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以后若還要罰我抄書，就讓我去藏書閣吧，一本書抄一遍?！?/br>
    朱翊鈞握著她的手腕?！拔覍δ阏娌缓??！?/br>
    “日后我會好好對你的?！?/br>
    “我也會好好對陛下的?！蓖跞菖c說。

    第五十五章

    朱翊鈞和王容與說了一盞茶的話，張成就在外面小聲提醒說該回去了。朱翊鈞捏了捏王容與的手。

    “我送送陛下?！蓖跞菖c說。

    “你膝蓋疼你坐著，我這就走了?！敝祚粹x起身走兩步又停住，回頭對王容與說，“無事也給我寫寫信?！?/br>
    “我知道了?！蓖跞菖c說。

    朱翊鈞跨出了門就瞬間彎下腰低著頭，旁人認不出來，還沒走出王容與院子，就有人來塞荷包，朱翊鈞不明所以的手上也被塞了一個。

    最最普通的荷包，就跟大街上叫賣三十文錢的樣式一模一樣。朱翊鈞回到馬車上打開一看，里頭是十兩的銀錠子。

    “這是這次才有啊，還是每次都有？”朱翊鈞問。

    張成小心翼翼的看一眼他的臉色，見并無怒色才說，“天使臨門，自有慣例。若是不接，怕是國丈滿門都會惶恐不安?！?/br>
    “她家里能有多銀錢可以這么揮霍？指不定心疼成什么樣子了?！敝祚粹x說，“回頭從內府庫賞些金子給國丈，便宜你們這些小鬼了?！?/br>
    “以后去的別那么勤快了?！敝祚粹x說。

    老太太把王芙裳接到身邊，在外面請了嬤嬤老管教，王芙裳又哭又鬧，說母親病著她要回去照顧母親，老太太讓人按住她?！拔易屇慊厝?，讓你回去你娘和你說什么？你們娘兩每天在房里嘀咕什么？婢女都聽不下去報到我這來，如今宮里的人就在府上住著，要是讓她們聽見這些風聲，全家都要被你們娘兩害死?！?/br>
    “大jiejie成了皇后有什么了不起，皇后從來都是無寵無子，等到jiejie得了圣寵，生了皇子，這皇后值不定誰當呢?！蓖踯缴压Ｖ弊诱f。

    “聽聽，這說的什么話？”老太太生氣說，“這再不扳就扳不過來了。你這樣子，我怎么敢給你說人家，讓你嫁到別人家去？為保合家平安，我只能讓你青燈苦佛的過一輩子?！?/br>
    “反正你偏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疼愛大jiejie?！蓖踯缴鸭t了眼睛?！澳闩挛襾G家里臉，我干脆去死好了?！?/br>
    “你以為我舍不得你去死嗎？從小娘娘從我這有的，我有沒有給你們姐妹？你們娘給你們的有沒有給娘娘一份？若不是你們娘從小跟你們灌輸的娘娘不是和你們一個肚皮出來的，你們心里把娘娘當jiejie了嗎？”老太太氣憤的說，“從前在這府上，耀武揚威當著小姐的可只有你和芷溪兩個，娘娘為了家庭和睦，能忍的都忍了，難道我不能偏疼這個懂事的孩子一些，非讓她連個大小姐的體面都維持不了，處處落在你們下風，才是公平？你是續配嫡女，娘娘是原配嫡女，你母親憤憤不平這么多年，那她為什么當年一定要嫁給你爹，若不是她執意，也許娘娘的娘也不用死了?！?/br>
    “你娘只兩個女兒，別的沒教給你們，氣量狹小卻是一個都沒落下，原本咱們家里平平常常，你的親事也會平平常常，你平常小作小鬧的，你有三個哥哥，還是能鎮得住場?！?/br>
    “但是現在你是皇后的meimei，唯一沒有出嫁的meimei，從前想都不敢想的好人家都來想跟咱們家結親，你這個樣子，是去結親還是結仇?！?/br>
    “旁人說起來只會說你是王皇后的meimei，沒人說你王美人的meimei，你日后的榮華富貴都將基于這一點。若你沒想清楚這一點，就先不要出來見人了?！崩咸f。讓人把她帶到屋后小佛堂去，大門一落鎖，讓嬤嬤和她的侍女進去陪著她反省。她閉上眼，章氏的死因只有她一個人知道，這漫長的歲月只有她守著那段罪孽，無法言說，無法解脫。

