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何生楝點頭, 順手摸了把她的小腦袋:“不睡覺了?” 白思禪十分精神。 這么大的事哎。 白思玉和她不一樣,從小要強。之前白思玉也交過男友, 但都無疾而終。白思玉也曾向白思禪抱怨過, 說男人都是色、欲熏天…… “先睡吧, ”何生楝拍了拍她,“有什么事, 明天再說,你放心,不會出什么大亂子,萬事有我在呢?!?/br> 白思禪縮回了他的懷抱中:“嗯?!?/br> 第二日, 白思禪火急火燎地就起了床,早飯都沒有好好吃,打電話給白思玉,想要問問是什么情況。 白思玉異常淡定:“我現在正忙, 中午一起吃飯, 我和你說清楚是怎么回事?!?/br> 白思禪十分佩服自己這個jiejie。 都這時候了,她還會優哉游哉地告訴她別著急。 工作永遠排在第一位, 其他的都放在后面。 白思禪也有一陣沒去公司了,今天再去, 組里的人仍舊是那樣。周泓對她開始客客氣氣的,呂綺依舊是愛答不理。 今天也是結上個月薪水的日子。 雖說因為請假扣了幾天工資,可亂七八糟的補貼加起來,依舊比其他同學的實習工資可觀。 恒科就這么一點好,大方,福利高。 白思禪如今零用錢多的沒處花——何生楝將自己的副卡給了她,白松也仍舊給她的那張卡上打錢。 但不管怎么說,這次拿到的,是工資哎。 她的第一份工資。 白思禪已經想好這筆錢拿來做什么了。 她想給何生楝送件禮物。 因為約了白思玉一起吃午飯,白思禪便和何生楝說了一聲,直奔了員工食堂。 然后……遇到了許庭。 白思玉一臉的不爽,瞧見白思禪,面色才稍微和善了些:“思禪?!?/br> 白思禪看看站在她旁邊的許庭。 這該稱呼什么好呢?是許總?還是叫庭哥? 許庭走的是雅痞路線,隨處一站,就是道風景。他笑瞇瞇地瞧著白思禪:“meimei好啊?!?/br> “你該叫嫂子?!?/br> 不疾不徐的一道聲音,白思禪愣了神。 已經有不少人駐足,訝異地看過來。 白思禪清晰地聽到有人小聲議論:“……是何總哎?!?/br> 啊啊啊??! 他怎么過來員工食堂了? 白思禪尚在茫然之中,何生楝已經走了過來,自然而然地攬住了她的肩膀,正嚴肅教導著許庭:“你可別亂了輩分?!?/br> 許庭笑容僵在了臉上。 他拼命地朝著何生楝使眼色——沒見他在這里討好小姑子么?你過來添個什么亂啊。 何生楝視若無睹。 白思玉皮笑rou不笑:“何總,許總,讓我和我meimei單獨聊個天,成么?” 何生楝笑:“都是一家人,不用這么客氣?!?/br> 白思玉還真沒打算和他客氣,拽著白思禪的手,把她拉到了一旁安靜的角落里。 白思禪眼睛水汪汪地瞧著她:“jiejie——” 白思玉給自己倒了杯水,順順氣,清清嗓子:“我沒打算和許庭結婚?!?/br> “……哦?!?/br> “都是自家姐妹,我也不怕你笑話,”白思玉直接了當地說,“昨天晚上談合同談的晚了,我不小心睡了許庭?!?/br> 噗,這還有不小心這一說的? 白思玉瞥了一眼白思禪,后者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把你的下巴收一收,”白思玉幽幽地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點氣魄來,這點小事都能把你驚成這個模樣?!?/br> ……能不驚么。 白思禪險些要跳起來叫祖宗了。 “那家伙也死心眼,”白思玉皺著眉,“大家好聚好散不成么?更何況一個公司,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鬧成這么個模樣,實在是不好看吶?!?/br> 白思禪默默地想,您都快把人家嫌棄成什么樣子了呀。 “總之,這婚我不想結,”白思玉冷靜地說,“思禪,這事和你沒關系,也別讓何生楝插手?!?