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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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梨頷首應下,跟著他一起往回走,走了沒兩步,又聽他低聲道:“日后有什么想要的,問爺要便是?!?/br> “是!” 一個人能多愛另一個人? 哪怕是那個人隨意丟給旁人的小玩意兒,他都視若珍寶,要藏起來才好。 楚懷安沒帶蘇梨回殿中,索性直接把她帶在身邊去了御花園。 今日天氣晴好,朝中不少大臣已入宮賀新年,蘇良行也在其中,遠遠地看見蘇梨跟著楚懷安一起走來,臉拉得老長,渾身都散發著不悅。 蘇家家風甚嚴,向來主張女子主內,以夫為天,斷不可拋頭露面,如今蘇梨身份尷尬,又有五年前的丑聞在前,蘇良行自然視她如膿瘡爛疤,恨不得一刀剜掉。 明知自己不討喜,蘇梨卻也還是禮數周到的向蘇良行問了安,這才站到楚懷安身后當透明人。 自中毒以后,蘇梨一直在宮中養傷,尚不知自己因為此事名聲大噪,此刻站在楚懷安身邊,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所有人都很好奇,這位蘇家三娘子,如何能在退了逍遙侯聘禮以后,又成了逍遙侯的救命恩人。 那些目光或探究或好奇,都很直白露骨,蘇梨不自覺微微挺直背脊,正緊張著,一道溫潤的聲音傳來。 “阿梨身體恢復得如何了?” 回頭,顧遠風穿著一身藏青色朝服緩步而來。 第48章 文試 “有勞顧大人掛念,民女身體已無大礙?!?/br> 蘇梨福身問好,因為是在宮里,耳目眾多,她并未喚他先生。 顧遠風伸手將她扶起來,在旁人驚詫的目光中,遞給蘇梨一個瓷白的小瓶:“這是蕎桅露,我方才請高太醫看過了,有排毒之效,你每日晚飯后服一次,可幫助排清余毒?!?/br> “謝顧大人?!?/br> 蘇梨收了小瓶,微微一笑算是感激。 楚懷安在旁邊冷眼瞧著,心里很是不滿,這女人什么意思?他連日來屈尊降貴的照顧,剛剛還拋下這么多人去找她,她都沒給自己一星半點的笑臉,合著他做這么多還比不上一小瓶亂七八糟的排毒藥水? “顧大人,男女有別,你是不是該注意分寸?況且本侯的人本侯自會照顧,用不著你這么噓寒問暖吧?” 楚懷安懶懶的開口,聲音不算小,其他人立刻伸長了脖子準備看戲。 這顧大人平日在太學院不是一副冷冷清清、生人勿近的模樣嗎,怎么今兒個轉性了竟然關心起逍遙侯的人了? “先生……”不想顧遠風和楚懷安起沖突,蘇梨壓低聲音喚了一聲,想讓顧遠風走遠些,顧遠風卻打斷她,一臉嚴肅的質問楚懷安:“侯爺所說的照顧,就是讓阿梨代你中毒,去鬼門關走一遭嗎?” “顧遠風!” 楚懷安叫了顧遠風的全名,眼睛微微瞇起,平時吊兒郎當的紈绔氣息一斂,泄出幾分皇家的冷肅。 這句話觸了他的逆鱗。 從蘇梨中毒開始,這件事就梗在了楚懷安心里,誰也不能提。 “你現在是要和我搶人?”楚懷安冷聲問,語氣頗有幾分挑釁。 五年前蘇梨被眾人嘲諷,顧遠風都能做壁上觀,所以楚懷安認定現在顧遠風也不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公然和他搶人。 畢竟就算時隔五年,顧遠風都還頂著蘇梨恩師這個身份,他沒有膽量挑戰世俗禮教! 楚懷安心里篤定,顧遠風卻出人意料的開口:“阿梨想要的,下官也能給,侯爺不妨問問,阿梨如今愿意跟誰走!” 話落,已是變相的承認他要與楚懷安搶人。 眾人議論紛紛,目光在楚懷安與顧遠風之間梭巡,對比著兩人的身份地位,容貌才華,得出的結論自然是除了才情,其他方面都是楚懷安要更勝一籌。 旁人不知內情,楚懷安卻很清楚,旁人看重的,并不是蘇梨想要的,不然她怎么會連支發釵都不開口問他要? 莫名的,楚懷安又想到那個一直揮之不散的夢境,顧遠風這樣自信的要讓蘇梨自己選,他突然就不敢賭了。 若是蘇梨真的腦子犯抽選了別人他豈不是很丟臉? 