    王芙裳被老太太一句若不是你母親執意，也許娘娘的娘也不用死了的話鎮住，就是被帶到小祠堂都回不了神。她搖著頭不愿意相信，是大jiejie的娘死了，爹才娶的娘不是嗎？但是不管是爹，祖母，還是三個哥哥和大jiejie，無論娘親怎么努力，他們心里都只想著死去的章氏，娘在這個家里過的很辛苦，只有她和jiejie才是母親的依靠，啊，不是她和jiejie，是只有jiejie。

    王芙裳不由留下眼淚，她該怎么辦。

    崔氏聽聞王芙裳被老太太接過去，并且言明三小姐的教養以后都是老太太負責，崔氏一下子瘋了，大吵大鬧，但是她院里的人已經被老太太來的人控制住，她的聲音連院子都出不去。

    “太太什么時候病好了就可以出去了？”腰大膀粗的婦人說，“為了不讓太太把病傳給老爺和三小姐，暫時老爺和三小姐都不會來見太太的?！?/br>
    崔氏委頓在地，冷笑喃喃，“到這種地步，老虔婆為什么不殺了我？”

    “是啦。她的寶貝孫女要當皇后了?！贝奘侠湫?，“不知道嫡母逝世，會不會影響皇后娘娘大婚的時間？”

    “太太要是想不開就大可去做吧，不過是四個月秘不發喪也不是什么難事，橫豎太太病了，大家都知道?！眿D人說，“二小姐進了宮就算了，只是可憐三小姐，日后得受沒有母親的苦了?！?/br>
    崔氏眼淚長流，她也只是說說而已，真要她死她怎么甘心，她要看著王容與有什么好下場？她還要以皇后母親的身份進宮見見溪兒，溪兒如此美貌，又聰明剔透，一定不會僅限于此的。

    奶娘來和王容與說了府上發生的事，王容與聽后嘆氣，“一切都按祖母的意思辦吧?！?/br>
    “老太太這次像是下了狠心，太太和三小姐都被關起來?！蹦棠镎f。

    “我相信祖母會有分寸。奶娘，以后只要家里的人兒事兒不出軌不脫序，我是不能橫加干涉家里決定的，像是姑娘時候還能提點意見，現在的我卻是最好連意見都不說。若認為我是娘娘了，家里一切事情都要以我的喜好為主，恐怕到最后，我在娘家也是孤立無援的主?！?/br>
    “再說，祖母所做的一切也是為我，我怎么好去跟祖母說別這么做。三小姐日后是定要嫁到高官侯爵家的，祖母也是想著這點才要扳一扳她的性子，對我來說，日后也少了一個隱患。至于母親，也是當祖母的人了，什么事該做她也該知道的?！蓖跞菖c說。

    “我倒不是說老太太處理的不好，只是擔心這樣的事傳出去，影響娘娘的名聲?！蹦棠镎f。

    “名聲雖然重要，但是太過看重名聲就會被名聲挾持，日后做什么事都畏手畏腳?！蓖跞菖c說。

    “名聲都是能塑造的?！蓖跞菖c說，“與其別人來決定我的名聲，不如我自己來塑造?！?/br>
    “明日叫若云來見我?！蓖跞菖c說，商鋪除了遠朋，其余的她也想都分給哥哥們，只是田地還是自己留著，每年有些田租，便是有需要時也可賣了應急。她到宮里去不能說完全不用準備，現銀還是需要的。

