氏集團。 前臺小姐看到她,笑著迎了上來,“您好,請問有事嗎?” “我找賀寒川?!毕蛲碚履R口罩,跟她說了一聲,然后重新戴上了。 前臺小姐認出她,沒再多問,給她按了電梯,“賀總在二十六樓?!?/br> “謝謝?!毕蛲砩狭穗娞?,按下26,焦躁地看著數字變化。下定決心告訴賀寒川后,她就恨不得立刻出現在他眼前。 叮 電梯到達。 向晚深呼吸一口氣,拎包下了電梯,朝總裁辦公室走去。 這一層樓沒什么人,偶爾遇到的人也只是掃了她兩眼,沖她點下頭,并未太過好奇。 向晚到達辦公室門口,見門裂著一條縫。她不經意間往里掃了眼,見他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正拿著手機在跟誰打電話。 “向夫人的死處理好了嗎?” 向晚正要敲門的時候,門里面突然響起賀寒川的聲音。她瞳孔皺縮,手懸在空中,呆住了。 什……他這是什么意思? “嗯,這件事不能讓向晚知道,向夫人手機上的聊天記錄,你遠程刪除一下……對,先這樣?!辟R寒川的聲音再次響起。 向晚手無力垂了下來,止不住顫抖,臉上一片蒼白。 為什么要讓人刪她媽手機上的聊天記錄? 為什么不能讓她知道? 她媽的死……居然真的跟賀寒川有關? “向小姐?”一道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 向晚頭上冒出一層冷汗,她緩緩轉身,見喊她的是李副總。她摘下口罩,沖他笑了笑,“李副總?!?/br> “你怎么不進去?”李副總好奇道。 賀寒川聽到動靜,掛掉電話走了出來,也跟著看向向晚。 “我剛到門口?!毕蛲硎中睦锒际呛?,面上卻帶著淺笑,“在家里沒意思,也不方便去公司,就來找賀寒川了?!?/br> 她狀似不在意地打量了眼賀寒川,從他面色上根本看不出什么。 李副總戲謔道:“看來我過來的不是時候??!你們稍稍忍耐一下,我長話短說,說完就走!” “您說笑了?!毕蛲硇睦镆粓F亂,無心應付他的說笑。 賀寒川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讓開門,示意兩人進去,然后習慣性地去接下向晚手中的包。她下意識地避開了,他抬頭看著她,目光幽深。 向晚迎著他的目光,心臟一陣陣發悶,“路上在奶茶店喝了兩杯奶茶,我想去下廁所?!?/br> “去吧,在那邊?!辟R寒川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指了下洗手間方向。 向晚點了下頭,精神恍惚地去了洗手間。她徑直進了一個隔間,鎖上,坐到了坐便器上。 五臟六腑不斷翻涌,撕扯得她陣陣發疼。 為什么她決定要全心相信他的時候,他要給她這么迎頭一擊? 向晚顫抖著深呼吸一口氣,把眼角的酸澀壓了下去。 如果回去眼睛是紅的,賀寒川一定會懷疑…… 她調節好情緒,洗了把臉,然后回了總裁辦公室。李副總已經走了,里面只有賀寒川。 “什么時候到的?”他逆光而站,看不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