想到這里,楚懷安抓著蘇梨的手輕輕一拉,把人拉進懷里:“賣身契都簽給爺了,她就是爺的人,還有什么資格做選擇?” 他原本只是想宣示自己的所有權,話一出口,卻變了味,傷人得緊。 顧遠風怒,剛要為蘇梨說話,太監高聲通報:“皇上駕到??!” 語畢,楚凌昭穿著明黃色的龍袍,在眾宮人的簇擁下走來,今日除夕,為了應景,腰帶上垂了絳紅色絲絳,袖口和衣襟的金絲暗紋也用紅色絲線勾了活靈活現的龍珠寓意祥瑞。 楚凌昭一來,眾人全都跪下叩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場的,楚懷安的身份不是最高的,但與楚凌昭最為親厚,是以,楚凌昭的座位與楚懷安的最近,楚凌昭隨口說了聲請安,就朝著楚懷安這邊走來。 及至眼前,楚凌昭的目光向后一掠,在蘇梨身上頓了一頓,那目光淡淡,并未有什么不滿,卻叫蘇梨心里打了個激靈,直覺是頭上的白玉簪引起了楚凌昭的注意,莫不是這簪子還有楚懷安也不知道的來頭? 蘇梨暗自琢磨,站在楚懷安身后越發的低眉順目,好在楚凌昭落座以后并沒有與蘇梨說話,而是和其他大臣話起了家常。 雖是話家常,被點到名的大臣卻不敢隨意答話,都繃緊了神經小心翼翼。 “張愛卿官居四品,怎地坐在如此靠后的位置?內務府的人是干什么吃的?”楚凌昭忽的笑問,語氣裹著笑,卻也嚇得一眾宮人哆哆嗦嗦的跪下,連聲高呼:“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躲在角落的京兆尹也連忙出來解釋:“犬子之前犯下大錯,怕陛下看見老臣心煩,便與吏部侍郎換了位置,請陛下恕罪!” “原是如此,愛卿不必多慮,古有父債子償一說,斷沒有子罪父連之理?!背枵选蠖取恼f完,揮揮手讓京兆尹回去坐著了。 前些日子張嶺被罰,京兆尹顏面盡失,今日只身赴宴,坐在角落已是愁云慘淡,生怕被人數落看了笑話,沒想到楚凌昭竟親自點名,要將他這張老臉反復的刷涮,回到座位上,京兆尹的面色更難看了。 聽見京兆尹方才的話,蘇梨掀眸在他坐的那一片掃了一圈,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瞧見一個打扮儒雅,面容嚴肅的中年人,正是當朝吏部侍郎趙忠,當初蘇梨的二姐就是許給他家二公子趙恒的。 媒人當初說趙恒此人溫文儒雅,風度翩翩,與蘇喚月是天生良配,在蘇喚月及笄以后兩人便訂了婚,蘇梨不放心,還央求顧遠風帶她瞧過一次,隔得遠遠的看了一眼,只知道那趙恒長得還算清俊,并非歪瓜裂棗,沒想到他后來竟然干出退婚這件事! 想到前塵往事,蘇梨看著趙忠的時間就稍長了些,趙忠有所察覺,扭頭朝蘇梨看過來,見她站在楚懷安身邊,穿著打扮又與其它宮婢不同,立刻知曉蘇梨的身份,眉頭一皺,表情泄出鄙夷來。 楚懷安本在左顧右盼的看戲,不期然看見趙忠的表情,唇角一咧,露出獰笑:“沒想到趙大人與張大人的私交這么好,本侯還以為你們會老死不相往來呢?!?/br> 蘇喚月先許了趙家,趙家退婚后,才又嫁給張嶺,這種事若是放在尋常百姓家,兩家人不說成世仇,平日也斷然不會有過多的來往,他們現在這樣,的確很是反常。 “子女婚事自有天命,我與張大人同朝為官多年,怎能因這樣的小事就疏遠?”趙忠一本正經的說,想了想,意有所指的看向蘇梨:“況且,張大人愛子的婚事是貴妃娘娘與陛下親賜,乃天作之合,臣與張大人更沒有道理因此有隔閡了?!?/br> 貴妃娘娘與陛下親賜? 蘇梨的手猛地握緊,那日時間緊急,綠袖只說蘇喚月這幾年過得不好,并未言明這樁婚事的由來,如今猛然聽見趙忠提及,心臟又絞痛起來。 原來竟是御賜的婚事,難怪張嶺如此囂張暴虐,蘇家的人卻不管不問,連面子功夫都不曾做一做。 蘇挽月,你果真是好jiejie??! 身后的呼吸略有些急促,楚懷安的思緒被打斷,扭頭望向蘇梨:“怎么了?可是又不舒服了?” 語氣頗為關懷,蘇梨低頭看著他,想問他對蘇挽月的所作所為知不知情,話到了嘴邊只覺得很是嘲諷,連她回京短短數日都能發現的事,他如何能不知道?