    手中有錢，心中不慌。

    叫若云來就是看現在能挪出多少現銀來，然后去慈濟寺捐它一年的善齋錢。

    不過很快就不用王容與自己的錢了，第二日陛下就賜了國丈三百兩金子，以充皇后娘娘在家備嫁所用。

    王偉接了錢，心里說不上高興，有點被小瞧的感覺，他雖不才，自家女兒備嫁的錢他還是有的。王偉去和王容與見面時就說了，“家里眼下還周轉的來，你便拿了去做壓箱錢?！?/br>
    “宮里來來去去，家中都要耗費心思招待，這是陛下賜給父親的，父親便接著吧，女兒的壓箱錢自然是另有的?！蓖跞菖c說，“陛下賜金是天大的恩賞，女兒從來沒想過有一日會正位中宮，也是陛下的恩賞，女兒一直心懷忐忑，不如爹爹拿些銀錢去慈濟寺布齋行膳，當是給女兒積德了?！?/br>
    “要的要的，我都疏忽這一點了?！蓖鮽フf。

    “爹要記得提起這是陛下的恩賜?！蓖跞菖c說。

    “我省的?！蓖鮽フf。橫豎他也要給女兒壓箱錢的，這樣直接把陛下的賞賜給女兒好像不好，等過了這段，自己拿錢給女兒，誰知道這是陛下的錢還是自己的錢呢。

    若云被召來晉見皇后，梅冬姑姑看著她這民女妝扮不施粉黛的樣子皺眉，但是娘娘好不容易放她近身，這些會惹娘娘不高興的事要少做，即使她是派來伺候娘娘的尚宮，娘娘要是不滿意，進宮后隨時也能換人的。

    崔尚宮若不是要在宮中主持大婚事宜，早就恨不得親自來侍奉娘娘，她是按資歷來的，若是回頭被娘娘換掉，她在一宗尚宮中就要淪為末流，說不定尚宮稱號都保不住。

    給娘娘說規矩立規矩，不存在的。娘娘想知道什么她就說什么，娘娘沒問，或者問了也不在意的，她就眼一閉什么都沒看見。

    “若云見過娘娘，給娘娘請安?！比粲晷写蟀荻Y，“若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慶賀娘娘，就給娘娘磕三個頭，祈愿娘娘無病無憂，一生順遂?！?/br>
    “快起來?！蓖跞菖c讓喜桃去扶她起來，“不管身份變化，你我表姐妹情分不變，日后等我入宮，仰仗你的時日還多著呢?！?/br>
    “為娘娘做事。萬死不辭?！比粼萍拥男∧樁技t了，王容與封后的消息一出，她和哥哥也商量過，怕王容與成了皇后，這店鋪怕是開不下去，為了不給娘娘惹麻煩，他們合家該回老家才是。

    如今娘娘還要用她，豈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在京是經營慣了，回老家從頭來過談何容易。

    第五十六章

    “你回頭和你哥哥說，將遠朋的倉庫設到農莊內，皇后可以有自己的皇莊，我把這些年我自己置辦的土體報上去，到時候會有內官監出來丈量立碑。其余鋪子我就不帶著了，分給哥哥們，嫂嫂另有人管理，也不用你們兄妹cao心?！?/br>
    “遠朋要轉為更為私密的會員經營。之后就不要再掛招牌了，遠朋是我的產業，這事瞞不了多久，所以以后再做生意要小心又小心?！蓖跞菖c說，“也是我自己貪新鮮，有夷人帶來的新奇玩意，我自己總想著買，買別人的不如買自己的?！?/br>
    “那瓷坊呢？”若云問?！澳膫€皇親國戚沒有幾門生意，娘娘只保留一處還有什么好說的。有遠朋在，娘娘想要什么東西都會想辦法弄來，先保證娘娘的需求，多余的在往外賣。遠朋一開始不就是因為這個才存在嗎？以后娘娘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學習，咱們大大方方敞開賣也許生意更興隆?！?/br>
    “錢這東西難道還有人嫌多？”王容與笑，“只是日后免不了別人為了討好我來遠朋來，討好還好說，要是有人有事相求，買賣金額太大，到時候有嘴說不清?！?/br>
    “那就按娘娘曾經說過的限量來賣?！比粼菩Φ?，“從前咱們是半遮半掩的限量，受身份有限，若真有人來一擲千金，我們也不敢不賣，但是以后在娘娘的店鋪，還有誰敢強買不成？”