/br> 白思禪點頭。 白思玉十分滿意,揉了把她的頭發:“不虧是我看著長大的小meimei?!?/br> 兩人說完了話,這才去刷卡買飯;何生楝與許庭相對坐在姐妹倆后面的桌子上,也在促膝長談。 不過這次主要是許庭談。 他十分費解:“生楝,你說我哪里不好?那么多人想排著隊嫁給我,怎么她白思玉就這么無動于衷呢?” 何生楝攤開手:“老許,你也知道,我沒經驗吶?!?/br> 許庭想想也是,何生楝剛向他討教了,如何哄小姑娘。 連小姑娘的心思都猜不好,更別提大姑娘了。 許庭持續郁悶:“那我自個兒想想吧?!?/br> 他真是想不通,明明兩個人那啥也挺和諧,睡完后許庭意識到白思玉是初次,立刻便要負責—— 人家不讓,還說了,這走腎的事,就甭走心了。 言語里的意思,還覺著許庭的求婚對她而言,是一種冒犯。 他能不郁悶么。 今日中午,白思玉與何生楝在員工食堂的對話,被不少人聽了去。 這么一傳十十傳百,等到白思玉回到自己工位上的時候,組里的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合著,這是個間諜??! 何總的妻子跑來做個小小的實習生,你敢信? 呂綺真是腸子都要七擰八擰地悔青了。 不,都悔綠了。 ——她當時是腦子發了什么瘋,抽了什么筋,才會不自量力地挑釁白思禪啊啊啊??! 事已至此,還有補救的方法么? 呂綺想起了周泓后來委婉的提醒,一張臉是白了紅,紅了又白。 白思禪倒是沒什么變化,依舊安安穩穩地做完了手頭上的事情,然后遞交了辭呈。 組長愣了:“思禪,你這是——” 白思禪面色坦然:“組長,我很感激您近期對我的照顧。但我接下來學期的課程排的很滿,恐怕沒有太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了?!?/br> 這只是表面上的理由,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何生楝。 她和何生楝的關系暴露,在這里是怎么都做不好了。 組長很能理解她,痛快地簽了字,微笑著拍拍她的肩膀:“好好上學啊?!?/br> 白思禪辭職的事情,也沒瞞著何生楝。到了下班時間,她直接去了何生楝辦公室,等他一起下班。 何生楝聽到了她辭職的消息后,面上毫無波動:“也成,你這樣公司學校來回跑,確實挺累?!?/br> 只字不提在員工食堂叫的那一聲,和明擺著的秀恩愛。 白思禪看他正埋頭看文件,咬咬唇,坐在了旁側的沙發上,無聊地數著茶杯里的茶葉梗。 數完了完整的,又開始數有幾片缺角的。 何生楝走過來,坐在了她的旁側,聲音低沉:“生氣了?” “沒?!?/br> “還說沒氣,嘴巴都能掛醬油瓶了?!?/br> 畢竟是在辦公室,門沒有關,隨時都會有人推門進來。 何生楝倒是也規規矩矩,坐的板正,只是捏著她的一雙小手,晃了晃:“你怪我今天中午在員工餐廳里和你說話?” 白思禪說:“我以為你會一直把我們倆的關系保密下去?!?/br> 何生楝失笑:“這能保密到什么時候?思禪,下個月我們就要結婚了?!?/br> “我原本就想今天辭職,”白思禪慢慢地說,“但中午你這么一叫,弄得我整個下午都很尷尬?!?/br> 如坐針氈。 這種形容一點兒也不夸張。 同組里的人不停地回頭看她,盡管沒有說什么,但那些探究的目光已經足夠令白思禪不舒服的了。 “對不起?!?/br> 在白思禪以為還能繼續聽到何生楝解釋的時候,他卻認認真真地倒了歉。 “是我沒有考慮到,”何生楝說,“我現在鄭重地向你道歉,并保證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一定提前征求你的意見,可以嗎?” 白思禪說:“你要寫保證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