只是縱容著那位心上人罷了…… “我沒事!”蘇梨搖頭,甚至后退一步拉開了與他的距離,楚懷安眸子一凜,察覺到她的抗拒,但今日事關重大,他也不好太輕佻給她招惹太多流言蜚語。 思及此,楚懷安壓下怒火,低聲開口:“老實待著,若是有哪里不適,別給爺死撐,爺不缺你一個撐面子!” “好?!?/br> 蘇梨低聲答應,安安靜靜的聽著眾人交談,沒一會兒,趙寒灼與安玨、趙啟一同走來。 安玨與趙啟穿的是青色朝服,身上多少也都佩戴了些亮色佩飾以顯喜慶,獨獨趙寒灼,因大理寺少卿一職需冷面鐵判,朝服是陰冷的墨色,衣服上的銀絲也泛著冷光。 今日是除夕,這人面上仍緊繃繃的,沒有一絲笑意,木頭一般,不像是來賀新年的,倒像是來查什么冤假錯案的。 “臣等叩見陛下!” 三人跪下行禮,背脊挺直,聲音洪亮,俱是武將作風,聲音一出,便將整個御花園都震得安靜下來。 “愛卿請起!”三人應聲而起。 趙寒灼身為大理寺少卿,官居三品,位置排在陸國公陸嘯旁邊,安玨雖是軍情處主蔚,但這個部門是新設立的,他的品階按理來說不是很高,卻也挨著趙寒灼坐下,一看這位置關系,便知他與宮里那位安貴妃關系匪淺。 趙啟乃寒門入仕,品階又不是很高,坐到了顧遠風對面。 三人一落座,朝中大臣基本都到齊了,宮人上了些小點心和熱茶,供人閑聊。 聊了一會兒沒了趣味,不知是誰提議開始比文采,眾人便紛紛拿出早就備好的彩頭。 武官向來不喜這些文縐縐的東西,還有有些人自知文采不好,便與武官一起用彩頭下注,看誰是最后贏家。 一番統計下來,押顧遠風的人自是最多的,畢竟京都第一才子的盛名不是白得的。 蘇梨私心也覺得顧遠風的勝算很大,這是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卻插了進來:“臣賭蘇三小姐會贏!” 循聲望去,安玨拿出一塊銀絲鏤空白玉珠放在桌上。 上次楚懷安將他暴揍了一頓,他臉上的淤青已消,又恢復那副清俊的模樣,只是望向蘇梨時,眸中的玩味更甚,應該是因為上次的事,記恨上了蘇梨。 因他一言,眾人又議論紛紛起來。 顧遠風勾唇,拿了一塊墨玉吊墜放在桌上:“下官也押阿梨會贏?!?/br> 那墨玉吊墜是顧家的傳家之寶,與其他權貴的東西相比,雖不算價值連城,對顧遠風而言卻是意義重大。 蘇梨看得眼皮直跳,連忙開口:“此番比試乃是各位大人之間的玩樂,民女無才無德,難登大雅之堂,還請各位大人不要取笑于我?!?/br> 這一番自貶已是十分推拒,卻不想那安玨再次開口:“蘇三小姐何必自謙,當年你師承顧大人,又曾以男裝參加科舉,奪得探花之位,可見才華過人,安某當年未曾有緣一睹你的風采,一直都覺得甚是遺憾呢!在座諸位可有與本官感同身受的?” 年年除夕玩的都是這幾樣,眾人早覺無趣,今年能有新的樂子,自然都興致勃勃的看熱鬧,那趙忠便是第一個響應安玨將彩頭押在蘇梨身上的。 蘇梨氣結,還要推辭,卻見趙寒灼摸了半晌,從袖兜里摸出一個被彩綢纏裹著的小玩意兒丟進下注的陶罐里,發出叮當一聲輕響,竟是上次陸嘯拿給蘇梨那半截生了銹的刀把。 “下官也想看?!?/br> 趙寒灼寡淡無奇的說,雙手攏進袖子,又恢復之前目不斜視的坐姿,好似剛剛參與下注的人不是他! 以這人冷淡的性子而言,多半不會輕易參加這種事,是以,趙寒灼一下注,其他人跟炸開了鍋一樣議論紛紛。 楚懷安看得唇角直抽搐,忍了好半晌沒忍住,扭頭抓住蘇梨的手腕質問:“在爺的眼皮子底下,你竟敢背著爺招惹這么多人?!” “我……” 剛要解釋,又是兩聲脆響,卻是陸國公和京兆尹分別丟了小玩意兒進去。 有人帶頭,其他人也都積極的下起注來,連趙啟都丟了兩枚銅板押在蘇梨身上,最后宮人唱票,蘇梨與顧遠風的注竟然不相上下! “如此,那便讓顧愛卿與蘇小姐兩人對決好了,誰若是贏了,現場所有彩頭,歸贏家所有?!背枵研?,面前的桌案上擺了兩個陶罐,罐子里滿滿當當的,是這幾年的彩頭之最,可見大家的參與熱情有多高漲。 楚凌昭已經發話,便是推脫不過去了,蘇梨只能硬著頭皮應下。 宮人按照往常的慣例宣布規則,比試分為兩場,詩情,書法,國論。