    王容與滿意的笑道?！拔抑滥銜k妥的，若不是信任你們兄妹兩個，遠朋我也不會留的。你回去替我問一問你哥哥，日后可愿意替我管理我名下的皇莊？”

    “哥哥搖身一變變成有官身的，恐怕開心都來不及，哪里還有不愿意?！比粼普f，“我先替哥哥謝娘娘恩典?！?/br>
    “皇莊里免不了有內侍監，也不是好應付的，只看你哥哥的本事了?！蓖跞菖c說，“至于瓷坊，皇家的瓷坊自然比我的私坊要好的多，日后我要做個什么東西只管跟官窯提了。工坊還是留著，我之前讓他們做的東西，讓他們繼續研究者，真要做成了，那以后都是內供之物?！?/br>
    “這樣也好?！比粼普f?！耙院缶椭蛔屗麄兝^續燒些普通瓷器賣，如果官窯領會不了娘娘的意思，咱們再讓他們燒，工坊的事不會耽誤的?！?/br>
    “娘娘，哥哥說眼下倉庫里留著的好貨就不往外賣了，到時候都給娘娘添妝，帶到宮里去，那些珊瑚景兒寶石盆都是娘娘喜歡的審美，這宮里準備的不一定合娘娘心思呢?！比粼普f，還有一點她沒說，哥哥準備親自去泉州收購大寶石，找老工匠磨了給娘娘做個大寶冠，娘娘曾經說過，但是那時只是說說而已，普通人家可不敢這么戴，但是娘娘現在是皇后娘娘了，什么東西戴不得？所以她把娘娘曾經跟她描述的樣子跟哥哥說了，哥哥也說好。

    “用不著那么多?！蓖跞菖c笑道，“宮里的嫁妝會先送到家里來，我看著單子有什么要補充的你們再送過來，其余的還是賣吧，總不能我成親一次，還要遠朋破產不成?！?/br>
    “為了娘娘大婚，什么都使得?！比粼普f。

    王容與留了若云說了半天，又留她用了午飯再走，老太太等若云從這邊出來，也叫若云去她那里做做，“好姑娘，幾個月沒見人又長高了?！崩咸湍赖恼f。

    “我娘和兄長都想來給阿嬤磕頭道喜，今天我來了，替我娘和兄長還有我自己給老太太磕頭道喜?！比粼乒虻乖诘亟o老太太磕了一個頭，“恭喜老太太，大姑娘入主鳳宮?！?/br>
    “快起來。同喜同喜，都是親戚?！崩咸惺肿屓粼七^來挨著她坐，可心的姑娘每次見她都會cao著余姚鄉音跟她說話，倍感親切，“娘娘從小就喜歡你，我也知道你在外頭給娘娘管了不少事呢，真是能干?！?/br>
    “我要謝娘娘提拔我呢?！比粼菩Φ?，“如果不是娘娘，我也就是一個只會在閨房里繡花的小姑娘，哪里有能干二字能說?！?/br>
    “我記得你跟芷溪是一年的，可說了親事沒有？”老太太問。

    “還沒有?！比粼扑实恼f，“原本是想等到娘娘成親了，我跟著去姑爺那邊看找個什么人家?，F在娘娘成了娘娘，倒是要一番好想了?！?/br>
    “別著急，回家跟你娘，哥哥說，娘娘顧及著你，會給你說一門好親事的?！崩咸闹氖终f。寶兒這個時候叫她來，看來是以后還想用她了，這個親事是要好好琢磨才成。

    若云陪著老太太說了些話，又帶著娘娘老太太給的東西，來時一個人，回去時大包小包一車的東西，在門口撞見王雅量，王雅量攔著她，“你回去跟你哥說一聲，看又什么東西可以送給娘娘的，讓他幫我掌一下眼?！?/br>
    “前門大街離這里不過幾里地，三少爺有話為什么不直接去找我哥，我笨嘴笨舌的，怕傳達不好三少爺的意思?！比粼普f。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嘴皮子這么溜，我看根本就是不想替我說這一趟吧?！蓖跹帕空f，“你等等，我坐你的車一同去?！?/br>
    “那真是不巧了，今天這車上滿當當的都是東西，怕是沒有再塞一個三少爺的位置?！比粼普f。

    “那三少爺今個兒就替你趕一回車?！蓖跹帕客囖@上一坐，得的一身，趕著馬走。

    若云放下車簾不去管她。

    三少爺小時候最是莽撞無腦，欺負過她很多次，現下見面又當什么都沒有似的。女人可是很記仇的。

    王容與在閨中待嫁，按說別人來訪她是不接待的，就是這坊里鄰居絡繹不絕的來家道賀，那是王容與的院子都見不著。但事有例外，武清侯夫人上門來，王容與卻是不能不見的。

    “老身給娘娘請安?！蔽淝搴罘蛉祟澪∥〉囊鹿?，王容與哪里能讓她跪下，連忙道，“喜桃，芙蓉，趕緊扶住老太太坐下?！?/br>
    王容與說，“如今還未大婚，侯夫人見我大可放松些。只是還請原諒我不能給外祖母磕頭請安了?！?/br>
    “娘娘說的哪里話?！蔽淝搴罘蛉苏f，“那時娘娘來府上，我見著娘娘就十分可親，果然是有特別的緣分在呢?！?/br>
    王容與笑，武清侯夫人仔細看著她，端坐在上位，一舉一動已經氣度非凡，“老身家里幾個姑娘天天念叨著想來和娘娘親近，老身說娘娘如今備嫁，學不完的禮儀，哪里有閑心玩耍，這才作罷?！?/br>
    “忙是忙的，姐妹們若是要來，招待的時間也是有的?！蓖跞菖c說，“都是陛下的表姐妹，自然也都是我的表姐妹?！?/br>
    武清侯夫人滿意的點頭，“那以后娘娘備嫁苦悶，就讓姑娘們過來陪娘娘說說話?！?/br>
    武清侯夫人朝后招招手，“我怕娘娘在家使喚沒人湊不開手，特意帶了兩個丫頭來，都是從小調教的一把好手，娘娘留在家里使喚也行，帶回宮去也行?！?/br>
    王容與有些愕然，武清侯夫人這樣的舉動十分的突兀而且無禮，待到兩個丫頭在她面前站定，十一二歲的年紀，身條抽長，跟春天里的柳條兒似的，一模一樣的粉紅襦裙，一模一樣的雙丫髻，五官還顯稚嫩，只看得出眉清目秀，齊齊跪倒口稱奴婢給娘娘請安，聲音比黃鸝更嬌嫩。

    對于武清侯夫人的意思，王容與明了了幾分。

    “這事我和太后娘娘說了，娘娘也是準的?！蔽淝搴罘蛉伺峦跞菖c不要，便說道。這兩個說是丫頭，其實是李氏族內旁支的女兒，李太后是決計不讓家中侄女兒進宮伺奉皇上，武清侯夫人跟女兒說了?！氨菹碌娜兆涌傇谀锬锖箢^，娘娘走后，這宮中還能有誰照拂李家？”

    李太后說家里只要遵紀守法，朱翊鈞就能保舅家平安，武清侯夫人抹一抹眼淚，“可是娘娘，日后陛下的女人越來越多，個個都能吹枕頭風，陛下跟前連個提起李家的人都沒有，陛下如何還能和舅家親近?！?/br>
    “就送兩個婢女給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看著想著，也好在陛下面前能多提李家幾回?！蔽淝搴罘蛉苏f。

    李太后無法只能應了?！澳锶魣猿直氵@么做吧，只是這樣送過去的人能得皇后幾分信任，哀家是管不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